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也覺得特別可怕是不?”柳葉看她變了臉色,以爲她也是害怕,於是不由得把她的手抓了過來,小聲說:“你說奇怪不奇怪,這好端端的家裡怎麼會有狼?饒是我在這京城待了十年也不曾見過這種事,你說,會不會是趙家招了什麼邪啊?”
除了這解釋就沒有其他理由說得通了,誰能想到好端端的人家會來那麼一羣狼,如今京城裡的人都在說是趙家做了什麼壞事才招來的邪氣。
安紅豆卻是被她的話驚了一把,她現在腦子裡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種猜想,但她又不敢確定。
“對了紅豆,”這時柳葉又說話了,她看著安紅豆,臉上後怕的表情已經沒了,反而變得有些愁,“你可能還不知道,你那後孃爲了這事和趙家的人徹底鬧翻了,和你爹他們一塊從趙家搬了出來,現在幾乎天天都要去趙家鬧,說是要討回公道,但這公道沒法討,官府說不屬於人爲,怪不到趙家人頭上,所以那女人天天去鬧,前兩天還來過店裡,說是要找你拿銀子,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反正就放下了話,讓我們務必將這話給帶到,過兩天她還會來,說要是拿不到銀子的話就要來砸掉,你看這……”
還真是多事之秋啊,安紅豆壓著心頭的猜測,問道:“上次過來是什麼時候,有說要多少嗎?”
“嗯……大概好像是四天之前,”柳葉想了想說,“說是過兩天,不過現在都過了三四天了也沒來,估計是被什麼事給纏上了吧,她要的數目可不小,足足有這個數。”
說著,朝安紅豆比了個手勢。
“一萬兩??”安紅豆猜測,心想這還真是個不小的數目,就算要拿,她這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來這麼多啊。
“誒,”柳葉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說:“你可真是心大,敢情現在是娘娘了,一開口就是天價。”
“啊?不是嗎?”
“哪有那麼多,”柳葉說,“一千兩,她要一千兩,一千兩難道還是個小數目嗎?普通人家,一千兩足足可以生活好些年了,也就我們現在生意好,覺得一千兩不是什麼大數目,可也不小啊,都快夠咱們一個月賺的了,你說她這是不是獅子大開口?”
開口就是一千兩,還真當她家紅豆欠他們似的,也不知道要去做什麼勾當。
“她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安紅豆也想不通,按理說就算是要安葬安雲兒,那也是趙家的事還輪不到她出來要銀子弄吧,再說了,她就算把銀子拿去,也不可能真的把這事推到趙家頭上吧。
“誰知道啊,”柳葉說,“剛纔我就怕你們給碰上了,那要是碰上,估計就得沒完沒了了,安雲兒的事本來就跟你沒什麼關係,憑什麼要你拿錢,我給你說啊,到時候要真給撞見了,你可別真把銀子給她,我知道你又是個心軟的,但你可別忘了,這人啊就將就不得,有了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第三次,這一下來可就成了無底洞了,你可不能著了那女人的道,聽見沒?”
說著,還拐了拐安紅豆,生怕她沒聽她說話。
安紅豆心裡一陣動容,她拍了拍柳葉的手,說道:“柳姐你放心吧,生意賺的錢又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得了主的,再說,我可沒那麼多銀子去拿給她,又不是我親孃,又對我和小豆那樣,我是吃飽了撐的纔會給她拿錢,所以說放心吧,不會的,她要來鬧便來鬧,反正大傢伙的眼睛都看著,到時候理虧的是她自己,可不關我們的事。”
她可沒閒到把銀子拿給何花,銀子多了還不如多買些好東西給她家皇帝陛下呢。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柳葉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幾天來她就怕安紅豆一個心軟,到時候就答應何花那個女人無理的要求。
“行了,”柳葉站起身來道,“下頭還忙著,我也就不多待了,你先在這休息一會兒,別老想著去廚房做事,上回你帶回來的那丫頭挺實誠的,做起事來也麻利,我就把她派去幫唐蝶的忙了,廚房暫時也沒有你的空位置,就歇著吧,啊?”
