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了聳肩,傾狂的悠閒跟他們的緊張,形成的很強的對比,視線一掃,突而定住在某一點,嘴角邊的邪肆笑意有一瞬間的凝結(jié),額角邊明顯地跳動了兩下。
隱於人潮之後,頭帶斗笠,像兩個農(nóng)民的傢伙不就是雲(yún)玄天的鳳舞萱那兩個傢伙嗎?估計是這跟這些江湖人士混進來的,丫的,怎麼到哪都見到他們啊!什麼叫陰魂不散,這就叫做陰魂不散,傾狂不禁揉了揉額角。
“莫兄弟,不舒服嗎?”時刻注意著傾狂的淨梅見她揉著額頭,以爲她不舒服的,不禁擔憂地問道。
搖了搖頭,傾狂往淨梅的身後微移了下腳步,擋住了那兩個傢伙射過來的目光,她有神預感,這一次,他們也是爲了來找她,才混進來的。
她的預感不錯,他們確實是爲了找她纔來的,雲(yún)玄天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喃喃道:“真是奇怪了,以小狂兒的絕世風采,就算於千軍萬馬中都能一眼被注意到,怎麼尋了這麼久就是見不到個人影呢?”
“我看那家伏一定是知道會有很多人在找她,所以改了裝扮,收斂了氣息,否則以她那樣的姿采,還有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張狂的個性,只要一出現(xiàn),非得掀起不小的風波不可,可是這一路尋來,都是風平浪靜,竟沒有人見過她,那麼就只有這個可能了。”聽到雲(yún)玄天的話,鳳舞萱也壓低聲音分析道。
“你說得沒錯,小狂向來心細如絲,只要她不想被人找到,恐怕這天底下,還真沒有人能將她揪出來。”有時他真的很恨她的聰明,如果她能不那麼厲害一點,他也就不用這麼痛苦了,早把她給綁在身邊,看她還能往哪裡‘逃’。
聽出雲(yún)玄天話語裡對於傾狂的又愛又恨,鳳舞萱習慣地在心裡嘆一聲:莫傾狂啊莫傾狂,你這個傢伙,偷完心就跑了,害得人家來個‘千里尋夫’,你還給躲起來了。
鳳眼一掃,鳳舞萱邊細細地觀察著每個人,邊似自語般問道:“你說,她真的會來這裡嗎?”
“會的。”雲(yún)玄天說得肯定,其實心裡也不是那麼肯定,自從在聚緣客棧見面以後,兩人就一路結(jié)伴而行,天地茫茫,也不知她去了哪裡,只能靠著對她的瞭解,哪有大事發(fā)生就往哪鑽去,但其實就跟大海撈針沒兩樣。
那邊,戰(zhàn)火已經(jīng)一觸即發(fā)了,雲(yún)道恆的淡然卻又充滿迫力的聲音清晰地傳出每個人的耳朵裡:“各位江湖朋友光臨我擎雲(yún)堡意欲何爲?”意欲何爲,大家都很清楚,只不過是說些場面話而已。
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心裡發(fā)虛,目光遊離,半句話都不敢哼一下,畢竟理虧的是他們,這樣明目張膽向邪教靠攏,圍攻擎雲(yún)堡,自此之後,不管擎雲(yún)堡與天月神教孰勝孰負,他們都會被劃入邪道,爲正道所不齒,但是卻已經(jīng)沒有資格後退了,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全都要怪他們的貪心。
“哈哈……想不到雲(yún)堡主會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你認爲我們這麼大的陣仗,還能意欲何爲呢?”站在天月神教最前面的一個男子仰頭大笑道,眼眸裡有著深深的不屑。
一個九階高手憑什麼對一個十階巔峰高手露出這種輕蔑的眼神?傾狂眉頭微皺,天月神教那種有恃無恐的眼神跟昨晚藍豹他們?nèi)齻€一樣,憑什麼?難道就憑這羣已經(jīng)被他們控制住的江湖人士?奇怪,真的很奇怪,天月神教出乎意料的舉動真的讓她太意外了。
