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極靜的夜晚再見到你
文皓天和若凡走在寂靜的小道,文皓天開口詢問道:“云飛揚能夠釋放靈技是跟你一樣的體質(zhì)吧?”
若凡點點頭,神色向往:“不過,他卻是一個沒有被限制修為成長的少年。他的將來定然不凡,甚至是會走向天之大陸的角色。”
文皓天臉上滿是期待的神情,略帶興奮的說道:“我想看看他接下來會如何面對巽峰那玉長老的報復(fù)。”
“應(yīng)該不會吃虧。”若凡想到云飛揚坑自己的好酒的時候,那一臉的笑,搖頭苦笑。
突然,若凡想起云飛揚關(guān)于冥魂的猜測,神情變得凝重,道:“先不說那小子的事情,倒是那小子在試煉空間發(fā)現(xiàn)的一些情況需要引起我們的注意。”
“恩?”文皓天面帶疑色。
若凡仔細的將云飛揚所說轉(zhuǎn)述了一遍,甚至連云飛揚的猜測也一并講了出來。
文皓天聽完若凡的講述,也是不復(fù)先前的輕松,皺起眉頭思索了許久才開口說道:“那些被施展縛魂術(shù)的弟子也只有云飛揚見過,到底是不是如同他所猜測那般還不好說,但是一定有問題。先不要打草驚蛇!”
“恩。”若凡答應(yīng)一聲,道:“你那難喝的酒我也就不用去喝了,還是回去看看那小子吧。”
文皓天輕輕一笑,道:“我那酒自然不如你的,要不去你那兒喝酒。”
聽見文皓天說起喝酒的事兒,若凡便是被勾起了傷心的往事,苦著臉說道:“我見那小子第一面就被那小子坑去了一缸酒。哎……”
文皓天忍不住一陣大笑:“對我那么吝嗇,聽見這消息真是讓人心情舒暢。”
若凡沒有理文皓天,轉(zhuǎn)身徑直朝著乾峰而去。
……
若凡回到乾峰,處理完傷口的云飛揚,留下一個不一樣的云飛揚之后飄然離開。
因為受了太多的傷,所以處理完傷口,云飛揚看上去就像一個碩大的粽子。或者說像異時空那種被稱之為木乃伊的東西。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云飛揚不喜歡睡在床上,即便是此刻被布條裹成這副模樣。
夜極靜,若是認真的去凝聽,又會發(fā)現(xiàn)這樣看似極靜的也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聲音:夜風(fēng)吹過樹林,吹動樹葉發(fā)出簌簌的聲音,抑或是沙沙作響;青草落葉之間,各種蟲鳴;溪畔,一只夜鷹輕輕嘬著溪水;夜行的野獸,輕輕的走動在林間,尋覓著獵物。
還有,還有一個“木乃伊”倔強的想要爬上一顆參天大樹而發(fā)出的聲音。
云飛揚不停的蠕動,不方便伸展的四肢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困難。平日里輕松攀爬到頂端的大樹此刻成了云飛揚面前最強大的敵人。不過,云飛揚不是容易放棄,雖然緩慢,但是他依然堅持不懈的一點點的向著樹梢挪動身軀。
“滴(河蟹)。”云飛揚回頭看了看自己距離地面的長度,忍不住念了一句臟話。仍誰看到自己廢了大半個時辰卻只是爬了一人來高,都會忍不住有說洋文的沖動吧。
“要幫忙嗎?”少女的聲音突兀的出現(xiàn)。
云飛揚卻是一僵,這個熟悉的聲音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你不是說要給我一個驚喜嗎?”云飛揚沒有回頭,一邊說著一邊繼續(xù)向著樹頂移動。只是在文穎若的眼里,此時的云飛揚就仿佛一條極大的蟲倔強的蠕動,想要爬上參天大樹。看到這一幕,文穎若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文穎若剛剛笑出聲,就覺得不對,連連開口:“對不起,對不起。”
云飛揚不知道文穎若為什么突然笑了起來,雖然明顯的能夠聽出那笑聲中蘊含的意味。更搞不清的是,文穎若為什么笑了之后要道歉。
“你現(xiàn)在的樣子太像一只蠕動的蟲了。”文穎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所以我實在沒忍住。”
