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野這才繼續道,“糧食已經所剩不多了,最多隻能堅持十天,現在,擺在你們眼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大家一起留在這裡活活餓死,一條,便是跟我一起去從叛軍哪裡取回糧食。”
“難道你們忍心因自己的怯弱,讓自己的父母和妻兒跟自己一起餓死?”
不少男人被激起了血性。
“我死了沒關係,但是我的家人不能死!”
“大不了拼了!”
“老大說的對,留在這裡只能等死,可是,拼一把卻有可能讓我的家人不再忍飢挨餓!”
“我豁出去了!”
……
依舊有一些貪生怕死的人,別野倒也沒有勉強這些人,讓他們留在家裡保護這裡的安全。
他將人分爲兩撥,一部分人去菜市救人,另一部分則跟他一起去攻打叛軍的大後方,奪取糧食。
-
菜市。
朱安坐在椅子上,看著不遠處烏泱泱一片過來的人,讓人去檢查他們有沒有帶武器。
很快,檢查的人回來了。
“老大,他們很聽話地沒有帶武器。”
朱安眼神殘忍。
“來了多少人?”
“大概兩千多個。”
“太少了。”
“能來這麼多已經不錯了,這些人咱們可是不會吹灰之力就能殺了的,剩下的那些也不足爲懼,他們沒有糧食,餓著肚子根本不是咱們的對手。”
朱安笑了。
“來了的這些,全都殺了吧。”
頭上戴著紅巾的叛軍,很快就將前來投降的人團團圍住。
一個婦人距離叛軍很近,看著他手中的刀,嚇得渾身都在發抖,可是,爲了讓孩子吃飽飯,還是鼓起勇氣據理力爭。
“我們已經投降了,求你們給我們糧食,我們以後一定好好聽話,你們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求你們給我們一條生……”
“噗呲——”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刀刺入肉的聲音就響起,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腹部,以及身旁的叛軍。
身體無力地軟倒在地。
死不瞑目。
女人的死,讓周圍的人反應過來,他們被騙了,絕望在這一刻達到頂峰,嘶吼、咒罵、尖叫此起彼伏。
她的丈夫撕心裂肺地朝動手的叛軍衝了過去。
“你殺了我妻子,我跟你拼了!”
可惜,他手無寸鐵,根本不是手拿武器的叛軍的對手,剛衝過去就被叛軍殺死。
這樣的慘劇還在不斷地發生。
就在此時。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絕望的百姓們回頭望去,在看到那一羣或是拿著鋤頭,或是拿著菜刀,或是拿著砍刀的人之後,眼底燃起了生的希望,以及無限的悔恨和感激。
“他們沒有放棄我們,他們來救我們了,我們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
與此同時,以別野爲首的人,帶著一羣身強力壯的男人,直入叛軍的大後方,毫無準備的叛軍們,正在家中呼呼大睡,有的還沒有醒來就死在了睡夢之中,有的反應過來,卻依舊太晚了。
叛軍盤踞在太守府以及軍械庫之間。
別野原本的打算,只是搶一些糧食,卻不料還有意外之喜,在看到滿滿一倉庫的武器之後,他就知道,一直被叛軍壓著的日子到頭了。
“兄弟們,將叛軍殺得一個不留!”
被壓迫這麼久,且家人還死在叛軍手中,這羣男人心中早就對叛軍充滿了仇恨和憤怒,在此時得到了爆發。
“殺!”
“殺!”
“殺!”
……
朱安沒有想到,這羣人竟然這麼有情有義,竟然還派人來救人,不過來的正好,大不了一起殺了。
他這邊殺的正起勁,突然一個滿身血污的人跑到跟前。
“老……老大,我們被偷襲,兄弟們都……都死了……”
話音落下,自己也倒下。
朱安氣得表情扭曲。
“孃的,中計了!”
“撤!”
狗頭軍師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後,立刻就清醒過來,阻攔道,“老大,現在家裡肯定已經被佔領了,我們的武器也被他們搶走了,現在回去多半是送死。”
“既然他們可以趁機佔據咱們的家,咱們也可以趁他們不在的時候去佔領他們的家,他們家裡恐怕現在只剩下老弱婦孺吧!”
“只要咱們抓住這些人質,他們就不得不將武器和糧食吐出來!”
朱安眼底精光閃爍。
“好!”
“老子就再信你一次,要是這次再出什麼岔子……”眼神如淬了毒一般,“你就自己提頭來見吧!”
-
叛軍們來到宅子前的時候,宅子裡一片寂靜。
朱安隱隱覺得不安,隨手抓起側後的一個小弟。
“去,把門撞開!”
小弟聽話地去撞門,門輕易就被撞開了,在看到裡面空無一人的景象之後,叛軍們都傻眼了。
他們不是一直住在這個地方嗎?
朱安率先進去搜尋一番,依舊一個人也沒有!
“混賬!”
“被他們耍了!”
他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只能將這股怒氣發泄到出主意的狗頭軍師身上。
這個軍師跟他是老鄉,還是村子裡唯一的讀書人,雖然連個秀才功名都沒有,但讀書人都是受人尊重。
他一開始也對這個軍師很尊重,可是,今天一天發生的一波三折的事情,讓他對軍師失去了信任,甚至還充滿了怨念。
“蘇旺,這就是你說的不費吹灰之力消滅他們?”
“你是他們派來的叛徒吧?”
一開始以糧食爲誘餌的主意,就是蘇旺提出來的,被敵人擺了一道之後,讓他們來這裡捉人質,卻再次被耍了的人也是蘇旺。
蘇旺也很委屈。
“老大,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早有準備,我跟你是一個村子出來的,當初也是我一心輔佐你,讓你當老大的,我對你忠心耿耿,怎麼可能背叛你呢?”
“一定是我們這裡面有別的叛徒,讓敵人提前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此時,他不得不找替死鬼。
他突然指著一個男人道,“應該就是他!每次我們的計劃他都知道,剛纔我出主意來捉人質的時候,他就在場,而且,他後來又消失了一段時間,肯定是消失的那段時間去通風報信了!”
男人嚇得手中的刀都掉了,連忙擺手想要爲自己辯解。
“我沒有……”
“我剛纔只是去解了個手……”
蘇旺打斷他的話。
“什麼時候不解手,偏偏要在那個時候?你別解釋了,就是你背叛了我們!”
“老大,你要怎麼處置這個叛徒?”
朱安用實際行動來回答,他對叛徒的處罰,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直接一刀砍了過去。
頭顱翻滾幾圈,屍體重重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