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冷血的殺手,死在我們手里的人成百上千??墒强粗鴥蓷?00多米高的大廈崩塌在眼前,仍是超出我們心理承受能力之外的。當從天而降的樓體像尼加拉瓜大瀑布一樣泛著白光撲天蓋地而下,我甚至能看到樓中原本探出身子向前來救援飛機拼命招手的人員,像洪水中的枯葉一樣夾雜在成噸的碎石中砸在鋪滿消防員的地面上。站在遠處看不到任何血花,也聽不到一絲呻吟。原本擁擠不動的人海向平空消失了一樣,等洪水猛獸般的粉塵褪去后,人頭攢動的廣場而了鋼筋水泥的廢墟。
如果說這些還只是讓我們吃驚的話,那么那些阿拉伯貴族道破天機的一句話,便讓大家心里涼冷如冰。不管做為一個外國人,還是一個旁觀者,我都不愿相信,如此慘劇的發生是某些恐怖分子和不作為的官僚促成的。
“這兩棟樓里可是有5、6萬人呀!上帝保佑他們能及時逃出來!”honey不斷的在胸前畫著十字,兩眼淚水盈眶,楚楚可憐的趴在redback的懷中痛哭失聲。
“平民死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個家伙和這件事應該有關!”我在慌忙之中,眼神被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那人異常鎮定的神色讓我覺的很可疑,等我細看后立刻認出他便是那日在地鐵中和哈利德。穆罕默德一起搭車的年青人。
而哈利德的身份與眼前發生的事聚在一起,有腦子的人都能想出個所以然來。隊長不認識這個年青人,可是redback那天和我一同在地鐵中,眼神順我手指飄過去一眼便認出了這家伙。她的反應之快讓我大吃一驚,幾十米寬擁擠馬路用了不到半分鐘便竄了過去。
那個正在打手機的小伙子,也被眼前這驚天動地的場面震憾住了,根本沒有注意到redback的接近,等到被redback一腳踹進地鐵通道時才醒過神來。
大家都緊跟在redback的身后沖進了地鐵入口,這時原本應該人潮洶涌的地下鐵是空無一人、漆黑一片、煙塵繚繞。那個小伙子剛想作勢起身便被redback一腳踢倒,鋪著厚厚灰跡的軍靴重重的踏在他的頜關節上,當時便將他的下巴踩脫位了。
我還沒有走到近前,便看到redback提起那個家伙,信手向后面一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看不真切向我飛來。料想也不會是什么危險的家伙,我便伸手接住了那個扁長的東西。等入了手才看清楚,原來是只挺高檔的手機。
按著規矩我查看了一下通話清單,最后一個號碼便可能是我們需要的他的同伙。接通了dj的電話,我便讓他給我查這個號碼的所有人是誰。從電話那頭驚訝的語氣我知道,這些家伙在公子哥那高高在上的豪宅里,也看到了剛才驚人的一幕。
“你們是誰?要干什么?”那個小伙子看到我們都是穿著便衣,雖然臉上很害怕,但仍強裝鎮定,下巴剛給他接上便舉著手叫道:“我只是學生!沒有錢!”