這樣光明正大的來圍攻,完成不像是天月神教一貫的作風,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找死,紫蠍,你爲免太過狂妄了,以爲憑這些小人就能動得了我擎雲(yún)堡嗎?”朱安興怒喝出聲,聲如洪鐘,震得六階上下的高手無一不雙耳轟鳴,頭暈目眩,胸口生悶,幾欲作嘔,就連同爲八階的高手也是一陣心驚內(nèi)跳,心中暗驚,擎雲(yún)堡的功法果真的世間少有的上乖功法,遠比同階高手要厲害得多。
這一怒吼,意在震嚇他們,在氣勢取得上風,不得不否認,確實被他們給嚇住了,就連一直有恃無恐的天月神教在氣勢下也弱下了不少,然而只是一瞬間而已。
紫蠍眼露殺意,真氣一提,渾厚的聲音震盪開來:“能不能動得了,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話單剛落,已搶身朝朱安興攻了上去。
紫色的光芒帶著破空之勢,直襲而去,朱安興衣袍鼓動,旋身一躍,於半空中還未反應過來,紫蠍已經(jīng)攻了上來,朱安興一驚,八階真氣瞬間釋放,在周身形成一個屏障,硬生生地接上紫蠍的攻擊。
‘砰’兩股強勁的真氣一撞,爆發(fā)出一聲巨響,震得整個廣場晃了幾晃,只見半空中兩條人影忽上忽下,真氣流轉(zhuǎn),戰(zhàn)鬥激烈。
朱安興的功法雖然上乖,但紫蠍畢竟是九階高手,傾狂清楚地感覺到表面看似兩人勢均力敵,實則,朱安興已經(jīng)漸顯下風了。
雲(yún)道恆也感覺得到,因而在紫蠍一掌攻向朱安興時,衣袍一揮,一道渾厚的真氣直襲紫蠍而去。
紫蠍一驚,急忙收掌護身,但依舊擋不住雲(yún)道恆強勁的真氣,於半空中猛然噴出一口血,直直地捧落在地,揚起煙塵,又再次噴出一口血。
雲(yún)道恆出手的速度十分之快,天月神教的衆(zhòng)人還未反應過來,紫蠍已經(jīng)躺在地上,如果不是他功力深厚,此時早已去見了閻王了。
“閣主。”四個類似於護衛(wèi)的人急忙跑過去扶去紫蠍,但是從他們眼眸中爆射而出的精光,可看出他們絕非只是護衛(wèi)那麼簡單,再看他們看著紫蠍的目光雖有擔心,卻沒有上屬對主子的尊敬。
不止是那他們眼神,更加讓傾狂肯定他們絕非護衛(wèi)的是,這四人竟均是八階高手,而且四人站在一起的氣勢卻毫不遜於雲(yún)道恆這個超高階高手,上下地將他們打量了一番,略一思索,便立即在腦中調(diào)出他們的資料。
雖然他們都是護衛(wèi)打扮,但是如果仔細看,便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衣領間有天月神教其他人所沒有的標誌,四人各不同,分別是‘梅花’、‘蘭花’、‘菊花’、‘綠竹’,從這四個標誌,傾狂立即便猜出他們的身分——天月神教‘梅蘭菊竹’四護法,據(jù)朱雀樓探得的消息,四護法從不輕易出現(xiàn),比他們教主還神秘,但只要一出,就是四人一起,這與他們所修練的功法有關,如果是單獨一人的話,那麼他們連各閣閣主都比不過,但是一旦四人合手,就是超高階高手也不能輕易傷得了他們。
連 ‘梅蘭菊竹’四護法都出動了,看來天月神教是不滅擎雲(yún)堡不罷休,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們的教主不應該‘缺席’纔對啊!而且天月神教七閣閣主,除去她殺掉的一個,還有六個,卻只來的一個閣主而已,另三個已經(jīng)在堡中了,卻沒有出現(xiàn),還有依那天聽得那個黃狼所言,月鈞楓也早就到了靖州跟天月神教的人匯合,卻也沒有出現(xiàn),這天月神教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月鈞楓又是因何而來,她可不會認爲單就天月神教和擎雲(yún)堡的恩怨,需要他這一國太子來插手。
