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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濮陽熙和甄佑靈坐在寢房的窗邊,兩張躺椅中間放了一張小幾,上面擺了一壺茶。甄佑靈的茶杯已經空了,濮陽熙端起茶壺給她添滿。
“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不會瞞著你的。”濮陽熙以為甄佑靈是想知道他白天都做了什么。
誰知道甄佑靈卻搖搖頭,“熙哥哥,問題我等會兒再問。我是想跟你說說,我今天做的夢。”
“做夢?什么夢?跟空頭翡有關嗎?”濮陽熙的眼睛突然變得銳利,也有些急切地問道。
甄佑靈有些糾結,臉上帶著苦笑,“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一定有關。但是我總覺得想得太多,然后夢到了,應該會有些聯系才對。”
濮陽熙點點頭,“那你說說,是什么夢。”
“我夢到了我姥姥。”甄佑靈一開口就嚇了濮陽熙一跳,“姥姥,夢到她什么了呀?”
甄佑靈抿抿唇,“我夢到我五歲的時候,跟我娘去了姥姥家。當時姥姥笑著跟我說,在我及笄的時候要送我一件禮物,我當時問了姥姥是什么,姥姥卻一臉神秘,什么都不肯告訴我。后來你也知道,姥姥和姥爺遇害,我也不知道那件禮物到底是什么。”
“那……你之前都沒想過去找嗎?”濮陽熙小心地問道。
甄佑靈吐口氣,很不好意思地聳聳肩,“后來我給忘了,也沒想過去找。不過我今天做夢夢到后,想起了這件事,就去了大哥那里。因為姥姥的遺物在娘去世后,就全部交給大哥保管了。”
“那找到了嗎?”說完,濮陽熙又覺得自己應該是多此一舉。如果甄佑靈找到了,肯定會第一時間那個自己看的。
果然,甄佑靈遺憾地搖著頭,“沒有。我和嫂子把姥姥的所有東西都找了一遍,但是都沒有找到符合姥姥說得那樣禮物。我想,嫂子應該也把這件事告訴大哥了,大哥應該會在這幾天聯系我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件禮物會被姥姥放在什么地方呢?”濮陽熙試著引導甄佑靈。
甄佑靈搖搖頭,“我那時候太小了,后來也沒再去過姥姥家,已經忘記姥姥家什么樣子了。不過,大哥好像還去過幾次,就看他能不能回憶起什么了。”
濮陽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咱們就等你大哥的消息,到時候再從長計議。”
“對了,你今天查到了什么嗎?”甄佑靈還是有些在意濮陽熙白天做得事。因為她擔心濮陽熙被偷襲,而他又不告訴自己。
濮陽熙咧嘴笑笑,像是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你放心吧,暫時沒有遇到什么危險。我想那些人追查到京城,應該知道我的身份。皇城之內,想來他們要動手也得衡量一下。”
“那你白天都做了什么呀?”知道濮陽熙沒事,甄佑靈就放心了不少。
濮陽熙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后才緩緩開口,“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安排屬下去查關于空頭翡的事。另外,我去了宮里見了父皇。”
“什么?”甄佑靈驚訝地看著他,“你……你就不擔心……”
濮陽熙伸手拍拍她的肩,“放心吧,我已經向父皇表示,即便這個玉佩真的能找到寶藏,那里面的東西也是屬于你的。因為這塊玉佩是你的,那寶藏也理應歸你。”
甄佑靈蹙著眉頭,還是不放心,“可是……”她不相信如果真的有關系國家命運的寶藏,皇帝會真的眼睜睜看著,什么都不做。
濮陽熙突然抓住甄佑靈的手,“靈兒,我知道我這么說并不能保證什么,但是我能向你承諾,如果真的發現了寶藏,我一定不會讓別人為了寶藏傷害你的。我——俞國第七皇子濮陽熙——一輩子都會忠誠于你。”
甄佑靈看著濮陽熙鄭重的表情,眼睛突然就濕潤了,嗓子有些沙啞地問他,“即便是你的父皇,你也不會倒戈向我嗎?”
“不會!”濮陽熙說得斬釘截鐵。
甄佑靈咬著唇,感動地點點頭。她知道這話意味著什么,如果將來有一天他迫不得已背叛他,她也不會責怪他。她相信,此刻的他,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半晌,甄佑靈又突然笑出來,“是不是真的都還不知道,咱們現在做這么多預設,感覺好傻。”
濮陽熙看著笑得肚子疼的甄佑靈,也笑了起來,“不管怎么樣,我都會護著你的。”
“嗯,我相信你。那……你跟父皇都說了些什么呀?”甄佑靈好不容易平緩下來,還是好奇地問道。
濮陽熙回憶起白天進宮去見父皇的場景。
“父皇,想必您已經聽說了空頭令的事了吧。”濮陽熙難得要求單獨覲見,御書房里此時就他和皇帝兩人,他也就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問道。
皇帝的眉頭動了動,最后還是承認了,“沒錯,朕已經聽說了。你有什么打算?”
