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漣跟著憐芽一起回到劉府時整個劉府都炸開了,還未等她們跨進大門,門口的小廝就邊大喊著小姐回來了,邊一路小跑去通知自己的主人。
沒多一會劉夫人就攙著劉員外急慌慌地趕到了前院,拉著憐芽直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說話間劉夫人更是眼圈一紅,掩面而泣。
憐芽看著如此擔(dān)心自己的父母,又想到之前自己居然想不開想要自盡的事,頓時覺得自己真是不孝到極點,也跟著哭了起來。
冉漣平靜地看著抱住哭作一團的一家三口,腦中的蛋黃喳喳地跟她說著關(guān)于憐芽的事。
原來劉員外老來得女,自然是把憐芽當(dāng)作掌上明珠一般疼愛,加上憐芽從小體弱,劉家生怕她夭折,各種大補小補不斷,才長成今天這樣。
終于哭的差不多了,憐芽才想起向父母介紹冉漣。
回來的路上冉漣早就對憐芽打過招呼要隱瞞身份,憐芽此刻只是說自己不小心掉進湖里,是冉漣救了她。
劉母這才發(fā)現(xiàn)女兒的襦裙還帶著潮氣,連忙吩咐下人去準(zhǔn)備換洗衣物和洗澡水。
又做了一桌好菜招待冉漣,期間千恩萬謝,搞的冉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過晚飯后是憐芽親自帶冉漣去的客房。
劉員外家大業(yè)大,客房自然也是上等的。
雕刻著精細花紋的梨花木小桌,玳瑁鑲嵌的梳妝臺斜對著的床榻上是粉色的帳幔。
房間里還細心地燃著熏香,獨特的清香味縈繞鼻尖,難以形容卻教人不由得放松起來。
冉漣走到床邊坐下,雖然床上鋪著花紋繁復(fù),絲滑如水的羅衾,但和自家的大床比起來還是硬了許多。
冉漣大喇喇地往床上一躺,剛才吃的有點飽,現(xiàn)在還毫無睡意,于是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蛋黃聊天。
冉漣:“蛋黃,我討厭這個任務(wù)。”
蛋黃正用喙梳理著羽毛,聽見冉漣這樣說停下動作歪著頭:“嗯?主人怎么啦?”
冉漣道:“那個邱墨書其實就是個渣男吧,我覺得憐芽和他分開了也好。你看吶,如果憐芽真的嫁給他了,然后才發(fā)現(xiàn)他的渣男本性,那可是要比現(xiàn)在慘一百倍吧。可我現(xiàn)在居然還要撮合他們兩個,真是罪孽深重。”
蛋黃道:“但是邱墨書之前對劉憐芽真的很專一噠,他比劉憐芽大了十歲呢,至今未婚也是為了等劉憐芽及笄娶她進門哦~”
冉漣不屑道:“那又如何,就算以前再專情還不是變心了,有句詩沒聽過嗎,‘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人總是很容易變心的。”
“你也是嗎?”一直保持安靜的玄色突然問到。
“嗯?什么?”冉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許久沒有回復(fù),就在冉漣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的時候,玄色才開口道:“你若是喜歡上一個人,也會輕易變心嗎?”
雖然冉漣大學(xué)時談過兩次戀愛,但也只能算是‘不討厭就試著交往一下’。說實話,喜歡或者愛這種強烈的感情,她還沒有體會過,所以她慎重地思考過這個問題之后,誠實的答道:“我不知道,我好像沒喜歡過誰。”
玄色沒再接話,冉漣覺得有些無聊,干脆熄了燈早點睡覺。
第二天,冉漣給憐芽制定的第一個計劃就是減肥。
其實憐芽五官長得十分秀氣,饒是如此豐滿的體型,也能看出她有一張標(biāo)準(zhǔn)的鵝蛋臉,說她是胖子界的女神也毫不為過。底子這么好,那瘦下來也一定是個美女。
憐芽看著面前這一大盤黃瓜愁眉苦臉:“漣姐姐,你是說我七日之內(nèi)都只能吃黃瓜?”
冉漣點頭:“早上還能給你加個水煮蛋。雖然不健康,但想快速瘦下來也只有運動加節(jié)食了,至于運動,你每天睡前就圍著你家前院跑三圈吧。”
憐芽皺眉:“可是……”
“可是什么?”冉漣打斷道:“難道你就不想變得瘦瘦美美的把你的墨書哥哥搶回來嗎?”
憐芽:“想!”
冉漣:“難道你對你墨書哥哥的感情還敵不過吃幾天的素嗎?”
憐芽:“當(dāng)然敵得過!”
