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升現在沒什么力氣,但是還是用力甩開了南牧冰。
他本來是一個非常溫柔,非常溫潤的人,但是現在,他和南牧冰針鋒相對。
“你說什么?你們的家?”南牧冰揪著他,“你再說一遍!”
“是我和白豆豆還有兩個建立的家。這個家因為他們而存在,也是在這個家,我親眼看著小豆和寶寶長大。”
蘇慕升臉色此時非常地白,但是他一點都不退讓。
雙眼甚至是炯炯有神地看著南牧冰:“我看著小豆和寶寶出生,是我和豆豆一起去給他們買尿布,一起去給他們準備嬰兒車。一起去買奶粉,一起去給他們準備嬰兒的衣服。”
南牧冰臉色真的非常、非常難看!
他想要發作,但是發作不了。
因為蘇慕升說的都是事實!
“本來誰都不知道豆豆懷的是龍鳳胎,檢查都沒有檢查出來,就連給她安胎的時候,都沒有發現端倪。對了,你知道她安胎的時候經歷了怎樣的痛苦嗎?她孕吐的時候,你見到過嗎?你見到過孕婦都是變胖的,見過孕婦越來越消瘦的嗎?她是怎樣一邊哭著,一邊逼自己吃飯,說要給孩子營養,你看到過嗎?這些,你都有陪在她身邊嗎?”
“……”南牧冰咬著牙,他完全無話反駁!
這是他的遺憾,也是他的缺失!
他嫉妒蘇慕升。
蘇慕升占了那個本該屬于他的位子和責任,他用寶寶和爹地爹地一般的身份,照顧著白豆豆還有她肚子里的寶寶。
而他這個真正的播種的人,卻既沒有什么名分,也沒有進過責任。
真可笑!他當年對寧少說,除了名分,什么都可以給白豆豆。
沒想到,六年后,他卻嫉妒另一個男人,因為他搶走了本該屬于自己的名分。
他沒有給白豆豆的名分,六年后,他卻又要去爭搶。
仿佛是一個怪圈一般。
蘇慕升看著他,說:“你不知道,你沒有親眼看到過,你也沒有陪伴在她的身邊,照顧過她,哪怕是一天,哪怕是一時一刻,不是嗎?”
南牧冰咬著牙,說:“不是我不愿意照顧她!”
他瞪著蘇慕升:“你把她從我身邊帶走,然后六年后過來跟我炫耀,你們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無論是豆豆,還是我做父親的身份,都是你帶走她的原因。”
蘇慕升忽然笑了。
“你沒有變,六年前,我母親蘇明珠就說你不是一個可以讓女人托付終身的男人,六年后再看來,還是沒有改變,她的話到現在還是適合放在你身上。”
蘇慕升對南牧冰說:“到現在你都沒有檢討過你自己。”
南牧冰臉色鐵青。
“如果不是你,豆豆會傷心地跑出來,然后被我和我母親帶走嗎?如果當時我們沒有遇見她,她說不定被車撞倒也有可能,你想過嗎?到現在,你還是沒有想過,如果你給過她信心,給過她安全感,她又為什么要離開你?”
南牧冰半晌說了一句:“我以為我已經盡力做到保護她,顧她周全。”
“用你的方式,是嗎?”蘇慕升說,“什么都瞞著她,什么都騙她,什么都用你不平等的方式去對她,這就是你保護她的方式?”
“……”南牧冰已經知道當年錯了,可是對著情敵,他怎么能承認,說得出口呢?
“豆豆吃了那么多苦,她和你在一起要是能幸福,我也不說什么。但是,實際上呢?”蘇慕升說,“當年我母親臨終前,對我說,讓我好好照顧他們母子三人。你說,南牧冰,你這個和六年前一模一樣,又自私又不懂得認錯的男人,我會將豆豆他們母子三人交給你?”
南牧冰手重重地落下來,抓住了他的輪椅。
他彎下了腰,面對著蘇慕升:“所以你就搶人家的老婆孩子?你說的滿嘴高尚,就是干這種事嗎?”
“老婆孩子?”蘇慕升笑了,“豆豆什么時候嫁給你了?”
南牧冰氣得咬牙切齒:“她不是我老婆難道還是你老婆!”
蘇慕升看他一眼,說:“南牧冰,別以為我天天在研究室里,就不通人情世故。這天底下的人性,我恐怕不是看不懂的。”
“你什么意思?”
“六年前,你其實從心里認為白豆豆的身份配不上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娶她,是吧?”
南牧冰聞言一窒!
他看著這溫潤如玉的蘇慕升,然而他說話竟然是那么毒!一針見血!
