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是一座古老的城,經(jīng)歷過風(fēng)霜的洗禮,歷史的流年,它自有一番滄桑。他是雪峰的兒子,在雪峰之下汲取營養(yǎng),經(jīng)過千百年的發(fā)展,從一個小村落變成了一個有著幾十萬人口的聚集城,中間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的艱難。沙城人的信仰就是雪山,看著雪山而居。面前一條香江水涌過,得天獨厚。傳說,雪峰有靈,他鐘愛著這個地方。自古以來就有著這樣的傳說,那是極老的老人家說的。沙城有一種靈氣,花草樹木獸鳥要是吸收了這種靈氣,再經(jīng)歷過百年的修行,就會化身成人類。老人家還說,那些修煉成人的不是妖,而是靈,他們不會害人,會與人類和平共處。也許我們的身邊就有這樣的人,他、她原是一朵花,或是一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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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從朝陽初升只夕陽沉暮,也就是一會的功夫。我們摸不準(zhǔn)時間的脾氣,所以挽留不住他,讓他白白的走失。在街上匆匆忙忙的人會爲(wèi)了生計就這樣忙碌的奔波著,小販的叫喊聲、學(xué)生的朗誦聲、老人們聊天聲、貓狗的嗚咽。種種人世間的百態(tài),構(gòu)成那紅塵滄桑的畫卷。
“我來了!”少年打開房門,房間裡面很黑,黑漆漆的,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給人一種陰森森感覺,並不斷醞量著可怖的氣息。打開燈,老舊的白熾燈散發(fā)出並不明亮暗黃的光,僅僅只是照亮了一個房間的一個角落。房間很小,沒有什麼裝潢,一張掉漆的桌子擺在中央,幾張瘸腿的椅子隨意的擺放著。四周的牆壁也是暗黃,粉刷的石灰似乎在不斷的刷刷掉落,黑色的巨大斑塊遍佈四周角落,這是由於常年漏水導(dǎo)致的。房間裡面有著濃濃的菸草味道,夾雜著腐朽的氣息。總而言之,就是簡陋,無比的簡陋。
走進(jìn)房間,少年是滿臉的憎惡。這個地方,他不喜歡。但是他有不得不來的原因。
“小鬼,你怎麼來了?”在光線照不到的房間角落,擺著一把躺椅,上面躺著一道瘦小的黑色身影,蜷縮成一團(tuán)。黑影的聲音傳來,卻是像鐵塊與玻璃摩擦,刺耳、難聽。
“老鬼,你怎麼不開燈?”少年皺著眉心,面無表情。
“咳咳咳!習(xí)慣了黑暗,不想被該死的光打擾。小鬼,你可是有什麼要求我的?”老鬼在不斷的在咳嗽。
少年沉默了一會,咬了咬嘴脣,臉上陰晴不定。
說道,“老鬼,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做交易?”老鬼的興致似乎被提起來來了,饒有興趣的問道。“你要和我做什麼交易?”
“你幫我辦一件事,我給你一根金蟾鬼參?”少年的聲音很冷。讓人聽不出半點感情。“我知道金蟾鬼參對你有用。”
“桀桀!有趣。你要我?guī)湍戕k事。”老鬼怪笑。“不過,一條金玉參可不夠。親兄弟明算賬。儘管你是我唯一的血裔,但是規(guī)矩不可破。”
少年沉默了。低下頭,他在考慮。想要讓老鬼出手,代價高昂。他糾結(jié)了很久。想到這其中的複雜,自己是沒有能力做到的。猶豫了很久,最後決定登老鬼的門。他知道老鬼很鬼,他本是做好了思想準(zhǔn)備,可是低估了老鬼的狡詐與貪婪。
在偶然間,他得到了一根半金蟾鬼參。金蟾鬼參很是珍貴,可以續(xù)命。只要與生命扯上關(guān)係的寶貝,便是無比的珍貴。
此次,如果不是事情特殊、重要,他是不願意拿出金蟾鬼參,而是會留給自己享用,等到自己有能力去消化的那天。
眼睛中閃過那幾道身影。迷戀、痛楚,又隱隱的懼怕著。緊咬著牙齒,吱吱的,快要將牙齒咬碎。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是是無比猙獰可怖,眼神之中閃過殘忍、無情。
身體裡面燃燒著的火焰,已經(jīng)開始灼燒著他的內(nèi)腑。近段時間,他已經(jīng)是有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必須早做決定。這件事只有交給老鬼。老鬼神通廣大,纔可能萬無一失,才能讓他放心。
想了許多,心中也是有了算計。
擡起頭,臉上瞬間歸於平靜。咬了咬牙,少年目光炯炯的看著老鬼。“好了!說吧,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yīng)。”
“桀桀!果然不愧是我的孫子。”
“住嘴!我不是你的孫子!你只不過是一個貪婪殘忍的惡鬼。”聽到老鬼的話,少年卻是突然之間炸毛了。這個稱呼對他而然就彷彿是恥辱,是不可戴天的仇家,似乎中間存在著什麼隱情。
臉色變得無比猙獰,眼中露出殘忍,少年一字一頓的吼道。“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將你送進(jìn)地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桀桀!我期待著你那一天!期待著你能完成你父親都未曾做到的事情。咳咳咳!”老鬼似乎很高興,高興的岔了氣,不斷的咳嗽著。
少年的眼睛睜的很大,絲絲血芒在瞳孔之中涌動,臉色開始扭曲,變得猙獰。胸口飛速的起伏著,氣喘吁吁。那些話,似乎是他用盡了生平所有的力氣。
房間裡開始變得很安靜,只有隱隱的一道呼吸聲。
緘默了許久。少年緩緩的開口。“我需要你幫我去抓一個人。”
聽到少年的這句話。藏在黑暗中的老鬼似乎化作了一塊石頭,完全靜止下來。默然著。
“小鬼!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滿的十八歲。”老鬼的語氣中對了一份鄭重。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
“三個月前,我就已經(jīng)十八歲了!”
