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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休養，甄怡玲的身體總算痊愈了。甄佑靈得到濮陽熙的消息后，特意請了假去接甄怡玲回家。

甄怡玲面容沉重地坐在屋子里，看著照顧她的婢女收拾屋子。她只被告知等馬車過來，并沒想過甄佑靈會過來接她。

“大姐？你……你怎么會來？”甄怡玲看到甄佑靈的時候，大概是想起了之前的事，她有些不敢面對。

甄佑靈也不客氣地坐到甄怡玲身邊，“我來接你回家。”

甄怡玲驚訝地看著她，“大姐，你……”她咬咬唇，好久才開口，“你不怪我嗎？”

甄佑靈瞥她一眼，冷笑起來，“你覺得呢？你差點害了將軍府上下，若不是有貴人幫襯，我們也是難逃一劫。”

甄怡玲收回視線，悔恨地埋下頭，使勁地咬著下唇，連出血了都沒發現。

甄佑靈看著她自我懲罰，也沒有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吐了口氣，“你知道錯了沒？”

甄怡玲陷入了自怨自艾，沒精打采地點著頭，“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也不會闖下如此大禍。”

甄佑靈看看她，突然起身走過去，舉起手狠狠地給了她一耳光。那響徹屋子的聲音，嚇得屋里的人都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惶恐地站在原地。

甄怡玲震驚地抬頭看著她，沒想到甄佑靈順勢又給了她一巴掌。沒多一會兒，她臉上就出現了兩個手掌印，而甄怡玲已經嚇得目瞪口呆了。

“第一巴掌是替那只無辜死去的兔子打得，如果不是你非要折磨惠玲，它不用死得那么悲慘。第二巴掌是告訴你，犯了錯不會那么輕易就饒過你的。這一次我們是僥幸躲過去了，若是你還要為了一己私欲置整個將軍府于不顧，下一次我們就沒有這么好運了。”甄佑靈想起那段時間的擔驚受怕，說話的聲音都是冷冰冰的。

甄怡玲怯怯地看著她，隨后低下了頭，并沒有反駁或是反抗。聽到甄佑靈罵她，她心中竟然好受了許多。

“你自己說吧，以后還敢不敢隨意聽別人的指示，作出對自己家不利的事。”甄佑靈厲聲問道。

甄怡玲抬起頭看了看甄佑靈，臉上雖然沒有什么表情，眼里卻是堅定，“大姐，對不起，我錯了。”說完，她又緩緩低下頭，眼睛無意識地看著地板，看著看著，視線就模糊了。

“對不起，大姐，我不該為了替姨娘報仇，而被有心人士利用。我不該一意孤行闖下大禍，還差點連累你和祖母。對不起……對不起，大姐。”甄怡玲一邊說，一邊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待到她哭到哽咽，甄佑靈才嘆口氣，走過去遞了手帕，再坐在她身邊，輕輕環住她的肩膀，“怡玲，回家了。”

甄怡玲擦掉臉上的淚痕，點點頭，“嗯，多謝大姐。”

“你整理一下情緒，我跟她們說幾句話，咱們就回家。”甄佑靈見她點了頭，這才起身過去跟照顧甄怡玲的婢女說道，“這段時間有勞各位照顧我妹妹了。”

“甄小姐客氣了。甄小姐是主子的朋友，我們自當盡心盡力。”畢竟，沒人會想得罪未來主母。

甄佑靈感激地笑笑，“請你們代我轉告殿下，謝謝他費心費力地幫我，我會銘記于心的。”

客套完了，甄佑靈便帶著甄怡玲離開了別院，坐上馬車回城里去。看到甄怡玲臉上的巴掌印，甄佑靈也不好直接帶她回家，便先去了聽濤閣。

要了一個包間，又請伙計送了些冰塊上來，給甄怡玲敷了臉，甄佑靈這才點了幾個菜。

伙計離開后，甄佑靈這才看著甄怡玲，“你怪我打你這兩巴掌嗎？”

