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大人請息怒! 160 你全心全意對季深行,你確定,他也是全心全意對你?
“綿綿,復(fù)婚,你真的想好了?”
顧綿把凌風(fēng)帶到醫(yī)院小餐廳,剛?cè)胱€沒來得及點單,他就這么問,神色嚴(yán)峻,側(cè)面泛冷。
如今顧綿面對凌楓,多少是有些尷尬不自然的洽。
一連下了數(shù)天的雪,顧綿望著櫥窗上蒙起的霧花和水珠,目光并不放在對面直直看著她的男人身上,緩慢地,點了下頭鈐。
意料中的答案。
凌楓雙手交握在桌前,手指修長好看,不如季深行那種骨骼的精致,但顯得很有力量。
他凝眉細細看著包裹在棉衣里,小巧下巴都露不出來的女人小小柔白的臉。
嘆了口氣。
知道她此刻喜悅,但有些話還是要說,因為擔(dān)心。
“你們第一次婚姻破裂,是否想過深層次的原因?你全心全意對季深行,你確定不確定,他是不是也在全心全意對你?”
他剖析深刻,顧綿抬頭看他。
凌楓眼里是深深的憂慮:“你應(yīng)該知道妙妙吧。”
顧綿眼神閃了一下,老實點頭。
“那個女人對季深行而言,意味著什么,你明白嗎?”
顧綿臉色黯了黯,放在桌子下的手也緊了一下。
但再抬頭,卻眼神很淡然:“凌楓,你想說什么我知道。她死了,我和一個死人較什么勁兒?再刻骨銘心也是過去,季深行說,他已經(jīng)放下了。”
“你相信?”凌楓皺眉,表情是對季深行態(tài)度的似嘲非嘲。
這讓顧綿感覺有點不舒服。
她很實在地說:“我非要求他把妙妙從心里割舍掉,只裝我一個人,那不現(xiàn)實,也很幼稚,就像我的初戀是你,我愛上季深行,我和他結(jié)婚,可當(dāng)年和你的記憶卻還保留著,偶爾想起來,也會覺得美好。我為什么要那么惡毒,去剝奪掉他心里的美好?這并不能讓他更愛我,反而,會拉遠我和他的距離。”
凌楓笑,眉眼柔和:“綿綿,你真的長大了。”
顧綿撫著光潔的額頭,笑容多少無奈:“是妥協(xié)。和他復(fù)婚,很大一方面原因是因為皺皺,我自己,怎么樣都行?!?
“看來你真的想好了,我祝福你。”凌楓站起身,目光里有顧綿現(xiàn)在還不能明白的擔(dān)憂,他輕笑一下:“我怕你再度受傷害,我真的不怎么放心季深行?!?
一旦哪個死而復(fù)生的女人出現(xiàn),季深行還能是現(xiàn)在這樣嗎?綿綿又該怎么辦?
擺在凌楓眼前的是個難題。
綿綿要復(fù)婚,是喜事,她愿意,她眼看著就要幸福了,他不忍心,說不出口。
可是瞞著不說,能瞞住多久?
妙妙假死十幾年,選在這個關(guān)口出現(xiàn),一定不簡單,而且她和莫靳南攪合在一起,究竟什么目的?
先查清楚這些,再做告不告訴綿綿這個決定吧。
凌楓臨走前,克制不住地,摸了摸她一頭流暢的卷發(fā),她在他眼里總是個容易受傷的人。
他眼神深沉對她說道:“要幸福。如果有一天季深行不再是你認(rèn)識的那個季深行,撐不下去了,記得,我就在你身后?!?
顧綿一瞬,淚濕了眼眶。
一個男人給的愛情,可以是一杯烈酒,灌下肚后華麗地?zé)槿?,整個人變得醉醺醺。也可以是一件大衣,沉默寡言地,替你擋住冷冽的冰雪寒風(fēng)。
季深行是前者,強勢凌厲。凌楓是后者,溫暖渡人。
只是女人在愛情里,往往傻得不選一心對自己好的,而去追逐那個一心想為之付出的。
…………
回到病房,季家人都走了。
皺皺也不在。
病房門是推拉式的,顧綿手卡著門把推開,一陣清冽的男性氣息覆身而來。
男人抿著薄薄的嘴唇,深刻峻挺的五官上,表情,明顯不悅:“和凌楓有那么多話說?”