說著,人就要往外走,安紅豆起身把人送到門口,忽地又見她轉身,正打算問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柳葉就開口了,道:“對了紅豆,忘了給你說了,那個什麼,趙家大少爺也就是你那姐夫,在你回宮後的第二天有來找過你。”
“趙天齊來找我?”安紅豆有些吃驚。
“嗯,”柳葉點點頭說,“不過聽說你不在就沒說什麼,還問我你住哪裡,本來想忽悠過去的,但是那人看上去不太好對付,所以我想反正你的身份好多客人也都知道,所以乾脆就……”
柳葉沒把話說完,但意思卻是很明確,就是把安紅豆的身份告訴給趙天齊了,安紅豆倒是覺得沒什麼,反正她的事他們遲早都會知道,瞞著也沒意思,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於是笑了笑,說道:“沒事柳姐,說了就說了吧,到時候估計他還會再來的,等來了我再具體給他說清楚。”
“成,”柳葉點頭,轉身開了門便往外走,邊道:“底下還有賬沒算,我就先下去了。”
安紅豆點了點頭,目送柳葉下了樓,等到看不見柳葉的背影,安紅豆才轉身回了屋。
一回到屋安紅豆立馬就轉身把門給關上,順道還不忘上了栓,郎宸北不懂她做什麼要弄得這麼神秘緊張,剛準備讓她將他放下來,安紅豆就抱著他進了裡屋,那裡有一張牀,是之前裝修的時候就叫人弄好的,專門可以用來休息。
她本來是打算和柳葉一人一間屋,這麼一來有時候也可以在店裡住,但這間屋子除了她白天有時候休息用,晚上是從沒在這兒歇過的,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她一進門就抱著郎宸北進了那屋,然後不等郎宸北開口就把他放在了牀上,把小小的雪白團子翻來覆去地看,郎宸北讓她翻得莫名其妙,揮動著前頭的兩隻小爪子,不悅地道:“蠢傢伙,你快把朕放開!如此這般成何體統?!”
想他怎麼說也是堂堂一國之君,怎能讓人隨意這般翻弄!
“皇上你先別急,讓我看看,”安紅豆急急慌慌地說,雙手已經把皇帝陛下翻了個肚皮朝天,隨即在雪白的肚皮上揉了揉,接著繼續向下,眼見著就要摸到下面的小小狼,郎宸北再也忍不住了,白光微閃,不過瞬間的事,安紅豆的手就被他捉了去。
“看不出來啊蠢豆子,”一手捉著安紅豆的手,一手將人扯上了牀壓在身下,勾起了一個邪肆的笑,說道:“若是想要,便是直接告訴於朕就好,何需如此急迫,朕這便來滿足於你。”
說著,低頭就要親上安紅豆的嘴。
“停停停!”安紅豆擡手放在他的胸前將他推離了自己,有些氣惱地說道:“皇上,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別拿我尋開心了,快,快讓我看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肚子,肚子有沒有痛?”
說話間,一隻手又探到了郎宸北的肚子上,這兒捏捏那兒揉揉,惹來郎宸北一陣好笑,卻是疑惑得緊,他放開了安紅豆,微微坐起身,皺眉問道:“朕爲何要腹痛?又爲何要不舒服?”
這蠢傢伙,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莫名其妙地說他腹痛,果然,她的思維就是異於常人。
“怎麼可能不痛!”安紅豆有些急,坐起了身子又往郎宸北身上撲了過去,說也沒說就解開了他的腰帶,然後直接隔著裡衣再次摸上了他的肚子,還一臉擔心,嘴裡不停地抱怨道:“叫你一天瞎吃東西,安雲兒那人也是你能吃的麼?想想都夠了,你怎麼……怎麼下得了嘴……”
想替她出氣,想替她解決了安雲兒她是挺感動的,畢竟這世上也就只有他能爲她做到這種程度了,但就算是想要了安雲兒的命,那也不用他親自出馬啊,他不是可以召喚狼羣麼,讓他們去就可以了啊,怎麼就……怎麼就自己去了呢,難怪,難怪第二天她會覺得他那天怪怪的,敢情是因爲……因爲……
“好了你,”郎宸北抓住她的手把人帶進了懷裡禁錮著,好笑地挑眉看向她,道:“朕道你是爲何如此著急,原來是因爲那件事,呵,蠢傢伙,你可真不是一般的蠢,你何時聽朕說朕吃了那女人?還是說,在你看來,朕就是那隨便什麼東西都能入口的?”
真是,他原本還擔心她知道了會覺得他很殘忍,因此纔沒有把那個女人的事告訴她,沒想到,這傢伙竟然……
“不是嗎?沒有嗎?”安紅豆起身,從頭到尾將郎宸北看了一遍,最後像是在確定什麼似的,問道:“真的沒有吃麼?真的沒有覺得不舒服,沒有肚子痛嗎?”
“沒有,”郎宸北按住她的手,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那種女人,朕可下不了嘴,再者說,聖雪狼族可是神獸族,除了必要的食物對象,可是從來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更別說是吃人了。”
蠢豆子,把他當什麼了,她還真以爲是狼就能吃人啊,蠢。
見他神色沒什麼異常,且又知道他平時就討厭別人說謊騙人,安紅豆這才放下了從柳葉一說就一直懸著的心,無力地癱在郎宸北懷裡,拖聲拖氣地說:“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爲安雲兒是被皇上你給那什麼了,真是……”
還好是虛驚一場,不然她這就得回去讓太醫想個可以洗胃的法子。
“你這蠢傢伙,”郎宸北失笑,隨即又斂起了笑,低頭看著一臉假裝虛脫的人,不確定地問道:“你……你不覺得朕用這種方式要了那女人的命,很殘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