而且,她也不認爲他們會笨到,想憑這些普通的武林人士就能輕易動搖了得天下第一堡——擎雲(yún)堡。
“雲(yún)堡主,你這樣暗中偷襲,還算是正人君子所爲嗎?”四人中衣祿上繡著梅花的中年男子瞇著小眼睛著冷哼道。
雲(yún)道恆也感知這四人的強勁氣場,心下微驚,表面卻神色自如,正經(jīng)八百道:“閣下此話說得就不對了,本堡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光明正大’的出手,又何來暗中偷襲之說,何況……”銳眼一掃而過,冷笑道:“像你們此等邪魔歪道,也認識何爲‘正人君子’這四個字,真是笑話。”
此話一出,擎雲(yún)堡的弟子都忍不出嘲笑出聲,江湖各派人士也想笑,卻怕惹怒了天月神教,硬憋著。
“哼,看來,我們也不必再對你們太‘溫和’了。”四人中衣襟上繡著蘭花的男子冷哼了一聲道,噬人的殺氣隨著涌起。
“天月邪教‘梅蘭菊竹’四護法……”雲(yún)道恆一驚間,眼前的四人瞬間消失了身影,周身四個方位於此時卻如被密網(wǎng)緊緊壓住般,他知道這是他們四人的必殺招‘隱身訣’,能在瞬間隱去自己的身形。
雲(yún)道恆不敢大意,示意擎雲(yún)堡的弟子後退幾步,十階巔峰真氣一提,大喝一聲,手掌翻飛,真氣漸漸凝聚於掌中,帶著和曦般的溫風隨著身子的旋轉(zhuǎn)而起而朝四個方位襲去,看似無害,實則卻比狂風更具殺傷力,這便是擎雲(yún)堡功法的特色,不霸道,溫和中隱藏著殺招。
被雲(yún)道恆的溫風掃過,圍在他四邊的半空中隱隱顯出人形,雖只是短短的時間,但也就足夠了,雙掌化爲爪,往正東方向一抓,一聲悶哼隨著響起,消失的四人立即顯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只見雲(yún)道恆一爪鉗入‘菊’護法的肩膀,還未來得及廢了他的手臂,‘梅蘭竹’三人已經(jīng)圍了上去,‘菊’手臂一震,快速地脫離,一個曲身,縱身一躍,凌空立於 ‘梅蘭竹’的上方,形成一個奇怪的陣形,陣勢一出,整個場內(nèi)的氣場立即爲之一變,甚至已壓制住雲(yún)道恆氣勢,隱隱之間,四人圍成的陣法間似有什麼在流動著,卻不是真氣,而更像蟲子,還會發(fā)出奇怪的怪叫聲,詭異的氣場將雲(yún)道恆籠罩在其中。
這是什麼陣形?雲(yún)道恆眉頭微皺,心中大駭,這四人的實力在他的眼中都不算高深,單就一對一的話,連長平都能將他們打敗,可是一旦組成陣型,竟連十階巔峰高手都不能小覷,陣形一動,就算是十階高手也必折損於其中。
傾狂眼眸微瞇,掩去眼眸中的興奮,這樣的超強戰(zhàn)鬥力,嗜血的濃郁殺氣,詭異的陣型,無一不激起她體內(nèi)沉靜了太久的好戰(zhàn)蠟血因子,多想就衝上去,試試能散發(fā)出如此氣勢的陣法有多厲害,不過,轉(zhuǎn)眸,看了一眼隱於人羣中,沒有多關注打鬥的兩方,兩雙眼睛四處飄移著,擺明了就是在找人的雲(yún)玄天和鳳舞萱,最終還是決定先忍下一時的狂戰(zhàn)因子,站在一邊看戲好了,反正她有預感,天月神教的陰謀還在後頭,她有的是機會活動活動筋骨。
擎雲(yún)堡中的弟子和江湖各派人士都驚愕不已,先前已經(jīng)被他們的‘隱身’給驚嚇道,此刻更被這詭異到令人頭皮發(fā)麻陣法給震住了,天月神教的人卻是一臉的倨傲,此時紫蠍已經(jīng)站了起來,嘴角邊勾一個冷笑道:“開始了,給我上,滅了擎雲(yún)堡……”
說著,便已身先士卒截住想上前相助朱安興,兩人再一次打了起來,此時紫蠍因受了傷,功力受損,一時間,兩人也是僵持不下。
