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仰臉看著面前的這位強哥,眼里的神色除了懼怕,就是戰(zhàn)栗,要是還有的話,那就是哀懇了。這位強哥,聽說是清卡的老二,是老大少杰的兄弟,也是徒弟,是跟著少杰一起闖過青??煽晌骼锏慕磺?。清卡的發(fā)家史在南城的混混圈里有著各種的傳說,這位強哥,也是圈里有名的人物。沈凌抖著嘴,顫聲說道:“這要是給楊老大知道了,我……就沒命了……”
“怎么,你是覺得我沒有楊老大可怕嗎?”裴俊吉笑瞇瞇地問道,“信不信我廢了你一只手?”
“……不要!”沈凌下意識地看著自己的右手,往后縮了縮。
裴俊吉嘴角的笑意還沒有消散,只是使了個眼色,身邊的手下助理國明已經(jīng)上前,甩手給沈凌就是一個嘴巴子:“不要?你說不要就不要?還由得你了?!”
沈凌馬上閉嘴,只剩下簌簌發(fā)抖的份兒。
裴俊吉還是笑瞇瞇地說:“其實這件事情,對你們兩個來說,根本就沒有什么損失。我早就知道,你們兩個,現(xiàn)在在楊家的夜色酒吧,并不怎么受待見,混得不怎么樣。你們倆幫我辦這件事,給你們一個人五千,要是不在夜色酒吧干了,有了錢,哪里不能去?實在不行,跟著我,難道還怕他楊家兄弟?”
自從上次吃了那個啞巴虧以后,沈凌和云豹不管是在楊氏兄弟那里,還是在夜色酒吧,都是顏面盡失,楊氏兄弟也對他倆的窩囊很不滿意,在夜色酒吧的地位已經(jīng)大不如前。以前的胖吳這些被他倆瞧不上的人,都似乎比他倆要紅些。要說他倆就沒有一絲怨言那是假話。
裴俊吉的話,沈凌也想了,也動心了。但是,楊氏兄弟的勢力,清卡可以不在乎,他倆可不能輕視。楊氏兄弟要是報復(fù)起來,五千塊能頂什么用?要說跟著清卡的人走,那就更不可能了,以自己和強子、和清卡的這些事,怎么可能跟著他們走呢?
裴俊吉見他們不說話,冷笑道:“還是不愿意合作是不是?”
話冷得沈凌和云豹渾身一哆嗦。沈凌抿著嘴還是不說話。裴俊吉冰冷的眼神掃視著兩人,好像在觀察這獵物的身上什么地方方便下手??匆娝难酃饩従彽貟哌^,想起他廢了一只手的話,又想起半年前被綁架毒打的一幕,云豹腿一軟,從方凳上溜了下去,想跪又不愿意跪,想坐起來卻渾身沒有力氣,沙啞著嗓子說:“強哥你就饒了我吧!我不過就是個跟著楊老大混飯吃的,實在是幫不了你的忙……”
裴俊吉“哼”了一聲:“是不愿意幫吧?”
云豹不敢言聲了。
“不愿意幫忙,那好??!那就把這張欠條上的帳給還了吧!”裴俊吉拿起那兩張欠條,念道,“小紀(jì)?欠三十萬元,呵呵,你膽子不小啊,敢欠這么多錢。你不是云豹嗎?怎么是小紀(jì)?”
“那不是我欠的……”云豹不敢看裴俊吉,低著頭,嘟噥著。
“是嗎?——”裴俊吉拉長了聲音,帶著戲謔的表情說,“這么說,這筆賬,我是收不回去了?”
“還有一條路,”裴俊吉說道,“就是一人留下一個手指頭!”
他手往后腰一摸,摸出一把精致的藏式匕首,一甩手,插在剛才云豹坐過的凳子上,匕首柄還在微微顫動。
“兩條道,一條是幫我做了這件事;還有一條,就是一人留下一個手指頭。幫我做了事,這筆賬就一筆勾消,一個人還再給五千;不幫,除了留下手指頭,以后帳還要找你們家里還!”
沈凌和云豹互相看看,不敢言聲。
裴俊吉呵呵笑道:“沒想好是不是?是不是要我?guī)湍銈兿胍幌氚??!?
沈凌抬眼,正對著裴俊吉兇惡的眼神,精神一下子崩潰了:“我答應(yīng)你了?!?
裴俊吉又看著云豹。
云豹見一向比自己有主見的沈凌軟了,馬上也軟了下來,忙說:“我也答應(yīng)了,我也答應(yīng)了!”
裴俊吉笑道:“這就對了嘛!早答應(yīng)了,不就不傷這和氣了?!”
大家這才都松了一口氣。
強子等在工作室,一直等到裴俊吉回去,詳細說了經(jīng)過,笑道:“這樣一來,咱們的計劃可就成功了一半了?!庇趾闷娴貑柵峥〖八麄円撬啦淮饝?yīng),你是不是真的要一人剁下一根手指頭?”
裴俊吉摸摸頭,笑道:“我也就是嚇嚇?biāo)麄?,哪能真地剁他們的手指頭呢——我都沒想到,這倆小子這么不經(jīng)嚇……”
強子掏出一沓厚厚的百元鈔、票,遞給門少杰:“這是十萬,先給你,給這倆小子的十萬,就算是我出了。”
“這怎么行?”門少杰不接,“這錢我自己會出,你不用管?!?
強子笑道:“這才算什么?才開了個頭,不是后邊辦事還要花嗎,你還愁你有錢沒處花?”
門少杰“呵呵”笑著說:“也是,反正現(xiàn)在你是財主,我也就不客氣了?!?
