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四品妖獸對六品妖獸,就如內丹為黃丹境界的修行者對戰青丹境界的修行者,后者之實力對于前者來說幾乎是碾壓性質的。
花豹身在半空之中就被巨猿一把捉住,再一次被狠狠摔出去。這一次被摔得口吐鮮血、抽搐不止。
“阿斑!”青年語氣中滿是憤恨擔心之意。
那花豹被他飼養多年,從當初的一品靈豹成長為如今的四品,中間不知花了多少精力。
人類最重情,哪怕修行者較之凡人冷淡不少,但是與靈獸建立的主仆之情是不可取代的。與人交往尚有被背叛之時,而靈寵較之人類要可靠得多。
青年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利用花豹舍身為他爭取的這一點點時間,突然間咬破舌尖道聲:“疾!”
自他識海中飛出一只六角銅輪來,六角銅輪在半空生著熠熠光華,猛地卷出一條水柱射向巨猿。
安寧知道,青年這般不惜咬出精血,六角銅輪定然就是其本命法具了。而青年最擅長的法術,自然是水系一道了。
水柱沖去,巨猿本能雙臂前交去抵擋。
它雙臂有千均之力,竟一時被那水柱壓制,僵持不下。
那邊青年也不輕松,他放出本命法具后,雙手趕忙結印加力,想要打傷巨猿。但那巨猿極其頑強,青年無論怎么施力都不能將其迫退半分,更別說傷它了。
安寧正在掐時間,計算自己應該何時出手,小九的聲音已經傳到腦中:“快去!那人頂不住了!本命法具一毀,他色身不殘也得修為境界大跌。”
安寧立刻結印:“小金——藤鎖!”
撲天蓋地的樹根樹藤纏向巨猿,將其牢牢縛住。
巨猿見有人偷襲自己,更是狂性大發,周身妖獸靈力放出,雙臂掙斷藤鎖、又逼退六角銅輪。
正在這時,小金一聲清嘯化出原形,伸出頭上尖角頂向那巨猿。
巨猿是六品妖獸,金蛟亦是六品靈獸,猛然撞擊之下叫那巨猿不得不退。
在這當口,安寧展開畫卷,單手掐訣:“吾令所在,石圭,出!”
畫卷封妖,需將所封之妖魔煉化九九八十一天,方能成為畫仆以供施法者驅使。安寧自出楚天秘境后第一件事便是閉關煉化被封印的五個妖魔,此時經過三個月時間,五人中最強的石圭已經成為畫仆。
聽得安寧召喚,石圭立刻自畫卷中出來,雙手結印:“土靈之力!”
地上碎巖散土轉眼間結成一對巨大的拳頭擊向巨猿。
巨猿受了小金一撞,剛剛才站定,又見巨拳打來,只得揮拳迎上。
它雖是六品妖獸,可是哪里能與石圭抗衡?
石圭就算被封印三千年,修行境界在這期間一落再落,也仍不失為一代強者。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石圭在許多方面的見識都不是如今能與他同階的修行者可比的。
巨猿頂了土系重拳,雖然沒有受傷,但是身體生生退后兩三丈;又見金蛟盤旋于上空隨時準備攻擊,再也顧不得找昆侖宗的弟子報仇,轉身頭也不回逃走了。
石圭漂亮地完成任務,又回到畫卷里,進入之前他悄悄給安寧傳音:“少主,我因受上古青木之血的氣息治愈,內丹境界維穩、不會再掉落。但是想要進階卻比從前更難,只有少主您的丹階提升,我們這些畫仆才有提升的可能。所以,少主你多費心!”
安寧忍不住偷笑:這些修行狂人成了畫仆仍對丹階提升啊什么的這么上心,真讓自己這個做主人的無言以對,以后要是自己進階太慢反而覺得心中有愧了。
這邊安寧心情大好,那邊的青年已經抱著花豹嗚嗚哭了起來。
小金仍然變回孩童模樣走過去歪著腦袋看那青年:“它又沒死,只是昏過去了,而且傷不及你的重,你哭什么?”
