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個子男人身體使勁的扭動,想從陌千手下扭開趁機逃走。
就憑陌千的身手,即使他只用一根手指,小個子男人也不可能從他手下逃開。
所有他在小個子男人開始掙扎的時候,直接抬起腳一腳踹在他的膝蓋窩。
小個子男人身體一踉蹌,朝前面一撲,雙膝直接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咚’的一聲響。
“啊唔……”慘痛聲隨即像殺豬般響起來,小個子痛得眼睛一突,呲牙咧嘴,鼻涕眼淚瞬間糊了一臉。
所有人都用惡心的眼神看向小個子男人,還指著他的鼻子大聲指責著。
剛才幫小個子說話那人見形勢不對,直接退出人群溜走了。
葉瑾音剛好看見那個人偷偷離開,她拉拉秦墨寒,示意他看過去。
秦墨寒微瞇著眼睛看著那個人離開,右手在左手的腕表了點了幾下,這才收回視線。
遠處傳來了警車的聲音。
秦墨寒摟著葉瑾音轉身就走。
王冬梅見兩人離開,故意咳嗽一聲提醒陌千,陌千暗地給她打了個手勢,王冬梅就先一步跟著葉瑾音他們走了。
等葉瑾音和秦墨寒剛走出書院大門外的臺階,走上街道的時候,警車就已經開到書院大門外停了下來,兩個警察快速下車走了進去。
葉瑾音回頭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和秦墨寒繼續走。
她邊走邊說:“墨寒,我聽說古鎮上有一座廟堂,廟堂里面還提供齋菜齋飯,要不我們今天中午就去那里吃齋飯。”
秦墨寒同意的“嗯”了一聲。
兩人就慢慢的走在古鎮的大街上,街上行人很多,來自天南海北,世界各地,這個時候剛好是學生放假的時候,所以學生最多。
在街道的兩邊,還有賣小東西的攤鋪,那些小東西都是流傳下來的老手藝,有捏泥人,做糖人,皮影戲,萬花筒……
有些東西葉瑾音看著好奇,就會停下來仔細去看看,偶爾還會把看中的東西買下來,秦墨寒就幫她拿著。
廟堂離書院有一段距離,兩人差不多走了二十分鐘才到。
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并沒有廟會,所以來廟里面的人還算不多。
進入廟堂的大門,首先是一條很長的通道,通道兩邊全是賣各種香油紙燭和各種據說是開過光的小飾品的店鋪。
兩人剛走在通道上,就聽見走在他們前面的兩個女生在那里討論。
女生甲:“我聽說這里的簽特別靈驗,要不我們也去抽一個簽。”
女生已:“真的嗎?我剛好喜歡上一個男生,不知道下學期我和那個男生會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
女生甲:“嘻嘻,那還等什么,我們現在就去抽簽。”
女生已:“走走走。”
葉瑾音聽到這里,忍不住轉頭問秦墨寒:“姻緣真的能從一個簽上看出來?”
秦墨寒回答得干脆:“不能。”
葉瑾音剛想贊同,秦墨寒突然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說:“姻緣要靠自己把握。”
葉瑾音突然就想到了他們才認識的情景,直接就忍不住笑了。
兩人走進廟里面,看著很多年輕人都朝一個方行走,葉瑾音就猜到那邊應該就是抽簽的地方了。
兩人對這個不感興趣,就一直朝前面走,前面是一道拱門,拱門進去,是一片很寬的地方,靠墻是回廊,一邊有一個很大的池塘,池塘里面有一尊坐在石龜身上的佛像,很多人正站在池塘圍著的欄桿外給佛像作揖,然后從身上拿出硬幣朝石龜的嘴里面拋。
看情況,十個人至少有九個半拋不進去,不過那些人也不失望,繼續拿出硬幣來拋,直到有一個硬幣拋進石龜嘴里面以后,那些人才一臉滿足的離開。
葉瑾音和秦墨寒站在那里看了一會兒。
葉瑾音看著池塘里面鋪著的厚厚一層硬幣,實在不解的問:“這些人為什么要用這么多硬幣來拋向石龜嘴里面?”
