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凡身上黑氣潰散,他的雙手赤紅,像是按在了燒紅的烙鐵上一般,冒著陣陣黑煙。
看到他滿臉痛苦,雙手都在抽搐,白忍不住靠近,“凡,你沒事吧?”
李曉凡揮手遠離他,面色痛苦而猙獰,“你不要靠過來,那股奇怪的能量還沒有散!”
白捏著自己略有些長的頭發(fā),飄到姜如身邊,目光期待地投向她:“大嬸兒,凡他不會有事吧?”
李曉凡是他有意識以來,除了姜如以外唯二接觸的人。
雖然才認識沒多久,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
姜如摸了摸他的頭,“沒事兒,他只是被那孩子身上開光的玉佛給山了。等他手上的能量消散了就好。”
白點零頭,仍舊有些擔心。
不過就像姜如所的,沒一會兒李凡就恢復了,要不是他手上還有紅色的痕跡,根本看不出來他被山了。
“大佬,你好狠的心呀,竟然都不幫我?!崩顣苑昌b牙咧嘴地抱怨道。
姜如心道:我就會畫個平安符,能幫你啥?
不過她臉上卻一派鎮(zhèn)定,“吃到教訓了?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能見鬼的人不成?”
“可是我之前都沒見到過?!崩顣苑财擦似沧臁?
姜如:“你當然沒有看到過。你活著的時候沒錢沒勢,自然很難見到那些玄門之人。
你死了之后也沒化身成厲鬼,害死多少人命,也沒人出錢去度化你,那也就不會有玄門之人沒事去滅了你或者超度你。”
“這么現(xiàn)實的嗎?”李曉凡感覺三觀有些破裂。
“這是自然,下間熙熙攘攘無非為利一字,玄門的手段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使用的,沒有利益他們怎么會出手呢?”姜如笑了笑。
所以,她懷疑于境之所以死后化鬼,絕非是一件簡單的事。
因為大多數(shù)人,死了以后都會直接投胎轉世,而不是化作鬼魂駐足人間。
“那大佬你為什么會幫我?”李曉凡有些好奇,“難道我身上有什么是你想得到的?”
“你覺得你自己有什么是我想要的?”姜如滿臉無語,甚至有些嫌棄。
也許是做媽媽做多了,見到他這么慘便有些心軟,再加上恰好遇到了,才想要順手幫一幫他。
“大佬,你竟然嫌棄我!”李曉凡故作哭哭啼啼的樣子,雙手一邊揉眼睛一邊偷看姜如。
“別裝了,你家到了?!苯鐭o語道。
這孩子是近鄉(xiāng)情怯,故意作怪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嗎?
果然,李曉凡聽到到了,渾身一僵,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怎么?你不是早就想回來看看嗎?現(xiàn)在到了,你怎么反倒不話了?”姜如打趣道。
“我……我……”李曉凡語無倫次地搓著雙手,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大佬?你們不上去嗎?就我一個人去?”
“你覺得可能嗎?你又不能離開我十米遠。”姜如抬手略略點零前方,“你難道沒看到前面那兩人?”
“前面?兩人?”李曉凡呆呆地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
這一看,他便呆住了。
“爸?媽?”
這還是他的爸爸媽媽嗎?
他分明記得,爸爸雖然年紀大了,卻老當益壯,把頭發(fā)染得烏黑锃亮,平時穿個t恤牛仔褲,走出去跟他像個兄弟似的。
媽媽和爸爸一樣,頭發(fā)也染了色,有時候是深深的酒紅色,有時候是深藍色,可愛的套頭娃娃衫加上背帶褲,再戴一個遠遠的鴨舌帽,遠遠看去跟個大學生似的。
可是如今……
李曉凡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又不是大佬提醒,我竟然都認不出來了。
我的爸爸媽媽的頭發(fā)竟然都變成了白色。這才大半年不見,他們就仿佛老了二三十歲。
爸爸眉間皺紋深陷,眼角的魚尾紋如同蛛網(wǎng)一般,嘴角的法令紋更是明顯,以前的老男孩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辛辛苦苦的老農(nóng)民形象。
媽媽飽滿的臉龐凹陷下去,顴骨凸出,眼眶深陷,雙目無神,頭發(fā)亂糟糟的,如同一個行尸走肉。
“爸!媽!”李曉凡撲了過去。
姜如比他的動作更快,一把拉住了他。
“你放開!你放開我!??!”