“父皇,兒臣想向您說明一件事,關于空頭令的流言,兒臣暫時還未查明真偽。如果流言屬實,真的有寶藏,那寶藏也是屬于靈兒的。因為空頭令是她的,按照江湖規矩,寶藏也該是她的。”濮陽熙面無表情地跟皇帝說道。
“混賬。”皇帝也難得厲聲呵斥道,“既然空頭令已經給你的,那就是我們皇室的,寶藏也是屬于我們的。”
“父皇,空頭令我已經還給靈兒了,它已經不是兒臣的了。所以,即便有寶藏,也不屬于皇室。”濮陽熙不卑不亢地說著謊話。其實空頭令還在他身上,只是他放進了自己的衣襟內而已。
皇帝微瞇著眼,“她甄佑靈是我皇家的媳婦兒,是在我皇室宗親內入了籍的,她就是我皇室的人。不管玉佩在你身上還是在她那里,這寶藏都是我們皇家的。”
濮陽熙就這樣定定地看了皇帝良久,突然開口道,“父皇這么信誓旦旦地說著寶藏是屬于我們皇室的,說得如此肯定,看來這江湖流言是真的了。”
皇帝瞪著濮陽熙,很稀有地露出上位者的氣魄,“你是來朕這里探聽消息的?”
濮陽熙一直都知道皇帝對他好,也是因為他還有用。皇帝從來都不是他眼里那個雖然嚴厲但對他還算仁慈,經常妥協的人。相反的,如果牽扯到皇室的利益,即便是親兒子,也不會輕易放過。
看著霸氣側漏的父皇,濮陽熙也不害怕,依舊是淡定自若地看著他,“確實是想跟父皇詢問一下,沒想到卻從父皇這里得到了肯定。只是……兒臣不明白,既然父皇對寶藏這么勢在必得,為何當初什么都不做。”
皇帝眼神凌厲地看著濮陽熙,好一會兒才張嘴回答,“因為有人比朕更迫切,你以為朕這么多年加強西關的防守,派駐那么多軍隊去那里,是為了什么。區區胡人,朕根本沒放在眼里。”
濮陽熙的眉頭輕輕跳動了一下,“父皇的意思是,西關的軍隊,是為了探查寶藏?”
皇帝冷笑,“沒錯,朕做了那么多事,你覺得朕會輕易放過那些寶藏嗎?”
濮陽熙斂下眼眸,明白了自己將來勢必會跟他的父皇相對,心里突然纏繞著許多割得他生疼的荊棘。
“父皇,如您所說,一場奪寶之戰,是逃不過了,是嗎?”濮陽熙從來都不是戰爭主義者,想到將來可能會血流成河,突然就覺得有些疲憊。
皇帝冷漠地看著濮陽熙的臉,冷聲說道,“沒錯,如果有必要發動戰爭爭奪那些寶藏,朕絕對不會手軟的。”
濮陽熙靜默了好一會兒,抬眼看著皇帝,“父皇能告訴兒臣,關于空頭令的事嗎?”