秦墨寒解釋:“就像這些人朝池塘里面的佛像作揖一樣,拋硬幣應該也是許愿的一種。”
葉瑾音聽后點點頭。
兩人繼續朝前面走。
走到盡頭又是一道拱門,后面面積更大。
除了里面有一個很大的佛堂,用齋菜的飯堂,還有好幾個廂房。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十一點鐘,所以一些人已經開始朝飯堂的方向走了。
不過更多的人在佛堂里面拜佛。
兩人正要朝飯堂的方向走,從他們身后突然傳來叫住他們的聲音。
“兩位施主請留步。”
葉瑾音和秦墨寒同時停下來轉回身看過去,叫住他們的是一個穿著灰色僧衣的年齡看起來不大的和尚。
秦墨寒出聲問:“什么事?”
和尚抬眼看了兩人一眼,說:“兩位施主,悲辛大師請你們一敘。”
葉瑾音發現,秦墨寒在聽見悲辛大師這個名字時,明顯的愣了一下,她不解的看著他。
秦墨寒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只是說了一句:“是他把你的那把琴放在我這里的。”
葉瑾音聽后也有點驚訝,就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去見見他。”
她對這個叫悲辛的大師突然產生了好奇。
秦墨寒對和尚說:“帶路。”
和尚朝兩人點點頭:“兩位施主請跟我來。”
說完就轉身朝佛堂的方向走去。
兩人直接跟著。
走進佛堂,里面的空間比外面看起來更大,里面除了有好幾尊很大的佛像外,佛像下面還擺放著很多蒲團。
這個時候那些游客正跪在蒲團上給佛像上香作揖,在佛像下面的香案旁邊,還盤腿坐著一個老和尚在那里敲木魚念經。
帶領葉瑾音他們的和尚把他們帶到這里后并沒有停下來,而是朝左邊轉去,那里有一道門,門一打開,后面竟然別有洞天,是一個很幽靜的小園子。
好些人都好奇的看著和尚帶著兩人進了那道門,有兩個人也想跟著進去,這時,一個和尚突然阻止他們:“兩位施主,里面是禁地,你們不能進去。”
一個人不服氣了:“剛才那兩個人怎么就能就去了。”
和尚解釋:“他們是我們住持親自派人請過來的。”
那個不服氣的人一聽這話,只能把到嘴的話憋回去。
葉瑾音和秦墨寒被和尚帶著朝幽靜的園子里面走了一會兒,就到了一間廂房外,和尚站在廂房門邊敲門。
等聽見門內傳來“進來”的聲音后,才把向房門推開,讓兩人進去。
那個和尚并沒有進去,反而直接轉身就走了。
葉瑾音和秦墨寒進去后,就見在這間古色古香的廂房內,一個仙風道骨(和電視里面放的那些道士一個打扮)的人正盤腿坐在一個矮塌的蒲團上,在他前面還放著一副棋盤。
這人看起來在六十上下,頭發花白,眉梢眼角有不淺的褶皺,但是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顯得特別的精神奕奕,最大的特點就是他的眉尾很長,還是白色(電視里面神秘大師好像都這樣)。
兩人進來時,他也沒有抬頭,反而正拿著一個黑子放在棋盤上,又拿了一個白子邊看棋局邊認真的考慮該放在哪里。
他明顯就是自己在和自己下棋。
葉瑾音和秦墨寒相視一眼,也沒有立即和他打招呼,而是直接抬步走過去站在旁邊看他下棋。
就在悲辛大師要把白子放在一個地方的時候,葉瑾音突然出聲:“不可。”
悲辛大師的手一頓,終于抬頭看向葉瑾音。
“小姑娘說說,這里為什么不能放白子?”