甄怡玲捂著臉搖搖頭，“這是我罪有應得，大姐不過是打了我兩巴掌而已，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養傷的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她不喜歡大姐，不過是因為覺得她占了嫡女的頭銜，好處都給她了。其實細想下來，身份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如果安分地過著屬于自己的日子，她大概會幸福很多吧。就像欣玲，不是也過得自得其樂。

再者，人的想法真的不能有絲毫偏差。有那個能力能解決惡化的事態還好，如果解決不了，只能將自己帶進萬劫不復。這次她逃脫了那面具人的折磨，全得于大姐的出手相助。

或許，大姐并非如自己想象中那樣令人討厭，也不是二姐口中那么貪婪。她從前沒有用心去看一個人，往后，她得多留個心眼了。

甄佑靈看了又看甄怡玲，確定她并不是在騙自己，這才松了口氣，“怡玲，我希望你知道，不管我們從前有什么矛盾，如果沒了將軍府，我們就什么都不是。在這個問題上，我希望你能和我站在同一條線上。”

甄怡玲乖巧地點點頭，“大姐，我明白。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以前做了不少傻事，請大姐原諒。”她露出一抹苦笑，抿緊了唇。

甄佑靈有些詫異地看著甄怡玲，露出笑顏，“沒事，那些都過去了，沒什么好計較的。往后，咱們好好相處便是。”

甄怡玲嘆口氣，“大姐，祖母和爹……知道我的事嗎？”

“我告訴祖母你傷心過度送你出去散心了，爹出征還沒回來。”甄佑靈據實以告。

甄怡玲這才松了口氣，突然想起她娘來，趕緊問道，“大姐，那我……姨娘呢？她的傷……好了沒呀？”

甄佑靈點點頭，“陸姨娘的傷已經養好了，你不用擔心。不過，你一直沒有消息，她很擔心你。等會兒你想個好的借口，告訴祖母和陸姨娘，免得她們起疑。”

“嗯，我知道了。多謝大姐，這段時間替我操心了。”

“沒什么，都是舉手之勞而已。陸姨娘那里全靠她的丫鬟照顧，我只是時不時去探望一下而已，送點藥材罷了。”甄佑靈聊表心意，也不覺得做了什么。

但是在甄怡玲看來，她也做過不少讓甄佑靈難受的事，她還能不計前嫌去看望自己的娘親，這讓她很感動。

“大姐，以后……妹妹都會聽你的，希望你能多指教。”上次那件事，在甄怡玲看來，甄佑靈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而且在大是大非上都很有想法。跟甄佑靈多學學，對自己將來也有好處。

甄佑靈也不介意，笑著答應下來，“好，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來問我，只能我能解答的，都會告訴你。”

“砰砰。”房門被敲響了，門外是伙計的聲音，“甄小姐，您點的菜過來了，小的給你送進來。”說著，他推開門，將托盤上的菜放在桌上，點了一遍沒問題后看著甄佑靈，“甄小姐，菜已上齊，二位請慢用。”隨即退了出去。

沒幾個菜，兩人卻是吃得很開心。這算是從小到大，兩個人吃得最平和嘴交心的一頓飯了。

吃過飯，兩人歇了會兒，見甄怡玲臉上的紅印消得差不多了，甄佑靈就提議回府去。甄怡玲雖然沒反對，可有些煞白的小臉，還是看出來她的畏懼。

“沒關系的，祖母知道了，也不過是念你幾句。你讓祖母念叨一會兒，再跟祖母認個錯，祖母不會怪你的。”甄佑靈笑著跟甄怡玲說道。

甄怡玲半信半疑，“真的嗎？”祖母又不是很喜歡她，這一招對她來說真的有用嗎？

“你放心吧，你以后多聽祖母的話，說話做事進退有度，祖母自然會喜歡你的。雖然這一次讓你很難過，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讓你看出來了，到底誰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甄佑靈安慰著。

甄怡玲嗯了一聲，“這個確實。”她苦笑，“想想，以前還真是傻，為了身外之物，做了不少傻事。現在知道了，沒了命，就什么都沒了。”這是她最深沉的感慨。

甄佑靈拍拍她的肩，“想明白了就好，咱們走吧。”

