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日?瞑?
黃昏,雪花又飄了起來,沸沸揚揚的,撒落一地銀白,一望無際的素白之中,有抹黑色的身影緩緩的步行著,他的身上雖然衣衫襤褸,血跡斑斑,可是身上卻無半點傷口,只是那蒼白的面色讓他看起來異常疲憊。
蒼茫雪山之下有一處小小的茅草屋,一縷炊煙徐徐的從那細小簡陋的煙筒中飄散出來,給夕陽如血的黃昏增添了一抹人間的氣息,也讓男子的心頭微暖。他抬眸,望著那炊煙輕嘆了一口氣,步子微微的加快,只到院子門口,那茅屋的房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一抹淡綠的身影從茅屋中飛了出來,撲入了他的懷中。
墨濯一證,似乎對女子的熱情有些陌生,但是他垂下眸,卻沒有將女子推開。
“回來了,終于回來了!”女子將螓首緊緊的靠在他的胸前,聆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這一刻的真實,喃喃出聲。
“是,回來了!”男子抬眸,望著璀爛橘紅的落日暮靄籠罩下的簡陋茅屋,突然有了一種淡淡的歸屬感,他走得再遠,在傷心寂寞的時候,卻還是回到了這里。
女子緩緩的抬眸,正是綠映,從皇宮中離開之后,因為有專人的照料,她的病情竟然漸漸的好轉了起來,此時,她盈盈雙眸氤氳了濃濃的水汽,修長溫暖的手指顫抖的撫上男子的臉額,細細的摩梭著,似要將這張臉深深的刻在心中。
“綠映,大郝的軍隊撤出了金狼王朝的邊界,我們勝利了,我,回來了!”他伸出大手,粗糙的指肚輕輕的摩梭了女子臉上的淚痕,低聲道。
“我知道,我知道!”女子忙不迭的點頭,拉下男子的大手放在手心哈了熱氣,“我已經做了你愛吃的紅燒魚,來,快點進來!”
綠映拉著墨濯,進了茅屋。
茅屋的擺設還是沒有改變,還是墨濯走時的模樣,簡單而自然,唯一不同的是,此時房子中間的圓桌上,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燒魚,魚的鮮美味道充斥了狹小的茅屋,讓人的心中充盈滿了暖暖的甜意。
“謝謝你,綠映!”墨濯垂眸,有絲晶亮的叫做眼淚的東西在眼底一閃而過,原來他還沒有被這個世界所拋棄,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一直在等著他的女人。
“你見到了青青?她,不愿意跟你回來嗎?”將男子落寞的神情盡收眼底,綠映似乎明白了什么,在他對面坐下來,關心的開口。
男子的神情微微的有些動容,唇角輕輕的哆嗦了,最后他還是選擇了沉默,只是端起面前的米飯,無聲的咽著。
女子不再問,只是幫他夾了一塊魚,滿足的看著心愛的男子狼吞虎咽。
有時候幸福是這么簡單,簡單到也許是心愛的人陪著吃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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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金瞑,不,確切的說的金瞑金日的綜合體醒來之后,柳芽就一直不停的瞧他,吃飯瞧,喝茶瞧,睡覺瞧,就差上個廁所也拉著瞧了,一雙眼珠子轉了又轉,生怕眼前的人不是綜合體又是那個可怕的金狼王。
那丹經之上不是說要九次嗎?現在一次就徹底去根啦?還是小心為上啊!
“芽芽在嘀咕什么?”猛然,金瞑湊上臉,眨巴著黝黑雙眸笑嘻嘻的開口,現在他這幅笑嘻嘻的樣子,直直的讓柳芽以為是小日兒。
“沒什么……”柳芽擺擺手,她可不敢將心中懷疑金瞑的話說出去,只要在剩下的八日午時三刻破咒就好,小心使得萬年船!
“沒什么?芽芽都學會撒謊啦?”金瞑……哦不,可愛的時候就喚作小日兒吧,狡黠的眨巴眨巴眼睛,顯然不相信柳芽的話,“你方才一直盯著我瞧,心中就沒有什么想法?”
柳芽一證,微微的紅了小臉,回眸嗔怪道:“什么想法?你不要亂說!”
“喂喂喂,你不要這么高興,我會吃醋的!原來你一直都想著他呢!”男子又猛地故意冷了臉,眸光邪魅的斜睨了她,低聲道。
“瞑……”唔,要瘋了,一會笑嘻嘻,一會邪魅魅,到底是日兒還是瞑?
男子上前,輕抱了困惑的柳芽,再次笑圓了雙眸:“逗你玩啦,我說過,我現在有了金日的全部記憶,就仿佛有了兩顆心一般,是金日,也是金瞑!”
“可是到底是金日還是金瞑?”柳芽皺眉,還是不解。
男子抿唇而笑,搖首不答,只是欺近女子小臉,邪魅出聲:“是哪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好想親你!”
