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營地里，篝火時不時發出清脆的爆燃聲。
巴倫一邊吃著面疙瘩，一邊時不時看哈迪一眼。
哈迪自然感覺到了，他沒抬眼，只是沒有好氣地說道：“總是看著我干什么，我又不喜歡男人。”
“不是，你……”巴倫指了指周圍那些一幅精英模樣的銀翼騎兵：“你這么早就把他們派過來了，難道是早知道我父親會與你達成交易？還是說，你早就想把杰斐遜家的后花院給鏟了。”
“這只是意外。”哈迪很認真地說道。
巴倫使勁搖頭：“你覺得我會信嗎？”
哈迪輕輕嘆了口氣，他愛信不信。
但巴倫就真的是不信。
因為哈迪現在名聲很響亮，是公認的大人物。
所謂的名人，自然是有濾鏡的。
很多時候，名人一些機緣巧合之下的成功，或者是平臺或者環境帶來的勝利，總是會被外人當成是其‘英明’的選擇。
將這些意外的成功，歸入到名人的能力中去。
現在的哈迪在別人眼中，也是帶著這樣的光環的。
他讓銀翼騎兵團先行離開，真的只是單純地逃跑的時候，方便一些。
畢竟早兩天跑，能擁有一些早期優勢。
到時候受到的阻攔就會少一些。
之所以會跑到這里，只是單純這條路上的兵力相對空虛。
而這個時間，親兵們在這個地方駐扎，更只是巧合而已。
只是很多人不敢相信這是個巧合。
巴倫更不敢。
哈迪吃完面疙瘩，便回自己的帳篷里睡覺了。
巴倫看著哈迪的背影，眼中除了崇拜之外，更多了忌憚。
然后他也回到一間為他安排的帳篷中睡覺。
只是他怎么也睡不著，翻去復去想了一夜。
想到自己的家族，如果有一天真和哈迪敵對了，自己這個繼承者，怎么可能贏得過。
然后越想越覺得可怕。
等到第二天亮，巴倫頂著一雙黑眼圈走出了帳篷。
他看著哈迪與一群親兵混在一起吃飯，也走了過去。
然后他使勁地觀察著哈迪，下意識地摹擬著對方的一切。
對方的眼神，對方的態度，對方的表情。
向強者學習，這是瑪珈家的家訓之一。
吃完早餐后，巴倫拿出了早準備好的地圖。
哈迪看了一會后，讓親兵團繼續在這里駐扎，然后他騎著戰馬，和巴倫走到了一處山高處。
那里可以看到整個菲拉德皮亞城全貌。
一座巨大的城市，臨海而建。
三個深水港口，盡是繁忙的商船來來去去。
“看來這地方的商業環境，應該不錯啊。”哈迪贊嘆了聲。
只是下一刻，便有事情打了他的臉。
只見一艘明顯是戰船模樣的大船，出現在海邊。
它并沒有奔向三個海港的船塢，而是貼著海邊，在城市的北邊停下。
“這戰船是打算做什么？”哈迪有些奇怪。 此時，巴倫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很快，那艘白帆戰船上冒出一股綠煙。
這股綠煙隨著東南風飄散，很快就覆蓋了城市的西北角。
哈迪視線很好，在開啟了夢魘視野之后，甚至能看到綠霧之下，所有人都在奔跑，然后沒過多會便倒在地上掙扎。
沒過多久，綠煙下的人全沒有動靜。
哈迪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將自己的夢魘視野開得更大，看得更遠。
然后確實是發現，綠煙下的人，全死了。
哈迪甚至能隱隱約約看到他們吐出來的黑血。
而那艘戰船施放完綠煙后，又緩緩開進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船塢中。
也就是說，這艘戰船，是屬于菲拉德皮亞城的。
此時的哈迪，感覺頭皮都在發麻。
來了北方艾加卡后，哈迪感覺到自己的三觀一再被刷新。
弗朗西的貴族們，確實玩得很花，那只是愛搞男女關系，愛吃法老肉。
就算也有欺男霸女的貴族，一年頂天下來，也不過禍害幾個，甚至是十幾個人罷了。
而且那種純粹壞蛋的貴族，在弗朗西比例也很低的。
但在艾加卡這里，短短幾天，哈迪就見識到了兩件跌破人類道德底線的事情。
這個城市的領主，居然用毒霧大范圍屠殺自己的領民？
這事也太離譜，太夸張了吧。
哈迪扭頭看著巴倫。
巴倫咽了下口水，說道：“這座城市的領主是安德森-多特魯，他是一名煉金術士。”
“煉金術士？”哈迪皺眉：“所以他就是拿自己的領民作藥劑試驗嗎？”
巴倫明顯感覺得到，哈迪是生氣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到很害怕，說道：“姐夫，我也只是聽說……你別生我的氣。”
“你說。”
巴倫舔舔嘴唇，繼續說道：“多特魯家族，當年被精靈族揍過一次，具體起因不太清楚了。”
“什么時候？”
“三十多年前吧。”巴倫小聲地解釋道：“多特魯當時大約只有八歲左右，他親眼看著精靈族從空中放了一團毒霧下來，殺死了他的爺爺，父親，叔叔等所有成年男性。然后他長大后，就成了煉金術士。”
“接著呢？”
“他害怕精靈族會回來。”巴倫小聲地說道：“所以他每隔兩三年，就會來一次毒藥測試，給領民提高警戒心，萬一精靈族真的來了，就能有所準備，而且這么做，也能強化領民的抗毒性。”
哈迪覺得甚是荒謬，他冷冷說道：“人都給毒死了，也算是提高耐毒抗性。”
巴倫苦著臉說道：“這事其實整個北方艾加卡的人都知道，以往他用毒還挺小心的，就算有人死，也只是一兩個，但這次似乎是劑量用過頭了，所以……”
哈迪沉默了，靜靜看著前方的海港。
巴倫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夫，你生氣了？”
“沒有的事。”哈迪表情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在想，這位多特魯閣下，是不是我們的目標罷了。”
“他只是其一。”巴倫咽了下口水。
他在哈迪的眼中，看到了冰霜，也看到了火焰。
“哦，那真是巧啊。”哈迪無奈地搖頭說道：“巴倫，你覺得我們現在就直接突襲下去，有成功破城的希望嗎？”
“當然！”
巴倫使勁點頭，篤定地說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