葉瑾音朝他點點頭,開始和他說她的看法。
悲辛大師用著一臉深思的表情聽她說。
不時還對她的說法肯定的點點頭。
葉瑾音說完,又說:“下棋如上戰場,一著不慎,想要扭轉乾坤幾乎不可能。”
“你說得對。”悲辛大師贊同的點頭,手里的棋子卻還是放在了他剛才要放的地方,再拿了顆黑子放在堵死白子的地方。
葉瑾音用意外的目光看著他。
悲辛大師故意朝她挑了一下眉,問:“小姑娘或者秦爺,你們有沒有興趣和我把這盤棋下完?”
葉瑾音偏頭看向秦墨寒。
秦墨寒朝她點點頭,然后脫了鞋子直接盤腿坐在了悲辛大師對面,葉瑾音就站在他旁邊。
葉瑾音以前也和秦墨寒下過棋,知道他的棋路帶著一種霸道的氣勢,每走一步都給人一種定江山的感覺。
不過這盤棋局卻被悲辛大師走死了,想要扭轉,必須得從新規劃大局,并置之死地而后生。
秦墨寒垂下眼瞼看著棋盤沉思,葉瑾音也同樣看著棋盤。
悲辛大師側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著兩人,也不催促他們。
大約過了十分鐘,期間葉瑾音附身在秦墨寒耳邊說了她的看法,秦墨寒終于從裝棋子的缽里面拿出來一顆白子放在了棋盤上。
悲辛大師帶著意外的看向他。
秦墨寒一臉淡定從容:“悲辛大師,該你了。”
“走得好!走得好!”悲辛大師連說了兩個好字,才從棋缽里面拿了一顆黑子放在一處。
秦墨寒把死局扭轉了過來,兩人開始下棋。
葉瑾音一直站在他旁邊,偶爾會出聲給一點意見。
這盤棋本來就只已經下了一半,所以兩人只下了半個小時,以兩人打成平手結束。
悲辛大師在下完棋后直接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然后才說:“沒想到幾年不見秦小友,棋藝又精湛了不少,當初你可是一直輸我一子。”
秦墨寒一臉從容的回答他:“因為我現在有了福星。”
語氣中竟然帶著點掩飾不住的驕傲。
悲辛大師聽他這么說,又是哈哈哈的笑了出來。
“你說得對,小姑娘的確是你的福星。”
秦墨寒贊同的點頭。
這時,門邊傳來敲門聲,接著響起剛才那個和尚的詢問聲:“悲辛大師,齋飯已經準備好了。”
悲辛大師提高聲音回答:“直接端進來。”
“好的。”
門外是離開的腳步聲。
悲辛大師這才對兩人說:“兩位如果不介意,就在這里吃一頓齋飯吧。”
“可以。”
很快那個和尚就用托盤端來了齋菜和齋飯。
齋菜全部是素菜,葉瑾音就忍不住問了一句:“難道現在的和尚真的還和以前一樣,只吃素菜不碰葷腥?”
悲辛大師正要理直氣壯的回答,秦墨寒突然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悲辛大師:“當然……不是。”
葉瑾音還要問什么,悲辛大師不想把自己特意制造出來的神秘感打破,就說:“先吃飯,吃了你們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問我。”
葉瑾音的確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所以就開始認真的吃起飯來。
三人吃完飯,悲辛大師拉了一下旁邊的一根繩子,就聽門外傳來了鈴鐺聲。
葉瑾音還在奇怪,就聽見了走進的腳步聲。
剛才那個和尚端了茶水過來放在另一邊,走過來把他們用餐的桌子收拾干凈,把茶水端過來,就端著碗筷離開了。
三人邊喝著茶水,悲辛大師才說:“有什么話,你們可以問了。”這時的他顯得特別的高深莫測,一臉睿智。
葉瑾音直接問:“我的本命琴大師是怎么得到的。”
“機緣巧合。”
“我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悲辛大師清咳一聲,更加高深莫測:“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葉瑾音愣了一下,沒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有點失望,就看向秦墨寒,讓秦墨寒接著問。
秦墨寒問:“小音來到這個世界后,以后還會不會因為什么情況再回去?”