皇帝聽了濮陽熙的話,突然整個人變得慵懶起來,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扭扭頭,“熙兒,你是朕最喜歡的一個兒子,朕不希望你走錯路。”
“父皇,兒臣會好好考慮的。”濮陽熙也沒有直接給正面答案。如果現在突然就改變主意,恐怕他的父皇會更加懷疑他的。
皇帝咧嘴笑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告訴你吧。沒錯,那些寶藏是存在的。當初齊國國君審問月國國君的時候,雖然月國國君承認了,卻怎么也不肯告訴齊國國君如何找到。一直到月國國君被折磨致死,齊國國君也沒能探得任何消息。”
“但那個時候,空頭令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難道齊國國君沒有想辦法嗎?”濮陽熙問道。
皇帝輕蔑地冷笑道,“齊國國君不過是個四肢有力的人,他根本連空頭令都沒見到。”
“也就是說,如果拿到了空頭令,齊國國君就知道怎樣找到寶藏了?”濮陽熙試探地問道。
皇帝搖搖頭,“即便他拿到了,也并不知道怎么找。因為曾經傳言,有人從林家后人手里搶到了空頭令,可惜拿著空頭令毫無頭緒,又回頭去找林家后人,威脅他給自己解惑。誰知道,空頭令一回到林家后人手里,沒幾日,林家后人連同空頭令,便一起消失在江湖上了。”
“也就是說,現在即便有人拿到了空頭令,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些寶藏,是這個意思吧?”濮陽熙看著皇帝。
“沒錯。不過朕相信,朕一定會解開寶藏之謎。所以……”皇帝定睛看著濮陽熙,“你最好乖乖地讓朕的好兒媳把空頭令交上來,否則,朕會不客氣的。”
濮陽熙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皇帝沒有嚇唬他,而他必須得想辦法拖延住皇帝,再找機會帶著甄佑靈離開。
“父皇,兒臣有個不情之請。”濮陽熙雙手抱拳。
“你說。”皇帝也相信濮陽熙再怎么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空頭令畢竟是靈兒的,兒臣希望父皇能給我們一些時間。如果我們自己解開了寶藏之謎,兒臣會勸解靈兒,讓她主動將寶藏交給父皇。空頭令……”濮陽熙腦子里突然出現了一個詭異的想法,但他又怕說出來會惹出更大的麻煩,“兒臣懇請父皇成全。”
皇帝看著趴在地上的濮陽熙,自從他知道了這件事,他的人也在時刻監視著易王府。如果他們真的想做什么,絕對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既然如此,不如就放長線釣大魚。
“好,朕答應你。考慮到寶藏不容易找到,朕就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你們找不到,就主動把空頭令交給朕吧。”
甄佑靈聽了濮陽熙的敘述,心里有些難過,翻涌而至的是難受和失落。緊握的雙拳突然被帶著繭子的大掌包裹住,她抬頭看到的是丈夫關切和擔心的目光。
“我沒事。”甄佑靈強硬地拉開一抹笑容。
濮陽熙的另一只手揉揉她的發,“傻丫頭,在我面前不用故作堅強。你這樣子,讓為夫覺得自己很沒用啊。”說著,他將甄佑靈從自己的椅子上抱到他的腿上。
甄佑靈在溫暖的懷抱里窩著,委屈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熙哥哥,現在怎么辦呀?我沒想到一塊玉佩,竟然惹出這么多事來。幸好爹不在,我好怕他知道了,會想著自己找寶藏,然后造反。”
哽咽的吸吸氣,她繼續說道,“現在我們被父皇盯上了,如果稍有差池,母妃還有祖母,還有大哥嫂子,還有怡妹妹和欣妹妹,都會跟著遭殃。咱們……咱們該怎么辦呀?”
濮陽熙輕輕地拍拍她的后背,柔聲安慰著她,“乖,別哭了。既然我都告訴你了,就一定會同你共進退的。至于母妃還有祖母他們,我一定會想好辦法保護他們的。你別難過,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
甄佑靈淚流滿面地看著濮陽熙,模糊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的輪廓,“可是……我好怕父皇沒有耐心。”
“我明天進宮去見母妃,先探探母妃的意思。然后等你大哥那邊的消息,看他能給我們什么線索。”濮陽熙強迫自己鎮定,快速理出了目前要做的事。
甄佑靈哭了好一會兒,總算緩過來。有了濮陽熙,她覺得自己好像也不那么害怕。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她輕輕問道,“熙哥哥,你真的會為了我,和父皇對抗嗎?”
“會。”濮陽熙只重重地說了這一個字,再多的保證承諾,說多了就失去了意義。他要做的,就是用行動告訴甄佑靈,他會一直陪著她的。
“你不怕父皇砍你的頭嗎?”甄佑靈問道,心里也下定決心,如果濮陽熙為了她和皇帝反目成仇,那她也會和他共進退的。
濮陽熙的眼神突然變得幽深,“父皇從來都不是好相處的人,或許他對我特別寬容,也是因為我還有些用處。如果牽扯到利益,我相信他會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就處決了我。”
甄佑靈有些震驚,“可是……”他不是閑散王爺嗎?怎么就變成了有用處。她是不是重聽了?還是她產生幻覺了?