江湖各派人馬一顫,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命地朝擎雲(yún)堡的弟子攻了上去,各派所持的兵器都不同,這其中便有昨日在楓林外圍攻傾狂等人的杜刀門等十路人馬,擎雲(yún)堡都是持刻,隨著顧長平迎了上去。
一場混戰(zhàn)就此拉開的序幕,刀光劍影,真氣涌動間,血沫翻飛,真是有夠亂的,擎雲(yún)堡中弟子出來迎敵的都是修練上乖功法的高階高手,而且訓練有素,合作默契,江湖各派高手雖都是高階高手,八階高手也不在少數(shù),但彼此之間卻都是各顧各的,完全是亂殺一氣,整個跟盤散沙沒什麼兩樣,整個局面看似混亂,實則都被擎雲(yún)堡給控制住。
這就更讓傾狂深信,天月神教絕對還有後招。
淨竹、淨雲(yún)、淨梅、淨芙四人圍成四個方位,互相照應,很好地將傾狂給護在中間,而且只是站在外圈,看似傾狂拖累了他們,實則是傾狂在保護他們,因爲他們雖然在外圈,但圍攻他們的是昨日在楓林外逃走的那十個八階高手,顯然他們是認出了淨竹他們,想出昨日的那口惡氣。
站在四人的中間,傾狂低頭勾脣一笑,很好,昨天讓他們跑了,今日他們可算是自己送上門來,隨著他們的腳步,一個轉(zhuǎn)身,狀似一個不經(jīng)意間衣袖一揮,數(shù)根細絲以無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如靈蛇吐住般蜿蜒地朝著四個方位而去,瞬間便纏上杜刀門、神鞭門、黑拳派、鐵針門那些個傢伙的脖子,在他們還來不及驚愕脖子上那絲絲涼意是什麼時,四柱鮮血立即噴涌而出,四人立即倒在淨竹他們四人的腳下。
淨竹四人還有圍攻他們的另外六個八階高手皆是一頓,莫明其妙地看著突然倒地而亡的四人,競?cè)荚谕瑫r停止了動作,掃視了彼此,又不約而同地掃了一眼戰(zhàn)成一團的場面,均想不通他們是被誰殺死的,只不過走一瞬間,竟能在不動聲色間同時殺了四個八階高手,而且在那一瞬間,他們根本就感覺不到有絲毫不一樣強勁真氣的出現(xiàn),就好像他們是突然間自然死亡而已,可是鮮血噴涌的脖頸卻明白地在昭示著他們是被人割斷咽喉而死的。
剩餘的六個八階高手不自覺是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已沒心思再攻襲淨竹等人,全神戒備著,八階真氣瞬間釋放出來,在周身形成無形的屏障,眼眸不斷地掃視,在將目光掃過傾狂時,突而一頓,他們清楚地看到,在淨竹四人背後的她衝他們揚起一個狂肆的笑容,揚起的手中,在陽光的反射下閃著絲絲銀光,心裡一個咯噔,怎麼也不敢相信,無聲無息在同時殺了四個八階高手的人會是這個感知不到半分真氣的小子,但是那嗜血狂肆笑容,卻輕易地能讓他們感到手腳發(fā)軟,心臟驟縮。
滿意地看著他們瞬間眼眸中的恐懼,傾狂當著他們面,右手朝前一揮,數(shù)根奪命細絲再次蜿蜒地射出,在六人眼眸瞪大的瞬間已經(jīng)纏上他們的脖頸,嗜血的笑容一勾,手指一動,‘噗……’六柱鮮血如之前死的四人一般噴涌而出。
從傾狂向他們,表明身份,到出手,再到他們被割斷咽喉均不過是瞬間的事,他們只來得及在心裡對傾狂的可怕感到恐懼,卻連表現(xiàn)出來的時間也沒有,倒下的瞬間只有一個想法:太快了!
淨竹他們由於背對著傾狂,根本就看不見傾狂那狂肆嗜血的笑容,看著又突然倒下的另外六人,已經(jīng)不知該如何反應了,互相相視了一眼,又突而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頭看了傾狂一眼,卻只看到她一如即往的‘純真’的笑容,不禁同時在心中暗笑自己:怎麼可能是莫兄弟呢?只是誰殺了他們?
