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狙擊魅惑系統（十六）
何崢低著頭，聞言也沒有太意外：“確實沒有受到影響，但是，有一種人即便不會受到魅惑影響，也是會喜歡上王妃的，更何況他二人早有夫妻之名。”
“這可該如何是好？”謝楠萬分緊張。
相較於齊將軍的焦躁不安，何崢可算是延續了自己一貫的作風，不緊不慢地道：“將軍何必擔憂，如果我們能夠破除那魅惑之術，該解除的自然會解除，真心愛慕的，你就算說破嘴皮子，他們仍舊黏糊。”
“可我不能坐視！”
“那將軍還待如何？你就算進言，王爺他會聽麼？”何崢的手指在桌面連點，說得渴了，他還拿起茶盞抿了一口。
“可……可那個女人甚至對國師……”
“誒？”何崢羽扇一壓，“你莫非想要向王爺進言王妃的三心二意，處處留情？”
“此乃事實。”謝楠斬釘截鐵道。
“但將軍這可就把我拉下水了，若王爺遷怒於我，我還怎麼幫助衆人？”何崢問道。
“可……”
“將軍好好思索一番，不要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有這閒心，你不如好好想想你的矛是什麼？”何崢再度喝了一口水，將人問得啞口無言是他的作風，但將一個本來就口拙的人講得說不出話來，那並不會產生多少成就感。
而且，對於某些衝動起來不顧後果的傢伙，何崢很不喜歡。
他比較喜歡唐衍那種的。
“你我真就這樣坐視王妃水性楊花，什麼也不說嗎？”謝楠還是覺得恨極，一雙濃眉皺在一起，似乎深思。
只是，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只覺得什麼也做不了……
遙想當初在南陽王手下打仗，他哪裡會有這樣多的顧慮。
他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勇氣，而南陽王有著全面的策略，他倆之組合，在邊疆幾乎可以橫著走。他一貫喜歡將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
此次，面對這種奇特力量之上的專業人士——何崢，卻處處限制他的行動，叫他萬分被動。
這種感覺，委實不妙。
何崢從從容容道：“你當真以爲王爺什麼都不知道？王府可是王爺的地盤，王妃做了什麼，王爺到底是心中有數的。”
“心中有數還能放任？”對於謝楠這種大老粗而言，這簡直不可思議。
“故而，王爺不見得是真的非她不可，有些好感會隨著瞭解的深入而消失，你不必煩憂。”何崢道，“相較之下我更在意陛下，沒想到他會沒有通知王爺便到王府做客。”
“大概是想要給王爺一個驚喜吧——”謝楠冷哼，他實在不喜歡這個皇帝，如果不是歐陽錦的告誡，他都不會跟著回皇城。
“是的，驚嚇還差不多。我記得有句古話怎麼說來著，‘不問自取，是爲賊’，陛下這是不問自來……大概也想做些賊才能做的事情，比如說，偷香。”
何崢起身，對身旁人道：“來吧，謝楠，跟我走一趟。”
“去哪裡？”謝楠聽得雲裡霧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何崢卻是笑道：“王府後花園。”
謝楠驚道：“那是王府女眷所在之地，王爺從來不允許我們過去的……”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王府可有大事發生，我們就算不能親身參與，也不能隔得太遠啊。”簡而言之，近了才能看戲。
謝楠似懂非懂地點頭：“都聽國師的。”
·