云飛揚倒是無所謂,想到那個女孩就在自己身后,他的心情極好。對于自己像蠕動的蟲子而引得文穎若開懷一笑,不覺羞愧反而是有著幾分驕傲。不由得再次蠕動了幾下,卻是一不小心拉動身上的傷口,倒抽了一口冷氣。
實在看不下去的文穎若,凌空而起扶住云飛揚的身體。在樹上連續(xù)不停的借力,沒花去多少力氣便是帶著云飛揚落在了大樹頂端。
云飛揚在文穎若的幫助下,坐到一根樹枝上,透過樹枝的縫隙看著夜空。
“我總喜歡坐到很高的地方。”云飛揚抽出掛在腰間的葫蘆喝了一口,平靜的說著:“在這樣的地方,我總是能夠特別的平靜,甚至內(nèi)心之中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文穎若緩緩坐到云飛揚身邊,“若是你喜歡,以后我就經(jīng)常的陪著你在這樣的地方。”
云飛揚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女孩,那個在試煉空間一襲黑衣的少女此刻穿的卻是一聲白色的衣服。在月光之下,竟是好像隱隱發(fā)光。或許,是少女在云飛揚眼里本就一直發(fā)著光。
“你真好看。”云飛揚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道。
“你什么時候嘴巴也這么甜了?”文穎若向著云飛揚身邊挪動了一點,自然的將頭靠到云飛揚的肩膀。
云飛揚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fù)了淡淡的笑。被牽動傷口的疼痛比起少女輕靠自己的幸福感,一瞬間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有一個很長的故事。”
“我們有很多時間。”
“在元靈空間的天之大陸……”云飛揚看著夜空閃爍的星河,開始講述自己所能記憶的關(guān)于自己的一切。
曾經(jīng)從父母口中聽到的自己的出生,自己的成長從云飛揚口中一點點的講述出來。云飛揚仿佛回到天之大陸的家里,有父母,有爺爺,有護衛(wèi)自己的林大哥,錢大哥和眾多的侍衛(wèi)。
連云飛揚都沒有想到,自己腦海里居然有著如此多的記憶,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連回憶起來都忍不住會笑出來。
“可是……”云飛揚停頓了很久,因為故事講到那個雷雨交加的夜,腦海不停的回蕩著那夜侍衛(wèi)大哥們唱起的歌:笑我瘋顛,笑我癡狂,對酒當(dāng)歌,劍指四方。生要做英雄,死亦為傳奇,士為知己,一腔熱血。
云飛揚猛的灌了一口烈酒,繼續(xù)講述著關(guān)于自己的故事:“只是我卻失去了這一切。”
那個雷雨交加的日子,來自冥魂的殺手,奪走了自己回憶起來幸福的一切。殺死了從小護衛(wèi)自己的侍衛(wèi)大哥們,更是逼得自己來到黃之大陸,遠離那個記憶中幸福的家。
或許是夜風(fēng)很冷,冷得云飛揚臉上都沒有了慣有的笑容。只有緊皺的眉頭,滿是殺意的眼神,凜冽的表情。
文穎若不曾想到云飛揚有著這樣的過去,不過她一直靠在云飛揚的肩膀,只是那雙眼睛里滿是憐愛。輕輕的手出手,挽著云飛揚的手臂握住了云飛揚的手。
云飛揚有些激動,顫抖的手感受到來自文穎若的溫度。云飛揚搖搖頭,那抹笑重新爬上云飛揚的臉頰,柔聲說道:“終歸我還活著。天之大陸的家一定會回去的,侍衛(wèi)大哥們的仇一定要報的。還有勾結(jié)冥魂陷害我的人必須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不僅僅是用生命來償還。”
話語雖然很輕柔,但是輕柔的話語卻透著堅定的執(zhí)著。
“無論你去哪里,做什么,你都甩不掉我。”文穎若緊緊的握著云飛揚的手,說道:“因為你說過,我們要一起面對命運的。”
云飛揚的故事很長,一直講到天空慢慢的亮起來。文穎若就一直靜靜的聽著,手里把玩著一直玉笛。跟之前在試煉空間炸裂的有些相似。
“這玉笛不是毀了嗎?”說完故事的云飛揚,發(fā)現(xiàn)文穎若手中的玉笛,疑惑的問道:“難道還能自己修復(fù)不成?”
