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曦將晶石舉起來對著從窗口透進來的陽光,晶石頓時化成瑩亮的水霧,漸漸的消失不見。
玉曦翻閱著腦中多出來的文字,都是關於這個世界線的大致走向以及這個身體女配的一生。
原身名叫蘇玉,是祥雲寨寨主的女兒,無憂無慮生活了十幾年,一離開寨子進入皇城,沒過幾天就被人毒死了。
玉曦正是穿到她沒出寨的時候,她還沒有再次見到渣男主、沒有被女主噁心到,也沒有被男主的追隨者視爲眼中釘。
她拍拍胸脯,保證道:“放心,用了你的身體,我會爲你報仇的。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名叫蘇玉。”
玉曦穿戴洗刷好,坐在梳妝鏡前拿著梳子下不去手,以前都是月瑯給她梳頭挽成各種各樣的髮型,自己是怎麼都不會。索性隨便梳了幾下墨黑的長髮,不戴任何首飾走出客棧。
昨晚,蘇玉又因爲下山的事情和蘇父大吵了一架,蘇玉喊了一聲“你不懂我和齊銘哥哥的愛情”,然後哭著跑出了門。
齊銘就是世界線的男主,是蘇玉青梅竹馬的師兄。
玉曦向寨主的院落走去,沿途都是小巧精緻的竹樓,上面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彩繪,嫋嫋青煙在這個安靜祥和的寨子中升起,迎接著璀璨奪目的日光。
有婆婆在河邊洗衣服,看到玉曦之後慈祥的拉著她的手勸她快點回家,“大小姐,寨主擔心了你一夜沒閤眼,快點回去別讓他擔心了。”
旁邊的人都附和著,“是啊是啊大小姐,你爹最疼你,父女哪有隔夜仇......”
玉曦乖巧的點頭,說了聲“知道了”。
她走進大門,直接去了蘇父的書房,蘇父對蘇玉一言不合就往客棧跑的行徑早就習慣了,於是在玉曦剛把手放在門扉上時,蘇父沒好氣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玉曦推開門,臉上掛著討好的笑,“這不是知道錯了嘛,老爹,你就別生氣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蘇父僵硬的表情有所回暖,“先吃早飯吧。”
“昂。”玉曦順從的坐下來,看著八仙桌上溫著的粥,心裡劃過一絲暖流。
佔據了蘇玉身體的玉曦,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她盛好了粥端給蘇父,“老爹,給。”再盛好自己的坐在座位上時,擡眼去看蘇父,那老爺子哭的淚眼朦朧,讓玉曦驚訝不已。
“額,老爹,你怎麼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傷心事了?”
蘇父那袖子抹淚,“我只是太開心了,玉兒終於懂事了。”
“我以前不懂事嗎?”
“以前,”一提這個,蘇父也不哭了,拿筷子敲了下玉曦的頭,“死妮子你還好意思說以前,你說你給我闖了多少禍,眼裡從來沒我這個爹,張嘴就是齊銘那小子怎麼樣。現在還爲了他和我鬧,一生氣就跑出去。”
“老爹,我再也不會了。”
這話以前不知道跟主神說過多少遍,簡直張嘴就來。
“少敷衍我,下山的事我是不會同意的,除非我死了。”
“嗯。”玉曦點頭。
大概蘇父也感應到了吧,蘇玉下山就是一個錯誤,致命的錯誤。
終於還算溫馨的吃完了早飯,玉曦提出自己想學預言術,蘇父雖然感覺很奇怪,但還是將書給了玉曦,那速度像是丟燙手山芋,生怕玉曦反悔一樣。
“你以前不願意學,我也不捨得打你罵你逼著你學,只能將預言術交給齊銘,希望他將來好好照顧你保護你,哪成想那小子一成年便迫不及待的離開山寨,我......唉,算了,說這些做什麼。”
本來以爲玉曦會反駁自己,沒想到玉曦已經拿著書走到門口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會好好看的,有看不懂的地方再來找你啊老爹。”
玉曦回到房間,溫了茶水開始回憶早上看到的關於世界線的架構。
她的師兄齊銘正是這個世界線的男主,十歲的時候遭人陷害,被下山觀摩天下大勢掌權者誰的蘇父救回了祥雲寨。
小蘇玉是很孤獨的,祥雲寨裡的百姓把蘇玉當大小姐供著,怎麼會讓自家孩子和蘇玉成爲一起玩耍的小夥伴呢。
而齊銘就不一樣了,齊銘和蘇玉兩人年紀相差無幾,齊銘爲了拜蘇父爲師,竭盡全力討好蘇玉,陪著蘇玉一起玩。
祥雲寨裡的百姓都覺得齊銘是一個好孩子。
終於他開口拜蘇父爲師,說想學習預言術,並表示學習預言術只是爲了報仇,蘇父看出他的志氣,雖然有些爲難,但還是答應收他爲徒。
蘇父斟酌後,還是將預言術只傳給蘇家人這話和他說了。齊銘鄭重的答應將來娶蘇玉爲妻。然而到了成年那天,齊銘告別師父師妹打著報仇的名義出寨了。
距離現在玉曦到來已經是兩年之久。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蘇玉的小丫鬟也從家裡回來,從廚房裡將廚娘做的晚餐給蘇玉端到房間裡。蘇玉將手上的古書放下,坐在桌邊吃飯。
書中的內容她已經看了七七八八,她身上有預言師的血脈,相對於齊銘來說,她掌握的更深刻。不出三天,她就能將預言術運用自如,到了皇城之後才能更好的打男主的臉啊。
畢竟男主向世人宣揚,他是世界上僅存的預言師,並且願意爲陛下、爲黎民百姓肝腦塗地。
三天之後,她將古書放到蘇父房間門口,將背上的包往上提了提,輕輕說了聲“老爹我走了”,便離開了院子,離開了祥雲寨,去往皇城。
蘇父合衣站在窗口,看著玉曦漸漸走遠的身影,半晌回過身來,輕撫妻子的牌位。
“我不知道不出去阻止玉兒離開是好是壞,最近,她的命格有所偏轉,是因爲修習了預言術的緣故嗎?我又用了一次預言術,卻一點也看不到她將來發生的事,只希望玉兒能逢兇化吉,你會保佑她的對吧......”
