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您是怎麼知道他們會在這兒的?】
隱在暗處的尹芃歡勾脣一笑:“萬俟說的?!?
【萬俟?】
她若有所思地點頭:
“他之前不是提了一嘴,自我們從禁地出來之後,李不聞就死纏爛打地找上他不停地問霸下的事兒嗎?”
【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所以我猜乾笙拍他們來的目的一定和這霸下脫不了干係,而這個時候這二人又恰好不在,不是趁著沒人去了禁地,還能是去了哪兒?”
【不過,宿主,他們似乎一直站在雪崖上沒下去???】
尹芃歡雙手環胸,瞇眼道:
“因爲他們本來就下不去?!?
李不聞二人既沒有谷相思這麼多的法器,也沒有萬俟那麼高的修爲,這萬丈高的雪崖自然是不能下的,否則掉下去,估計都能摔成肉泥。
“不問,什麼也沒聽見,也看不見,走吧,萬一等會兒大師姐回來看到就不好解釋了?!?
李不聞都快都成篩子了。
“陛下的任務,就再說吧,這雪崖這麼高,我們又下不去,掉下去豈不是得沒命?”
聽到這,尹芃歡心下一定。
果然,是乾笙派他們來此找霸下的。
至於爲何?
她就得自己問了。
尹芃歡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雙腳踏在雪地裡,發出輕柔鬆軟的聲音,即使很小,但李不問還是聽見,緊張地轉身。
見來人是尹芃歡,眸中微驚,不過心卻放下了幾分。
無他,只因爲谷相思好糊弄。
“三師弟,四師弟,好巧啊,你們也來這雪崖,我來代大師姐看看禁地的情況,沒想到就遇到了你們?!?
尹芃歡慢條斯理地走進,笑了笑:
“我還以爲,你們在天池殿呢?畢竟師父受傷不淺,可我方纔在天池殿,可是一眼都沒看見你二人吶?!?
她嘴角的笑意逐漸收斂,變成似笑非笑,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聽著倒像是玩笑的寒暄,但卻字字藏針。
李不問面色也逐漸沉重了起來。
谷相思,似乎不一樣了……
見他一臉戒備的模樣,尹芃歡忽而如往常一般,沒皮沒臉地笑了聲:
“四師弟,你緊張做什麼?我也只是說說,沒有要指責你二人的意思哈?!?
李不問眸色深沉望著尹芃歡,半晌纔出聲問:
“二師姐,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一直這般笑裡藏刀的,讓人不得不渾身緊繃。
尹芃歡笑瞇瞇地看他:
“好啊,那我就直說了,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師父如今身中奇毒,我有些擔心,那毒還是人界的?!?
“我想,四師弟是來自人界的,所以想來問問你知不知道師父中的是什麼毒,以及解毒的法子?!?
李不問一聽,心中的戒備越發深重。
人界的毒,即墨汶怎麼可能解不了?
但尹芃歡卻仍是這般問了,就只能說明她分明就知道這毒不簡單,既是知曉這毒不簡單卻偏偏找上了他。
十有八九便是對他們起了疑心了,只是,谷相思何時如此敏銳了,又是何時知曉的?
他想了許久,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今的谷相思,不簡單……
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李不聞這時跳出來打破了僵局,他毫不心虛地抓著腦袋上的呆毛說:
“二師姐,師父中毒爲何來找不問呢?不問又不懂醫,你來問他也沒用啊?!?
尹芃歡擡眸笑了笑:“有用,還是沒用,就要問四師弟了?!?
她轉眼瞧著沉默的李不問:“對吧,四師弟?!?
兩人的眼神交流都已經來了好幾回,李不問自然是懂尹芃歡這話是何意。
即墨汶的毒,他的確能解,但不是因爲他擅藥懂醫,而是李不聞從乾笙那兒偷了解藥。
雖不知是何種毒,但之前李不聞就把乾笙那兒的解藥庫給偷完了,應該是有尹芃歡想要的。
今日,若是他給,那麼他們來過雪崖一事,以及尹芃歡知道的那些事都會被即墨汶知曉。
但若是他今日給了,也就等於他變相承認了尹芃歡的所有猜測。
谷相思,真是下了一步好棋,竟讓他舉步維艱至此!
“四師弟考慮得如何了?”
尹芃歡完全不慌,好以整暇地眨眼瞧著沉臉的李不問,美目間端的是天真爛漫的笑意,就像是挖好了陷阱,就等著受傷的獵物一步一步掉進去一般。
思忖良久,李不問擡眼凝視著她,問:
“二師姐,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若是與我說了,我再告訴你,如何?”
這陷阱,既然橫豎都是要跳的,那他起碼要從中得到點什麼!
尹芃歡答應的十分爽快:
“好啊,你想知道什麼。”
“二師姐爲何要破壞離恨天宮與魔域的結界?”
她自小長在離恨天宮,不可能是魔域的人,又爲何要做出這等事?
不過,他對尹芃歡的動機並不感興趣,與其說是他想問,不如說是乾笙想知道。
她長“嗯”了聲,眼閉流轉,似在思考,而後才道:
“既然小師弟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直說吧,其實,我只是想代替師父去明日的擎天境,就是這麼簡單?!?
尹芃歡很實誠地回答了李不問的問題,李不問聽後卻是愣了半晌。
他並沒有懷疑尹芃歡在說假話,而是驚訝她竟然說了實話。
谷相思想去擎天境,這件事他是知曉的。
他也知道,以谷相思的性子,能爲了不讓即墨汶去擎天境,這種事絕對是她可以做出來的。
尹芃歡笑看他:
“我說完了,這下該輪到你說了吧,四師弟?”
她說罷,伸出一隻手到空中,手心朝上,示意李不問把東西給她。
她笑得人畜無害,嬌豔欲滴的面容,還帶著一雙可愛的梨渦,可誰知這副看似溫柔可愛的面容下卻是一個心機如此深重的女子。
李不問認栽了,他隨即看向一旁傻愣著的李不聞:“儲物袋,拿出來一下?!?
李不聞一聽,瞬間跟護食的老母雞一樣的姿態,雙手捂著自己腰間的儲物袋後退了好幾步,警惕地盯著李不問:
“不問,你要拿我的儲物袋?做什麼?”
雖然李不問是他的胞弟,但這些都是他嘔心瀝血偷來的東西,他仍是不願交給任何除了他之外的人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