“啊!會不會是那天那個神秘前輩?”淨雲(yún)看了倒地的十人一眼,突然一臉興奮地驚呼道,欣喜的眼神來回地越過正在混戰(zhàn)場面,朝四邊天際瞭望過去,無比期待那個‘神秘前輩’會出現(xiàn)。
淨竹三人本想說這怎麼可能,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也並非沒可能啊!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前輩’到底是何許人也?
“不管是不是神秘前輩,出手的那人一定是是友非敵,我們先把這羣王八羔子送下地獄再說。”淨竹提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瞬間信心倍增。
淨雲(yún)、淨梅、淨芙點了點頭,心裡有了後盾,戰(zhàn)鬥力立即翻倍提升,手起刻落,即使‘護’著傾狂也敢衝入戰(zhàn)鬥圈。
傾狂跟著他們來回移動著腳步,如果這時不是所有人都自顧不暇,只顧著殺敵,一定會奇怪一個毫無武功的人,竟在四個六階高手的‘保護’下,能在這場高手混戰(zhàn)間來回走動而安然無恙,而且臉上始終帶著慵散悠閒的笑容,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在清閒地逛花園呢!
其實傾狂也不是那個清閒的,她還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呢!如果攻上淨竹他們的敵人實力在他們之上的,傾狂就會在不動聲色間將他們給幹掉,但如果淨竹他們對付得了,她就不用出手了,專心注意另外幾個人的情況。
這邊,雲(yún)道恆在‘梅蘭菊竹’擺開陣型攻上來之際,已將十階巔峰真氣釋放出來,以肉眼不可見的強勁氣流轉(zhuǎn)其周身迫開對方詭異的氣場,似電流擊過的聲音在兩股氣場磨擦間隱隱傳出,而且越來越大,甚至可見絲絲光芒閃動。
“漫天火蠱……”‘梅蘭菊竹’同聲大喝一聲,以肉眼可見的小盅蟲帶著火之勢鋪天蓋地地朝雲(yún)道恆籠罩而下,憑傾狂超強的目力,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依舊可清晰地看見帶火的蠱蟲在空中‘挪動’著,頭髮有點發(fā)麻了,好惡心啊!這天月神教練邪功就練邪功嘛,幹嘛練這種噁心叭啦的‘蠱陣’,真是的,忍受力差點的,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不可。
“邪門歪道……”雲(yún)道恆也被噁心到了,蹙了繁眉,冷喝了一聲,雙掌在身前交叉一架,閃著耀眼白光的電光在雙掌之間凝聚,隨著‘喝’地一聲,朝著鋪天而下的‘火蠱’激射上去。
‘砰砰……呲呲……’電光激閃間,伴隨著兩股強勁氣流撞擊時產(chǎn)生的巨響的是無數(shù)聲怪異的聲音,是火蠱垂死前發(fā)出的悲鳴,無數(shù)的細小到不可聞的‘悲鳴’匯合成以耳力可聽見的聲音。
雲(yún)道恆和‘梅蘭菊竹’均被反噬回去的氣勁給震退了幾步,在他們的四周,一條條細小的‘紅蟲’如紅雨般從空中落下,在地上鋪成了一片紅,只要往地上一看,便可看到‘遍地死屍’,觸目驚心,噁心得人反胃。
傾狂見雲(yún)道恆還對付了這四個噁心的傢伙,便立即移開視棧,雖然她的忍受力很強,但是能少看這些反胃的東西還是少看得好,會影響食慾的。
朱安興和顧長平兩人身上都掛著點彩,但是他們的對手也傷得不輕,憑他們的武功還是應付得了,至於‘無人性’師徒倆,可能是氣天月神教對他們下蠱,下手毫不留情,如果不是早已知道他們是內(nèi)鬼,還真的會以爲他們是在奮力迎敵呢!