回到將軍府，甄怡玲在甄佑靈的陪同下去了壽喜堂。甄老夫人見到甄怡玲，鼻孔里哼了一聲，很不屑地把臉撇向了一邊。

甄怡玲心里還是有些難受，她為難地看了一眼甄佑靈，甄佑靈朝她點點頭，示意她上前請安。

甄怡玲看了看甄老夫人，上前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不孝孫女怡玲給祖母請安了。”因為膽怯，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甄老夫人就像沒聽到一樣，跟鄭嬤嬤聊著家常。鄭嬤嬤有些尷尬地瞥了甄怡玲一眼，又抬眼望了甄佑靈，向她求助。

甄佑靈收到鄭嬤嬤和甄怡玲的眼神，抿唇笑著走過去，“祖母，怡妹妹在跟你請安呢。”甄老夫人蹙著眉頭，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說她怎么不配合自己。甄佑靈哭笑不得，“祖母，怡妹妹因為陸姨娘的事很傷心，所以才送她出去散心，這一回來就跟祖母請安來了。”

甄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聲，像個小孩子一般鬧起了別扭，“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出去接的她回來。怎么著，家里是有豺狼虎豹，不敢自己回來呀？還有，出去那么久，一封信都沒有，我差點以為家里都沒這個人了。”甄老夫人越說越氣，看著甄怡玲的眼神也是相當凌厲。

甄怡玲害怕地埋著頭，跪在屋子里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甄佑靈走過去給甄老夫人捏肩，一邊捏一邊順老虎毛。

“祖母，怡妹妹年紀小，平日里也很少出門。怕是見識到了新奇事物，一時間迷了心神，才忘記給家里來信。再說了，怡妹妹也是誠心地給祖母道了歉，祖母就不要怪她了，好不好。”

甄老夫人厲色瞪著甄怡玲，看了好半天，發現她都是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動也不動，偶爾抬頭偷瞄一眼。剛好和她視線對上，立馬就慌亂地低下頭，一聲不吭。

甄老夫人見過那么多人，雖然奇怪甄怡玲的變化，卻認同了她的聽話。可是就這樣原諒，又讓她很不舒服，最后還是厲聲呵斥，“哼，不要以為你大姐幫你說好話，我就會原諒你。給我滾回房去好好反省，十天不準出來。”

甄怡玲心中立馬就“咯噔”一下，驚慌失措地抬頭看著甄佑靈，卻看到她臉上憋住的笑意。愣了一下，她驀地就反應過來，趕緊磕頭拜謝，“謝謝祖母，怡玲會好好反省自己的。”

“下去吧，下去吧，看著就煩。”甄怡玲如此乖巧，甄老夫人竟然很不習慣，不耐煩地揮揮手，打發走了甄怡玲。

甄佑靈朝甄怡玲微微點頭，甄怡玲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笑容，轉身離開了壽喜堂。

“祖母，別生氣了。怡妹妹乖巧了，不是很好嗎？祖母干嘛還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呀。”甄佑靈繼續給甄老夫人捏肩，順便哄哄她。

甄老夫人吐了口氣，“也不是生氣，只是覺得……三丫頭這變得太突然，有些適應不了而已。”

甄佑靈哭笑不得，“祖母，你是在說笑嗎？”

“她變好了當然好了，不過我還是擔心，這只是她故意裝出來的。讓她反省幾日，不過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改了。如果是真的，那祖母自然是會高興的。”甄老夫人吐出了實言。

哄好了甄老夫人，甄佑靈繼續給她捏肩，心里卻在想著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觸動了她，讓她突然想起了甄惠玲的婚事，驀地就想起了她娘留給她和大哥的嫁妝。

甄佑靈偏過頭看著甄老夫人，“祖母，我記得娘去世的時候，留了不少東西給我和大哥吧。”

甄老夫人也沒隱瞞，“嗯，都給你們鎖在庫房里呢。”

