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如此……”郎宸北沉吟了片刻,看著窩在自己懷裡正笑的得意的小糰子,脣邊忽然勾起了一抹邪笑。
笑!
郎宸南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緩緩低頭才發(fā)現(xiàn)他一時激動居然跑到自家哥哥的腿上!這太丟臉了吧!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丟不丟臉的問題了,瞧這笑就知道沒什麼好事,他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的好!
想罷,便抽了後腿一步一步往後退,“那個,皇兄,我突然想起我回來還沒去看小瑾,我先去看看,您忙。”話落,咻的一下那白裡夾青的身影就一躍而起,意圖躍過龍案往門口跑去。
不想他還沒落到龍案,就被按住了尾巴,腳下頓時一個趔趄栽倒在龍案上。
“皇兄!你做什麼?!快把我尾巴給放開!”小狼蹬著四條腿兒喊叫,下一刻就覺得自己突然騰空了,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他竟然被人拎著尾巴提到了半空中!
“啊啊啊,皇兄你這混蛋!快放開我!”恭南王殿下畏高你不知道啊?!
“嗯……宸南,梅花蕊有沒有告訴你,你最近好像重了,”皇帝陛下兩根兒手指拎著自家弟弟,以手托腮地看著四腳亂蹬的小狼,狀似思量地說道。
“重了?”小狼停止了掙扎,被吊著的身子晃了晃,“皇兄你騙我的吧?我最近可是在節(jié)食的。”雖然偶爾也會去御膳房弄點零嘴兒,但那點東西還不至於讓他發(fā)福吧?
“嗯……君無戲言你不明白?朕說你重了你便重了,不信你回去問梅花蕊,”郎宸北晃了晃自己的手,惹得被倒吊著的恭南王殿下又是一陣亂叫。
“不過現(xiàn)在嘛……重沒重打一架不就知道了?”話落,不等郎宸南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就感覺自己被扔到了半空中,電光火石之間在空中一個翻滾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鋪著上等毛毯的地上。
哼哼,還好他動作快,不然又被摔個狗吃屎,正是得意,一個雪白得沒有其他顏色的身影已經(jīng)向他撲了過來。
郎宸南連連後退十數(shù)步,喊道:“皇兄,你說真的啊!”
然而他的話並沒有得到任何回答,皇帝陛下比較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說話,郎宸南應對不暇幾度被自家皇兄賞到如來神掌。
“皇兄,你倒是輕點啊!”恭南王殿下一爪捂著被拍到的腦袋一邊上躥下跳地躲避兄長的襲擊。
“哼,還說你沒重,看你,不過跳了兩下就如此不濟事,丟臉!”皇帝陛下冷哼一聲,自覺屏蔽了自家親弟的哀嚎聲出爪就是一爪子。
“王爺,王爺,皇上這會兒正忙著,怕是不能好生招待兩位王爺,不若待奴才前去稟報一聲,”早在恭南王殿下被皇帝陛下給逮著尾巴拎起來的時候,高大總管就默默地退了出來。
皇上和自家弟弟聯(lián)絡(luò)兄弟感情他在場自然沒什麼用,只是現(xiàn)在看著眼前這兩位腳下生風的王爺,高成不禁眼角一抽,直覺不能讓兩位王爺看到他家皇帝陛下和恭南王殿下聯(lián)絡(luò)兄弟感情的場面。
“忙?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可忙的?”一貫的深紫錦袍,郎修棋好笑地看著高大總管,桃花眼裡含著戲謔。
“呃……這個……”他總不能說人皇上正忙著教育自家弟弟吧?
“嗯?高公公,你這是什麼表情?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被人知道?”郎修畫嬉笑著走到高成跟前打趣道。
“哎喲喂,十九王爺,瞧您這話說的,奴才能做什麼虧心事兒啊,奴才對咱大興,對皇上,對王爺們的忠心可謂天地可鑑日月可表啊,”高成皺著一張臉掰著。
“行了行了,知道你忠心,不然皇兄也不會讓你在皇上跟前,”郎修棋掏了掏耳朵道,每次和高大總管開玩笑他都是這套說辭,是說不膩還是怎的,他聽都聽膩了。
“走了走了,去看看那小子在忙什麼,”畫親王殿下拍了拍高大總管略顯瘦弱的肩,而後拖著他的八皇兄大步朝前走去。
高大總管見攔不住,只得任由他們進了御書房,回頭給身邊的小太監(jiān)吩咐道:“那個啥,你去御膳房說一聲,叫他們多準備些點心,呃不對,是膳食,還有多泡點雲(yún)霧,皇上和王爺們都愛喝的。”
這叔侄兄弟間交流感情其實也是一件費力的事兒,他得把主子們伺候好才行。
“八皇兄,這倆小子咋又打上了?”郎修畫眨了眨美目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頭也不回地問道。
“嗯……小南最近又偷懶了,”八王爺答非所問道。
恭南王正被皇帝陛下追著尾巴跑,聽到自家皇叔的這句話後腳下一個趔趄,下一刻就被後面的雪白小狼逮了個正著,眼看就要被咬狼頭,恭南王殿下扭頭苦著臉對站在門口的兩位皇叔道:“皇叔,你們別隻顧著看啊,快來幫我……”
郎修畫一聽,玩性大發(fā),搓了搓雙手就化作狼身朝兩個小傢伙撲去,“小南不怕,十九叔來幫你啦!”