出了書房的院落，便是一條長長的道，何崢帶著謝楠輕車熟路地朝著王府後院而去。
照理來說，王府後院是絕對不允許男眷進入的，然而也不知道是王府規矩奇特還是怎地，今日領路的下人就是這麼好心地帶著他認識了一番王府的全貌。
當然包括後院……
以至於最終那樣不恰巧，讓何崢撞上了王妃與人親熱的畫面。這其中的邀請之意，讓他不想多想都不行。
不過，就算多想想，也避免不了被攪得糟心。
當然，見到了唐衍之後，何崢的心情好了不少，起碼沒有那樣噁心了。
……想到唐衍，何崢不由得生出一股把人帶離魔窟的衝動。
不管怎麼說，戴仁惜這樣，實在是太不道德了。
【你心裡戲很多。不過，你確定不是從一個魔窟到另一個魔窟？】
“誒？怎麼可能，跟著我，簡直就是在天堂。”羽扇捂嘴，何崢的眼中難免有些其他的意思。
【行吧，出生入死，宛如天天在天堂與人間來回。】系統2324瞎說了一把大實話。
何崢：……
“沒想到我在你們心裡是這樣不值得信任的嗎？”
系統2324：……
近了玫瑰花圃，那處果然已然亂作一團，侍女下人排排站，大氣都不敢出。
滿目的瑰麗顏色環繞之下，是相互敵視的兄弟二人，也不知他們講了些什麼，最終你來我往地開始了喂招。
當即，何崢與謝楠加緊腳步趕了過去。
一片豔紅之中，戴仁惜側臥花壇，花朵鋪陳在她的身上身下，勾勒出一幅迷離而絕美的畫。
‘畫’旁，歐陽錦與歐陽明已然正面打鬥了起來。
這是最尋常的普通男人之間的打鬥。
拳頭說話。
面對兄長，歐陽錦也絕計是不敢使用武功的。
然而，就是這樣打不得罵不得的皇帝，歐陽錦還是打了，還是罵了。
只是，混亂間，歐陽明卻反道：“她已經不是你的王妃了。”戴仁惜的周身滿是顏色鮮豔的花朵，花梗之上的刺，早已被全然挑盡，讓得她那嬌嫩的肌膚不至於受到任何傷害。
“不是我的王妃又如何，她是我的女人。”歐陽錦吼道。
拳頭對拳頭，肉.體對肉.體……
戴仁惜在欣賞的百忙之中，朝著何崢瞥了一眼，某種意味不言而明。
挑釁。
何崢一點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戴仁惜身上，幾步之外的唐衍比之對方，要可愛得多。
何崢移步過去，與唐衍擦身的瞬間，他驀然頓住腳步，握住羽扇的手悄悄地劃過唐衍的手背。
於是，下一秒，何崢的周遭，唐衍的氣息頓時消散。
顯然，人跑遠了。
系統2324幾乎剋制不住語氣中的驚訝：【如果不是知道你這個傢伙只能在下面……我會覺得你彷彿一個餓了很久的色.狼。】不過這兩件事情之中，似乎並沒有多少必然聯繫。
何崢：……
何崢的手一抖，切切實實的一抖。他忍不住問道：“你說什麼？”
【你看看，你這樣，不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嗎？】系統2324的語氣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不是……前面那句，你哪裡問的？”何崢心中狐疑，難不成系統2324並沒有格式化，之前只是他在僞裝？
【大概……呃，我也不知道……】系統2324仔細一回想，驚訝地發現這個訊息並沒有儲藏在自己程序的任何角落。
何崢眼中閃過莫名光芒，他率先轉移話題：“你看得見他在哪？”
【看不見，但是我不得不說，你剛剛走過的時候，手背分明蹭了他一下。】名偵探·系統指出事實，【從你肌膚的下陷程度就可以看出了。】
何崢用羽扇遮住脣角：“你誤會了，我只是給他傳遞了一些訊息。”
【什麼訊息要這麼動手動腳的？】
何崢好似什麼也沒有聽見，他看向了在場的人。
【喂！】
【喂！】
場面上還是歐陽明、歐陽錦兩兄弟，你一下、我一下，好不熱鬧。