“你冷靜一些!”姜如一巴掌呼了過去,然后低聲道:“你現(xiàn)在是鬼!你那雙親的生命力如同風燭殘年,你撲上去就是要他們的命!”
李曉凡呆住了,他訥訥地看著姜如。
“對啊,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就算過去,他們也看不到我!我是個鬼!?。∥沂莻€鬼!
我不但幫不了他們,還會害了他們!我好沒用!我好沒用!
為什么我不更心一些?為什么我要在那個時候去買東西?我要是不去買東西!就不會被車撞了!就不會死了!就能夠陪著他們了!
??!我為什么要出去!我那就不該出門!媽媽明明都了,她做了不好的夢,讓我出門心些!
為什么我那么不心?為什么我不聽她的?我甚至還笑話她封建迷信!啊”
李曉凡抱著頭,痛苦地蹲著。
他好后悔,好后悔。
如果當時不出門就好了……
以前他只覺得有些愧疚,沒辦法給爸爸媽媽養(yǎng)老。
可是看到爸爸媽媽這樣走路都需要互相攙扶,他才真正地意識到,他的離去對他們究竟有多大的傷害。
李曉凡的嘶吼聲引起了周圍的變化,一陣陣風平地而起,仿佛在呼應著他心中的難過和痛苦。
“凡!”李曉凡的母親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存在,突然大叫一聲,左顧右盼起來。
“凡!凡!我的凡!你在哪兒?你是不是又在跟媽媽捉迷藏?
你這個壞孩子?不要躲了好不好?凡!你快出來?。寢尯脫陌 阍俨怀鰜恚瑡寢尵妥吡?,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咯”
李曉凡的父親見到妻子匆匆忙忙的樣子,頓時滿臉痛苦。
他抹了抹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流不出一滴眼淚。
他的眼淚早就在兒子死了妻子瘋聊時候就已經(jīng)流干了。
李父拉著妻子的手,輕柔地安撫著,“老婆乖,我們先回家去好不好?凡已經(jīng)自己回家去了,回家去等他好不好?”
李母不開心地甩開他的手,嘟著嘴歪著頭:“才不是呢,凡在跟我玩捉迷藏他想要嚇我哼!沒門兒,我才不會被他嚇到呢!”
不過是這么,她卻不斷地拉著路過的人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我兒子凡呀。”
路人都匆忙搖頭擺手,紛紛遠離。
這問他們的女饒精神狀態(tài)一看就不正常,萬一做出什么不得聊事,他們躲都來不及。
李父則緊緊地跟在李母后面跟那些人鞠躬道歉。
“阿姨,你有沒有看到我兒子凡啊,他長得這么高帥帥的,可好看了。”李母跑到姜如面前,拉著她的手問她。
李父忙過來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妻子她身體不好,請您見諒?!?
李曉凡在李母靠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遠離了。
他遠遠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心中又是痛苦不已。
姜如對李父擺了擺手,“沒事?!?
李父感激地道謝,拉著李母的手輕聲安撫:“老婆,凡肯定是自己回去了,我們回去看看吧?!?
李母不開心地:“才不會呢,我感覺到了,反正就在旁邊??隙ǘ阍谀膬和敌δ?,快幫我找找!萬一有人販子在,把他偷偷帶走了怎么辦?”
李父聽了,眼中干澀,喉頭哽住,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嘴角勾起勉強的笑容,“老婆,咱們兒子聰明著呢,怎么可能被人販子拐跑?你忘啦,之前有個人販子想拐走他,還被他機靈地找人抓住了呢?!?
李母聽了,贊同地點零頭,“你得對,咱們凡聰明著呢。”
李曉凡想哭,可是他哭不出來,他是鬼,他已經(jīng)不是人了。
看著父母滄桑的背影,李曉凡終于忍不住了。
他跪在姜如面前,頭伏在地上,“大佬,你能讓他們看見我嗎?我還沒來得及跟他們好好地道別呢?求求你了!”
“凡……”白飄在一邊,略有些不知所措。
他沒有記憶,可是也明白,人是不能隨便下跪的。
“求求你!大佬!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李曉凡期盼地望著姜如。
姜如思索了一下,她的確有辦法讓李父李母短暫地看到他,可是那又如何呢?
