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約定好的那天。
墨芩說的地方較爲僻靜，在雙方所在的地的中間，看起來像是隨便選的。
算是仙帝的勢力範圍內。
仙帝不敢掉以輕心。他不是單獨前來赴約的，但也沒有大張旗鼓，他帶了幾個實力不錯的護衛前來。
仙帝是先到的。
他等了一會兒，纔看到一個衣著素雅女子遠遠飛過來。
仙帝一眼就認出這是墨芩，仙的壽命很長，老去很慢，幾百年過去，他們的容貌並不會有太大變化。
見到墨芩隻身前來，仙帝並沒有站起身，而是穩穩當當的坐在原地。
仙帝主動開口，像是許久未見的老熟人那樣寒暄：
“墨仙子，好久不見。”
墨芩過去，守在仙帝周圍的仙頓時將視線落到了墨芩身上。
似乎是在評估墨芩是否對仙帝有威脅。
墨芩掃了一眼圍成一個正方形的仙，一位不明道：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仙帝其實也是當時的主要參與者，但他還算是謹慎，那天並沒有出現，才免於難。
仙帝敷衍笑了一聲，他不知道墨芩指的是哪方面，但肯定不是誇他的。
“當年的事是”
墨芩打斷仙帝的話，“敘舊就免了吧，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敘的。當然若是你實在想敘的話，我也不介意用另外一種方式。”
仙帝準備好的說辭卡住，他有些尷尬。
另外一種方式？
什麼方式，直接開始幹架嗎？
畢竟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際就是陰謀和打殺。
想到這裡，仙帝打了個寒戰，立刻就不再想什麼敘舊的事了。
幾百年前，他們都不是墨芩的對手，現在就更別提了。
“好好好，那我們就直接聊正事。”
“信裡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現在仙界的處境已經經受不起我們打來打去了。只要你願意，那些冒犯你的後輩都可以任憑你處置。”
那幾個後輩，本來就不剩下幾個了。
墨芩清理的時候也沒有特別的順序，而是按照名單來的，正巧剩下的那幾個背景也不算頂硬的。
再說，徒孫還可以再有，自己的命沒了可就沒了。
想來，那幾個長輩也是願意將仙交出來的。
墨芩：“只他們可不夠。”
就幾個，想殺了並不難。
仙帝眼神暗藏鋒芒：“你還想要什麼。”
“我要所有算計過我的，都受到懲罰。”這話是連仙帝都算進去了。
仙帝手一抖，他及時穩住自己。
“那件事都過去了。當年設陷阱圍剿你的仙，你不是，都殺了嗎。”
他也參與了，墨芩什麼意思？今天約他來是耍他的嗎？
要知道，今天決定來，他下了多大的決心。是已經被逼到絕境，無法選擇了。
“不止他們參與了。”墨芩倒是表現得很自如，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說這話恐嚇他的。
“當年有誰參與了，仙帝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仙界的好壞，我不在乎。這世間，我哪兒都去得。”
有道是，無欲則剛。無所求，無所有，自然沒什麼能讓她顧及。
仙帝明白這個道理，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不知道墨芩所求的是什麼。
自然也無法想出能牽制對方的法子。
當年，他提出抓住那個小孩，以此來設計抓墨芩跟瀧應。
他們的陷阱是將他們都引來了，但最後的結果卻是慘烈的。
徹底的失敗。
他不是沒想過再一次故技重施，但現在恐怕能讓墨芩與之同歸於盡的仙都沒有了。
幾個念頭在仙帝腦海中轉來轉去，最後也只能放棄。
他難道要推幾個替罪羊出來？
接著墨芩又提了幾個要求，仙帝越發坐立難安。
這些條件，他都沒辦法答應。
墨芩這是故意在找茬。
“我提的要求你都沒辦法達到，這就是你的誠意？”
仙帝深吸一口氣，說到這裡，他反而有些放鬆下來了。
“我已經拿出了我的誠意。但你，似乎不是真心要跟我講和。”
咔噠—
墨芩將手裡的瓷杯一放，嗤笑一聲，用涼涼的帶著威脅的語氣說：
“我當然不想跟你講和。我要殺了你啊。”
仙帝大駭，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身，他慌忙的看著墨芩。
對方還坐在原地，並沒動手。
仙帝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十分難堪，但很快他又發現不對勁。
周圍護衛他的仙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仙帝慌忙朝著幾個護衛看去，發現他們都跟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你，做了什麼.”
墨芩臉色已然冷了下來，她一雙銳利眼睛盯著仙帝，裡面彷彿有一把火，頃刻就能將他燃燒殆盡。
她罵道：“你帶來的仙果然和你一樣廢物！”
仙帝腳步踉蹌一下，他的怒目圓瞪，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異的事。
墨芩衝過去，一個法決便禁錮住了仙帝，反手就將他按在桌子上。
墨芩皺了皺好看的眉，懷疑的看向被按得不能動彈的仙帝。
這未免太弱了。
但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
她一手按住仙帝，另一手祭出一張泛著藍色幽光的符。
仙帝看著浮在眼前的那張符，錯愕地瞪著眼，奮力掙扎一下，但未果。
一柄匕首刺破了他的皮膚，匕首拔出，噴出的血瞬間將那張符染上一層紅色。
幽冷的光泛出來，讓人心生惶恐。
接著墨芩掐了個決，那道符紙便從眼前消失了。
仙帝費力扭頭，衝眼前的女子質問：
“你是誰？！”
這絕對不是墨芩，之前他沒發現。後來那眼神讓他懷疑，直到施術，他徹底確定，眼前的這個女子絕對不是墨芩。
墨芩是先天靈草，順應天道而生，身上有接近法則的力量，她氣質冷冽，是最爲無情之靈。
而眼前的這個，雖然極力掩藏，但還是帶著殘暴的兇煞之氣。
像是什麼兇獸的氣息。
本源不同，即使同修一道，呈現出來的也會大有差別。
墨芩按著仙帝的手用力，冷笑道：
“現在才發現。蠢貨！”
只見方纔模樣冷清的女仙搖身一變，變成了個男仙。
仙帝大呵：“是你！妖龍！”
他早該想到的，墨芩的得力幫手，除了這個妖龍還能有誰。
“墨芩呢，她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