“你撒謊!”redback一只手提著這個家伙騰出另一只手翻出皮夾內的護照和成卷的大面額美鈔,粗略的看了一下,至少要有三萬美金左右。我則在邊上給隊長他們解釋這個家伙為什么有嫌疑與這件襲擊有關。
“現在這個社會,帶這么多錢在身上的,除了毒販便只有你了!”隊長把那些鈔票摞在一起捏著一角照年青人的臉上摔打了幾下。
“塞那耶。阿卜杜拉。阿奇拉。男??仆厝恕?4歲……”巴克接過redback搜出的護照,念出上面的字符。
“科威特人?”雖然他的國籍解釋了為什么他認識哈利德。穆罕默德這個國際恐怖分子,但我們不了解的是為什么一個科威特人會加入攻擊美國的行動中。
“狗娘養的!我們從伊拉克人手里救了你們!你這個白眼狼!”巴克一腳將這個年輕人從redback手里踢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等他抬起頭時滿嘴的鮮血,門牙也不見了,他剛想爬起來,便又被扳機橫著一腳踢起半米高重又摔回地上。即使身邊不斷有碎石摔落,我仍清楚的清到他肋骨折斷的聲音。
“你們為什么要打我?”年青人抱著腦袋在地上翻滾著。
“我有看到你和哈利德。穆罕默德在一起!不要否認,因為我們不需要你的回答?!蔽曳鲋坏厣纤湎聛淼拇笫瘔K絆倒的honey走過來,蹲在他面前捏著他的臉讓他看清我和redback的長相,雖然大家全都灰頭土臉,但他應該對我和redback有印像,因為那天他有偷瞄了兩眼我的女人。
“我們要的是活人!你要活下去!”隊長一腳踢在他的臉上,將他直接踢暈阻止他企圖自盡的的打算。
“我們要把他怎么辦?”扳機用年輕人的血取了他的指紋站起來看著隊長。這么大的事隊長也沒有了主意,這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鬧,世界最大的軍事強國被炸死傷上萬人。從dj報回的消息,美國各地都受到了襲擊,這在美國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恥辱。我們手里拿著的人的價值簡直不可估量,如果說剛剛交給美國政府的三個人,已經給我們換來一張赦免令,這個家伙給我們換塊免死金牌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里,我看到邊上其它人都一幅悲天憫人樣子,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像奸商算帳一樣核來算去,突然覺的我還是比他們沒有人性,意識到這一點后再一次從心底竄起一陣惡寒,給人一種自己從內部爛透的罪惡感。這時候我發現原來沒有屠夫和快慢機在我身邊的話,馬上就突現出我的麻木不仁。
“你在想什么?”扳機從頭發里挑出幾塊小石頭,貼近隊長看著眼前地上昏倒的年青人。
“這個事不我們不要插手,我們現在把這家伙交出去就好了!”隊長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把后半句話咽了肚子。
隨手用便攜的塑料手銬將這個年青人綁了起來,將他架起來想拖上地面去??墒沁€不走到地鐵出站口,便被十幾個沖下來的口舌不清西班牙裔小混混給圍上了。其中一個揮著可憐的小跳刀在我們面前晃動著叫道:“錢!珠寶!手表!皮草!全都給我留下!”
我意外的看了一眼面前趁火打劫的小家伙,這群人看樣子都是街頭上打群架的小流氓而已,但每個人手腕上都戴著數只勞力士和伯爵之類的名表和手鏈,十個手指上套滿了戒指,一個個珠光寶氣像發現了所羅門寶藏的冒險者,人人臉上透著大豐收的喜氣。
“操你媽!我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個了!有本事過來拿呀!”巴克亮出他脖子上狗鏈一樣粗的鉑金掛飾,上面鑲滿鉆石的巨大buck字母,在暗無天日的地下鐵中仍閃閃發光。
“拿過來!”其中一個不開眼的家伙根本沒有聽出巴克話語中的火氣,竟然伸出手來扯,結果被巴克一槍打在他的掌心。。45高爆彈當下便將他的手掌打的血肉模糊,那家伙慘叫都沒出口抱著手腕昏倒在地上。
“媽呀!血!血!……”其中一個穿著暴露的女孩子被那家伙甩了一臉血水,捂著臉尖叫著也暈倒了。
“嘩拉!”那群家伙看到竟然有人拒劫,全都掏出了家伙。美國不愧是世界私槍最泛濫的國家,連這種未成年的小混混身上都別著史密斯。威森紀念版之類造價不菲的手槍,其中兩個竟然還有全自動的m10這種管制級的沖鋒槍。
幾聲槍響過后,那幾把中看不中用的雕花的“藝術品”,便被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
“動呀!再動打爛你的臉!”我把槍管頂進其中一個帶頭的家伙鼻孔里叫道??吹剿麄冞@群人有如此強的火力,我們一點也不意外他們竟然能搶到這么多的東西。如果不是他們拔槍速度還有待練習,估計我們幾個也要陰溝里翻船了。
“不要開槍!放輕松!放輕松!這都是誤會!誤會!”另一個被我用槍抵住下巴的家伙舉著雙手松開槍把,手槍掛在他的食指上大聲叫道。
“誤你媽!”巴克一腳將他手上槍給踢飛后,把槍管伸進那家伙的嘴里使勁向下壓,痛的那家伙呻吟著跪倒在地后,臉貼臉的罵道:“你不是喜歡搶劫嗎?來呀!!”
