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葉家的本命尊神之術,怎麼會不知道葉家天眼?你們真是孤陋寡聞。”葉飛不屑的說道。
“葉家天眼,上觀天,下觀地,觀神鬼妖魔,觀生死輪迴,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卻不知道有如此威力。”石川猶豫著,要不要發動致命一擊,現在大概是最好的機會,如果失去這個機會,以後還要動手可就不那麼容易了。他不擔心葉飛會趁勝追擊,如果他想這麼做的話,先前就不會放過地忍了。
“真是可笑,你們只知道有葉家天眼,卻不知道真名叫做混元天眼,盤古開天,混沌始破,還不明白嗎,這是開啓混沌的天眼,可不只是觀識神魔的天眼,驅魔葉家千年基業,不是靠運氣得來的,象你們那種落後的民族,怎麼會知道這樣的事。”葉飛自傲的一笑:終於練成了,從六歲開啓天眼的那一天起,堅持不懈苦練這麼多年,爲此放棄了其他所有的符籙法術,到今天終於練成了,而且是在這緊要的關頭,他怎能不笑,如果琪拉兒不是血族而只是一名普通的美少女,在心中人面前完美表現的他一定會笑得更加開心。
石川陰笑道:“開啓混沌的天眼是嗎?那一定消耗是極大的了,不然你怎麼會中途罷手,不知道現在還使不使得出這樣的天眼?”
葉飛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說得沒錯,的確消耗極大,我也不知道是否還能使出象剛纔那樣的一擊,不過你可以試試。”
石川沒有動手,沒有絕對的把握他不會動手,有誰會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敵人的面前,也許他玩的是空城記,但石川不會冒這樣的險,任務毫無疑問已經失敗,雖然葉飛明顯無力阻止他們逃逸,但誰能保證他不會在危急關頭再次使出混元天眼,這趟行動也算有所收穫,至少對驅魔葉家的瞭解又深了一層,也算是不虛此行,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石川一手環抱地忍,肥胖沉重的地忍在他的手上輕若無物,腳下發力向外彈射而出,只幾個起落,兩人已經遠遠消失在葉飛的視野之外,他的動作太突然,葉飛本以爲他還要說什麼,哪知道他一言不發就消失不見,這纔是忍者的風格,得到情報後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走得這麼急,連聲再見也不說嗎?真沒有禮貌!”葉飛無奈的嘆息。
“爲什麼不殺了他們。”琪拉兒不飛悅的問。
“你認爲我還有力氣殺人嗎?更何況殺人是違法的,身爲警察怎麼能知法犯法?”葉飛苦笑著,腳下一軟跪倒在地。他修練道氣不過才十幾年而以,以他那點微薄的道氣,施展天眼看透神魔都會常常失靈,要用於混元天眼祭用劍靈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能支持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
“你受傷了嗎?”琪拉兒關切的問道。如果現在接近葉飛的身體,她會發現一直期盼的事是那麼容易,大概不用費什麼勁,就能夠愜意的享受一份熱血大餐,可惜此時的她對此好象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
“沒有,只是渾身無力。”葉飛艱難的想要掙扎著起身,卻提不起一點力氣,搖晃了幾下重又跪倒下去。
“你真的沒事?”琪拉兒有些懷疑,“我先送你回去吧。”琪拉兒上前攙起葉飛。
“真的沒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當琪拉兒潔白的手指觸到葉飛肌膚的那一瞬間,他的腦中發出嗡嗡的轟鳴,身體竟有些微微的發顫,這一次絕對不是因爲興奮。葉飛的頭有些疼,腦子裡一片混亂,似乎再一次失去了生命的方向。吸血鬼,對他來說是一個可怕的名詞,如今的他已經不象以往那樣對驅魔除妖充滿熱情,相反,他學會了寬容,也漸漸感覺到來自妖魔朋友之間“親密”的友誼,但不管怎麼說,愛上一個吸血鬼總不是那麼容易讓人接受的事,對驅魔一族的傳人來說,這更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他堅貞的信念,再次遭遇被顛覆的危險。
琪拉兒沒有再說話,默默轉身離去,她多少明白葉飛此時的感受。人類,總是這樣,他們可以興高采烈的談論吸血鬼,可以用充滿期待的眼神遙望漆黑的天際,盼望見到傳說中的黑暗雙翅,但當血族真實的站在他們面前時,卻又滿懷仇視、厭惡和恐懼,沒有人會例外,連這個在不知道自己真實身分時被迷得神魂顛倒的葉飛都是這樣。人類和血族大概永遠無法和睦相處,這是兩個種羣間的宿怨,琪拉兒感到莫名的悲哀。
金色的長髮象瀑布一樣飄蕩在腦後,琪拉兒的身影越去越遠,有說不出的落寞,葉飛有一種直覺,這樣的離去將會是永別,他正在失去自己長這麼大唯一願意爲之付出生命的人,留給他的,只有無盡的孤獨。但是,他有選擇嗎?他的家族會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嗎?他該何去何從?
