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知意瞧了眼太子那邊,忍不住皺眉,這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嗎?
不過談知意在看到太子身邊跟著的一個半大少年時卻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個少年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長得還算白凈斯文。
但他左眼眼角的一顆淚痣卻十分明顯。
談知意清楚記得那個自稱自己是羅浮生的年輕書生在同樣的位置也有一顆淚痣,關鍵是這少年的五官仔細看起來和那個羅浮生也有六七分的相似。
難道這人就是羅浮生?
談知意和沈伯庸之前還橫豎想不到羅浮生是要幫誰做事,因為就連沈芳彤也只是知道羅浮生,并不知道羅浮生背后之人是誰。
但羅浮生對付的都是三皇子的人,后來卻又牽扯到二皇子,唯一和這個事情摘得很干凈的就是太子。
可偏巧沈芳彤是芙蓉樓的花魁,她第一次被羅浮生設計殺人之后,卻因為羅浮生而被保無罪,后又多次在這個地方害人,如果不是芙蓉樓有辦法掩蓋罪行,協同作案,恐怕還真沒這么順利就殺了人還不用負責。
看來這一切都是應該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創建芙蓉樓怕不全是為了掙錢,還有鏟除異己的打算。
談知意捏緊了拳頭,之前她是想著為了小五以后繼位順遂,就讓太子被廢就好。
可現在知道太子是幕后之人,罪魁禍首羅浮生也找到了,那她就不能輕易放過這兩個人了。
“兩位大哥,我去趟茅房。”談知意借著尿遁離開,直接回到了侍郎府。
沈伯庸正好在吩咐屬下去辦事,看到談知意黑著臉回來,就示意屬下先離開。
“怎么,是誰惹著你了?”
“我已經找到羅浮生了,他就是太子身邊的小廝。沈伯庸,我有一個方案,可以立刻讓太子下馬。”談知意說道。
沈伯庸說道:“太子如果不是犯了什么大錯,以皇上對他的器重,怕是動不了他。”
沈伯庸之所以先著手對付二皇子,就是想要用手段讓二皇子和太子互掐,這樣他才有可能黃雀在后。
至于談知意要對付太子,其實沈伯庸是沒抱什么希望的。
只不過談知意確實比他想的要更厲害了,否則不會這么快就知道了太子的陰謀。
“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了,只是沒告訴我?”談知意看向沈伯庸,質問道。
沈伯庸不否認的點點頭:“是,這事情我的確比你早一步知道,也正因為如此,我們需要借刀殺人,用二皇子的力量削弱太子的力量,若是能夠再讓三皇子牽涉其中,那就更好了。畢竟我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不足以對付三方勢力,甚至是動搖朝綱。”
沈伯庸也是沒辦法,要想對付一些簡單的對手到也算了,可這次對付的都是大有來頭手里有權有勢的,他們現在除非直接動手殺人,否則只能借力打力的將這些人互相牽制對抗。
談知意又怎么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的辦法是已經把這些必要的因素都考慮進去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所以我的這個計劃就是讓他們先自己亂起來。”談知意湊到沈伯庸耳邊將她的計劃說了一番。
“雖然有些冒險,但值得一試。”沈伯庸聽完之后給了這樣的回答。
過了幾日。
談知意問沈伯庸要了一個可靠身手又不錯的人當幫手,直接帶著他去了太子經常會去的福源酒樓。
她要想辦法吸引太子的注意,成為他的門客。
談知意如今的模樣是照著世外高人的模樣變的,鶴發童顏仙風道骨,關鍵是還有一種將一切都了然于心的那種超然感。
談知意帶著人一出現,事先安排好的人便立刻蜂擁而上,叫嚷著要讓他幫自己解運。
嘈雜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二樓雅間里的貴客的注意。
“那人是誰?”太子指著談知意問道。
他對面坐著的人正是沈伯庸,談知意有意讓沈伯庸和太子走動,就是讓沈伯庸確定太子行程,她好過來結識。
同時也在沈伯庸與太子的接觸中,確定了太子便是一路派人追殺小五的人。幸好沈伯庸演技了得,暫時唬住了太子,讓他相信談知意并不知道小五的身份,不過是路過撿了個孩子。
眼下太子發文,沈伯庸道:“一個修道之人,聽說是為尋有緣人下山的。”
“還有這等事情?那沈侍郎覺得他是江湖騙子,還是擁有真材實料?”太子好奇的問道。
沈伯庸淡淡道:“此人微臣只是有過一面之緣,他曾斷言微臣近日內會有喜事發生。”
“原來你還和他接觸過,那如何?是否真有喜事發生?”
沈伯庸抿了一口茶:“不知道算不算是正確,前幾日我那因為家鄉水患而失蹤的妻女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能與妻女團聚,微臣的確欣喜萬分。”
“這么說來,他還算是說對了。如此我就更加好奇了,不如請他過來讓我測測他到底是騙子還是真有本事好了。”
“若太子覺得可,便可。”沈伯庸對這事情模棱兩可。
他越是這樣,太子就越是想要見識一下這個奇人異事。
很快太子的人就把談知意所假扮的世外高人給請到了包間里。
談知意摸了摸胡子,看著太子說道:“有貴人邀請,貧道不勝惶恐。只是貴人面帶血光之災,恐有生命危險。”
“大膽!一開口就胡說八道,你可知眼前之人是誰?”羅浮生開口呵斥。
“傅盛,不得對仙師無禮!”太子呵斥。
談知意暗暗記下,正如沈伯庸猜測的,這個羅浮生原名叫傅盛,從頭到尾他對沈芳彤都是假的,只為了利用沈芳彤當他的棋子,為他賣命。
傅盛立刻退到一邊,但一雙眼睛還是死死盯著談知意偽裝的仙師,顯然不相信這個江湖術士有什么真本事。
談知意道:“既然貴人不信貧道之言,那貧道還是告辭的好,畢竟這有緣人總得有緣才行,若無緣也沒必要強求。”
“等等,不知道仙師說的血光之災,會在什么時候發生。”
“很快。”談知意道。
太子笑了:“我好端端坐在這里,難道血光之災還能從天而降不成?”
“有何不可能?”談知意故意賣關子。
沈伯庸手指動了動,一道光直接截斷了屋頂的房梁,粗大的木梁說砸下來就砸下來,正好對準了太子。
“太子小心。”沈伯庸出手將太子拽到了他的身邊,盡管如此還是讓太子受了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