除了擎雲(yún)堡衆(zhòng)人,更吸引住傾狂視線的是雲(yún)玄天和鳳舞萱這兩個傢伙,尤其是雲(yún)玄天,不過是個六階高手而已,最多與淨竹打個平手,這要是跟顧長平這一輩的高手交手的話,那可就危險了。
然而,只看了他們一眼,傾狂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哭笑不得了,不爲別的,只爲這兩個傢伙竟然‘臨陣倒戈’了。
兩方一開始混戰(zhàn),傾狂最先關注的就他們兩個,心想他們來此的目的應該只是來找她,不會插手加入戰(zhàn)圈,而她想的也確實沒錯,一開始他們確實是只是當個旁觀者,兩雙銳利的眼眸來回地掃視著戰(zhàn)局,自然也清楚地看到圍攻淨竹他們的那十個八階高手詭異而無聲地倒下,那一刻,他們的眼眸豁然一亮,卻在下一刻,眼前刀光一閃,‘戰(zhàn)火’已經(jīng)波及到他們身上了,由不得他們再作壁上觀。
只是誰也沒想到,加入戰(zhàn)局的他們一出手攻向的不是擎雲(yún)堡的人而是天月神教的人,而且還救下了好幾個擎雲(yún)堡的弟子。
傾狂視線一掃過去,便看到鳳舞萱一手拉過差點喪生在一名天月神教護衛(wèi)的擎雲(yún)弟子,反劍一劈,一刻劈在那名護衛(wèi)的胸口,這時另一名天月護衛(wèi)攻上來,怒指著鳳舞萱和雲(yún)玄天道:“你們敢背叛我們?”
“這不明擺著嗎?還用問。”雲(yún)玄天一哥‘你是白癡’的樣子,攤了攤手道,話音剛落,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便搶身攻了上去,劍鋒一閃,自下而上劃過。
那名護衛(wèi)也算是個高手,反應很快,急忙閃開,饒是如此,也被劃傷的臉頰,鮮血直流,顯得猙獰,怒吼一聲,數(shù)道白光向雲(yún)玄天激射過去。
雲(yún)玄天一驚,身子猛然向後彎下去,一個旋腰,劍峰貼著那名護衛(wèi)劃去,再次在他身上留下的血痕,趁著他微愣之際,一掌打在地上,一個快速翻身,劍尖一送,準確地刺入那名護衛(wèi)的咽喉,然而卻在這個時候,身邊一個手持大刀的男子趁他不防向他劈了過來,帶著強勁的真氣。
眼看這一刀就要將他給劈成兩半,然而令他瞠目結(jié)舌的事就這樣發(fā)生了,只見那刀就要落下時,卻突然停住了,那名男子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般驟然睜大眼眸,下一秒,整個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往後捧出了幾十米遠,倒地而亡,脖頸間血流如柱。
這突發(fā)的一幕令雲(yún)玄天和鳳舞萱瞠目結(jié)舌,反應過來後,雲(yún)玄天不理正在混亂的局面,欣喜過望地拉著鳳舞萱,就差快蹦起來道:“是小狂兒,一定是小狂兒,她果然有在這……她果然在這……”
鳳舞萱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一劍往他的身後刺去,刺穿了想在背後偷襲他的一名江湖人士,才罵道:“我拜託你,現(xiàn)在可不是發(fā)花癡的時候,何況,你怎麼知道是莫傾狂那個小混蛋?”話雖這樣說,但她心裡也相信出手救他的人就是傾狂,她所認識的人中,只有她能在出手的同時將氣息隱藏得這麼好,而不被任何人發(fā)覺。
“我當然知道是小狂兒了,雖然看不到,但是愛她的心能感覺得到。”雲(yún)玄天仰起頭,一臉深情地說道,還未待鳳舞萱做出噁心狀,便面色一轉(zhuǎn),沉聲道:“誰準你罵小狂兒的?”
