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衆矢之的?
屋外的動靜吵醒了正在補眠的南憶夕,她琉璃般的黑眸一下子睜開,眼神清冽,絲毫沒有睡眼惺忪的感覺。
四年刀口舔血的生活已經讓她連睡覺都養成了一種警覺,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將她驚醒,而她也會在最快的速度下令自己清醒過來。
“小雪,外面什麼事情?”確認沒有危險,南憶夕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慢慢坐直了身子,有些睏倦的看了屋外一眼,悠悠問道。
小雪正坐在前廳,聽到南憶夕的話,便到屋外看了看,接著跑回來說道,“我也不清楚是什麼事情,只看見十公主的丫鬟和北漠太子的侍衛吵了起來。”
“噢?是麼?”南憶夕聞言,挑了挑眉毛,烏黑的瞳孔裡面閃過一絲興味,她從牀上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披了件外袍,對小雪說道,“走,我們出去瞧瞧熱鬧去。”
南憶夕出去的時候,南蕓涵和賀文舉也都已經到了。
南蕓涵面上神情端莊,她呵斥了身邊的丫鬟幾句,又對著賀文舉露出溫婉無比的笑容,柔聲柔氣的說道,“蕓涵想著閒來無事,便想請文舉你一同喝些酒,聊聊天。沒有想到小靜這丫頭忒不懂事,竟和你的侍衛吵了起來。是蕓涵管教不嚴,讓你見笑了。”
賀文舉聞言,狹長的桃花眼裡面閃過一絲漠然,面上雖然是笑著,可是那疏離之意卻是再明顯不過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若非知己半杯無?!?
賀文舉這話雖是對著南蕓涵說的,可是眼神卻是一個勁兒的看向南憶夕,眼中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南憶夕冷冷的看著賀文舉,蹙了蹙眉毛。這北漠太子安的什麼心思,故意提及上次她在酒樓拒絕和他共飲時所說的話,算是什麼意思?
南憶夕還沒有搞清楚賀文舉到底是什麼意思,南蕓涵卻已經敏銳的發現了賀文舉的視線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順著賀文舉的目光看向南憶夕,南蕓涵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嫉恨。
又是這魔宮宮主?!憑什麼她要在宴會上大放光彩,憑什麼父皇事事都順著她,憑什麼賀文舉在和她說話的時候要看著她?!
注意到南蕓涵眼中的嫉恨,站在一邊的尹流光走出來打圓場,對南蕓涵笑道,“北漠太子想必是擔心飲酒過多會傷了公主的身體。公主若是真的覺得悶,不若我讓流月去陪你說會話?”
南蕓涵雖然心中嫉恨,可是良好的涵養以及深沉的心機提醒著她不能夠當場發作,於是她便順著尹流光的話,露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容,溫柔的說道,“那也是極好的。聽聞尹小姐可是滿腹詩書呢,蕓涵正想請教一二?!?
尹流月聞言,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對著南蕓涵頷首,溫婉的應道,“公主客氣了?!?
說完之後,她也忍不住將怨毒的目光投向了南憶夕。尹流光這個時候出面,是爲了顧全南蕓涵的面子,還是爲了維護南憶夕?!這個魔宮妖女,就真的值得他如此維護麼?!
南憶夕漫不經心的看著南蕓涵、南秀琴和尹流月的怨毒目光,脣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這些女人的妒忌心理可真是可怕,她好像站在這裡什麼也沒有做把?不用一個個用一副想殺了她的表情看著她吧?
不過她們就算真的有殺了她的心思,怕也是沒有殺了她的本事。到時候惹毛了她,倒黴的只會是她們自己。
“喝酒自然是和知己喝才痛快,不過也許喝過酒之後就成了知己,也說不定,宮主以爲如何?”賀文舉卻似乎並不在意南蕓涵的感覺,他挑了挑眉毛,露出一抹顛倒衆生的妖嬈笑容,對著南憶夕說道。
南蕓涵當時正背對著賀文舉,聽到賀文舉如此說,還以爲是在和她說話,立刻滿懷欣喜的轉過身去,卻見賀文舉正定定的看著南憶夕。
賀文舉先是當衆拒絕她,叫她難堪,如今還當著她的面邀請南憶夕一同喝酒,就是她再好的修養,她也忍不住了,“文舉,你太過分了!”
本來和南蕓涵不和的南秀琴此刻也和南蕓涵站到了同一戰線,她看著賀文舉,滿含諷刺的說道,“北漠太子,不是我說你,你確實有些過分了。我妹妹好歹也是金枝玉葉,她放下身段來邀請你,你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當著她的面邀請這個身份低賤的江湖女子?”
尹流月聽到南秀琴和南蕓涵的話,露出一副溫婉的樣子,也悠悠的接口說道,“瓊珞雖然驚採絕豔,可畢竟是江湖女子,和太子卻是不登對,太子又何苦如此?”
南憶夕聽著她們的諷刺,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似乎根本不把她們的話放在心上,她的臉上找不出絲毫的自卑,反而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高貴。
“人之貴賤,怎能只以出身論之?”溫潤如玉的嗓音帶著一股特有的喑啞,平淡的語調,卻有著一股讓人不得不信的力量,洛玄凌脣角帶笑,清雅說道。
這一句話無疑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納蘭若楓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洛玄凌的脾氣別人不清楚,他還是清楚的,他何時這樣好心的管閒事了?
而尹流光、賀文舉、耶律翎也是頗爲詫異的看著洛玄凌,久聞洛家少主生性淡泊,以他們暗地裡和洛玄凌的交流來看,他也不像是會維護他人之人,難道他和魔宮宮主還有什麼關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