柳芽嬉笑著躲避,房間中充滿了笑聲。庭院角落中的一支紅梅逐漸的探出了身子,看著房間之中追逐的身影。
“皇上,皇上!”有侍衛急急的闖進房間,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美好。
“什么事情?”男子不悅的轉眸,似乎很不爽被人打斷。
“稟皇上,戎將軍的加急軍情!”侍衛恭敬的遞上密函。
金瞑冷冷起身,接過密函,從頭到尾仔細讀完之后,幽邃的雙眸深沉又冷肅,緊抿的嘴唇透著一抹冷峻,“金暉打算以自己交換鮮奴退兵?”
“是,我們在北方節節敗退,眼看已經丟失十個城池,王爺說,既然鮮奴打出的旗號是報公主慘死之仇,那么他一個王爺,身份不比公主輕,一命換一命,換取鮮奴的退兵!”那兵士低聲道。
“金暉,看來是真的支撐不住了,如若不然,睿智如他,又怎么會看不清鮮奴的真正意圖,而想出這等幼稚的主意!”金瞑輕嘆一聲,將密函輕輕的合上。“你速速回營稟告戎將軍,就說這邊戰事已平,朕會速速帶領將士趕赴北方,讓他關閉城門,嚴防死守,至于交換一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是,皇上!”那將士大喜,立即領命前去。
金瞑轉眸,對上女子探究的雙眸,瞇眸一笑:“芽芽,還沒有瞧夠嗎?”
柳芽緩緩的搖頭,他,究竟是金瞑還是金日?
金暉與戎天并不知道南方大捷的事情。妖孽禍國的傳言在鮮奴軍所過之處,細密的傳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金狼王朝的將士,不但承受著兵敗的巨大壓力,那傳得煞有其事的謠言更是像一塊大石一般重重的壓在眾人的心頭。
軍營之中,金暉冷冷的望著標上鮮紅印記的城池,雙眉越皺越深。
短短幾天的時間,金狼王朝竟然失守了十座城池,鮮奴軍上陣之時,大喊著“為公主報仇,殺妖孽救天下”的口號,越戰越勇,眼看戎天帶領的五萬兵馬已經只剩下兩萬多點。
“王爺,我已經派人去請奏皇上了,不舊就有消息傳來,王爺還是再等待吧!”戎天擔憂的開口。
金暉冷冷的皺眉,轉身,“我能等,可是金狼王朝能等嗎?失守的十座城池的百姓能等嗎?這場戰爭來的又快又急,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啊,唯今之計,只能用我的性命換取天下的太平,堵上鮮奴國的嘴巴!”
“王爺,屬下認為,這個方法極為不妥。鮮奴國這么快發動了攻勢,仿佛是蓄謀已久,并不是心血來潮,也許王爺這么做正中了他們的下懷,擒住王爺,要挾皇上!”戎天凝重開口。
“本王又何嘗不知,可是只有這般,讓鮮奴在情理之上占不了上風,也許我們的兵士……”他撩開軍帳,望了那大片垂頭喪氣的士兵一眼,“才能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與鮮奴國決一死戰!”
“王爺!”戎天沉痛出聲。
金暉揮揮手,垂下眼簾,其中的厲害關系他自然清楚,他已身犯險,也是下下之策,但是如若不然,南大郝,北鮮奴,兩國夾擊,金狼王朝如何能經受得住?
黑暗暮夜里,凌厲的北風肆虐著呼嘯而來,吹起陣陣飛雪,州府的一側,一枝紅梅卻傲然開放,幾朵梅花攀沿在門窗之上,伸展姿態,綻放幽香。燈火通明的州府大堂之內,一身明黃色錦衣的男子正靜靜的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那一枝紅梅,殿內的燭火因為房門洞開而搖曳不明。
男子的身后是沙子堆做的地圖,邊界河以南,有十座城池已經插上鮮奴國的星星旗,那是他這幾天的戰果,只是男子神情平淡,并沒有外人想象中的意氣奮發,他怔怔的望著窗外,感受著那冷冽的冰意,輕輕的飛濺在他微顫的長睫,溫潤的唇上,幻化成薄薄的一層水意。
一會,身著虎皮裘衣的雄壯男子輕輕的敲門進來,抹了一把臉上的冰凌,壓低了聲音道:“太子,金狼王在南方打敗大郝的事情是真的,這是密函!”他低眸從懷中取出一封密封嚴實的密函。
男子微微的皺眉,轉身,接過,輕輕的開啟,不一會,削薄的唇角微微的動了一下:“噠魯,傳令下去,暫停前進,休養生息,很快,便有一場惡戰了!”
