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對寶物的貪婪戰勝了畏懼,這一行人又繼續的往前走。
程景一邊催動著靈力淨化周圍的陰氣,一邊警惕著周圍的變化,突然,一抹暗紅之色出現,他雙眼一凝,就專注的往那邊看去,因爲距離比較遠,所以程景並沒有看清那團硃紅是什麼模樣。
程景心生疑竇,他挪了挪腳步,還是脫離了師傅的保護,往那邊的走去。其餘人看到程景這個模樣,也都疑惑的注視著他的行動。
硃紅色的圖案上沒有沾染一絲灰塵,那暗沉得彷彿血漬一般的顏色,直愣愣的映在程景的眼睛裡,讓他心中一跳。
他將圖案與自己心中的所學一一對照,卻無法找出圖案的出處,只能先將圖案記了下來。
這個地宮處處都透著神秘,或許就個圖案會在關鍵的地方起到什麼用處。
想著這個圖案或許另有什麼玄機,所以程景思慮了一會兒,到底是沒顧慮危險,伸手去觸碰那個硃紅色的圖案,在程景的手觸碰到圖案的時候,圖案依舊沒有什麼變化,程景心裡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
他正打算站起身來,就感覺一陣危險向他襲來,他連忙遏止住了自己擡起來的身體,又蹲了下去。
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段風聲,一股難言的猩氣順著風聲鑽進了程景的鼻子裡,程景連忙往旁邊一躲,就看見一隻黑色的爪子從旁邊探過來。
那爪子之上猶帶著暗紅的血漬,倘若是程景沒有及時讓開,這一爪子怕是要抓進他的心肺裡,直將他的整顆心都掏出來。
“孽畜!”乾瘦老道喝了一聲,一張符咒就隨之飄來。那物靈敏的往旁邊一跳,程景纔看清楚,這是一隻油光水滑的大白老鼠,剛剛襲來的東西,顯然就是老鼠的爪子。
一擊無法得手,這個老鼠倒是沒有戀戰,它吱吱的著了程景一下,程景居然從他的目光中瞧出了不屑,然後在枯瘦道士木劍趕來的那一刻,大白老鼠就勢隱進的陰暗裡,那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讓衆人追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走了。
矮胖道士趕緊走上前來,“徒弟,你沒事吧?”
程景搖了搖頭,“沒事。”就算剛剛枯瘦老道的符咒沒有及時趕到,他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他又指引著衆人往硃紅色圖案的方向看去,可是那裡哪裡還有什麼圖案?
枯瘦老道沒有直接將程景的動作判定爲戲弄,他沉思著說道,“你見到的圖案到底是什麼樣的?”
程景拿出備用的符紙,細細的畫了出來。枯瘦老道隨即就沉吟了起來,“這個雲篆我倒是見過,只不過因它並不常見,且間隔時間太過久遠,所以一時之間我也分辨不出來他的意思。”
程景這才知道這是一個雲篆。也是,道家分派衆多,每個分支的傳承都有其獨到之處,其他分支的人認不出來實屬正常。
在接下來的行動裡,一行人就開始認真的查找這地宮中還有沒有其他的圖案。
長離坐在主墓室中,笑盈盈的看著這羣人彷彿尋寶一樣的,尋找著封印法陣的主體。
可惜在長離意識到這是一個封印法陣之後,就將這個法陣的核心之物給毀去了,這羣人哪怕將法陣修復也無法起到原先的作用了。
“冒險行動要改爲探秘密行動,倒是有趣。”他隨意的說道,然後又將視線投注到程景身上。
程景再一次感應到那股窺探的目光,這道目光中的威勢,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低下頭逃避。
可他還是強忍著自己的異狀,不想讓師長們擔心,他知道這道目光八成是由這座地宮的主人,也就是他們此行的目標投來的。這代表著什麼含義,他自然清楚。
靈智如此之高的邪祟,不僅知道了他們這些人進入了地宮,還知道他們大概的目標,卻沒有直接出手對付他們,反而是讓一些小嘍羅來騷擾他們。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只是將他們這一行人當作遊戲的目標,而不是一羣需要剷除的敵人?是不是代表著,那個邪祟的實力已經達到了能夠俯視他們這羣人的地步?
長離淡淡的讚了一聲,“是一個修道的好苗子。”
這一聲輕淡的話語,透過數重空間飄到了程景的耳朵裡,程景瞬間驚住,他猛的擡起頭,看向那未知的方向。
長離又淡淡的說了一句,“有趣的小娃娃,如果你能到達我本體這裡,我說不定可以給你點好處。”
程景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他禁不住牢牢的攥著自己的葫蘆,目光左顧右盼,想要找出那個人的所在,可長離傳音並沒有依靠什麼寄體,程景又哪能找出來?
又一次見到了一個硃紅色的圖案,程景再次上前將它記下。
長離說他是個適合修道的好苗子,不是沒有原因的。程景天生靈臺明淨,過目不忘,凡是見過的東西都夠一一對照自己的所學所見,找出其本源。
現在見到這個與其他圖案有所相似的圖案,程景就開始在心中排列組合,居然也隱隱的擺出了一個陣法。
是的,陣法,這就是程景心中對圖案的來歷的猜測。這個邪祟擁有這麼強大的修爲,必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成就的,他必定是早就開啓了靈智。
而邪祟實力想要更進一步,那必然要截取人世間的血肉精華與陰氣晦氣,這個邪祟能夠忍住本能不出地宮一步,必定不是因爲他修爲高到了返本歸真的地步,而是因爲有人將它封印在地宮深處,讓他無法踏出一步,再聯想到他們進來的盜洞,程景覺得他已經找出了事情的真相。
必定是幾個盜墓賊見財起意,圖謀地宮中的寶物,然後意外的破壞了封禁的陣法,放出了強大的邪祟,但此時封禁陣法的威力還有一息尚存,所以邪祟纔沒有直接衝入人間,大開殺戒,而只待封禁陣法的威力對那瓦解,就必定是那邪祟脫困之時。
這麼一想,程景的心就不斷的往下沉,他自然不會把剛剛那個邪祟的傳音當回事。你能指望一個殘忍暴力的人對一個螞蟻講究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