白色的大狼足足有兩個小傢伙合起來那麼大,尾巴和耳尖上的紅色在那身雪白上顯得格外顯眼。
“小南且一邊兒待著去十九叔給你報仇!”白色夾紅的大狼一上去就從白雪小狼爪下把已經(jīng)有氣無力的淡青小狼拽了出來往旁邊這麼一扔。
然後,恭南王殿下華麗麗地滾到了地攤上,停在了他八皇叔的腳下,“八皇叔……”
郎修棋無奈地嘆了口氣把小狼抱到旁邊的軟墊上,皺眉道:“小南,怎感覺你重了不少?”
被再次傷到的恭南王殿下:“……”
“啊——你你你!”說好的要給恭南王殿下報仇的十九王爺發(fā)出了一聲可以說是淒厲的叫聲,尾巴上的一撮紅色狼毛輕飄飄地落了下來,劃過狼毛主人的眼前。
“嗯哼!”郎宸北嫌棄地看著一臉哀嚎的十九皇叔,好生得意地道:“十九叔,不是要給宸南報仇麼?敢情就這兩下子啊?”
“你!你!”狼毛都抓了一撮的畫親王已經(jīng)無言以對,伸出狼爪指著罪魁禍首“你”了半天愣是沒“你”出個所以然,轉(zhuǎn)而抱著那撮顏色豔麗的狼毛,哀嚎道:“我最愛的紅毛啊——”
皇帝陛下:“……”
恭南王殿下:“……”
“瞧你那點出息!”郎修棋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隨即一道白光閃過,尾巴及耳尖都爲漂亮紫色的大狼瞬間向那雪白的糰子撲去。
下一刻。
“八哥,我的紅毛——”
……
“娘娘,您當心些,昨天剛下了雨這地兒有些滑,”紫蓮一邊幫安紅豆提著裙襬一邊出言提醒道。
“謝謝,”安紅豆笑著道了謝,放眼向整個御花園望去頓時覺得身心一陣輕鬆。
如今已是三月,初春之時處處一片生機,園裡的百花都競相冒出了花骨朵兒,微風拂過輕輕擺動。
“娘娘,那裡就是象牙亭,您要是累了可到那歇歇腳。”紫鳶指了指不遠處湖邊的景緻小亭道。
“象牙亭……”安紅豆低喃,腳步已經(jīng)朝那邊走了去,現(xiàn)在的狀況倒像是她出來郊遊,只是這郊遊還有人伺候,她真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了。
走了近半個時辰,別說,她還真覺得有些累了,安紅豆想,最近爲了生意上的事她都已經(jīng)把她的跆拳道懈怠成不像樣了,她得抽個時間好好練練才行,不然這身體狀況可就真弱了。
到了象牙亭紫鳶紫蓮兩人拿出了早前就準備好的軟墊鋪在石凳上,又叫人端了些茶點過來,什麼都準備得妥妥的,安紅豆覺得五星級的服務(wù)怕也沒她現(xiàn)在這待遇好。
“娘娘,邊上風大,您過來坐,”如今雖已是三月天,但吹來的風還是帶著些許的寒意,謹妃娘娘是皇上欽點的,務(wù)必不能有半點閃失。
風大……安紅豆舉目看了看湖邊柳樹新抽的葉子微微晃動,停在上面的不知名的小鳥無動於衷。
安紅豆默默地坐到鋪了軟墊的石凳上喝了一口特意爲她準備的熱茶,此情此景理應大喊一聲:“生活真美好!”
但她總覺得美好不起來,本來還想能在路上和她的雪兒來個偶遇!不想是連根狼毛都沒看到!
她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參加選秀的前一晚她明明就把事情告訴了那小傢伙,按理說它該聽懂了纔是,它本來就是皇宮裡的,對宮裡的事應該很清楚纔是,這都過了大半天了還不見它的影子,難道說它還不知道她已經(jīng)進了宮?
“那個……紫鳶,我能問你件事兒嗎?”安紅豆覺得小傢伙很有可能還不知道她現(xiàn)在就在宮裡,和它在同一個地方,所以她有必要問問,知道了雪兒是宮裡哪個主子養(yǎng)的後就算它不來找她,她也可以抽時間去找它。
“娘娘有事儘管吩咐,不必這麼客氣,”紫鳶微笑得體地看著安紅豆,說道。
“也不是什麼吩咐,我就想問問宮裡是不是養(yǎng)著什麼寵物啊?”
“寵物?”紫鳶眨了眨眼。
“對,寵物。”難道這裡不叫寵物?那叫什麼?
“娘娘還真是神了,這才進宮半天時間就知道宮裡的主子們有養(yǎng)小動物的喜好,不瞞娘娘說,韻和宮的楊嬪就愛好養(yǎng)貓還有嵐苑的周美人也養(yǎng)了一隻小狗,毛茸茸的,可好看了,”紫鳶還沒說話,紫蓮卻是笑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