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赤木騎在馬背上,看起來威風的不可一世,事實上卻早已凍的半死來,臉手都早已失去了知覺。
看著滿目的白色,除了自己的小隊似乎天地間便沒有了任何生物,想著此刻自己的那些長官和同仁們正在溫暖的營房里休息玩耍,或者是在軍妓營里找樂子,而自己卻要在冰天雪地里向前線運送物資,赤木就忍不住一陣鬼火亂冒,咒罵著這該死的支那天氣,咒罵這些該死的支那人,他覺得要是這些該死的支那人要是早早就死光的話,自己就不用來這鬼地方受罪了。
不過作為深受武士道精神熏陶的帝國軍人,赤木卻沒有將任何抱怨說出來或者表現(xiàn)在臉上。
因為這次任務(wù),是他作為帝國軍人為帝國為天皇盡忠的一部分,他甘之如飴,同時,他還不僅僅是個軍人,而且還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戰(zhàn)斗班小隊長,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以保證這次物資運輸任務(wù)能夠順利完成。
要是自己這個小隊長都滿腹牢騷,那這些部下豈不更是抱怨連天了?
所以,即便凍的連思維似乎都已經(jīng)麻木,但赤木依舊端坐馬上,竭力的裝出威嚴且警惕的模樣,不住的掃視著周邊的動靜,去發(fā)現(xiàn)那些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危險——他來支那服役已經(jīng)三年了,遇到的最大的危險一直來自于這惡劣的天氣,而不是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支那人。
有時候就連赤木自己都忍不住感慨,這些支那人實在太過溫順,溫順的他連去欺負一下的興趣都開始失去了。
“停!”
赤木忽然舉手,讓隊伍停下,前方道路兩側(cè)有積雪坍塌了下來,阻住了道路。
這種情況在冬天經(jīng)常會遇到,并不奇怪,甚至先前的來路上都遇到了好幾次,正常的幾乎不能再正常了。
但赤木依舊讓隊伍停下,讓同來的幾名帝國士兵警戒,然后讓那些偽滿兵去四周查看,檢查有沒有可疑之處。
軍人,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松警惕,哪怕是假裝!
但終究還是松懈了。
幾名日本兵懶洋洋的舉著步槍擺出戒備戰(zhàn)斗的姿態(tài),那些偽滿洲兵也懶洋洋的小跑著去前方檢查,檢查那坍塌下來的雪堆,去檢查那道從山上綿延下來的溝壑,看看那溝壑中有沒有隱藏可能的敵人。
“報告太君,沒有任何可疑,十分安全!”
沒過一會兒,裝夠了樣子的偽滿兵小跑回來,一名懂幾句簡單日文的士兵啪的一個立正匯報道。
“你們滴把道路打通,快快滴!”
赤木揮手解除警戒,讓那些偽滿洲兵過去清掃積雪,然后抬頭看向了那不斷飄落積雪的遠方,喃喃低語道:“現(xiàn)在家鄉(xiāng)應該也已經(jīng)下雪了吧?不知道此刻父親母親在做什么?應該是在火爐邊喝著清酒想念自己這個兒子吧?”
快年關(guān)了,滿洲內(nèi)已經(jīng)漸漸有了一點年味,不光是赤木自己,他知道很多同僚都開始思念起家鄉(xiāng),思念著家鄉(xiāng)的親人。
不過同來的幾名日本兵此刻明顯沒有赤木那么的多愁善感,其中兩名日本兵正指手畫腳的指揮那些滿洲兵清理道路,享受著日本人身份帶來的天然優(yōu)越感,而留下來保護赤木的兩名日本兵此刻正湊在背風處叼著煙卷劃著火柴準備點燃。
沒有人注意到危險會忽然迫近!
道路兩旁的積雪中忽然有刀鋒刺出,帶著積雪狠狠上撩,于此同時,有大團的積雪轟然炸開!
在所有人剛剛聽到一點聲響,準備回頭張望的瞬間,那刀鋒便狠狠劈進了那劃動火柴的日本兵的腦門中,如同柴刀劈進巨樹,刀鋒卡在樹木當中一般!
那叼著煙卷低頭做攏火狀的日本兵還盯著燃燒的火柴伸長脖子準備去夠那即將燃燒的火焰,聽到那噗嗤的悶響正微微抬頭,便看到鋒利的柴刀狠狠從自己同伴的腦袋中拔出,那腦袋如同裂開了一條大口子的西瓜,大片的汁水隨著刀鋒的拔出噴涌而出……
日本兵有點呆,有點想喊又像是拿不準該不該喊,可能覺得自己有點眼花,然后那拔出的刀鋒便已經(jīng)順勢劈進了他的腦門之中!
整個過程,絕不超過三秒!
赤木回過頭,剩下的兩名聽到聲響的日軍也看了過來,齊齊看到了這一幕,而那些滿洲兵還在奮力清理道路上的積雪,根本沒注意到任何問題。
哼!
悶哼聲中,楊毅猛的一腳踢出,將那日本兵的尸體踹翻,順勢將卡在那日本兵腦殼中的柴刀拔將出來,而在他的身邊,最先中刀的那日本兵正緩緩向著地上倒去。
“八嘎,敵襲……”
赤木厲聲大吼,手忙腳亂的去把腰間的短槍,遠遠的指揮滿洲兵清理道路的日本兵也在怪叫著舉槍,只是他們在訓練中五秒之內(nèi)必須做到的子彈上膛瞄準射擊的技術(shù)動作,因為看到的那毛骨悚然的一幕而變形的極其厲害,笨拙的像是初次用槍的新兵蛋子——眼前的家伙,剛剛?cè)缤瑥臎]劈開的木樁中拔出斧頭的動作,將柴刀從新野的腦袋中拔出來!
想到這點,赤木和兩名日本兵就忍不住頭皮發(fā)緊毛根子直豎,腦袋上涼颼颼的!
殺!
楊毅厲聲狂吼,聲音如同炸雷,那因為他的忽然暴起而沖上半空的雪沫子正在紛紛揚揚的灑落,他在這如煙如霧的雪花中厲吼,怒目圓瞪粗亂的胡須直豎,宛如殺神!
在厲吼中,胳膊猛震,菜刀脫手飛出,直劈馬背上的赤木,同時腳尖一挑,掉落在地上的日本兵的步槍便已經(jīng)落入了他的手中!
噗嗤的悶響聲中,旋轉(zhuǎn)飛舞加速的柴刀幾乎剛剛脫手,就已經(jīng)狠狠劈進了赤木的腦袋當中,赤木的尸體微微搖晃了幾下,如同樹樁一般緩緩滑落馬下,由于一條腿還卡在馬鐙中,他的尸體便像是掛在馬背上的破布口袋。。
有些受驚的馬兒緩蹄前行,赤木的尸體在雪地里拖拽著,留下長長的血線。
在這同時,兩名日本兵尖叫著舉起了槍口,瞄向了楊毅,那些偽滿兵也是亂成一團,各自撲向了自己的槍支!
可以想見,下一瞬,楊毅便將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