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本卷結(jié)局(二)
鄧明明沒有好奇多久,文惠妮本人便再次出現(xiàn)在了一線——作為擁有“最美醫(yī)生”稱號的急診科醫(yī)生,她在前線,更加具有撫慰人心的力量,所以她的身體調(diào)整得差不多時,醫(yī)院又將她派到了前線。
到了現(xiàn)在,其實前線的受傷人員,已經(jīng)66續(xù)續(xù)往其他各大醫(yī)院轉(zhuǎn)移了,剩下的并不多,救災已經(jīng)不忙。醫(yī)院只是考慮到文醫(yī)生的身份,醫(yī)院才將她調(diào)到了一線,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想將她塑造成“典型”,宣傳醫(yī)生形象。
鄧明明第一次見到文惠妮,她正在給一個截肢的病人看病,溫柔親切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不驕不躁,那病人也很配合,不吵不鬧。
鄧明明幫助志愿者發(fā)餐時,特地拿了盒飯給文惠妮送去,趁機接近她。
“文醫(yī)生,休息一下吧,先吃飯。”鄧明明把飯遞了過去,像每個普通志愿者所做的一樣。
“謝謝?!蔽尼t(yī)生微笑著道謝。
不得不說,女人天性就是好奇,如果遇不到文惠妮就算了,既然遇到了,鄧明明還是很想將文、金、紅三人之間的故事弄清楚。
青梅竹馬的戀人消失已久,文惠妮是迫不得已移情別戀,還是因時間長久而淡忘初戀?鄧明明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逝去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并沒有能體現(xiàn)在文惠妮的臉上,她的眉間眼里,半點陰郁也沒有,這她的臉上,洋溢著的俱是溫暖笑意——至少表面是這樣。
此刻工作并不忙,文醫(yī)生洗了手,在旁邊吃起盒飯來。鄧明明也拿了個盒飯,在她身邊假意吃起來。
其間,鄧明明幾次忍不住“偷看”文惠妮。這樣大的幅度、明顯的動作,文惠妮當然注意到了。
“你一直盯著我看干嘛?我臉上有花嗎?”吃完了飯,文惠妮忍不住問道。
鄧明明知道時機已到,瞪著“無辜”好奇眼,道:“文醫(yī)生,我只是看你長得很漂亮而已?!?
女人嘛,總是喜歡人夸的,文惠妮又笑了:“你這個小同志,蠻好玩的。”
周圍的人66續(xù)續(xù)吃晚飯準備開工,文惠妮也要起身離開,鄧明明連忙道:“我認識一個叫做金展的人!”
“什么?”文惠妮的腳步果然停了下來,臉色的溫和不復存在,而是換上了恐慌,“他也在災區(qū)?”
鄧明明一刻不放松地觀察著文惠妮的神色。在聽到消息的第一瞬間,她緊張了,眉頭緊緊蹙起,只一瞬間,她似乎又釋然,呢喃道:“他的部隊駐扎地不在這里……不過他是部隊的……可能來救災了……小同志,你是在災區(qū)見到他的嗎?他是在救災嗎?還是……”
雖然文惠妮盡可能的輕松,不過看得出,她很緊張鄧明明的答案。
鄧明明順著她的話道:“我是在災區(qū)看到他的……他跟我提到了你……”鄧明明的話半真半假。
文惠妮一愣:“提我做什么……小同志,他的情況怎么樣?他看上去……”似乎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說的話不合時宜,她中途轉(zhuǎn)了話題,“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你跟他怎么認識的?他都跟你提了些什么?”
鄧明明知道,文惠妮有點防備了,便道:“我叫念陽,我和金大哥是在災區(qū)偶然遇到的,他……陪同專家志愿者團隊去處理核問題了,他并沒有跟我說太多,只是說起了自己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叫做文惠妮,他們彼此承諾了要一輩子在一起。后來我聽說了你的名字,還有你丈夫的事,我猜著,你是不是就是金大哥說的那個戀人?我想外界肯定是誤會了你們的關系,你們只是戀人,并沒有結(jié)婚……所以金展大哥說的那個人,就是文醫(yī)生你對吧?”
鄧明明一副天真的語氣,她以為文惠妮會變臉色,誰知她卻只是淡淡地嘆口氣?!拔覀兪浅兄Z過……不過……算了,不說了,總之,我的丈夫不是他,我們……已經(jīng)沒有關系了。”
文惠妮避開話題,站了起來?!昂昧耍乙スぷ髁?,念陽小同志,再見?!?