噠魯點點頭,退了下去,男子繼續將眸光轉向了窗外,微蹙的雙眉泄露了他此刻憂郁的心情。金狼王正在支援的路上,那么青青呢?她也會來嗎?
再相見,兩軍對壘,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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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諭旨的到來令所有的人信心百倍,“南方大捷,不日朕將帶領五萬將士趕赴北方,稍安勿躁,等待支援。”簡簡單單的十幾個字,便讓陰霾了許久的金狼士兵興高采烈起來,什么妖孽禍國的傳聞在這一瞬間也不攻自破。
“王爺,皇上真的擊退了大郝的進攻?”戎天緊緊的捧著那金黃圣旨,遲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暉平靜的坐在窗前,緩緩的品了茗茶,眸光幽靜如湖水。聞戎天開口,眼簾都沒有動一下,只是緩緩點頭。
“王爺,你不高興嗎?皇上他也許已經全部的恢復了!”戎天上前,話語興奮得有些顫抖。
金暉點點頭,低低的說了一聲好,眉眼之間略見欣悅,只是一會便蹙起眉頭,這一切的災難都是金瞑招惹出來的,自當由他善后,只是金瞑痊愈——他的腦海之中猛然蹦出女子柔弱的眉眼,執杯的右手微微的有些顫抖。
她做到了是嗎?他應該為她高興!他努力的說服自己。
兩日之后,金瞑留下墨濯帶領兩萬將士鎮守南方,自己則率領五萬軍士趕赴了北方。梁城,地勢險要,是金狼王朝抵御鮮奴國進攻的一道天然屏障,郊外,是連綿不斷的山巒,地勢險要,再加上這幾日天氣寒冷,飛雪交加,想要在短時間之內攻上梁城,也不是輕而易舉之事,這也是鮮于沒有急于進攻的原因。
他在等,等待天氣變暖,要過春節了,寒冷的天氣不多了!
金瞑率五萬兵士到來之后,沒有進城與金暉會和,而是駐扎在城外的山坡之上,挑了險峻之地,以逸待勞。
噠魯急匆匆的進了州府大堂,“太子,金瞑的軍隊已經駐扎在十里之外的梁城,我們是不是應該趁他們長途跋涉,身心疲憊,攻之不備?”
鮮于緩緩的搖搖頭,這幾日天氣正是寒冷,梁城外的群山結冰,要想攻上去談何容易。“稍安勿躁,等待時機!對了,去請國師來!”
不多會,國師請到,鮮于下榻親迎,“國師請!”他恭敬的讓出榻上主位。
長袍加身的國師倒有幾分仙風道骨,也不推辭,徑直坐了上位。
“不知道國師這幾日勘察天氣可有收獲?這天氣,還有幾日便轉暖?”鮮于有些迫不及待。
“太子可愿意聽我一言?”國師輕輕的捋了花白胡須,低聲道。
“國師請說!”
“昨日我觀天象,彗星出奎,逆行入紫宮,后三出,半日乃消,此乃大兇之兆。彗除紫宮,天下易主,太子,我推測國內恐有異變,太子還是先行回國的好!”國師略一沉吟,低聲道。
鮮于面色一暗,內心不悅卻不便發作。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是鮮花用生命換來的,他怎么可以戰事未開,先行回國?但是國師占卜一向很準,他只得一方面加緊布防戰事,一方面派人嚴密的監視皇宮。
山巔,柳芽與金瞑兩人迎風而立,凝望一片蒼茫入目,禁不住胸懷激蕩。
群山間白茫茫一片,雪峰幽峽,如夢似幻的漂浮在流云高湖之上,寒風蕩過,白云飄逸,陽光普照,越是顯得晶瑩寧靜,宛如是個冰清玉潔的水晶仙宮,讓人流連忘返。
“金瞑你看,這就是你的江山!真的好美啊!”柳芽輕聲的感嘆,緊緊地握住了身邊人的大手。
男子抿唇輕笑,“是啊,如若不是這群山結冰,鮮奴將士不敢貿然登山,恐怕這梁城也早已經掛上了鮮奴的星星旗!”
柳芽探眸相望,群山腳下,正是通州府第,十萬鮮奴大軍將山下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金瞑,真的沒有辦法和平解決嗎?鮮于,并不是野心勃勃之人,他只是愛妹心切才會如此,不如你派人去和解可好?”柳芽一起男子淡漠的雙眸,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曾說過,最羨慕的是那世外桃源,不理世事,如今卻偏偏的卷入了這場紛爭里面來。
金瞑擁住了女子,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傻芽芽,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鮮奴國與金狼王朝聯姻,一開始便想要有利可圖,你以為鮮于為什么在短短幾天之間便逃離了皇宮,然后大郝也在此時發兵?這一切都不是巧合,是他一直以來的陰謀,只是他不是鋒芒畢露之人,一切用玉澈做擋箭牌而已!”