計劃順利進行,大家也都高興,都覺得有稍加慶祝的必要,就要了酒來喝。要不是強子反對,少杰還作勢要叫幾個陪酒暖場女進來,看強子和裴俊吉都不積極,這才作罷。
強子明天還要去劉氏集團大樓和針棉織品公司辦大事,晚上需要惡補有關(guān)合同的相關(guān)法律法規(guī)內(nèi)容,就沒有多喝,不到午夜就告辭回住處。
最近兩個月,強子一直是連軸轉(zhuǎn)的,忙得腳不沾地,吃飯睡覺都是湊乎了事,常常是牛拉面甚至方便面解決,房間也是亂的可以,反正是一個人住,也就不講究了。
回去后,才發(fā)現(xiàn)有點餓,想起晚飯也就是從劉氏集團出來后和邢助理一起吃的牛拉面,現(xiàn)在又過了四五個小時,不餓才怪。家里自然是沒有飯吃的,又泡了個方便面打算填填肚子,找出夜校的財會課本,翻找相關(guān)內(nèi)容來看。
強子繼續(xù)看林鳶給自己的管理書籍,看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有些問題模模糊糊,似懂非懂的樣子,索性放下書吃方便面,大不了明天簽約把林鳶也帶過去。不過,林鳶也就是一個中專生,老實說,專業(yè)知識水平也不高,也是實在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只好都靠著她了。好在林鳶很負責(zé)也很認真,管理、財會都能來一點,這一年來倒是幫忙不少,也沒出過什么大的紕漏。
隨著生意的發(fā)展,攤子越鋪越大,強子一天比一天更加感覺到對人才的渴望。但是目前的戰(zhàn)爭經(jīng)濟體制下,家族企業(yè)要想吸引高水平人才談何容易!也只能渴遇更渴求了。
現(xiàn)在劉氏集團開出的210萬一個月遠期支票就在面前,也容不得他不相信。到了這時候,除了猜測面前的這個少年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得到劉政銘的如此支持,也就只能感嘆長江后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誰讓人家既能找到700多萬的資金又有辦法把這些積壓貨物銷出去?
針棉公司上下,都在猜測強子的來頭,更大的懸念在于,這個年輕的老板究竟會用什么辦法來把這些貨銷出去?
辦完手續(xù),剩下來的就是銷售了。
因為自己沒有如此規(guī)模的倉庫來存放這批貨物,強子向朝經(jīng)理提出暫時借用針棉公司的倉庫,銷一批貨發(fā)一批。這次銷售的主要戰(zhàn)場是東郊批發(fā)市場,整盤生意自然由他自己親自主持,但是由周子明具體在服裝設(shè)計大賽指揮,暫時在服裝設(shè)計大賽的“信守服侍”、“京城服飾”和“等偶工作室”三個店里主推這批針棉織品。同時,強子也動員一部分劉家商城的力量也參與到其中。
強子讓人就在針棉公司的倉庫,把所有的針棉織品搭配成不同花色、不同款式、不同質(zhì)量、不同的銷勢的“份貨”,每份2萬到5萬,向服裝設(shè)計大賽的經(jīng)營戶以及外來進貨的客戶批發(fā),價格比這次的針棉公司價加價30%到50%,還是要比一般的市場批發(fā)價便宜了20%到30%以上。如果有小量的進貨商拿貨量在1萬以下的,就再加價20%左右,只保持比服裝設(shè)計大賽的一般批發(fā)價格便宜10%左右,盡量不擾亂服裝設(shè)計大賽的批發(fā)行情,給在自己這里進貨的批發(fā)商留了定價的余地。這個價格既考慮到自己的利潤,也照顧到了批發(fā)商們的利潤空間,強子相信這個價格在服裝設(shè)計大賽絕對會有市場。
樣品在服裝設(shè)計大賽掛出來,風(fēng)聲放出去,庫存貨物整理也不需要多少天時間,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人員也安排就位,強子就閑了下來。
要說閑,也就是在這件生意當(dāng)中稍稍脫開身。還有服裝設(shè)計公司那邊的一大堆事情在等著他呢,整個開工工程差不多要持續(xù)一年,真正閑下來還不知在哪一天呢。這幾天強子是針棉公司、服裝設(shè)計大賽、劉家商城還有服裝設(shè)計公司幾個地方連著軸的轉(zhuǎn),還要擠時間去服裝設(shè)計公司看看,著實是沒有一點的空閑,要是沒有邢助理和那輛劉氏集團出讓的,強子還真覺得玩不轉(zhuǎn)。
10月6日,強子代表服裝設(shè)計公司在南城三建公司和三建的經(jīng)理少城簽署了服裝設(shè)計公司廠房建設(shè)工程合同。除了的副總經(jīng)理助理權(quán),劉氏集團的老總劉政銘和強子特別聘請的顧問市建筑設(shè)計院的建筑工程師劉季幡也出席了簽字儀式。同時也簽了聘劉季幡為工程監(jiān)理人的合同,并得到了和三建雙方的確認。
把工程交給南城三建,除了少城是京城人的原因以外,也因為三建的實力夠強,質(zhì)量也讓參觀過的強子放心,不單強子有此觀感,就是劉季幡也從專業(yè)的角度對三建予以肯定,加上三建的報價也還公允,沒有什么貓膩。盡管如此,強子還是私下聘請了劉季幡為工程的監(jiān)理人,除了在星期天會泡在工地上以外,每天下班以后,他也會去工地呆上一個多鐘頭,以了解工程的情況,發(fā)現(xiàn)建設(shè)中的問題。由于他只能用業(yè)余時間來做這些事情,強子還給他配了一個助手,是一個干過多年建筑現(xiàn)已退休的京城人,由這個京城人每天盯著工程建設(shè)過程,在劉季幡的指導(dǎo)下發(fā)現(xiàn)問題,提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