那個跪在地上的家伙痛苦呻吟著,沒有辦法說話,只能拼命的搖動雙手,最后竟然自動把手上劫來的財物都褪下來雙手捧著遞到巴克的面前。
“趁火打劫!不要命了!”redback把其它人手上的槍都折成零件扔到一邊,最后接過其中一個女光頭手里的小刀在她的光頭不停的刮動著。
“就是這個時候警察才沒有時間盯著我們嘛!大家都在干呀!”邊長被扳機打斷食指一個黑人抱著手喃喃的辯解道。
巴克剛想發作便被隊長阻止了,這種趁火打劫的東西我們當然見多了,只是沒想過會在紐約碰到。不過現在不是和他們鬼扯的時候,我們手里的俘虜才是當務之急。
“滾!”隊長踹了其中一人的屁股放了話,那群家伙便如喪家之犬惶惶而逃,可笑的是其中一個還想著去拾自己得來不易的沖鋒槍,結果被redback一通亂射嚇的尿濕了褲子,捂著褲襠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等我們再次架起那個叫塞那耶的年青人時,他已經醒過來了。嘴里不停的叫著‘冤枉!’和‘人權!’之類的詞語。
我們也懶的聽他叫喚便拖死狗一樣的剛他提溜出了地鐵,結果當一露面,迎接我們的竟然是一通亂石。一群灰頭臉的美國人拎著石塊向我們圍在中間的中東青年砸來,一邊砸一邊罵著什么“血債血償”之類的詞語。為了不讓這個證人,在半路上就掛掉,我們只好充當他的人肉護盾,結果我還被石塊狠狠的k了幾下。直到身邊的honey和redback也被石塊傷到后,我才忍不住了向天嗚槍示警,結果那群平民是嚇到了,結果卻引來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察。
隊長拔通了他認識的軍界人物,對著那群眼中充血的老美好一番解釋,才讓他們理解我們不是恐怖份子,而且手里的俘虜也不能交給了們痛扁。最后警隊同意派給我幾輛警車開道,讓我們押送人犯。不過那些警察滿眼淚水的表情卻從沒有和善下來的跡象,甚至有人在我們護送塞那耶上車的時候還向我們吐口水,結果吐了redback一臉,氣的她差點把那家伙生吞活刮了。
等坐進了我們的防彈多功能車后,我們才松口氣。幸好這件事發生的突然,這些群情激憤的美國民眾并沒有做足準備,如果讓他們每人都拿把槍沖上來,非把我們打成肉泥不可。
擦了把臉上臭哄哄的口水,我頗有點自責的看著氣乎乎的redback.雖然她很堅強也很厲害,但女人畢竟是女人,天性中的某些東西不會因為她的經歷便完全消失。被吐口水也許是第一次,看她厭惡的不停蹭拭已經發紅的臉皮,我覺的自己完全沒有盡到保護自己女人的職責,挺慚愧的!所以,我禁不住捧起她的臉,在她一直擦拭的地方使勁親了口,嘴唇離開時還用舌頭在她臉上輕舔了一下。
“干什么?”redback推開我瞪著眼看著我像看神經病,摸摸我親過的地方指著我的鼻子叫道:“你好惡心!吐我的是個男人!”