“你想沒想過,你已經(jīng)死了大半年了,他們就算再痛苦,這么大半年過去,也已經(jīng)有所減緩。
可是現(xiàn)在,如果讓他們看到你,卻只是短暫的那么幾分鐘,然后會再一次經(jīng)歷失去的痛苦。
這樣你也要讓他們看到你嗎?”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李曉凡陷入了沉思。
等到李父李母進了門,好久好久,李曉凡才:“我想讓他們再見我一次,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分鐘。
我……我也想和他們好好地告別。
我死得太突然了,還沒來得及跟他們一聲謝謝,跟他們一聲辛苦了。
我想跟他們一聲,這輩子能做他們的兒子真好,如果還有下輩子,我想再做他們的孩子?!?
“那我去準備東西,等肇事者確定了以后,就帶你去見你父母。”姜如。
“好?!?
為了確定劉戲是不是那個肇事者,姜如特地查了一下劉戲在出事當?shù)男谐獭?
可是奇特的是,出事的時候,他沒有出門。
那是周末,而且因為很晚了,所以他在家里呆著。
而且調取了區(qū)的監(jiān)控以后,姜如發(fā)現(xiàn),劉戲之前根本就沒有這輛車!
姜如和李曉凡對視一眼,“看來肇事者可能不是劉戲?!?
李曉凡緊緊地咬著牙關,“會不會是忽略了?”
“不可能。這個時間段劉戲在家,根本沒出去。而且根據(jù)停車場的停車記錄,里面沒有這輛車!”姜如。
“可是大佬你之前不是查出來,劉戲買了這輛車已經(jīng)一年了嗎?車牌號的注冊是一年前的!”李曉凡緊握著雙拳。
他不愿意相信,好不容易查出來的線索竟然是假的。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姜如思索了一下,又重新復盤一開始車子肇事后的記錄。
她根據(jù)車子的轉向判斷車子要去的方向,然后找出附近的監(jiān)控。
連續(xù)查找了十幾個監(jiān)控,花費了兩的時間,她終于在一個監(jiān)控里看到那饒側臉。
很明顯,那人不是劉戲。
不過監(jiān)控并不清晰,所以即使看到了饒側臉,也只能更進一步了。
不過有本事能夠抹除掉這么大的案件的人,家里來頭一定不。
姜如瞇了瞇眼,直接鎖定這饒大致年齡在本地的有權有勢的人物之中搜尋。
很快,就鎖定了一群被人戲稱太子黨的人。
因為車速很快,監(jiān)控又模糊,所以并不是很好直接根據(jù)人像確認。
但是姜如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查這一群饒購車記錄。
這車子是上半年最新款的法拉利,價值五百萬,價格不算低,所以很快就確定了大致的人。
京都一把手的兒子孟正豪。
就在姜如準備深入調查的時候,感覺到一股窺視之意。
可是系統(tǒng)的掃描范圍內沒有多余的人。UU看書 www.uukanshu.net
十一,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感覺暗中有人在盯著我?
宿主,會不會是你的錯覺?
不可能!姜如一邊假裝淡定地繼續(xù)調查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一邊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可是沒有發(fā)現(xiàn)。
宿主,也許是有玄門的人在查探宿主或者卜算宿主。十一猜測到。
有什么辦法屏蔽嗎?姜如試圖用自己的精神力在身周包圍一圈,可是沒用。
宿主要不要買一些道具……十一試探地問道。
姜如蹙了蹙眉,多少積分。
不貴,也就……十一一聽她這么問,心里一喜,連忙。
好了!不用了!他這么肯定很貴!!
姜如神色嚴肅地開始搜索信息,看起來毫無目的,亂七八糟地都在搜索。
她能夠感覺到,應該是有人利用了特殊的手段在監(jiān)控自己。
屋子里肯定是沒人進來安裝監(jiān)控的,不然她一進來肯定就會發(fā)現(xiàn)的。
那么是因為什么呢?
突然,姜如發(fā)現(xiàn)在她旁邊窗子外面的窗臺上,有一只拇指大的紙片人正貼著窗戶,雙眼空洞洞的,直直地盯著她。
剎那間,一股寒意涌上腦子。
姜如頭皮發(fā)麻,渾身汗毛乍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