少年的話音剛落。房間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般。一股股灰色的氣流從黑暗中涌動,快速的鑽出,化做兩隻巨大的鬼爪向少年撲來。
看著撲來的鬼爪,少年心中泛起恐懼,瞳孔已經(jīng)是縮成了一個針眼!往後踉蹌了一步。卻是逃不開鬼爪。
一隻鬼爪一把將少年抓住,另一隻鬼爪將他的衣袖撕開,露出兩隻白皙的手臂。手臂上都紋著灰色的刺青,與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之下。灰色的刺青開始發(fā)亮,那是斷首的蛇頭,沒有軀幹,卻是栩栩如生。空氣中似乎響起嘶嘶的聲音,那是蛇在吐信子。
鬼爪堅硬的指甲將少年的手臂劃破,流出猩紅的血液。少年的皺了皺眉眉頭,將痛苦忍下。血液在手臂上流淌著,順著垂落的手指滴下。
滴答!當(dāng)血液落下,與地板相撞,發(fā)出的聲音卻彷彿是來自地獄的號角,在進(jìn)行著喚醒儀式
在血液滴答聲響起的那一刻,兩隻斷首的蛇頭瞬間睜開了沉睡的豎眼,像是紅色與藍(lán)色的寶石,分別一左一右的刻在了少年的上面。
“桀桀!桀桀!咳咳咳……”老鬼看到了這一幕,笑的很開心,被身上的舊傷牽動,劇烈的咳嗽著。
少年也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發(fā)生的這些事,在強(qiáng)烈的衝擊著他堅韌的神經(jīng)。
“好了!小鬼!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就一根金蟾鬼參。”老鬼語氣很愉悅,似乎這一輩子很少能有這麼讓他逾越的事情。
見到老鬼這麼好說話。少年卻是有些詫異。思緒萬千。老鬼不可能會吃虧,那麼就這麼辦。
“那好!”少年掙扎開了鬼爪的束縛,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相片。“你幫我抓她!等抓到人,我再給你金蟾鬼參。”
“成交!”鬼爪化爲(wèi)灰色氣流將少年手中的相片一卷,便消失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見此,少年自知,事情基本上是辦妥了。臉上浮起笑容,眼睛陰森。“老鬼,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等少年離去,藏在黑暗之中的老鬼卻是發(fā)出嘆息。他的手摩挲著相片,像是一根乾枯的樹枝,手指的骨節(jié)很長,像是雞爪一樣。指甲也很長,黝黑黝黑的,閃爍著光澤。他的兩隻眼睛深陷在眼眶中,腦袋像是被一層薄皮包住,已經(jīng)是沒有一根頭髮,皮膚是灰色的,已經(jīng)是失去了水分,非常乾燥,儼然一顆灰色的骷髏頭,真像是一隻蒼老的鬼。
嘶嘶嘶!一條灰色的蛇從他的手臂上鑽出,一隻豎眼是紅色的,另一隻豎眼卻是已經(jīng)瞎掉。灰蛇緊盯著老鬼手中已經(jīng)揉的皺巴巴的相片,不斷的吐著信子。
老鬼伸著手,輕輕的摩挲著灰蛇身上的鱗片,動作溫柔,像是撫摸著他的孩子
“看到了吧!”沙啞刺耳,就像是玻璃摩挲的呢喃聲在房間裡響起。
灰蛇的獨眼之中閃過紅芒。很人性化的點了點頭。
“去吧!”
嘶嘶嘶!灰蛇遊著軀體,綿延在老鬼的手臂上。蛇頭竄起,像是烈陽之下的雪,不一會兒蛇頭就化作了灰色的氣流,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著灰蛇的消失。
嘆息聲在房間裡響起!縹緲,空蕩。
“易!你兒子已經(jīng)長大。我這把老骨頭已經(jīng)堅持不了多久了。咳咳咳。等我逝去,偉大摩羅*夜神氏也就只剩下痕這個孩子了?真是悲哀!唉!”
唉……
——
他們一生下來就受到了詛咒,很弱小。
他們需要學(xué)會隱忍、虛僞、貪婪、殘忍。
他們很弱小。他們需要獨自的去面對殘酷的世界。有來自同族的陷害,有來自外族的獵殺。
他們小心翼翼的,去隱藏著自己,在人羣之中潛伏,等待著獵物。
血脈的力量一直在他們的身體最深處潛伏著,不斷的吸收著時間的力量,壯大著。
等到有一天,他們的身體裡面會燃燒起熾焰,灼燒著他們的罪惡的肉體,燃燒著他們邪惡的靈魂。
他們會遵從內(nèi)心的呼喚,去尋找那開啓力量的鑰匙。
終有一天,他們會找到。
只有甘美的鮮血,純淨(jìng)的靈魂,才能開啓那把罪惡的鎖,釋放出那道罪惡的靈魂。
在尋找的路上,他們會受到罪焰的灼燒,如果無法抗受,那麼便化爲(wèi)灰燼!
罪焰在燃燒著,他們最終是要在那血與火之中走出,肩負(fù)起罪惡之吻,在黑暗之中潛行。
在戰(zhàn)鼓聲之中,在掙扎聲之中,他們會高唱起真名,去戰(zhàn)鬥,去殺戮!
那是摩羅*夜神氏的榮光,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