是,他說的沒錯,他說中了。
他沒法反駁。
蘇慕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樣,你還好意思說她是你老婆?南牧冰,你開什么玩笑呢?”
南牧冰簡直恨不得一拳打過去,但是這個溫潤如玉的小白臉還真特么的沒有一句能反駁的!
他是拿這個情敵沒辦法!
“我現在隨時可以向她求婚。”他說,“至于你,白豆豆和孩子都是我的,你自己回美國去!”
蘇慕升說:“你向她求婚?她從手術室里出來再說!”
南牧冰咬著牙。
“這樣的局面,也都是因你而起吧?”蘇慕升看起來那么溫潤如玉,溫文爾雅,而且長得美男子一枚,沒想到說話真的毒得要命,是那種一針見血,每一針都刺到人家心里去,痛得要命的那種。也許就像他說的,不要看他每天待在研究室里,是科研人員。但是他非常了解人心!
“南牧冰,豆豆現在還在手術室里搶救,都是因為你,你覺得你說你向她求婚,能給她幸福,有人會相信嗎?”
南牧冰真想一拳揍過去!
“所以,豆豆康復以后,我會帶她和孩子回美國,不會再回來!”蘇慕升斬釘截鐵地說,“至于你,南牧冰,最好不要再來騷擾她們!”
“放屁!”南牧冰實在是控制不住了,一拳就打了過去。
蘇慕升被打中了臉,他居然沒有發怒。
反而,摸著臉,他諷刺地笑了一聲。
他這樣溫柔的人,這樣諷刺地笑真是很少見,可見這也是動怒的一種。
“堂堂的總裁,南牧冰,你不僅說臟話,還動手,你還有什么風度可言嗎?真是可笑!”
“可笑?”南牧冰要氣死了,“你要搶走我老婆孩子,我還跟你講風度?我特么的還是男人嗎?”
蘇慕升說:“你不配和豆豆在一起,你根本給不了他們幸福。”
南牧冰說:“這是你說了算的嗎!”
蘇慕升摸了摸被打的那半邊臉,看他一眼,笑了笑,也不再說什么,推動了輪椅,居然轉身就離開了。
南牧冰看著他的背影,簡直是要爆炸了!
他一轉身,拳頭重重地砸在了墻壁上!
在去往c市的高速公路上,有一輛超級豪華的加長房車特別引人注目。
過往的車子都忍不住看一眼,然后在心里推測了一下價格,然后默默地豎起了中指……
md!土豪!鄙視你!
這輛加長的豪華房車里,寬敞而裝飾極為華貴,極盡奢侈豪華之能事的車廂里,就連那桌上的擺設都是純金做的。
喝水的杯子都是古董。
在鴕鳥皮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看起來是主人模樣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少年。
中年男人長得頗為溫和,方方的臉,濃濃的眉,端正的臉上帶了一絲笑摸樣,一看就是一個脾氣好的男人。
他穿著一套做工精細的休閑服,手里隨手拿著一本雜志擱在膝蓋上。
“傲,你看夠了沒有?人家都還沒有醒,就要被你吵醒了,你知道嗎?”
他用一種責備又無奈地語氣對那個少年說。
那個少年長得有一些想象,但是神情、氣質、舉止卻完全不像。
少年穿著昂貴的黑色小西服,白色的真絲襯衣上打著一個紅色的領結,看起來優雅又高貴。只是那微微抬起了下巴,還有那舉手抬足間的倨傲,眉宇間的傲氣和冷漠都說明了他和他的爹地不一樣,是一個不怎么好相處的人。
“你管我!我就喜歡看!”名字叫做傲的少年毫不客氣地對他的父親出言不遜,沒有一點好臉色。
而他父親竟然也只是苦笑。
傲低下頭,看著躺在自己雙腿上,閉著眼睛,正在均勻呼吸的小蘿莉。
不過是四五歲左右的年齡吧,那白白嫩嫩的臉上因為從山上滾下來,被掛的一道道的傷口。
傲挑了挑眉,很不滿地用修長的手指摸著小蘿莉臉上的傷痕,還說了一句:“她的父母簡直都該死!竟然讓她傷成這樣!”
傲的父親說:“也許不是監護人的責任呢?我們撿到她時,她已經昏迷了,也不能告訴我們真相。”
傲抬起頭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氣勢,那冷冷的眼神,簡直讓人分不清誰才是他們家的當家人。
而他父親竟然也還是沒有生氣,只是嘆了口氣,然后說:“那你現在準備怎么辦?真的就將她帶回去做寵物?”
傲修長白皙的手指尖停留在小蘿莉白嫩的臉上,他冷冷地說:“怎么?不行嗎?”
“她的家人肯定在到處找她……”
“那又怎樣?我要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