“誰說我這是在罵她,你不懂就別亂說,這可是我對她的愛稱哦!”鳳舞萱一劍揮開逼近的敵人,回頭反駁道,心裡暗道,叫她小混蛋還算客氣的,等到見面的時候,看她怎麼收拾她,丫的,無緣無故給她玩失蹤,害得她四處奔波,還得跟這個時不時就來個深情發(fā)花癡的傢伙在一起。
雲(yún)玄天一個轉(zhuǎn)身,避過射過來的暗器,才轉(zhuǎn)過頭霸道道:“不許你對她叫什麼愛稱。”頭一低,一個後翻踢,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劈而去,解決掉了一個。
“我就愛叫,你管得著嗎?你是她什麼人啊你?”鳳舞萱纔不鳥雲(yún)玄天霸道的話,轉(zhuǎn)過頭,一個酷酷的甩頭道。
“我……”雲(yún)玄天一時語滯,一句‘你是她什麼人?’刺痛了他,眼眸一暗,只是瞬間而已,又恢復了光采,撇了撇嘴,仰起頭,惡狼狠道:“反正我就管得著,警告你,離我的小狂兒遠點。”說著,劍氣一蕩,斜劈過去,感情是把氣全發(fā)在敵人的身上了。
“哼,什麼你的小狂兒,她是我的。”鳳舞萱也霸道地宣佈道,頭一撇,足下一點,身子飛身而起,躲過從左邊而來的凌厲的掌風,輕喝一聲,於半空中變幻身形,運氣於劍尖,往左一刺,破空的劍氣立即呼嘯而去,直接穿過那人的身體。
“她是我的,你……”雲(yún)玄天一怒,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道凌厲的長鞭逼得嚥下要出口的話,回身應敵。
“你們這個兩個不知死活的家伏,說夠了沒有?”兩人一邊跟他們打鬥一邊說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激怒了旁邊的那些個江湖人士,一個滿臉鬍渣的大漢子扛著一柄大鋼刀怒道,怎麼說他們也都算是江湖上有名的前輩,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竟然一邊聊天一邊應付他們,是可忍孰不可忍。
“沒有。”這下兩人倒是挺齊心的,說完,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同時一左一右朝那鬍渣漢子攻上去,因爲這次圍攻上來的都是七八階高手,並非之前他們能輕易對付得了的五六階高手,所以現(xiàn)在他們只有合作了。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甚至連他們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傾狂再一次無奈地撫了撫額頭,這要是她,也非得被他們氣得半死不可,不,她已經(jīng)被他們給氣死了,這兩個家伏的心思她一猜就猜得到,根本就是故意將危險給引上身,目的還不就是想引她再次出手,好讓他們能發(fā)現(xiàn)她在哪,可是,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萬一她根本就不在這,那他還不得被人給劈了。
天啊!爲什麼她會惹上這麼兩個人,這要是真的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她,依這兩人現(xiàn)在這副架勢,非把她給撕了不可,只是,看這樣子,她不出手還真不行了,哎,他們真會給她找麻煩啊!
經(jīng)他們兩人這麼一‘鬧’,圍在他們周圍的江湖人士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非要把他們給宰了不可,其中竟還有四五個是八階高手,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鳳舞萱驚險之中都沒有使出‘鳳舞九天’,因而以他們兩人現(xiàn)在的實力是打不過圍在他們四周的江湖人士,擎雲(yún)堡的弟子自顧不暇,也無法相助,這個時候,當然得傾狂出手相助了。
隨著淨竹他們四人腳步一移,傾狂勾脣一笑,哼,想揪我出來,沒那麼容易,這一次傾狂沒出她的天蠶細線,因爲這樣,很容易讓鳳舞萱發(fā)現(xiàn),運氣於指,對準正一刀劈向雲(yún)玄天的男子的膻中穴,成功解決掉一個。
