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公爵站在原地等死的時候,一隻大腳丫子,帶著惡風從側面伸出,不偏不倚的踹在老公爵的屁股蛋上,把老公爵踹得嗷的一嗓子飛了出去,讓護衛必殺的一劍又落了空。
“你們他孃的半夜不睡覺,在老子家門口乾嘛呢要死滾遠點,別他媽死在我家門口”一個粗魯的大嗓門說道。
趴在地上的老公爵,捂著自己快要脫節的腰部,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魁梧的高大身影,光著個上身穿著一條肥大的褲衩子,肩臂上奇異的紋身在月光下透出一股子狂野的味道。
“這位勇士,快救救我,他要殺我”老公爵不知道爲什麼,竟然開口向這個素不相識的人求救。
上下打量了老公爵和叛變的護衛幾眼,這個魁梧的傢伙對護衛道:“我說哥們,你也是個男人,你要是缺錢乾點啥不好,半夜攔路搶劫個糟老頭子,男爺們的面子都被你丟光了,這裡有兩個銀幣,拿去用吧,找份正當的職業乾乾,不比成天擔心被城衛軍抓強”
這個高大的傢伙竟然還好心的勸說起護衛,從肥大的褲衩裡掏出兩枚銀幣扔了過去,那副豪邁的樣子讓人感覺這個傢伙只是個心地善良的憨厚比蒙人。
護衛接過寇博扔來的兩個銀幣,臉上冷峻的表情頓時變得哭笑不得,這個比蒙人是不是缺心眼竟然把這裡的情況當成了攔路搶劫,還豪爽的“救濟”了自己兩個銀幣,一時讓他不知道如何應答是好。
但是他卻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也不管高大的比蒙人在一旁嘀嘀咕咕說個沒完,挺起長劍又一次刺向了老公爵。
護衛眼看著自己的長劍將要刺進老公爵的胸膛,忽然一隻大手穿過了他的護身鬥氣,鐵鉗一樣抓住了他的手腕,他轉頭一看頓時冷汗就流了下來,因爲抓住他的正是剛纔的大個子比蒙人,護衛很清楚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就算是八級戰士也不可能這麼輕鬆的抓住自己的胳膊,這個大個子比蒙人究竟是什麼人
“哎,我說你小子怎麼冥頑不靈呢”大個子比蒙人惋惜的嘆道。然後揚起自己蒲扇大的巨型巴掌,對著護衛的臉狠狠的抽了過去,一聲清脆響亮還帶著骨折聲的耳光,在寂靜的夜裡傳出了很遠。
提著暈厥的護衛,大個子比蒙人搖了搖他的脖子道:“孃的,力氣用大了,給打暈了,喂老頭子你沒事吧,你流了好多血啊。”
老公爵還沒從剛纔地驚詫中清醒過來。經過對方地提醒。他才覺得自己地胳膊已經失去了直覺。渾身因爲失血過多。發冷得一點力氣也用不上。眼前一黑。就暈倒了過去。
寇博撓了撓自己地頭皮。對遠處吹了聲口哨。不大會跑來了十幾個人。寇博把手中地護衛人給他們道:“把這傢伙交給羅伯特統領。然後就讓兄弟們撤吧。宅子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老大。咱們僱來地刺客都被老公爵地護衛殺散了。您準備怎麼處置他們”說話地正是肖恩。他說完後用詢問地目光做個個殺地手勢。
“算了。這些傢伙不過是一羣流氓小混混。也不清楚咱們地底細。只是拿錢辦事。放過他們吧。”
“是。老大那這個老頭怎麼處理”肖恩指了指地上昏迷地老公爵。
“把他擡回幫裡去。好好地照顧。以後咱們賺錢就靠這老傢伙了。”寇博看著老公爵地眼神好似在看一個會下金蛋地母雞。
當老公爵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普通的民宅裡,肩膀上的傷口也被細心的處理過,雖然包紮的比較粗糙,但是在經過驚心動魄的夜晚後,老公爵還能指望什麼呢能活著比什麼都強。
老公爵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子,想下牀找點水喝,受傷的原因使他開始發起了低燒,喉嚨感覺十分乾燥,但剛一挪動身子,老公爵就感覺一陣眩暈襲來,讓他又虛弱的倒回了牀上。
這個時候房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門外的陽光,扯著個大嗓門嘎嘎笑著道:“沒想到你這老傢伙身子骨還挺硬朗,昨天看你流那麼多血,我以爲你死定了,差點找個地方挖坑把你埋了。”
躺在牀上的老公爵頓時一頭冷汗,好嘛,感情這位爺昨天差點給自己直接活埋,要不是自己還有口氣,被這傢伙救了回來,說不定就成失蹤人口了。
舔了舔乾燥的嘴脣,賽特老公爵看了看不遠處桌子上的水壺,寇博看見他的模樣,用粗陋的大碗倒了一碗遞給了老公爵,老公爵也顧不得什麼粗陋不粗陋的了,端起碗咕咚咕咚的把水喝了個精光,纔算緩解了口腔的乾燥。
“你救了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你想要多少錢儘管開口”老公爵對這個憨厚善良的比蒙人十分有好感,人家不但救了自己,還給自己療傷,不過他窮的只剩下錢了,所以提出了這個要求。老公爵對這個比蒙人起了報恩的念頭。
“哈哈老頭子,你先安心養病,等你死不了再說吧。”可是出乎老公爵的意料,對方並沒有提出金錢上的要求,站起身爽朗的笑著離開了屋子。
等老公爵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自己還穿著昨天的普通衣物,再配上自己蒼老的面孔,根本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老者,想必對方把自己當成受傷燒糊塗的老傢伙了。