“……”我無語了,有時候她挺聰明的,怎么有時候傻的有點令人吃驚。
滿車的人看到我吃力不討好的行為都哄笑起來,甚至連那個中東小子也吃吃的哼笑起來,不過還沒笑兩下便引動傷勢捂著肚子冒出一頭冷汗。
“啪!”我有點惱努的給了那小子一巴掌,然后捏著那家伙的嘴擠開條縫扔進卻兩粒止痛藥灌進去一口威士忌把藥片沖進肚子,免的他在路上痛死。
“阿拉呀!你這個混蛋!”那個年輕人突然不知哪冒出的力氣竟然一把推開我,伸出手指向嘴里摳去。嚇的我以為他是要尋死什么的,趕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用手指一夾把腕關節給他卸了下來。
“真主??!你確是至赦的,確是至慈的!原諒你的仆人被惡魔所強……”年輕人用阿拉伯語不低的向自已的真神禱告著,我雖然只能聽懂一點阿拉伯語,但我仍從斷斷續續的言語中聽出他是在向神認罪,并希望神懲罰他的敵人。這時我才想起,酒精是穆斯林所禁之物,怪不得他如此惶恐。
我雖然殺人但從不拿別人的信仰取笑,因為我有我自己的信仰,當別人侵犯到我的信仰時,我所感受到侮辱和憤怒讓我自覺的也不去侵犯別人禁忌。
“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是清教徒?!蔽胰拥艟破堪阉氖滞笾匦陆雍?。
“安拉不會責怪在暴力下非自愿破壞戒條的行為的!”redback遞給他一瓶清水讓他瀨口。我看著這個戴著十字架的女人覺的奇怪極了,她又不是伊斯蘭教徒,怎么會了解伊斯蘭的教義。不光是我,連塞那耶也奇怪的不住向這個異教徒行注目禮。
“所有的神都不會責怪非自愿情況下發生的破戒行為!信仰的共通性!”redback接過塞那耶用完的水瓶放回車載冰箱內。
“爾撒!祈主賜福予他!”年青人說了一句祈福的話后接著說道:“爾撒只是真主的先知,你尊其為神,是為入邪!”
這幾年在redback的影響下我也有讀過《圣經》,雖然仍無法成為信徒,但對宗教已經不是幾年前那樣霧里看花-非真非切。對于塞那耶所說的話也能理解,他的意思是說基督教的耶穌就是穆斯林所共同承認的先知爾撒圣人,只不過伊斯蘭教只把耶穌當做神的使者,而非像基督徒那樣把其尊為神子或“三位一體”的神。
“你們說:”我們信仰我們所受的啟示,與易卜拉欣﹑易司馬儀﹑易司哈格﹑葉爾孤白和各支派所受的啟示,與穆薩和爾撒的經典,與眾先知受主所賜的經典;我們對他們中任何一個,都不加以歧視,我們只歸順真主?!@是出自《古蘭經》第2章136節的話,我沒有引用錯吧?“redback靠在椅背上隨著車勢顛動,靜靜的看著塞那耶。那樣子像是一個長者看著一個無知的幼子:”如果你真照著《古蘭經》所示下行事,那你為什么要違背神的旨意敵視我呢?“
她所提到的這些的名字﹐都是《圣經》和《古蘭經》中同樣的先知﹐他們是穆斯林尊重的真主使者﹐也是基督教徒尊敬的圣人。古蘭經上這句話是想把基督徒也歸于真主麾下,而redback提到這句話其實有些自甘下風,她意欲何為則說不清了。
“你……”塞那耶明顯沒有意料到redback會讓步,一時也接不上話了。
“因此,我對以色列的后裔以此為定制:除因復仇或平亂外,凡枉殺一人的,如殺眾人……”redback不停的引用《古蘭經》上的內容,如同一個虔誠的清教徒:“既然《古蘭經》中并不仇視基督徒,那么又是什么讓你參與了這種對平民和非戰者的襲擊?是復仇嗎?還是平亂?”