冉漣:“那就加油吧。”
事實證明愛情的力量果然是強大的,從小被寵大的憐芽從來沒挨過饑餓的苦,每每想要放棄時,一想到她的墨書哥哥就立馬變得元氣滿滿。
雖然憐芽舍得下狠心,劉父劉母可舍不得女兒受罪,一天天唉聲嘆氣,苦口婆心地勸憐芽吃飯。
后來二老不知從哪聽說是冉漣在教唆憐芽減肥,要趕冉漣出府,虧了憐芽哭鬧著不依才作罷。
自打那之后,兩人看冉漣的目光直接從恩人變成了看仇人,搞得冉漣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天天臨睡前都擔(dān)心劉府會不會來個□□,一刀結(jié)果了自己。
好不容易熬過一周,一稱,憐芽才瘦了一斤,冉漣倒是瘦了五斤。
看著苦了一周卻毫無收獲的憐芽泫然欲泣的臉,冉漣也覺得挺難受的,看來這孩子還是個喝涼水都能胖的體質(zhì)。
于是她拍著憐芽的肩膀安慰道:“別灰心,這不是也瘦了些嗎?以后注意點飲食,多運動,慢慢一定還會瘦的。實在不行我就叫我家仙童去把那個邱墨書綁回來,再挖個地牢把他關(guān)進去,叫他一輩子都跑不了只屬于你。”
話音剛落,就聽見蛋黃說:“主人,您這是教唆未成年人犯罪,是違法的哦~”
玄色則補刀道:“你這個女人不僅長得丑,毫無女人味,連性格都如此惡劣,以后誰要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血霉。”
而憐芽聽見這番話也立馬哭著道:“漣姐姐萬萬不可,若將墨書哥哥強行囚禁起來,他一定會恨我的,憐芽,憐芽寧愿他不愛我也不希望他恨我。”
冉漣:“……”好吧,你們都是小仙女,心地善良,就我一個是大惡人,該千刀萬剮。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是跟你說笑的。”冉漣哄著憐芽道:“其實你就是胖胖的也很好看,既然減肥這條道行不通,我們就走別的路嘛。”
憐芽抹著眼淚道:“還能有什么辦法?”
冉漣想了想問道:“這個邱墨書平時喜歡去哪呢?有沒有一個他經(jīng)常獨身去的地方?”
憐芽道:“墨書哥哥有家棋館,平時他會都會去那里授棋。”
冉漣嘴角一勾:“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他的棋館學(xué)棋吧。”
次日,冉漣與憐芽便女扮男裝去墨書棋館報了名。
邱墨書的棋館就在離那天她們墜落的蓮花池不遠處,環(huán)境清幽,室內(nèi)裝潢格調(diào)高雅,棋盤、桌椅、綠植井然有序,看著就很有學(xué)習(xí)氛圍。
冉漣對圍棋一竅不通,憐芽倒是由于邱墨書的原因懂得挺多,于是就對冉漣開始科普圍棋的基本規(guī)則。
冉漣一邊看著學(xué)員的對弈,一邊聽著憐芽的講解,漸漸也懂了些皮毛,這時憐芽突然不說話了。
冉漣奇怪地望去,只見憐芽低垂著頭,雙頰緋紅,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朝門外瞅。
冉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身形修長,卻稍顯瘦弱的年輕身影從門外款款而入。
男子穿著一件帶暗花的白色長衫,面容清秀,渾身上下滿是書卷氣息。
能讓憐芽如此羞澀,恐怕他就是那個邱墨書了。
冉漣在心里吐槽道:“還以為是什么絕世美男,原來也不過如此,玄色都比他帥多了,虧得憐芽還對他愛的要死要活。”
玄色聞言冷哼道:“什么人都拿來和我比,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冉漣:“……”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懂不懂什么叫謙虛?
見邱墨書進入棋館,學(xué)員們都靜了下來,恭敬地叫了聲“先生好”,才各自找地方坐下。
冉漣也拉著憐芽在最后一排坐下。
一上午,冉漣聽著什么“提子”、“小尖”、又“頂”又“爬”昏昏欲睡,憐芽卻聽得聚精會神,眼睛里冒著愛心,渾身都是粉紅色的泡泡。
冉漣不禁莞爾,她這是有多喜歡邱墨書啊。又想到自己,,將來會不會也對誰像憐芽喜歡邱墨書那樣喜歡呢?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眼看邱墨書離去,憐芽都不敢上前與之攀談。
冉漣只好一路拽著她追到邱墨書身邊,再在背后一推,憐芽便踉蹌幾步擋在了邱墨書面前。
突然被人擋路的邱墨書步伐一頓,略顯詫異,憐芽則低著頭,嚅囁道:“墨書哥哥……”
邱墨書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擋路的這個胖小子居然是憐芽。
他貌似一喜,還未做出動作便又板著臉冷聲道:“你怎么到這來了?難道我那天和你說的還不夠明白嗎?你居然還敢纏著我!”
憐芽被她這樣一說,將頭低的更低了,她小心翼翼地將手上的食盒遞出去道:“墨書哥哥喜歡的玫瑰酥,憐芽今日也做了……”
誰知邱墨書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丟下一句以后離我遠點就拂袖而去。把在一旁看著的冉漣氣的直跺腳,恨不得沖過去就給那個渣男一頓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