蘇父說著,猛然咳嗽了幾下。預言術說到底是逆天之術,用多了消耗的是自己的生命。
玉曦到了京城之後四處打聽齊銘所在之處,現在的齊銘已經向當年害他墜崖的姨娘和庶弟報了仇,並藉著父親工部尚書的權勢和人脈在官場如魚得水。雖然還是一個小小的侍郎,但已經可以在京城橫著走。
齊銘和女主梅紅也開始了地下戀情。
兩人在兩年前齊銘下山初到京城之時相遇,齊銘一見在涼亭中避雨的女主便驚人天人。因爲美若天仙的梅紅並不像別的躲雨的姑娘那樣抱怨“這鬼天氣”,而是站在涼亭邊沿對著雨滴伸出了手,柔美的皓腕露出來,紅色的衣衫趁的她的肌膚瑩白如玉。她粉嫩的脣瓣輕啓,吐露的竟是一首他從沒聽過的並且再應景再優美不過的詩篇。
他在腦中開啓了預言術,不開不要緊,一開腦子連心也開了。
這姑娘是天命之女,不出意外的話,她會參加宮廷選秀,冊封美人,之後便會有各路貴人相助,一路晉升直到貴妃之位,生的龍子被破格立爲太子,之後皇后被鬥下臺,她做了皇后。年老的皇帝也在某個下雨天嗝屁,她成了垂簾聽政的皇太后。
簡直是人生贏家。
齊銘並不覺得眼紅,他很欣賞這樣的女子,美麗獨立的梅紅不知道比蘇玉那個只會撒嬌什麼都不會的纏人精好多少倍。
於是就有了齊銘設計的兩人時不時的邂逅和英雄救美的戲碼。
一來二去,喜歡詩情畫意的女主也對男主上了心,以爲男主是上天送她的良人。
玉曦找到工部尚書府邸,把齊銘送她的手鍊當成信物,讓門房通報蘇玉來找他。齊銘此時正和梅紅花前月下,聽到玉曦到來的消息微微表現出不悅。
梅紅是一個很會看人臉色的,知道齊銘對這個叫蘇玉的女人嫌棄或者是厭惡,但她還是故作生氣的推開了齊銘剛剛湊過來的臉,從他身上起來。
“這是你的哪個小情人,前幾天那個鶯鶯和那個燕燕跑來我府中求我不要趕她們走,還說願意給你做小,願意在我身邊端茶倒水服侍我,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花心呢。”
齊銘一把抱住她,那些女人都是調味品,是爲了和高官打好關係故意找來的青樓妓子,只是她們不甘心就這樣被齊銘用完就扔,於是巴巴的貼過來討好梅紅,只希望梅紅是個大度的,容得下她們兩個。
“我的寶貝紅兒,我就你這一個寶,天天想著和你在一起不要其他人來打擾,怎麼還會惹來其他女人,她們啊,都是我送給那些大人之後,她們自己跑回來的。”
梅紅一聽,怨念消了一半,“那個在外面等著的蘇玉是誰,爲什麼來找你,快說,不說的話,這個月就不要再見面了。”
“好好好,我說我說。”
齊銘就把拜師學藝、嬌蠻師妹的事情給梅紅講了。
“原來是這樣啊,”梅紅心疼的親了親齊銘的嘴角,“你真可憐,身爲嫡子,從小被姨娘陷害,還被這樣噁心的師妹死纏爛打,你放心,你師妹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讓她哭著回去再也不敢來打擾我們的清淨。”
玉曦在府門外等了一刻鐘,即便不知道男女主在裡面做什麼說什麼,但是多少脫不開對蘇玉的諷刺。
她冷笑了聲便轉身離開了。
齊銘啊齊銘,我給過你機會了。蘇玉,死心吧,即便重來一次,渣滓還是渣滓,不要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