“從信仰上說不通的話,那么你是科威特人,美國人在海灣戰爭中趕走了伊拉克人,你也不應該仇視美國人,那你做這件事又是為了什么呢?”redback不停的發問,看樣子并沒有為了宗教信仰大打出手的意思。
“自以為是!美國人什么時候幫了我們的忙?你們了解當年我們科威特皇室腐敗貪污造成民風糜爛,平民生活是苦不堪言,薩達姆打進皇室根本就沒有遇到科威特平民的抵抗,最后剩下的只有皇家衛隊的小量武裝進行了反抗。所以才那容易便攻下了科威特全境。美國人趕走了薩達姆又把那群害群之馬接回來,科威特人又重新陷入了苦難的沼澤,原本的石油資源都陷入了美國人手里,美國大兵帶來的犯罪和褻瀆,污染了伊斯蘭的圣土,我們還要感激你們嗎?”我們長期以來,都是接收美系的新聞信息,所以一直把侵略科威特的薩達姆當成是惡人;沒想到在科威特平民的看法里,反倒是把候賽因當成是英雄人物呢!
redback降低自尊套出的話當時就讓車內所有人都傻了眼,連正在開車的隊長也禁不住驚訝轉過頭看著這個小伙子。當年他就帶隊參與了海灣戰爭,沒想到自己出生入死的奮戰,換來的竟然是如此一番言語。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沒有比自己犧牲的沒有價值更讓戰士受傷了。
“你……”巴克原本想撲過來痛扁塞那耶一頓,可是看到這個小伙子眼神中仇恨的火焰又停住了身勢,拳頭停在空中進退不得,最后惱怒的一拳砸在了邊上的小電視上,將其打穿了一個洞。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很難分清他們誰對誰錯。如果說以前我也認為美國發動海灣戰爭雖然是為了石油稱不上正義,但也應該得到科威特人的感激的,可是現在當事人都這么說了,美國人可真是吃力不討好??粗涂撕桶鈾C吃癟的表情讓我想起一句中國老話:人難做,屎難吃!
把這個家伙送到華盛頓時,遠遠的便看到五角大樓的濃煙和廢墟??粗绷艘唤堑拿绹娛轮行?,我簡真佩服死發動這起襲擊的策劃者,把美國搞成這么狼狽的,他還是頭一個。
美國軍方的人接走了塞那耶的時候,一直不言語的honey突然說道:“有如此的信徒,不知是伊斯蘭教的幸還是不幸!”
“看看十字軍東征就知道了!”redback又蹦出一句不合身份的詞令。
9月11號晚,我又回到了曼哈頓城,世貿附近的圣三一教堂停滿了血流滿面的傷患,經過圣文生醫院,看到連停車場上,都堆積著幾乎到兩層樓高的罹難者燒焦的尸體。因為早上世貿中心的恐怖份子襲擊事件,國防部宣布全國delta級的戒嚴令,紐約市交通管制,所有對外交通全部中斷,任何人都無法離開這人間煉獄般的孤島。由于害怕再次遭受類似襲擊,所有的高樓都沒有點燈,原來習慣的不夜城,竟全成了一片漆黑,紐約市的繁華,在一夜間消失。雖然失去光線的刺激,但視覺慣性上似乎仍留有往昔的幻象,猛著看向昨夜仍聳立的雙子樓處,視網膜上不自覺出現了兩棟淡黃的光暈。
因為對外交通的封鎖,連地下鐵也都不通了,滯留不去的人們哭著、驚叫著、咒罵著,在紐約街頭、像是游魂似地蕩著踱著;幾個灰頭土臉的上班族,像是驚慌失措的孩子,坐在地上放聲大哭;更引人注目的則是不斷涌向世貿廢墟的人流,無數不分膚色和國藉的人不顧危險的沖進了仍在冒煙的石山中。
一名阿拉伯藉的男子,在廢墟里搶救了一天的遇難者后,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大學生樣的年青人打了個半死,但第二天早上,我又在廢墟邊上看到了頭纏繃帶的他的身影。
看著加諸于他身上的仇恨的目光,想起困于心結而駕機喪身于廢墟中的恐怖份子,我再一次迷惑于人性的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