龍嘯天走了有些日子了。望著現(xiàn)在經(jīng)常盯著山溝發(fā)呆的孟遙,諸葛盾什么也不敢問。不過他猜得出營長肯定是在打他的小算盤。就像他一眼從龍嘯天的名字上看出破綻,又從他交出的那個偵察飛行儀時的那種不舍,斷定他根本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土匪那樣,營長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不會吃虧的。
回到營地,正好碰上急匆匆而來的陸濤。看他的樣子,好像正為什么生氣。孟遙一問之下,不覺哈哈大笑起來:“這個李建坤,真是個人才呀。”
原來,孟遙在山寨看到最后留在場地的二十余個匪眾,李建坤就是看他們體型瘦小,特意留下來準備做火頭軍的。誰知道張疤子最后一嚷嚷,說還有龍嘯天近二十號口子的家眷,那小子立刻就將匪眾趕上工地,反身又轟出了龍嘯天的家眷,每日頂在寨子的那幾間大伙房里給他們燒菜做飯。
可憐那些細皮嫩肉的小妾們,老媽子以及小丫鬟,一個個灰頭灰臉的,苦不堪言卻又敢怒不敢言。
“趕緊告訴那個混蛋李建坤,叫他將人都放了,簡直是胡鬧嘛。”孟遙說著,忽然又情不自禁地搖搖頭。這小子,不管怎樣,腦筋轉(zhuǎn)得倒快。
陸濤攔住諸葛盾,“不用了,我已經(jīng)把他臭罵了一頓。”說著,他又瞅著孟遙問:“你呢,你不會也讓我不省心吧?龍嘯天那邊,你可真得盯緊了。彪子那玩意,也是一個禍害。”
“你就放心吧,管家婆。”孟遙不以為然地扭頭就走。
剛走到自己帳篷前,哨兵便沖孟遙使了一個眼色。孟遙會意地點點頭,一掀門簾進去了。
高大校在里面正四處看著,一看孟遙突然站在自己面前,不覺嚇了一跳。鎮(zhèn)定下來后,他只好沖孟遙尷尬地笑了笑,胡亂指了一下帳篷內(nèi)外,嘴里打著哈哈道:“孟營長,你的窩也不怎么樣嘛,都一個字,亂。”
孟遙也打著哈哈,笑瞇瞇地說道:“是呀,高大校,你過來也沒迎接你,失禮得很呀。怎么樣,勞你親自跑動,一定有什么指示吧?”
高大校收住一臉的干笑,頓了頓,忽然鄭重其事地說道:“我要見你們的營黨委書記。”
孟遙沉默了一會兒,說:“真不巧,他現(xiàn)在就站在你面前。”
高大校哦一聲,東張西望好半天,最后才反應(yīng)過來:“怎么,你是直屬15軍突擊營黨委書記?”
孟遙看他一臉質(zhì)疑的模樣,只好沖外面喊道:“諸葛盾,立刻跑步前去,叫營黨委所有成員到這里集合。”
不一會兒,陸濤、牛剛等人魚貫而入。
孟遙隨即指指高大校解釋說:“高大校指示,要見我們?nèi)w營黨委成員。”
說完,他又對高大校抱歉地一笑:“請高大校見諒,宣傳委員曹飛彪因執(zhí)行任務(wù)在外,不能到會。”
高大校點點頭,將孟遙他們挨個端詳一番,接著一個立正:“同志們,突擊營的戰(zhàn)友們,空軍總部參謀部大校高志遠,偕同空直屬105所專家組及隨行戰(zhàn)機三架,另LZ軍區(qū)特種兵大隊一部,奉天字6號命令,執(zhí)行代號洞若觀火之絕密行動,因不可知因素與你部相遇,特此說明,完畢,空軍大校高志遠。”
終于忍耐不下去了。
孟遙看看他的幾位伙伴,也懶得理睬他們面面相覷的熊樣。很快,他也以一個標準的站姿大聲回應(yīng)道:“報告大校同志,中央集群直屬空降15軍突擊營奉命參加深藍聯(lián)合軍事演習(xí),因同樣不可知因素在此與你部相遇。特此說明,完畢。空軍少校孟遙。”
買糕的,弄了半天,還真是一家子,都是空軍系統(tǒng)。只不過,他們又不處于演習(xí)空域,怎么會跟突擊營撞到一起呢?
