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經(jīng)歷過太多次意料之中的猝不及防,毫無意識地發(fā)生廝混,尚屬首次!順子很擔心,倘若是在喝斷片的情況下發(fā)生了暴力性侵,那就攤上大事了!
惶恐令他惴惴不安,他想到了銷毀罪證,他想到——逃!
叮鈴鈴……
一條腿伸到床下的順子,嚇得徹底滾到了地上。
“起床了沒有?把胸罩還給我。”雪在電話里說。
“……”
順子張口結(jié)舌。為什么當時不帶走?卻怎么也想不到,要回胸罩,雪實際上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當然,她可以選擇當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猶豫再三,她還是想第一時間看看順子的反應(yīng),看看順子的態(tài)度。
“我在502?!?
502就在同一樓層,是順子的房間斜對面。大腦一片空白,神差鬼使一般送過去再回來,依稀只記得她說身體不舒服,等禮拜一上班來接他一起去公司。甚至,在進入502之后,順子一直低著頭沒敢看上雪一眼,就好似一個少不更事的懵懂小子。當然,只是機械地點點頭,話也沒敢應(yīng)上一句。
他有些擔心害怕,稀里糊涂被繩之以法。
神不守舍地走到大街上,順子覺得應(yīng)該避免服務(wù)員清掃房間時出現(xiàn)尷尬。
這期間強子來電話,說是禮拜一上班之后,光子會給他電話。順子萎靡不振地答應(yīng)一聲,光子自認為是他被錢愁壞了,也沒有在意,又說是讓他想開點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這兩天,可真算是度日如年。
亂七八糟的各種想法,充斥滿了順子整個腦袋。他看不清更估摸不透,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以至于,禮拜一早晨接到雪的電話讓他下樓一起到公司,順子突然生出打退堂鼓的打算。又一個電話催著,這才像是個羞澀的大姑娘上花轎一般,心里有些許憧憬還有些許緊張。
雪說:“你認識的那個芳總和他老板,今天也到公司來商談訂單,中午可以一起聚聚?!?
平平淡淡地口氣,不喜不惱。
順子“嗯”了一聲,笑笑卻不知道怎么接話,自覺得一定笑得很難看。想著關(guān)心一下“身體好了吧?”卻又覺得有些曖昧。這時,光子扯著嗓門打來的電話,讓他越是自覺尷尬。
“順子,你說需要多少錢?”
連番尷尬,讓順子的臉霎時間紅到了耳朵根,深深呼出一口氣說:“八十萬。”
“嗯!多倒是不多,不過……”
又特么“不過”,你丫知不知道這倆字很折磨人,草你大爺?shù)?!心里咒罵著,順子沒敢吭聲。
“你得給我合伙人一個交代,讓我也好說話不是?”
很有道理的樣子。瞄了一眼聚精會神開車的雪,順子空自點著頭,“你做主,我聽著。”
“這樣吧!月利率一毛錢,你看怎么樣,行的話今天就給你打款。都是老同學的情面,要是別人就得兩毛絕沒商量余地……”光子,嘚吧嘚吧還在說個不停。
雪一腳剎車停在了路中央,“告訴他,不借!”
慌不迭地把手按在了送話口,順子滿臉詫異,不借錢來怎么做這個訂單,還是根本就沒打算下訂單?
“這是高利貸!就這一筆訂單,你賺那幾個錢,還不夠還他利息的!你是瘋了還是沒腦子!”蹙緊眉頭的雪,不顧身后吱吱響的剎車聲,更不理會人家惱怒地按喇叭,“到公司再說,告訴他不借了?!?
光子:“誰在說話?”
“你聽錯了?!表樧诱f。
手機里,光子信以為真,又開始滔滔不絕:“老同學的關(guān)系,我不幫你誰幫你!光子我這人一直這樣仗義……”
順子遲疑地說:“在去外貿(mào)公司的路上,看看商談訂單的結(jié)果,一會給你電話?!?
“ok,等你電話?!惫庾铀实穆曇簦那椴诲e!
雪,一腳油門踩下去,聲音冷冷地,“你不信任我!”
“……沒有,得跟老同學有個態(tài)度吧?直接說不借……是不是很不禮貌?”
撇了撇嘴,雪沒有解釋怎樣才算高利貸。心說,就你這老同學,能吃的你渣渣都不剩!
開著空調(diào)的車里,氣氛,比外邊寒冷的氣溫并沒有暖和多少。
到了公司,芳總跟大腹便便的老板已經(jīng)等候多時,禮貌地上前跟雪握手,心下疑惑:他怎么和雪總在一起。老板自然不認得順子,只當是外貿(mào)公司的職員,順路而已。
“你們是同一座城市,同行。”
“哦!你好你好,有時間咱聚聚交流一下,叫我杰哥就好。”伸手拍拍順子的肩膀,呵呵笑道:“一看就年輕有為。雪總這人講道義,我們在她手下有錢途!”