老公爵自嘲的笑了笑,想他被人尊敬了一輩子,到老了竟然被一個比蒙人看不起,當成了發燒說胡話的窮光蛋,向來身居高位的他,忽然發現這種被人平等對待的感覺還不錯,尤其是對方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老頭子來對待,而且,還有那麼點不敬老。
有錢人的心態寇博不懂,但物極必反這個道理寇博卻很明白。整天被人當佛一樣恭敬的人,你對他太好他反而覺得你對他是不是有所圖謀,你越是表現得謙卑恭敬,地方越是看不起你。
反之,如果把他當作普通人對待,不去搞那虛僞的一套,人家不但覺得你很真誠,說不定還能高看你兩眼。
就像賽特老公爵,寇博管他叫老頭子、老傢伙、老不死、他反而認爲寇博是個憨厚耿直的比蒙人,不但沒有任何戒心,還把寇博當成了救命恩人。
就在老公爵昏昏沉沉的時候,寇博又走了進來,拍了拍他的臉蛋把他叫醒,說是要換藥,這個世界的魔法醫療技術已經達到了很高的水平,有什麼病痛去聖殿教團的教堂一趟,讓牧師或者神父用白光閃兩下立刻就能好,哪用什麼吃藥換藥可是寇博不能去啊,別忘了他可得罪過聖殿教團的聖女,誰知道帝都有沒有她的耳目,萬一被發現,自己在伊里亞特還怎麼呆下去
老公爵本來想告訴寇博,讓他把自己送去教堂醫治,可是他現在燒得是渾身無力,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奈的任由寇博給自己換藥。他懷疑比蒙人是怎麼在沒有神術師的環境下生活的,這種原始的醫療方法在大陸很早就失傳了。
見老公爵滿臉表情古怪,寇博笑道:“老頭子你就放心吧,我給你上的藥都是從西北帶來的,我在西北給不少牲口治過病,你這點小傷休息幾天就好,死不了的。”
可是這安慰的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什麼叫給牲口治過病什麼叫小傷老子的胳膊都被劍刺穿了血都流出去好幾碗了要不是老公爵不能開口講話,早就對寇博破口大罵了。
被寇博像治牲口一樣粗魯的換好了藥,反正老公爵是這樣想的。老公爵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失血過多對一個老人來說已經是非常致命了,再加上持續的低燒,老公爵的生命就掌握在寇博這個蒙古大夫的手中了。
當老公爵再次向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黃昏,金黃色的陽光慢慢的隱沒在了地平線上,餘光把大地染成了一片暖色,老公爵奇怪自己怎麼會看到夕陽,難道自己已經蒙神的召喚昇天了
可是他一回頭就看到寇博咧著嘴對自己傻笑,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沒想到這個比蒙人竟然把自己搬出了屋子,放在院中曬太陽。溫暖的陽光讓老公爵的氣血回升,才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沒想到這個看其來憨乎乎的比蒙人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面。
“老頭子,你餓不”寇博把老公爵身上的獸皮毯子向上蓋了蓋問道。
賽特老公爵昏迷了三天一直沒吃東西,寇博不說還好,一說老公爵馬上覺得自己肚子裡飢腸轆轆,發出了咕咕的抗議聲。
寇博起身回到了屋裡,不大會就提著許多食物走了出來,葷的素的的都有,甚至還有一壺酒,就在院子的草地上擺了起來。
老公爵活動了一下胳膊,發現已經能夠行動,就自己拿起食物吃喝起來,他看到有酒,忍不住拿起酒壺喝了一口,卻引起了他劇烈的咳嗽,因爲寇博拿的酒都是西北的烈酒,人類一般喝不慣這麼猛的東西,不過老公爵還是堅持著喝了半壺,酒一下肚,老公爵頓時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舒坦,這還是他第一次喝西北比蒙人釀的烈酒,那種跟人類美酒不同的口味和辛辣,讓他似乎回到了年輕時飲馬狂歌的年代。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做那行的”老公爵酒足飯飽後,打著酒嗝問道。
“我叫寇博,西北來的,在帝都幹幫派。”寇博吝嗇的把酒壺倒過來,似乎想把裡面最後一滴酒倒進口中。
“幫派是做什麼的”幫派這個詞對老公爵這種上流社會的人來說,還是很陌生的,所以他並不知道幫派的具體性質,誰讓現在的帝都黑幫都只是幹一些下九流的勾當,老公爵跟他們就好像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幫派啊,就是幫助別人辦事,然後我們收錢。什麼催債啊,打架啊,運一些貨物什麼的。反正能吃上飽飯就行,管他幹嘛呢。”寇博想了想說道。
“噢,我有個工作,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幹。”老公爵聽了寇博對幫派的介紹,笑著問道。
“沒問題,只不過你一定要付錢,我手下好多兄弟要吃飯的。”
寇博心想,大魚總算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