風,突然間變得冰冷,月色黯淡無光,悄悄的烏雲間隱去身影,四周似乎聽不以一點聲音,所有的生物都在深深的思索,想要找出一個前進的方向,想要尋找生命的意義。
“等等,我、我、我沒事了。”葉飛突然呼道,快步追上遠去的琪拉兒。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在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感到發自內心的快樂。琪拉兒驚然回頭,露出迷人的笑容,只是,隱藏在金色髮梢後的雙眼之中,卻躲閃著喜悅的淚光。
兩人漸漸去得遠了,天地間重新恢復了勃勃生機,終於放下心來的範加幾人走出樹林,不由自主的伸出抹去額上的冷汗,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麼緊張過了,更沒有感到過這樣的悶熱和煩躁,在琪拉兒被俘的那一刻,他的血液幾乎凝固,出現短暫的眩暈。如果不是對奧斯曼公爵的絕對信任和服從,他早就出手了。
蘭德和布魯斯這一次表現得很不錯,非常的冷靜,沒有象上次好樣慌亂出手,看來他們正在學會服從,自己不懈的教導已經起到了作用。範加望向兩人,考慮應該用什麼方式對他們進行嘉獎,他們最希望的是讓自己壓抑已久的食慾得到盡情釋放,但在這裡那是絕不可能的。看著生龍活虎的年青人最近因爲食慾不振變得面黃肌瘦,範加有些內疚,他們一定也能這次中國之行感到後悔了吧,本以爲跟著自己能夠得到很好的享受,哪知道卻是這樣的折磨,回去後一定好好補償他們。
兩名年青的血族還呆呆的望著琪拉兒和葉飛離開的方向,眼中有有羨慕,更多的卻是恐懼,兩人已經離去很久,他們卻還沉浸在剛纔的戰鬥裡,忘記了身邊的一切,臉上扭曲的肌肉證明他們還沒有從恐懼中完會恢復過來。範加這才明白他們一直沒動手並不是因爲服從命令,而是因爲恐懼,剛纔的場面連他都感到絲絲懼意,這樣的小傢伙怎麼會不怕呢?
“立即回去,不要讓公主殿下知道我們出來過。”範加再不用考慮怎麼褒獎兩人的事,內疚感了一掃而空:吃素對心血管有好處,作爲血族這一點很重要,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他們好。
身邊傳來的話聲將蘭德兩人驚醒過來,全身猛的一震:“什麼,您說什麼?”
範加嚴厲的瞪了著他們:“身爲血族,竟然被嚇成這樣,你們正在令自己的家族蒙羞知道嗎?”
蘭德可憐兮兮的張大了嘴:“親愛的大人,我們可不是狼人那種沒有大腦的傢伙,高貴的血族喜歡思考,擁有無限的智慧,所以會感到害怕應該是很符合邏輯的事,只有低賤的狼人才不會感到害怕,因爲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難道您不是這樣認爲的嗎,我想我的家族一定會爲擁有象我這樣的天才感到自豪的。”
布魯斯補充道:“是的大人,而且我們的害怕是有原因的,您難道沒有發現中國警察的能力有些特別嗎,那真象傳說中的教廷聖光,我想我們正處在敵人的包圍之中,我們應該早點把他除掉。”
範加笑呵呵的說道:“你是說我們嗎?很好,我命令你們兩個,在兩天之內把他除掉,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們,最後不要讓公主殿下知道,因爲看起來殿下好象對中國警察很有好感啊。”
蘭德慌忙叫道:“尊敬的大人,我可什麼都沒有說,而且您知道小姐近來對早餐非常不滿意,說如果再沒有新鮮的食物,她會考慮品嚐一下同類的滋味,據我所知公主殿下一向對年青的血液有著特別的偏好,很不幸,我還沒有成年。”
範加點點頭:“是嗎?親愛的布魯斯,我最欣賞的血族,看來只有你一個人持有這樣的想法,那麼我很榮幸的宣佈,執行任務的只有你一個人,所有的榮譽都屬於你一個人,你等這一天應該已經等很久了吧?”
布魯斯嚴肅的說道:“大人,我認爲在現在情況下,我們應該和中國警察保持和睦相處,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是鬆川會社,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爲了避免有更多的意外發生應該是反擊的時候了,希望我的分析沒錯。”
範加拉長了語氣:“是啊,是到反擊的時候了,奧斯曼公爵已經來到中國,公主殿下不再需要我們的保護,我們將會爲了家族的存亡而努力,鬆川家族將會爲今晚的事付出代價,我希望能看到你們身爲血族的智慧和勇氣,不要象今晚這麼丟臉。”
布魯斯和蘭德拼命的點頭,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教廷聖光,但葉飛眼中的劍靈已經讓他們嚇破了膽,那樣的聖潔的劍光,正是他們天生的剋星,即使是教皇親自出手,大概也不過如此而以。當然也不排除教皇更加厲害的可能,不過就現在的情況和心境來說,他們更情願面對教皇而不願意和葉飛爲敵,對鬆川家族下手當然就是更好的選擇了。
範加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在那之前,布魯斯,還有一點小事需要你去處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好象你和中國警察之間有一點小小的誤會,是不是應該遲早消除這種誤會呢?我不希望因爲你的關係破壞了我和中國朋友之間的友好,那對家族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因爲到目前爲止我們還是朋友。”
布魯斯哭喪著臉,那是初到中國的時候,身材高大的他曾經對弱小的葉飛有過不太友好的舉動,如果在朋友之間,那樣的舉動可以被看作是一種親密的表現,但發生在不太熟悉的人身上,就可以看作是一種恐嚇,一種威脅。雖然在範加的干預下兩人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衝突,更主要的原因是葉飛理智的讓步,他們表面上還保持著形式上的友好,但兩人之間卻無疑有著一層厚厚的隔膜,相互厭惡的情緒通過這張隔膜感染著對方。
布魯斯後悔的耷拉著腦袋,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可怕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