“那鑰匙在哪兒呀？之前都是誰在打理呢？”甄佑靈好奇地問道。

甄老夫人斜睨她，“你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了？難道你懷疑祖母貪墨了你們的東西？”說著，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甄佑靈哭笑不得，“祖母，你想到哪兒去了呀。我不過是想起惠妹妹的婚事，就想起了娘的嫁妝。有些好奇娘留了什么東西給我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祖母什么好東西沒見過，怎么可能會惦記娘的那點東西。再說了，如果祖母真的喜歡，全部拿去都可以，孫女又怎么可能懷疑祖母呢。”

聽了甄佑靈的話，甄老夫人心里才好受了些，瞪了她一眼，才緩緩開口，“鑰匙都是在我這里，那可是你娘托付給我幫你們兄妹倆看管的東西，自然得上心。東西鎖在庫房里，你若是想去看，我讓千懿把鑰匙給你就是了。”

甄佑靈點點頭，“那就多謝祖母了，我還真是好奇得很。小時候聽娘說，她的嫁妝里有一盞非常漂亮的琉璃燈，我一直很想看，可惜娘怕我調皮弄壞了，就一直沒給我看過。”想到這里，她就覺得很憂傷，忍不住嘟起了嘴。

甄老夫人笑著捏了捏她的嘴，“別嘟了，難看死了，都能掛油壺了。你小時候調皮那確實是，你娘的擔心不無道理。不過，你現在也大了，相信你也有分寸。你娘的好東西不少，去見識一下也是好的。”

說完，甄老夫人回頭看著鄭嬤嬤，“千懿，你去把賬冊和鑰匙給小姐拿過來，也讓她去看看，心里有個數。這些東西有不少是她的陪嫁品，就讓她自己保管好了。”

甄老夫人那調侃的語氣讓甄佑靈羞紅了臉，“祖母，現在說這個還早了些吧。”

“喲，居然還害起羞來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呀。”甄老夫人挑挑眉，好笑地說道。

甄佑靈羞惱地跺跺腳，轉過身嬌嗔道，“祖母好壞，居然逗孫女，孫女不理你了。”

鄭嬤嬤很快拿來賬冊和鑰匙遞給甄佑靈，笑道，“小姐，這是賬冊和鑰匙。”

“多謝嬤嬤。”甄佑靈飛快接過東西，羞窘地看了甄老夫人一眼，“祖母，我先走了。”然后飛快地跑開了，留下甄老夫人一個人坐在屋里大笑。

甄佑靈拿著賬冊和鑰匙沒有直接去庫房，而是先回了靈壹閣，翻看了一邊賬冊后，這才帶著秋堇和紅袖去了庫房。

“奴婢見過大小姐。”守門的粗使嬤嬤見到甄佑靈，趕緊跪下請安。

“嬤嬤起來吧，不用客氣。我今兒來是想去庫房看看我娘留給我和大哥的嫁妝，勞煩嬤嬤給帶下路。”甄佑靈看了看粗使嬤嬤，便回頭看了看里面。

粗使嬤嬤一愣，眼珠一轉，忙跪下來說，“稟小姐，庫房實乃府中重地，沒有老夫人的指示，奴婢萬萬不敢隨意帶小姐進去呀。”

“什么？”甄佑靈瞪著粗使嬤嬤，“我在府中這么多年，還真沒聽說過府中有這項規矩呢。”

粗使嬤嬤吞下唾沫，企圖用深呼吸平緩緊張的內心，“小姐，這么多年都是鄭嬤嬤和孫姨娘領了老夫人的命令過來了，奴婢才敢開門呀。”

甄佑靈一聲冷笑，“真是稀奇，孫姨娘都可以開門，為何我就不可以。難道說，孫姨娘比我還要高上一等？我這個做主子的，說的話還不如一個下人了。”她的聲音驟然升高，尖銳嚴厲。

粗使嬤嬤一個顫抖，硬著頭皮為自己辯解，“大小姐息怒，奴婢也只是按照老夫人的吩咐行事，還請大小姐不要為難奴婢。”

