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別墅的時候天已經(jīng)要黑了,孟奕柏若有所思地上了出租車。
太陽慢慢地鉆進薄薄的云層,變成了一個紅紅的圓球。西邊天際出現(xiàn)了比胖娃娃的臉蛋還要紅還要嬌嫩的粉紅色。太陽的周圍最紅,紅得那樣迷人。紅色向四下蔓延著,蔓延了半個天空,一層比一層逐漸淡下去,直到變成了灰白色。天空中飄浮著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潮乎乎的空氣。
夕陽似乎在金紅色的彩霞中滾動,然后沉人陰暗的地平線后面。通紅的火球金邊閃閃,迸出兩三點熾熱的火星,于是遠處樹林暗淡的輪廓便突然浮現(xiàn)出連綿不斷的淺藍色線條。
“師傅,你知道這附近哪里有學(xué)交際舞的課嗎?”孟奕柏坐在出租車上,目光呆滯,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交際舞?這個我還真的沒聽說。”司機穿著藍色T恤,態(tài)度很溫和,他笑了笑回答道。
“好吧,那謝謝你了。”孟奕柏頓時覺得有點失落,但是又說不上是因為什么,他的腦子里一直浮現(xiàn)出阮雎可愛的小模樣,想著想著他便勾起了一抹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容,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那么可愛的小姑娘呢,他再次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他的舞伴失望了。
車子緩緩行駛在路上,孟奕柏找了個地方下車,“師傅辛苦了,拜拜。”他禮貌地關(guān)了車門向司機師傅道別,生活中每一個人都是值得人們尊重的,無論是從事哪個行業(yè),至少孟奕柏是這么想的,他小時候是吃過苦的,所以對現(xiàn)在平凡的一切都格外珍惜。
他飛快地從兜里掏出手機,按了一個號碼撥通了一個電話,但是電話剛撥出去他就后悔了,他又急忙地掛斷,他精致的臉上露出一絲愁容,再三猶豫后他還是又打了個電話,不過是換了另一個號碼。
他本來想打電話給顧墨沉的,畢竟他在國內(nèi)真的沒有什么朋友,連認識的人都很少,后面想了想,顧墨沉要是知道他找他是為了問交際舞的事情,一定會借機諷刺他的吧,這樣一鬧蘇沫一定也會知道,蘇沫知道了阮雎也肯定…
“喂,你好,我是孟總的秘書,請問你是?”電話那頭傳來優(yōu)雅的女士聲音。
“我..我叫孟奕柏。”孟奕柏突然有點尷尬,眼神飄向遠方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說,我等下會告訴孟總的。”秘書的聲音柔柔糯糯的,一聽就讓人覺得很親切。
“秘書姐姐,我跟你商量件事情吧。”孟奕柏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什么事情呢?”
“就是你知道哪里有交際舞速成班嗎,我聽你的聲音就覺得你肯定長得美又見多識廣的,肯定知道的!”
“交際舞?速成班?別說,這個我還真的知道。”秘書露出了優(yōu)雅的笑容,頓了頓身體繼續(xù)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聯(lián)系方式,你自己去聯(lián)系。”
孟奕柏這么甜言甜語地說話,不管是問路還是問什么別的,總能水到渠成,所以不光長得帥重要,會說話也是一門技術(shù)。
“好好好,那你可以發(fā)到我短信上嗎,我的手機號碼是XXXXXXXXXXXXX。”孟奕柏晃過自己的發(fā)梢,淡雅一笑,這么快就搞定了,還不用去找不需要找的人,真是開心。
“好的,我馬上發(fā)給你。”
“還有啊,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孟奕柏楞了一下,眼神突然有點復(fù)雜,“你別跟孟總說我找過他了,孟總平時挺忙的,就不要再打擾了他了,反正事情解決了。”
“啊..你找孟總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嗎?”秘書的聲音充滿驚訝,孟總這個大人物,黑白兩道通吃,就算國內(nèi)業(yè)務(wù)沒有做的那么大,但是也是每天忙上忙下的閑雜人等想要見他一面也是難如登天,現(xiàn)在這個電話里也是姓孟,秘書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皺著眉頭沉思了半天還沒有回過神來,紅唇抿了幾下,一顆八卦的心在急速地跳動著。
“對的,所以既然在你這都解決了你就不要說我找過他了。”
“好吧好吧。”秘書爽快地答應(yīng)了,站在一旁揣測了起來,孟總姓孟,電話那頭的人也姓孟,那會不會是一家子的?可是沒聽說過孟總有家人啊?她仔細想了想,思量了一會,然后捂住嘴巴,不行,姓孟的都不能得罪。
秘書掏出手機,飛快地把交際舞速成班的聯(lián)系方式地址通通發(fā)給孟奕柏,然后抱起文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孟總辦公室里走。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偌大的辦公室里,孟一鳴正坐在中央,深邃的眸子沉淀著無盡的黑霧,長臂緩緩搭在沙發(fā)上,另一只手點了一根煙。
“孟總這是你要的資料。”秘書恭敬地把文件夾遞了過去,悠長淺談的眸子直直地盯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
孟一鳴接過文件,看著秘書還一動一動的楞在那里反問,“還有什么事情嗎?”
