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感覺胸口一陣發悶,悶悶的疼,對著顧墨沉喊了句,“是不是阮雎回來了。”
她自然知道阮雎的。
顧墨沉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她,深邃的眸子里布滿冷色,“是,她回來了。”
“顧墨沉,”蘇沫不知作何感想,心裡像是被刀子割一樣,她深吸口氣,笑道,“好吧,我沒什麼好問的了。”
“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想去英國讀書也好,怎麼樣都可以,”顧墨沉修長的手指揉著太陽穴,他煩,他很煩,“對不起蘇沫。”
“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她倒是顯得雲淡風輕,聳了聳肩,“你跟我說的這些我都能理解。”
顧墨沉面對著這樣的蘇沫,兩個人越來越沒了話說。
“蘇沫,對不起,我很累了。”顧墨沉微微蹙眉,走到房間門前去將門推開,進去後再也沒出來。
蘇沫微微蹙眉,一個人走進了臥室,拉開被子把自己裹在裡面,還沒睡著,房間門開了,他拉開旁邊的被子,沒想到輕輕一碰她就醒了。
睡眼惺忪的眼神迷茫而渴望,蘇沫幾乎是第一時間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閃爍的眸光在幾秒之後釘在他的臉上,柔軟的手指慢慢扣緊,帶著幾分心酸,將他拉向自己。
顧墨沉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灼熱的光,先是將她用被子裹好,接著覆蓋在她抓緊自己的手指上,拉開塞到被子裡,垂眸,俯身吻上了她慌亂的脣畔。
輕輕安撫。
“等我一下,我有東西給你,”他的手掌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低低說道。
蘇沫守著一盞橙色的溫馨牀頭燈前靜靜的等待,只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分煎熬,她幾乎想要起身去看,他到底去哪裡了。
誰知剛剛準備起身,顧墨沉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禮盒,深邃的眸子看著她時有些恍惚,突然想起阮雎的話,“你說我是不是和蘇沫很像。”
緊接著,她的眸子變得灼熱而疼惜,走過去輕輕的撐在她的身側,薄脣輕柔的印在她的眉心處,“生日快樂。”
他記得,也從未忘記,再過幾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蘇沫怔怔的,水眸在燈光下有著微顫的細碎光芒,連她自己都忘了,他卻還記得,呼吸都酸酸的,她沒有打開的看,顧墨沉掀起被子鑽進去,攬著她的腰,讓她緊貼著自己健碩的身軀。
呼吸微微不穩的吻著她的脣,輕輕咬著她的脣畔,“打開看看。”
蘇沫像是不聽話的而孩子,反過來咬著他,柔軟的雙臂緊緊地勒住他不肯鬆開,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
顧墨沉僵了下,只好抱緊她,自己打開給她看。
那是一條鏤空雕刻的飽滿心形吊墜,閃爍的晶光吸引了蘇沫的注意。
蘇沫看著那條細長的吊墜,鏤刻著的花紋精美而刺眼,彷彿是透明的,可是……
她伸手摸上去,想看看裡面的東西,卻找不到門路。
顧墨沉的手輕輕移上來,在吊墜的鏈子開何處將一個不起眼的開關扳開,沉重的心形吊墜明顯的開啓了一道裂痕。
她打開弔墜的殼子,裡面流光溢彩的銀色頓時閃了她的眼眸。
上下分開的墜飾,兩面都雕刻著精美清晰的小字。
上面是“蘇沫”,下面是“安樂”。
蘇沫的心臟像是在那一刻被一根酸澀的利劍狠狠刺穿,強烈的感動伴隨著尖銳的刺痛一起襲來,措手不及。
蘇沫的眼眸頓時被淚水充滿,見顧墨沉微微撐起身體,手指緊扣著她的後腦,“本來昨天準備給你的。”
他的脣慢慢覆上去,吮吸著她的眸子,輕輕捧起她的臉頰。
她的身體卻在微微顫抖。
“怎麼?”他低聲問道。
她怔了怔,被子滑落至腰間,空氣裡傳來她的嘆息聲,他的溫度輕輕刺激著她。
“謝謝。”她聲音哽咽,低聲說道。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我和她之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顧墨沉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怎麼說呢,我跟她的確認識很多年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沫兒,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這輩子沒什麼朋友,也沒有了解我的人,她算上一個吧。”
顧墨沉很少叫她沫兒,蘇沫聽到這兩個字,眼淚恨不得流了出來,“我知道了。”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顧墨沉把她抱入懷中,“我希望你清楚,我跟她之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了好了,我知道,”蘇沫乖乖的笑著,“我也有異性朋友啊,難道我還不準你跟異性來往了,怎麼可能。”
顧墨沉知道蘇沫是在說笑,他嘆了口氣,“生日那天你想去哪。”
見他十分疲憊,蘇沫抱著他,“只要你在我身邊,去哪裡都無所謂。”
顧墨沉同樣擁著她,“我答應你,不管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他說的話,從來沒有騙過她,“哪怕你要去火星都可以。”