果不其然,雲(yún)玄天見那男子莫名倒地而亡,眼眸快速巡視過來,鳳舞萱的功力比雲(yún)玄天深,能感覺到剛剛有一道強勁的氣息襲來,可是卻稍縱即逝,無處可尋,兩人再次失望了。
如此幾次,圍攻他們的幾個江湖人士都被傾狂悄無聲息地解決掉,每一次鳳舞萱都能感知到一道強勁的氣流而來,卻總是無法尋到那道氣流所來的方位,每一次雲(yún)玄天的眼眸都是由驚喜轉(zhuǎn)爲黯淡,然後把滿腔的不滿發(fā)泄在敵人的身上。
“靠,我說,那個小混蛋到底躲哪了她?真是氣死人了……”鳳舞萱氣憤不已,一劍狠狠地劈在一名天月神教護衛(wèi)的身上,憋著一口低吼道,該死的,竟然連她出手都無法發(fā)現(xiàn)她的所在,這樣的功力,她一輩子都追不上,那傢伙到底是怎樣一個怪物啊!小小年紀就這麼厲害,真讓她再見到她,非把她撕開來好好研究不可。
“小狂兒,等捉到你,看我怎麼收拾你……”雲(yún)玄天低喝一聲,縱身旋轉(zhuǎn)而上,狂風翻卷間,長劍橫劈,強勁的真氣連挑數(shù)個五階高手,心裡在吶喊:小狂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明知我在找你,還躲著不出來見人,哼,我就不信你能躲一輩子,等我捉到你,看我怎麼找你算帳。
“哈啾……”怎麼突然覺得有點涼嗖嗖的,傾狂不禁打了個噴嚏,不用說她也知道這冷氣從何而來的,無語了掃了那兩個似是帶著滿腔怒火的傢伙。
“莫兄弟?”聽見傾狂打噴嚏,四人同時擔憂的叫道,心裡同時想道,一定是被這濃郁的血腥味給刺激到了,也是,這樣的撕殺對於她一個‘純良’的小少年的衝擊一定很大了,怕是以後都會留下陰影了。
“我沒事,這種小場面,我還不看在眼裡。”從他們的眼神中,傾狂立即便明白他們在想什麼,嘴角一揚,狂傲一揚手道,這樣的撕殺,比起她親身所經(jīng)歷,或者該說她親手所製造的屠殺,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呃……”雖然認爲她只是在‘打腫臉充胖子’,但是不知是否是他們的錯覺,剛剛那個笑容,那種的氣勢,真的深深地震住了他們,怎麼說呢!對了,嗜血,邪惡,是一種狂霸天下的邪惡。
“啊……”四聲慘叫聲同時響起,震得混戰(zhàn)地雙方都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擡頭看過去,堪堪看到四道身影從高空處掉落到地上,揚起陣陣塵土,連地面都被砸出四個坑,可見衝擊力有多大。
塵土過後,只見‘梅蘭菊竹’四人倒在地上吐血,雲(yún)道恆‘安然無恙’地站在他們四人的面前,其實說是‘安然無恙’也只是表面看起來這般而已,從他吞吐的氣息中,傾狂察覺到他也受了傷了,想來是剛剛被‘竹’護法打中的那一掌,好在並不是很嚴重,只是心脈被小小震傷了而已。
隨著‘梅蘭菊竹’的落敗,誰勝誰負已是不言而喻,可是看著嘴角邊流著血跡的紫蠍那依舊勝卷在握的樣子,傾狂就知道天月神教的後招就要出來,這場混戰(zhàn)根本就只是個‘開胃菜’而已,現(xiàn)在纔是真正的‘大餐’上場的時候。
果然,雲(yún)道恆剛向‘梅蘭菊竹’跨出一步的時候,傾狂就感覺到了,好霸道的氣息,好強的壓迫力,看來真正的‘大餐’就要上場了。
暗處的高手還未出場,那迫人的真氣已經(jīng)壓在場所有高階高手呼吸困難了,一聲雷霆聲音轟然砸下:“雲(yún)堡主的‘雲(yún)天訣’果真厲害,連四位護法的‘火蠱陣’都奈何不了你,這樣的對手纔有意思,哈哈……。”
強勁的音波幾乎將五六階高手的心脈給震碎了,幾乎都癱倒在地上,面色發(fā)青,捂著胸口,嘴角邊鮮血直流,七八階以上的也是站立不穩(wěn),額際冷汗真流,連背脊也瞬間溼了個透徹,可想而知,來人的濃厚真氣有多麼的可怕。
在場唯一能擋得住這聲以渾厚真氣送出的音波的,就只有傾狂和雲(yún)道恆這兩個超高階高手了,然而云道恆因本身已受了內(nèi)傷,難免被也影響到了,腳步一晃,向後退了一步。
眼眸一瞇,傾狂嘴角邊的笑容不變,揹負於後的雙手卻不禁緊了緊,心頭一跳,這人釋放出來的強勁真氣一點不下於‘冰炎’那對雙胞胎姐妹,甚至於更甚,眼角一跳,心中暗暗衡量彼此的實力,情況不容樂觀啊!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