文穎若搖搖頭,嘆道:“這是假的,真的只是一只玉笛。”
“我想聽一聽。”云飛揚輕聲的請求。
“我只為你吹奏……”文穎若緩緩拿起玉笛,美妙的聲音輕輕響起在云飛揚耳邊并未傳出多遠,真的就仿佛只是為云飛揚一人吹奏一般。
突然,在一道金光的映照下,天際的云彩顯得格外美麗。轉(zhuǎn)瞬之間顏色又變得絢麗多彩。那一片天空被襯托出幾種美麗的顏色,山的青、云的白、天空中更是夾雜著紫色、紅色、最上面是橙色。
爾后天際出現(xiàn)了一片白光,一個金色圓盤躍出云海。一縷亮光瞬間劃破黎明的黑暗。照耀在云楓的臉上。
在那高山與天際交接的地方,天空依舊蔚藍。白金圓盤散出的光線越來越亮。最后整個世界都跟著慢慢的亮起來了。襯托出森林上空那灰色且厚重的云,最后連云飛揚頭頂灰色的云也像受不了一般,最后消散在了天空之中。
正在云飛揚二人被日出的第一縷陽光照耀著,無限感慨,雙眼被眼前的美景深深迷住的時候。一道極其不和諧的聲音在清楚的乾峰里響起:“孫靈,不好了。大哥……大哥不見了!”
云飛揚聽見凌奎的聲音,心中微感溫馨,只是聽到凌奎接下來的話險些讓云飛揚直接從大樹上掉下去。
“這可奇怪了,你說大哥都被裹得跟粽子似的難道還能跑了不成。”凌奎露出思索的神色。
孫靈見到凌奎居然露出這副表情,不由得心中感到極其的震驚,奎子也會想問題了。
“啊!”安靜思考的凌奎突然驚呼出聲。
孫靈一巴掌拍在凌奎腦袋上,沒好氣的說道:“嚇死我了,怎么了?”
凌奎神情嚴峻,認真的說道:“大哥,肯定被人綁走了。不然,被裹成粽子的大哥一定不會不見的。”
“咚。”一聲清脆的聲響。
凌奎捂著腦袋,大喝:“誰敢打老子,不想……”
氣沖沖的凌奎轉(zhuǎn)身,卻是頓時將要說出口的“活了”兩字生生的憋了回去,討好的喊道:“大哥!”然后發(fā)現(xiàn)了站在云飛揚身邊挽著大哥手的文穎若,脫口而出:“大嫂!”
文穎若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挽著云飛揚,不由得臉上微紅,快速的松開了挽著云飛揚的手。
云飛揚輕咳兩聲,看著凌奎問道:“剛才是誰說我跟粽子似的?”
凌奎支支吾吾的嘀咕了半天,突然抬頭指著孫靈憤怒的說道:“你小子怎么能這樣說大哥呢!”一邊說,一邊還用眼睛斜瞟云飛揚,觀察云飛揚的表情。
孫靈看著凌奎,輕輕的吐出四個字:“賊喊捉賊。”
凌奎大怒,喝到:“你說誰是賊呢?”
“你!”
凌奎大喝一聲,頓時和孫靈扭做一團。本來安靜的乾峰早晨,頓時響起了乒乒乓乓的雜亂聲音。
云飛揚搖搖頭,向著房間里緩緩的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