兩人說完,不知為何,氣氛突然顯得有些尷尬起來。
或許,這些天兩人都因彼此心知肚明而心照不宣吧。總之高志遠雖然住在孟遙的地盤,卻不允許孟遙的人靠近他們,包括戰(zhàn)機和人,簡直將他們當敵特提防著。而隨行執(zhí)行保護任務(wù)的特種兵們,也忠實地執(zhí)行了高大校的命令,對三架戰(zhàn)機實行了三班制輪值,每天將它們看得嚴嚴實實。直到今天,因體力實在透支嚴重,方才換上一班突擊營戰(zhàn)士,頂替了早上的一班崗。不然,別說龍嘯天,就是孟遙本人到現(xiàn)在恐怕還不能靠近殲20戰(zhàn)機。
現(xiàn)在,除了彼此任務(wù)的透明度和細節(jié)之外,兩下將彼此身份一交代清楚,不尷尬才怪。
好一會兒,高志遠才擠出一絲笑意,故作輕松地望著孟遙問:“孟營長,你比我們先到這里,請你先說說,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孟遙沉默著,只是臉上也恢復(fù)了淡淡的笑容。
有些話,恐怕還真沒到挑明的時候。
那么,面對一個軍銜、年齡都高于自己的人,他能說什么呢?
高志遠轉(zhuǎn)而望著陸濤,笑著說道:“陸濤同志,你是教導(dǎo)員,請你也發(fā)表一下意見。”
陸濤看看他,微微一笑:“大校同志,目前我們所處時代和環(huán)境,按條例應(yīng)當屬于戰(zhàn)時。您比我清楚,戰(zhàn)時一切行動,無論軍師團營任何級別作戰(zhàn)單位,都以軍事長官為主,政治長官為輔。”
“對不起,”高志遠點頭說道。
“高大校言重了,”孟遙忽然揮揮手說道:
“情況我們都清楚了,論裝備水平、作戰(zhàn)實力和戰(zhàn)術(shù)聯(lián)合養(yǎng)成,無論哪方面我們都遠遠高于這個時代。但我們的劣勢也是顯而易見的,一句話,就是成了個體戶,流浪兒,黑戶。如何讓我們這些后世有娘疼,有國家管,有老婆愛的戰(zhàn)士們,在此生存下去,應(yīng)當是首要考慮的。在解決了生存之后,第二要務(wù)我想就是如何解決我們的后勤,簡言之就是誰來養(yǎng)我們,給我們糧食,金錢,人口和彈藥補給。最后,就是我們的抗日問題。現(xiàn)在是1920年末,蒙老天厚愛,離大規(guī)模抗戰(zhàn)爆發(fā),我們還有足夠多的時間用以準備和謀劃未來。”
說到這里,孟遙微微喘口氣,趁機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才又認真地對高志遠說道:“以上就是我們突擊營的初步構(gòu)想,還請高大校指示。”
高志遠徐徐點著頭,沉思地說道:“老實說,這些天我們也獨自開了許多大會小會,最后的結(jié)果正如孟營長所言,當前之計還真的沒有比這三條更好的了。”
“那是,”牛剛忽然接過話頭說道,“我們營長一來就定下了這個計策,我們好多戰(zhàn)士都叫它孟三條——種種田,泡泡妞,掙點錢。你聽聽高大校,這多么通俗易懂,還不容易忘記。”
陸濤聽了一皺眉,正想呵斥一句,高志遠卻一下子笑了起來。
“孟營長真是年輕有為呀,”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將手遞到孟遙面前,“嬉笑怒罵皆文章,鐵肩擔道義。孟遙同志,現(xiàn)在我代表洞若觀火行動計劃所有成員,正式請求突擊營及其黨委同意并接受我部整體歸建。”
歸建?孟遙頓時喜出望外,卻又不得不做出一副苦臉的樣子,握著高志遠的手推辭道:“這跟條例不符呀,高大校,照理你是上級,我營歸建才對。”
高志遠哈哈一笑,使勁捶了孟遙一拳:“行了,你小子就別假惺惺的,你人強馬壯,人多勢眾,還年輕氣盛,行了吧。”
孟遙終于露出久違的笑瞇瞇的模樣,伸手撓著自己的頭皮,嘿嘿笑起來。
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指的就是高志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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