青年聽完小金的話都愣了,好半天才感覺胸口疼痛窒悶,一口氣接不上來,連話也不能說了。
小金從納物袋里摸出一個玉瓶,倒了一粒丹藥遞過去:“你的本命法器被巨猿的靈力震損,身體怎么能幸免?把這個吃了吧。”然后指指花豹,“你把它交給我,自行調息去吧!”
青年傻乎乎接過丹丸放到嘴里,兩只眼睛一直盯著小金看,過了一會兒又轉而盯著安寧看:“謝謝……謝謝你們!”
也許是聽話懂事的小金擺出的小大人的姿態讓青年太過震撼,青年閉目調息之前仍一直看著小金。
小金不理他,又摸出另一個玉瓶,倒出不一樣的丹藥化成粉末后由鼻腔吸入花豹的體內。雙手又浮現藍色幽光,按在花豹傷處為它修復傷口、化開淤血。
幸虧有安寧及時出手相救,青年不僅保住了性命,而且身體未殘、丹階也沒掉落。只需將身體養好,再花些時間精力修復本命法器便可。
調息之后精神好了許多,青年也終于一改之前呆呆傻傻的模樣,認真向安寧和小金道謝:“多謝兩位救命之恩,在下是昆侖宗玉龍峰弟子李潮元,不知兩位恩人如何稱乎?”
安寧回禮道:“李師兄不必多禮,都是修行中人,大家本應該互相照顧的。我叫寧安,這是我的血契靈獸小金。我無門無派,只是一介散修罷了。剛好路過而已,舉手之勞。”
李潮元驚道:“散修!?寧兄小小年紀有這般本事居然是散修?天啊,我李潮元身在昆侖大宗居然成了進底之蛙!原來師尊說的沒錯,世上散修中真有連我們昆侖弟子也比不過的天才。”
李潮元看著比安寧要大個四五歲,各種行為舉止卻仍如少年一般,可見此人在師門中定是受盡寵愛。
安寧心思飛轉,已經有了計較,開口說:“如果李師兄看著起我,直乎我名字便可。我看師兄長我幾歲,斗膽叫您一聲潮元兄可好?”
“當然,當然!”李潮元熱情應承,“這樣更親熱……哈哈哈。”都說救命之恩大過天,李潮元可不是那般沒有眼力勁的人。
安寧看他全無大宗派弟子眼高于頂的驕縱氣,對其又多了幾分好感。
李潮元剛好二十歲,是昆侖宗執法長老的親傳弟子。因為從小被師傅、師兄們疼愛,在門內從未被欺負,不知人心算計。而他自從拜入宗門以后就未下過山,對于世俗之務更是不通竅。
相對李潮元來說,安寧可就是老狐貍了。
李潮元看安寧一臉正氣的樣子,又“剛好”救了自己,再被安寧三言兩語套了近乎,不由得生了親近之意:“寧……安你既然是來昆侖山歷練的,不如你們一起行動如何?”
安寧用神識掃過,已知李潮元內丹丹階在九紋橙丹境界,而且境界維穩,只差一點際遇就可突破壁障達到黃丹境界。
安寧正要從李潮元口中套出關于碧瑤宗的事情,碧瑤宗多少年來與昆侖宗同在昆侖山,又素來有姻親關系——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碧瑤宗太過神秘,從側面多收集一些資料是有好處的。
李潮元主動提出要求,臉卻是憋紅了。
要知像昆侖宗這樣位于所有宗派頂端的龐然大物,其門下弟子也都是驕傲自負的。若是昆侖宗弟子在世間行走歷練,從來只有其它宗派弟子附庸而上,哪有昆侖弟子主動求人的?
而李潮元之所以提出要求,除了認定安寧為人不錯,還因為從剛剛與巨猿一戰徹底認清了自己的實力。
事關生死的時候,敵方必然不會顧忌昆侖宗的威懾。他孤掌難撐,獨自一人在山野行走只怕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