文惠妮離開了,鄧明明知道,自己不能逼她逼得太緊。
大概是因為這次談話,文惠妮對鄧明明有了印象,她們再碰到時,會彼此打個招呼,鄧明明還會“傻乎乎”的再和她療傷幾句,說點關于金龍的話。
“金展大哥人可好了……”
“金展大哥說你們小時候特備好玩……”
“金展大哥說是他追的你……”
“金展大哥……”
文惠妮本能的抗拒著這些話題,卻架不住鄧明明“裝傻充愣”裝不知道。
鄧明明從天眼里注意到,文惠妮最近常常一個人靜靜沉思些什么。
鄧明明在想,她或許會和紅龍聯(lián)系,或許會和親朋好友吐苦水,總之,她不會永遠這樣避下去的。只是她沒想到,文惠妮既不是和紅龍聯(lián)系,也不是和朋友訴說,而是找上了她。
傍晚時分,如血的殘陽掛在西天,瑰麗無比,正是夕陽無限好的美景。
文惠妮找了鄧明明說是工作忙完了,讓自己陪她散散步。
“你……常常提到金展……是不是……喜歡他?”文惠妮有些猶豫地問。
鄧明明想著自己到底是要說喜歡呢還是說不喜歡,究竟哪個答案才會讓文惠妮繼續(xù)說下去?
鄧明明這邊一踟躕,文惠妮便當她是默認了,嘆了一口氣,她打開了話匣。
“不管是不是,我和他已經(jīng)過去了,你不用太過顧慮我……不過他現(xiàn)在應該……過得不錯吧。”文惠妮悠悠道。
“你們當時是……怎么分開的?你……不喜歡他了?”鄧明明小心翼翼地問。
文惠妮搖搖頭:“不是不喜歡,那時候他的領導很看好他,讓他加入了一項秘密任務,原以為只是一年半載的時間……誰知道,整整三年……杳無音信。我寫信到他們部隊……他們政委只告訴我任務還未完成。那時候,我家里開始催急了,他們雖然也喜歡金展,可他這樣幾年幾年的沒有訊息,我爸媽都怕他已經(jīng)犧牲了,開始催促我結(jié)婚?!?
“懷疑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我也開始胡思亂想,他是遇難了呢?還是被任務捆住了?總之那段時間我整天瞎想,非常擔心,我直接去了他以前的部隊,找到了他們政委,政委跟我說……金展所執(zhí)行的任務,是對國家有巨大貢獻的任務……說我這樣的追根究底,是在耽誤他,耽誤任務……”
“他們領導說話很厲害,是不?”文惠妮苦澀一笑。
“所以你就放棄了?”
文惠妮搖搖頭:“沒有,我沒有放棄,但是,又是整整兩年,他依然毫無音訊……這兩年里,他的戰(zhàn)友……方宏,就是我現(xiàn)在愛人,一直代表部隊聯(lián)系我,勸慰我?!?
鄧明明想,方宏,就是紅龍吧。
文惠妮看向遠方,繼續(xù)道:“雖然方宏對我很好,但我總覺得,他就好像是部隊在補償愛人給我一樣……呵呵,我這想法是不是很奇怪?”
鄧明明默然。
女人的直覺是敏銳的,文惠妮的想法并不奇怪。
那時候,變異人的問題可能已經(jīng)出現(xiàn),為了怕她追根究底,將問題暴露,他們才暗中“撮合”著文惠妮和紅龍。
這個故事,比鄧明明想的更簡單,沒有那么多熾熱的轟轟烈烈,也沒有那么多冰冷的背叛。只不過是……一個等候愛情的女子,終于等不下去……那個等待的人,被灌輸了太多等待他,就是耽誤他的信息,她妥協(xié)了。
腦海中,關于金龍的記憶扶起,一句一直被她忽略的話,被她想了起來。
在部隊上,初次參加任務時,金龍的領導,就告訴了他一段話:“我們今天的每一項行動,每一次任務,都是為了我們身后的人,為了保衛(wèi)他們,為了讓他們擁有和平而安定的生活?!薄拔覀兯龅囊磺?,都是為了我們所愛以及愛我們的人。”
因為愛,因為信仰,金龍從未在任何一個任務里怯場過。
他是一個軍人,他無愧一個軍人的稱號,為了所愛的人,為了他的信仰,他不畏一切……終于,獻出了一切。
可惜的是,他的存在,他的解決,最終卻是被抹殺……再無人知曉,哪怕……他的戀人。
一段路已經(jīng)走完,文惠妮什么時候離開的,鄧明明不曉得,她只隱隱約約記得,文惠妮離開前,所說的最后一句話:“如果,你能再次見到他的話,請幫我告訴他,我過得很好。也請你告訴他,我希望他幸福?!?
以“幸?!睘槊?,他去執(zhí)行最艱難的任務,默默思念。
以“幸?!睘槊却宋迥?,最終放他高飛。
他們遺憾嗎鄧明明不知道,可是她卻充滿了遺憾!
曾經(jīng)的自己,避開裴陽,不就是所謂的“為他好”嗎?如今的裴陽,避開自己,不也是所謂的“為她好”嗎?
“傻子,傻子,全都是傻子!”鄧明明突然仰天大罵道。
有些人的離別不可避,有些人的悲劇不可逆,可是她可以,裴陽可以!
她不要做傻子,裴陽也不應該做傻子!
“裴陽……我愛你……”淚水突如其來,鄧明明口中呢喃“裴陽……你這個笨蛋……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