這個問題算是他的心魔,他最怕她到時候突然就回去了。
悲辛大師竟然沒有馬上回答,秦墨寒見他這種反應,心急的問了一句:“難道你也不知道?”
悲辛大師看了一眼他,直接用模棱兩可的語氣說:“小姑娘回不回去,就要看你能不能把她一直留在這里了。”
秦墨寒很不滿意這個回答。
悲辛大師卻直接說:“這件事情我也不能透露太多,總之小姑娘會不會回去,得看你們自己。”
秦墨寒沉著臉色考慮了一下,才點點頭。
葉瑾音又問:“大魔頭的能力是因為什么減弱了?那把‘月琴’在哪里?”
“這個……”
“又是天機?”
“對。”
葉瑾音心里其實有了猜測,所以她見悲辛大師不說,她也沒有失望,直接就閉上了嘴。
秦墨寒又開口:“我們的寶寶,生下來會不會有小音的能力?”
悲辛大師:“……”
這兩口子就不能問幾個正常一點的問題嗎?
“天機……”
“好,我知道了。”秦墨寒直接打斷他的話,明顯就是不滿了。
悲辛大師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口,雖然在幾年前他就見識過秦墨寒的毒舌和不尊重救命恩人(他把那本琴給他,也算救了他一命);
但是他以為這人在娶了媳婦后性格會好一點,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所以他也不打算對這人客氣了,直接下逐客令:“如果你們沒有什么問題再問,就可以離開了。”
說著就做出一副準備打坐的樣子。
葉瑾音看了一眼悲辛大師,在看向秦墨寒,明顯看出悲辛大師是在不滿秦墨寒。
她正想開口,秦墨寒突然來了一句:“五年前我讓人放在地窖里面的幾壇酒看來可以送人了。”
悲辛大師身體一震,直接提高聲音說:“秦小子你做人不要太過分!那幾壇酒是你答應給我的報酬。”
“是嗎?”
“哼哼!你小子這么得罪我,當心下一次你想找我的時候,我直接不讓你找到。”
葉瑾音以為秦墨寒會懟回去,沒想到他直接就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悲辛大師立即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小子和我斗,你還嫩了一點。
葉瑾音抬起手把他的大手握住,看著悲辛大師,問最后一個問題:“那些被大魔頭抓去的人,現在還活著嗎?”
她要確定,那些人還值不值得他們的人去救。
悲辛大師看向葉瑾音,一眼就看出來她的想法,這個問題他又考慮了一下,才說:“還活著,但是想要救他們,你卻得付出很大的代價。”
“什么代價?”秦墨寒問。
如果真讓葉瑾音付出代價,他肯定不會讓她去救人。
“難道那些被抓去的人,就真的只有小音能救?”
“對!魔音控制的人,只有魔音能解,至于什么代價,我也說不清楚。”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嗎?”
“我是人,不是神,誰跟你說的我什么都知道!”
“幾年前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你親口說的。”
“……”
秦墨寒見悲辛大師直接被他的話噎住,臉色突然就比剛才好了很多,他直接反握住葉瑾音的手,對她說:“走吧,我們就不打擾悲辛大師打坐了。”
葉瑾音用囧囧的目光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的秦墨寒,知道他是故意在出剛才被咽住的那口郁結之氣,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
她朝他點點頭,兩人一起朝廂房外走去,直接留下一臉郁悶的悲辛大師。
兩人走出去以后,院子里面并沒有人,他們就直接順著原路走。
清幽的園子里面突然飛過來一直很肥大的鸚鵡。
鸚鵡停在他們頭頂上方的那顆大樹上,偏著頭看著他們一會兒,突然大聲叫道:“走錯了,走錯了,你們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