“你是該滾回火星的,”蘇沫噘著嘴,生起氣來的樣子特別可愛,“好了,你去洗澡睡一會吧,我知道你很累了。”
顧墨沉凝視著她的眼眸,不知爲何,看著蘇沫,他總是百感交集。
阮雎說蘇沫像她,的確很像,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他對阮雎從未有過那樣刻骨銘心的感情,但對她,自己的的確確動了心。
蘇沫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她不明白到底阮雎跟顧墨沉到底是什麼關係,也許並不是外人所想的那樣。
“我記得我小時候,母親去世了,我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顧墨沉冷冷的勾起脣畔,帶著一絲自嘲,“我不知如何面對。”
蘇沫低著頭,只見估摸顧墨沉沉默了良久,他才道,“是阮雎陪我走過來的,她比我的親人都要親。”
顧墨沉深邃的眸子裡透著一絲無奈,“沫兒,我很累,我不想解釋,但唯獨是你,我不希望你誤會。”
蘇沫水眸顫顫的盯著他,看著他半晌不知說什麼好。
沉默了一會後,蘇沫才道,“我相信你。”
顧墨沉伸手把她摟入懷中,“沫兒,我身邊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的心很空很空,縱使擁有一切,他又能如何,他連一句真心話都沒法跟別人說,一句都不行。
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僅是他這個人,還有他這個企業,所以,他很清楚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
“這段時間我們都經歷了很多事,”他撫摸著蘇沫的頭髮,“我希望你能信我。”
“我知道自己不該這麼任性,”她蜷縮在顧墨沉的懷裡,“但我真的控制不住。”
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就會胡思亂想,這能怎麼辦呢,她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種滋味。
深愛一個人的滋味太難受了,難受的讓人不知所措。
蘇沫推著顧墨沉去洗漱,等他回來時候,自己已經睡著了。
睡了好一會,睡得頭暈眼花,蘇沫醒來後,發現顧墨沉不在了,沒錯,今天是年會,她怎麼忘了。
擡頭看看時間,正好到了十二點,下午的年會她不知道要不要去參加,但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去看看顧墨沉也好。
她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管家慌忙的上前,“蘇小姐,你可醒了,外面來了很多記著,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把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蘇沫揉了揉眼睛,“保安呢?”
“保安在外面攔著呢,”管家憂心忡忡的說,“少爺出去了,也不知那羣記著是幹什麼的。”
這才奇怪了,今天不去採訪顧氏的年會,跑到他們家裡來做什麼,這一帶都是有安保人員的,記者是怎麼進來的?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蘇沫穿好衣服,低聲道,“我等會出去看看。”
今天是顧氏的年會,爲什麼記著不去年會現場,跑到家裡來做什麼。
“現在都別出去,”蘇沫皺著眉頭,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叫保安把他們攔住,我去找人過來。”
管家點點頭出去了,蘇沫給顧墨沉打了個電話,沒人接,她又給喬什打,同樣沒人接聽。
既然記者來了,那麼她一定不能輕易露面,蘇沫聯繫了下公關的王琳,王琳是顧氏的高級公關,也是顧墨沉的人。
“王姐,”蘇沫打通了她的電話,她站在落地窗前,道,“你現在忙嗎?”
“顧小姐,”電話那頭的王琳知道是蘇沫,禮貌地道,“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現在聯繫不上顧先生,但我這裡出了點事,希望王小姐幫我想想辦法。”顧墨沉也曾經說過,如果聯繫不上喬什,事情可以找王琳。
“哦?”
“王小姐是這樣的,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早上突然出現了很多記者,現在還圍在顧先生家門外,”蘇沫透過窗戶,看到外面人羣涌動,眉頭死皺著,“這到底是怎麼個情形。”
“蘇小姐你先彆著急,”王琳安撫著,“是哪些記者?我有些娛樂公司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問問情況。”
“我剛剛在網上翻了翻,沒什麼爆炸新聞,”蘇沫還以爲是有關於顧墨沉的消息,所以他們才涌上來的,“麻煩你聯繫下媒體那邊,看看是什麼個情況。”
蘇沫覺得奇怪,這些人圍堵她肯定是有原因的,但究竟爲何呢。
“好。”王琳說完後掛了電話。
可還沒過一會,網上突然鋪天蓋地的傳出顧墨沉深夜幽會美女的照片,照片清晰,可謂是證據確鑿!
蘇沫定睛一看,那個女人是阮雎!
時間就是昨天晚上,二人深夜在外小酌吃飯後,顧墨沉開車送其回家,甚至在阮雎的家門前親吻擁抱!顧墨沉在其家中逗留三小時一直到早上六點纔出來!
如此鋪天蓋地的爆料,每一個血紅的大標題,無比醒目,狠狠地戳著蘇沫的心臟,蘇沫猝不及防的遭受一擊重創,她頓時麻木,腦子裡一片空白。
蘇沫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坐了下來,頭有些發暈,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