甄佑靈示意秋堇晃晃手上的鑰匙，再輕描淡寫地看著粗使嬤嬤，慢慢說道，“嬤嬤，這是祖母給我的鑰匙，你覺得我有資格進去嗎？”

粗使嬤嬤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知道這庫房鑰匙向來都是由老夫人管著的。如今這鑰匙出現在大小姐手里，只能說明老夫人已經將大權移交給了大小姐。如果她再找理由，恐怕自己的皮就得繃緊些了。

見粗使嬤嬤額頭滴汗，卻一句話也不說，甄佑靈扭扭脖子，漫不經心地說著，“不讓我進去，那肯定是有鬼。我在庫房里的東西，除了娘的嫁妝，也沒別的了。那看來，是有人私下貪了我娘的東西呀。”她慢慢回過頭，瞥著已經抖成篩的粗使嬤嬤。

紅袖看到甄佑靈的眼神，立馬壓制住粗使嬤嬤，不含感情地問道，“嬤嬤，你是自己交代呢，還是讓我把你打成殘廢扔出府外，讓別人來代替你的位子。”

紅袖冷酷起來的模樣確實很嚇人，粗使嬤嬤也不知道紅袖是怎么制住她的，反正她是絲毫動彈不得。被紅袖捏了一下手臂的穴位，痛得她嗷嗷直叫喚。

“嬤嬤，我不過用了兩成的功力你就痛成這樣，我若是再使點勁，恐怕你這條胳膊就得廢了。”紅袖那淡漠的口氣，讓粗使嬤嬤嚇出一身冷汗。

沒辦法，粗使嬤嬤只好招認了，“大小姐饒命，饒命呀。奴婢也是被孫姨娘攛掇，鬼迷心竅才偷了先夫人的嫁妝。奴婢只是拿了先夫人的一些金首飾而已。都是孫姨娘，孫姨娘她拿了不少好東西走。”

“一些金首飾而已！真是膽大包天。”紅袖再使了些力，差點把粗使嬤嬤痛暈過去。

等到粗使嬤嬤緩過來，甄佑靈冷冷地看著她問道，“你們是怎么拿到的？鑰匙不是在祖母那里嗎？”

粗使嬤嬤喘著粗氣答道，“回小姐的話，前頭一年，鄭嬤嬤奉命過來庫房拿東西，孫姨娘趁鄭嬤嬤不注意的時候，找到先夫人庫房的鑰匙，將模型畫在了紙上，然后打了一把。”

該死的孫姨娘，居然敢貪墨她娘留給他們的東西，簡直不知死活，“那些東西，孫姨娘都放到哪兒去了？”甄佑靈氣得肺都快炸了。

“這個……奴婢就不知了，小姐開恩，小姐饒命呀。”粗使嬤嬤一個勁地求饒。

“紅袖，等會兒把她送去柴房，以后她就去柴房劈柴了。另外，她貪墨了我娘的東西，就做白工來抵債吧。”甄佑靈冷冷地說道。

“是，小姐。”紅袖看了一眼粗使嬤嬤，一個手刀就將她劈暈，任由她躺在地上。

三個人試了一下，打開了一間屋子的房門。屋里的光線充足，一進去就能看得很清楚，原本應該是放在箱子里的東西，有一些已經被翻出來放在外面了。

甄佑靈冷笑，“看來孫姨娘拿了我娘不少好東西呢。”

“小姐，這清點出來了，咱們要怎么辦？”紅袖瞇著眼問道。

秋堇也是義憤填膺，“小姐，一定要讓孫姨娘加倍吐出來。”這孫姨娘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這架勢，根本就是恨不得把庫房的東西都搬去她院里。

甄佑靈掃視了一眼，“先不管怎么處罰孫姨娘，咱們先清點出孫姨娘拿了多少東西，到時候再想辦法收拾她。”

秋堇和紅袖面面相覷，看到甄佑靈露出了一抹邪笑，她們也跟著笑起來。看來，她們家小姐，已經心中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