刀切豆腐兩面光!
很會做人的說話風格,就是不知道辦事是否也這般光明磊落。但順子以對于芳芳的認識,好不到哪里去。
“去過你的公司,我跟芳總也有過接觸……”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雪忍俊不禁,杰哥一愣,芳芳霎時間羞紅了臉。
說錯了嗎?順子無辜地看向雪。
你說跟跟芳總接觸過得有多曖昧?!什么叫‘也有過接觸’?雪還是笑,“大冷的天,這話說的很有熱度,到辦公室繼續(xù)聊?!?
順子心領(lǐng)神會,恍然大悟!“啊不!應(yīng)該是有過業(yè)務(wù)往來?!庇樣樀負蠐项^。
尷尬永無止境!
杰哥訕訕地笑,芳芳低下頭看腳下的路。
或許是第一次進大公司辦公場所,亦或是對雪的能力沒有想那么多。順子跟杰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沒營養(yǎng)的話題,對雪處理公司內(nèi)部事務(wù)的做派還是瞠目結(jié)舌。
“你的進度報表肯定有問題,上禮拜跟這次報表數(shù)據(jù)相差太大,去查查是工廠的問題還是你漏了什么?!?
“客戶那里還得談,這樣的價位沒有哪個工廠愿意來接訂單。”
“這個……再跟客戶談?wù)?,適當延長一個船期,有利于保證質(zhì)量。”
“……”
足足一個多小時,雪處理建議了不下二十多個問題,無一不直擊要害!
順子突然無恥地想,有這樣一個有能力的老婆,豈不是要少奮斗好多年!想著,與雪的目光不期而遇,分明有一絲笑意隱顯,不由地心慌慌。并沒有氣惱不已的樣子,讓他不禁地暗自高興桃花運來臨,微微拔高了腰桿,心里說:老子也不比你杰哥這樣的大老板矮幾分!
事實證明,在這里,順子受到的禮遇確實不低!
比如,雪親自沖了一杯咖啡送給順子,而其他人并沒有享受到如此殊榮。雖然,喝不慣那股子燒糊了的味道,順子還是喝的干干凈凈。
再比如,一個讓杰哥眼紅的訂單,且是不用自備料的訂單。
如此下來,杰哥無法淡定了。他想不明白,憑自己跟雪合作多年的關(guān)系,怎么就輸給了一個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
不經(jīng)意地與芳芳對視一眼,后者也是滿頭霧水暗暗搖頭。
誰也料想不到,順子這匹黑馬如有神助,只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就搞定了雪。
這對于下游公司都供若財神的雪總,給予順子這樣的小工廠受惠將是多好的發(fā)展機遇,不難判斷。這小子要發(fā)達了!杰哥暗暗尋思。就憑這小子跟雪表現(xiàn)出來的熟絡(luò),就得好好結(jié)交。
趁著雪忙著查看合同文案,杰哥悄悄對順子說:“兄弟,往后要是廠子里缺貨,只管來找哥哥我,有錢一起賺嘛!”
“我……”
“咳咳咳……”雪毫無征兆的,輕咳兩聲打斷了順子就要出口的牢騷。從本身出發(fā),雪很不樂意在外貿(mào)公司出現(xiàn)過于尷尬的事情,她能夠想得到,順子必然借機大發(fā)怨言。
經(jīng)商多年,早已養(yǎng)成了狐貍心性的杰哥,業(yè)已看出問題癥結(jié)所在,干笑一聲:“雪總,你放心!我這人一口唾沫一顆釘,順子這兄弟我一看就投緣,能幫到的絕對幫!”
芳芳,漲紅了臉,“這事鬧的!你和雪總關(guān)系這么好,怎么去公司時也不知會一聲,這不是鬧笑話嗎?”
“怎么?”到底是默契,杰哥幫著腔問。裝出的傻瓜相,滿十分!
從頭到尾,這么仔細一說。強哥又是拍大腿又是懊惱不已,差一點就讓順子激動涕零!
“兄弟,你放心!那合同價格不作數(shù)了,每件給你兩塊五,絕對有賺頭!哥哥我就是爽快人,你也不用謝我,有時間了,招呼哥哥一起喝上一頓小酒就行,哥哥好那一口!”
這話說的,終于暖到了順子心窩里了。喝一頓酒總不能喝光三萬塊錢的利潤吧?再不點頭,除非是傻子,更何況是目前境況的順子了。
“要不?中午酒你請?我和芳總也跟著沾沾光。”雪,及時說話了。
順子一句:“行!就這么定了!”
這頓酒喝的,杰哥非得認順子這個兄弟,順子非說自己輩分大,這樣是不是很吃虧?忘了東西南北,也不記得最后是誰埋單,依稀記得散場時,杰哥說是一起回家,雪非得說是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就那么東倒西歪被雪塞進車里,就那么稀里糊涂一覺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