柳芽一怔,狐疑的轉眸,真的是這樣嗎?難道她與鮮于在一起種種的一切都是虛假?不,絕對不可能!
“玉澈,只是一名女子,哪里有什么稱霸天下的野心,真正幕后操作的,恐怕是那鮮于太子!”
“不會的,絕對不可能是鮮于!”柳芽堅定的搖頭,轉眸就見山下營帳之中沖出一隊人馬,向北而去。
“咦?有人走了!”柳芽驚叫一聲,金瞑眸光一寒,眸色略有擔憂,“恐怕是回去搬兵,看來我們須要速戰速決!只是這山崖結冰陡峭滑溜,人要上來不容易,下去也是艱難!”
金瞑俯下身子,仔細的摸了山上青石,表面泅著一層厚厚的冰,山坡陡峭,下山確實不易。
柳芽不懂打仗,但是這茫茫雪山卻讓他憶起了曾經冬季去哈爾濱度假的經歷,在那兒有一望無際的林海雪原,滑雪的同時還可以看冰雕,觀冰燈,其樂無窮。
“其實想要滑下去很簡單!”柳芽轉身,取過侍衛的盾牌放在地上,人坐上,然后又取過長矛做支撐,“瞑,來啊,我們試試這個方法行不行?”她昂著小臉,熱情的招呼著金瞑。
金瞑也半信半疑的將盾牌放在了身下,取過長矛。
“看,從這兒,比較平整,滑下去,如果半途之中盾牌歪了,或者是卡住不能移動,就用長矛支撐轉換方向。我們來比賽,看誰先到達這座山的山底!”柳芽回眸得意的揮了手中的長矛,青絲隨風飄揚,美得讓人炫目。
“慢著!”金瞑猛然從盾牌之中步出,大步上前,二話不說將柳芽從盾牌里抱出來,“你忘記了,你的腹中還有著小寶寶,怎么可以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不如這樣,莫桑,你來!”他回身點了莫桑,莫桑一怔,然后順從的替代了柳芽。
“真是的,你確定你會嗎?”柳芽不服氣,只是滑雪而已,沒有想象中的危險。
金瞑輕笑一聲,與莫桑兩人并排立在山頂之上,柳芽輕輕的喊了一聲開始,兩人宛如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山路不平,幸虧有冰雪覆住,盾牌下滑的倒也順爽,再加上有長矛做輔助,金瞑與莫桑兩人順利滑到了山下。
“主子,娘娘的主意還真的不錯!”山腳下,莫桑從盾牌中出來,興高采烈的開口。
“莫桑,帶領三千將士,今晚,就用這樣的方法襲擊鮮奴!”金瞑緩緩的點點頭,冷冷開口。
“是!”
冬日,夜幕降臨的特別早,午夜十分,金瞑便帶著三千將士到了山巔之上。
一聲令下,將士們卸下盔甲,坐在盾牌之上,手握櫻槍,沖下了山峰,直沖向鮮奴兵營,頓時,吶喊聲聲聲入耳,火光光光入眼,三千精兵,似一把利劍一般插入了鮮奴的心臟。
“太子不好了,金狼王朝派人襲營了!”噠魯急急沖進州府稟報。
“什么?有多少人?”鮮于一怔,迅速的起身披上盔甲。
“看不清,應該不會超過三千人!”噠魯低聲道。
“三千?金瞑他的膽子夠大,區區三千人想要擊破我十萬大軍,傳令下去,迎敵,活捉金瞑!”鮮于冷冷開口。
“是!”噠魯領命而去。
營帳外,金瞑一劍砍掉了一個人的腦袋,抬眸,見大量的士兵從州府之內涌出,心中有數,疾吹一聲口哨,尖利的哨音響徹在空中。
他帶領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地宮組織的人,個個都是輕功高手,當下盾牌一丟,輕身回退,且退且引,逐漸的將鮮奴大軍引上了半山腰。
“快撤!”金瞑一聲呼喊,眾將士紛紛聽命,急急的掠上山頂,其上,御風帶人取了冰水早已經久候。“就看你的了,御兄!”金瞑大喊一聲,御風輕輕的一揮手,士兵立即將冰水對著鮮奴當頭澆下。
鮮奴兵本就盔甲,盾牌,長矛,爬了半日山峰,早已經是疲憊不堪,再遇當頭一澆,天寒地凍,早已經亂了陣腳,此時,金瞑一揮大手,金狼士兵輕轉從山頂之上攻擊而下,不費吹灰之力取得第一場戰爭的大捷。
遠處觀戰的鮮于望著山巔之上那踏月而來的男子,凜凜火光映著那冷冽倨傲的眼神,邪魅狠絕的微笑,他就像夢幻中的戰神一樣,迎著朔方的罡風,在冰冷的月光下,手揮黃幟,指揮士兵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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