“那個,有一件事情。”秘書頓了頓身子,迷茫地望著他。
“有事情就快說,別吞吞吐吐的。”他的聲音冷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剛才有一個姓孟的男人打電話說要找你。”
“姓孟?”孟一鳴饒有興趣地開口問道,好像除了他弟弟就沒有認識什么姓孟的了,他的心里突然一顫,“叫什么名字有說嗎?”
“好像是孟奕柏。”秘書想了幾秒才說出他的名字。
“孟奕柏?”孟一鳴放下在看的文件,突然間站了起來,把秘書都嚇了一跳。
她低著頭轉(zhuǎn)了一下眼珠,看來這件事如實上報是正確的。
“對,他找我要了個交際舞培訓(xùn)班的聯(lián)系方式和地址,然后還特地交代我不要告訴你。”
孟一鳴單手插袋,沉靜的邁著步子,高高在上的神態(tài)令人生畏,秘書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他突然間轉(zhuǎn)過頭,一瞬不瞬地盯著秘書,然后狡黠地開口問道。“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秘書被這么一問,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緊張地攥著手,片刻后才緩緩開口,“我是領(lǐng)您的工資的,自然為你效力,你才是我的老板,有什么事情需要如實稟告這才是我的職責(zé)。”
孟一鳴好像對她的回答很滿意,淺笑道,“既然你知道這一點,那從今以后就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
“我知道的老板,我一直都知道。”
“好了,沒事退下吧。”孟一鳴轉(zhuǎn)身揮了揮手,示意秘書退下。
他站在落地窗戶前,俯瞰著外面的一切,他孟一鳴要得到的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的眼光森冷嚴肅,冷冽的笑容讓人心里一陣發(fā)寒。
舞蹈教室里,孟奕柏已經(jīng)非常快速地聯(lián)系到負責(zé)人,老師并且找到地點了,人要是用心的話辦事效率真是高得不得了。
舞蹈班的人不多,但是什么年齡段的都有,孟奕柏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們。
他們的臉上綻放出花朵般的笑容,那旋轉(zhuǎn)的舞裙,輕快的舞步,讓人們忘卻了他們的年齡。紳士的禮服襯托出依然挺拔的身姿,飄擺的長裙,輝映著艷陽般燦爛的笑容。
就這樣,那艷麗的,像盛開的喇叭花一樣的裙擺緊緊跟隨和圍繞著那紳士的禮服。音樂的情緒因為他們變得,時而沉靜,時而激昂。就這樣周圍的一切,都暫時忘卻了煩惱和憂傷,他們是那么幽雅,那么快樂,心情開始跟著音樂,跳動,旋轉(zhuǎn)。
舞廳里,孟奕柏獨自一個人坐在一個邊角上,以其說是在欣賞跳舞,不如說是在觀賞觀摩那里的人們的舞姿。他一米八的個頭,舞伴難找,再加上他剛學(xué)習(xí)跳舞,舞步不是很順,總是踩到舞伴的腳上。一曲下來,渾身是汗,精神也格外緊張。他又不很好意思去請那些不熟悉的女士們,所以他一個人獨坐了好幾天了。
這一天,孟奕柏又來到了舞蹈教室,今天是宴會開始的前兩天,所以說如果他再練不好的話,后天的宴會估計就沒法和阮雎一起跳舞了。交際舞的老師注意到了他,“這位同學(xué),起來吧,我再仔細教你你。”她看出了他眼里的失落,更看出了他拼命想要學(xué)好。
“好。”
孟奕柏按住心跳穩(wěn)住情緒,同她跳了起來。
這是一首歡快的華爾茲舞曲,他的步履一下子就亂了套,不是撞了人,就是踩了她的腳。心里越是著急腳步就越亂,心中開始期盼著舞曲快快停下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越著急舞曲好像越長。
遭罪的何止是自己啊,也連累了老師,孟奕柏皺起了眉頭,帶著愧疚一直向老師道歉。
“沒事,再來!”老師不介意地笑了笑,耐心地指點著孟奕柏,輕聲細語地告訴他怎么樣掌握舞步的節(jié)奏,怎么區(qū)分三四步的不同舞曲。
一直到了晚上八點。
孟奕柏大汗淋漓地喝著水,經(jīng)過一天的訓(xùn)練,他的步伐總算是順溜了,進步非常快,心里也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一曲終了,舞興正酣的人們散坐在擺放在四周的圓桌邊的椅子上,有兩位女士坐在孟奕柏的左側(cè)休息。這是剛才在舞池中唯一的一對女性共舞者。她們舞姿之優(yōu)美恐怕他得練上它一年半載,也未必能跳的那么好。
孟奕柏在心里替自己加油,只要能順利在宴會上跳支舞,就算是對得起自己這么辛苦的幾天了,到時候阮雎應(yīng)該也會嚇一跳,他的心里美滋滋的,一想到阮雎心里都充滿了動力,看她到時候還敢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