謝楠正要衝上去勸架，卻被何崢一把拉住了手：“別太沖動，這兩個人，是該好好教訓一下對方了。沒看到這麼多下人，一個也不敢勸的嗎？”
相較於戴仁惜的得意，何崢更多的是看戲的意思。
歐陽明只要沒有解除身上的魅惑，定然會對戴仁惜死心塌地，但歐陽錦卻沒有中咒術。也就是說，歐陽錦存在著反水的可能。不能說喜歡上了，就是至死不渝、只爲你好……
打架是個力氣活，歐陽錦、歐陽明兩兄弟打到最後，甚至都只能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沒有人勸架，他們打得倒是非常歡暢，只可惜了戴仁惜擺的pose，她整整在花圃裡呆了一個多時辰。
何崢覺著如果有螞蟻，早便該爬滿了她的軀體。
在一切都差不多的時候，下人匆匆忙忙開始了善後，端水的端水，尋傷藥的尋傷藥，找大夫的找大夫，一團亂。
何崢與謝楠走了過去。
何崢詢問道：“陛下，王爺，可還要勻一些時間與你們，我和齊將軍都並不很急。”
歐陽錦喘著粗氣，似乎還沒打夠。
倒是已經一動不動的歐陽明無奈了：“愛卿，你們不勸架也就算了，作壁上觀是什麼表示？別說得你們也跟這些下人一樣……”
“陛下恕罪，臣的確沒有什麼表示，只是覺著王爺與您已經許久不見，是時候多多接觸增長感情了。”何崢道。
“呵，你倒是理由充分。”歐陽錦一個挺身起來，他也不拉皇帝，只一雙眼看著對方，“即使有了合離書，戴仁惜仍舊是我的女人。皇兄，我希望不要因爲一個女人而傷害了你我之間的情誼。”
“胡說。合離也便是你二人再無夫妻關係，她哪裡會是你的女人，又怎可繼續留在你的府邸？”皇帝的臉色特別差。
自從成爲國師以來，何崢就沒有看到過皇帝有這樣差臉色的時候，不止眉眼脣角，連眼眸之中，都透露出一股想要殺人的瘋狂。
只是，即便局勢已然嚴峻到隨時要殺人的地步了，但他們還是說得冠冕堂皇，就好似是爲了說給戴仁惜聽的。
此刻，在二人話音都落的時候，戴仁惜終於說話了。
她眨了眨眼，道：“陛下，王爺，我既然合離，便與皇家再無關係。”
“惜惜！你……”皇帝震驚。
歐陽錦憤怒：“女人！”
戴仁惜好似什麼都沒有聽見，她又道：“我已經命人在皇城購置了一處宅子，幾日之後我變會前往居住，萬望二位不要死纏爛打。”
“惜惜！不可以。”
“我不許。”
兩人都極力反對。
戴仁惜卻突然又問道：“國師，你說這樣行麼？”
一邊觀看狗血修羅場的何崢驀然被點名，卻是不慌不忙，一副羽扇在手天下我有的模樣：“目前爲止，王妃這是最好的辦法。”
戴仁惜眼睛一亮。
“國師！”又是異口同聲，面對何崢這一次的判斷，兩人都明顯不服。
“皇上、王爺都別太擔心，王妃如今畢竟是自由之身，多加束縛反而不美，不如讓其自己決定，也省得您二人矛盾太過。”
“你……”仍舊是異口同聲。
今日的鬧劇最終以戴仁惜搬出王府作爲結尾，爲了感謝何崢幫忙說話，戴仁惜與何崢約定了道謝的時間。
當然，她的這話是當著皇帝歐陽明以及王爺歐陽錦的面說的，兩人難免移了幾分注意力到何崢的身上。
何崢倒是不疾不徐，面對這樣的手段，他泰然自若得很：“只怕您來了無處休息。”
“怎麼說？”戴仁惜問道。
“國師府若是被陛下與王爺一同拆了，臣便無處爲家，著實是有些慘了。”何崢道。
戴仁惜驚訝地捂了嘴：“皇上？王爺？”
皇帝咳嗽了一聲：“朕自然不會閒來無事拆國師的府邸，只怕王爺不肯罷手而已。”
“本王也不會無聊自此，國師怕是多慮了。”歐陽錦趕忙也道。
戴仁惜偷笑：“那幾日後仁惜就拜訪去了，希望國師不要太嫌棄我。”
何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