濮陽熙突然笑起來,伸出食指放在她唇上,“你以后就會知道的。”反正都成親了,他也不會刻意隱瞞她。只是,現在還不是告訴她的時候。
甄佑靈狐疑地看著他,想要問他,又明白他既然這么說了肯定就不會現在告訴她。只能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好奇,等他想告訴自己的時候,再說吧。
甄鈺堯回家后從鐘君琦那里聽說了整件事,他震驚地好半天沒回過神來。鐘君琦也不說話,等他消化這件事,然后告訴她他的想法。
“我從來沒聽說過空頭令的事,也不知道家里有這樣一塊玉佩。”好半晌,甄鈺堯才緩緩開口,“沒想到,空頭令竟然會惹出這么大動靜來。”他最近都在忙著京城里的一起盜竊案,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的事。
鐘君琦伸手在他眉頭揉了揉,“堯哥,這不關你的事。就連祖母都不知道,更何況是你。如果佑靈他們遭到襲擊,恐怕誰也不知道那塊看上去造型奇特的玉佩,竟然是傳說中關系到寶藏的玉佩啊。”
甄鈺堯緊緊地抱著鐘君琦,“君琦,我不知道自己的擔心是不是多余的,但是你要記得,從現在開始,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無論去哪兒,都要帶上蘭云。我們現在的敵人,可能不止趙敏莉了。”
鐘君琦還在詫異甄鈺堯的話,就聽到他又說道,“一個國家的寶藏,皇上肯定不會輕易放過的。咱們作為玉佩的直接繼承人,早晚會牽扯其中的。”在官場呆久了,這些事情,他只需要多捋一下就能想到。
鐘君琦震驚地看著甄鈺堯,想要否認的話哽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她雖然是女孩子,但也時不時會聽她爹說些朝堂之事。一個國家的寶藏,那肯定是令人震驚的存在。如果她是皇帝,也肯定不會不心動的。
想到自己也可能牽扯其中,鐘君琦驀地背后一涼,后怕的感覺隨之而來,在四肢百骸中穿梭,讓她有些無力地靠在甄鈺堯的懷里。
“堯哥,我們……該怎么辦?”
“先跟易王和靈兒聊聊,看看他們有什么看法,然后再做決定。”甄鈺堯說到這里,也有些懊惱。他作為長子和大哥,竟然讓妹妹替他更多地承受來自皇室的煎熬。
鐘君琦此時還在擔驚受怕之中,沒注意到甄鈺堯眉間的惱色,有些悶悶地說道,“嗯,那我到時候先去跟他們約時間。”
甄鈺堯緊緊地抱著她,“君琦,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傷。”如果有必要,他……會寫下休書,至少要保住她的命。想到這未知的可能,他的心就如同刀絞。
甄佑靈在收到鐘君琦送來的帖子后,當晚就告訴了濮陽熙。約定之日,夫婦倆如約而至。平日里都喜笑顏開的幾人,今日卻是愁眉不展。
“大哥,我很抱歉。”甄佑靈很愧疚,“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牽扯到這件事來。”
甄鈺堯揚揚唇,“誰也不知道那玉佩的來歷,又怎么能怪你呢。更何況,終有一天它一定會出現,到時候我們家還是會招來災禍。與其自怨自艾,還不如想辦法化解。所以,別難過了,事情還沒到絕路,總有生機的。”
鐘君琦昨晚還有些埋怨甄佑靈,可是想了想,其實甄佑靈也不想這件事發生,要怪也應該怪世人的貪婪。只是他們很倒霉地牽扯進去,現在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佑靈,你別想太多了。”鐘君琦笑著安慰她,“你其實也想說,很抱歉把我也牽扯進來了,是吧。”
甄佑靈點點頭,“這件事本來跟你沒關系的,可現在卻是……”
鐘君琦拉著她的手,“剛知道這件事的后果,我還有些埋怨你的。”感覺甄佑靈的低落,她緊緊了她的手,“但是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突然就想明白了。玉佩被發現并不是你的錯,畢竟你也不知道那塊玉佩牽扯到寶藏。”
甄佑靈咬著下唇,眼眶紅紅的,“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讓它重見天日的。”
“所以,如果真的要怪罪的話,還是要歸咎人性的貪婪。一聽到寶藏,大家都會據為己有。而你只是倒霉地承受者,不光是江湖上的人,還有……”鐘君琦說到這里,看了一眼濮陽熙。
濮陽熙嘆口氣,“我也得道歉,我沒想到父皇從得知月國的寶藏開始,就一直在打探。沒想到現在空頭令出現了,他肯定是勢在必得。要真的道歉,那也應該是我。”
“我說,你們就別道歉來道歉去的了,與其說這些無用的話,咱們還是先來說說該怎么辦吧。”甄鈺堯頭疼地舉手示弱,她實在不想繼續聽了。
濮陽熙嗯了一聲,“你那邊現在知道些什么?”
“我聽君琦說了,姥姥留下的遺物就那么多。我曾經整理過,并沒發現什么特別的。”甄鈺堯老實說道。
甄佑靈看著他,急切地問道,“那大哥,你還記得姥姥家什么樣子嗎?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可以用來藏木盒子呀?”
甄鈺堯看著甄佑靈,“我也有好多年沒去過那里了,現在讓我想,我也記不起來。”
鐘君琦看著他們幾個人,突然開口說道,“那……那所房子還在嗎?”
“怎么說?”甄鈺堯看著自己娘子。
掃了一眼身旁的人,鐘君琦好笑地說道,“既然不記得了,那就去看看呀。如果房子還在,東西肯定也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