看到了她泛紅的眼眶,目色更加陰沉,結(jié)實的手臂一把將她拉了進去。
反身,拎玩具一樣把她抵在了墻上,傾身而壓上去。
顧綿抬頭,陰影里他的臉忽明忽暗,只是那雙眼,盛滿慍怒,幽深如冰潭。
他緊貼她,襯衫下昂挺的胸膛一起一伏,她都能感覺到那片緊實的肌肉下,他心臟的搏動,真的發(fā)火了。
“他說什么了讓你掉眼淚?舍不得你?讓你別和我復(fù)婚?”語氣更冷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顧綿!”來脾氣了,“我小人?他君子?”
顧綿低頭,眼淚要掉下來之際,窩進他懷里,嗔怒打他:“他說,祝福我,還說,不放心你?!?
男人胸膛僵了僵,卻是摟緊了她,要將她揉進身體骨頭的力度,片刻后灼灼的氣息噴著她頸子上,撩動她肌膚上細小的絨毛。
一邊親吻一邊低笑,語氣那么狂傲不屑:“不放心我?他現(xiàn)在也只能說說這些酸不唧唧的話了?!?
“季深行你能不能大度點?”他吻得她癢,顧綿聲音悶悶的。
“對你一個要搶我老婆的男人大度?腦子有病?”
對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唔……”忽然,病床上傳出聲響。
顧綿眼睛一亮,立刻推開纏在她身上的男人,跑過去,果然!季子陵醒了!
小家伙帶著呼吸罩,腦袋艱難地歪了過來,黑琉璃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她剛才和季深行所在的方向看。
額,少兒不宜的畫面,都看見了?
顧綿囧,卻顧不得那么多,滿心歡喜地捧住他瘦了兩圈不止的小臉蛋:“子陵!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季深行也高興,只是臭屁男人不喜形于色,抿著唇按床頭的警鈴,不一會兒,醫(yī)生過來了。
醫(yī)生給季子陵做了些簡單檢查,微笑著點頭:“十二小時內(nèi)醒來,情況不錯?!?
季深行出去和醫(yī)生談去了。
護-士拿著醫(yī)生開的單子過來,一項一項地和顧綿交代,要去哪些地方做哪些檢查。
顧綿等季深行,醫(yī)院他熟悉。
半個小時后,兩個人推著季子陵去醫(yī)技樓。
俊男靚女,外加一個小可愛,引來很多路人側(cè)目。
來到ct室。
季子陵長相俊俏可愛,病了,更惹人心疼,做檢查的女醫(yī)生三十來歲,和季深行原來是同事,正準(zhǔn)備要孩子,見到小朋友一顆心花怒放。
她逗季子陵,指著顧綿問:“是阿姨漂亮還是你媽媽漂亮啊?”
一般小朋友的回答是:都漂亮啊。
季子陵不是一般小朋友啊,身為季家的男人文學(xué)素養(yǎng)要高。
他最近新學(xué)了幾個成語要賣弄一下的,眨巴著彎彎的大眼睛討喜地說:“阿姨你跟我老爸一樣,都是徐娘半老,我家綿綿風(fēng)華正茂?!?
女醫(yī)生一臉五顏六色地看向被形容為‘徐娘半老’的成熟英俊男,瞄到一臉墨黑如碳,心里頓時平衡。
顧綿是又囧又開心,小孩子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頓時覺得自己風(fēng)華正茂地在季深行這個徐娘半老面前,有了無限的優(yōu)越感。
子陵和皺皺這對活寶,是她這邊的,關(guān)鍵時刻就是給她長臉呢。
做了ct,還要去做別的項目,季子陵還很虛弱,醒了一會兒又昏睡過去了。
顧綿問了醫(yī)生,現(xiàn)在還不能進食,只能打營養(yǎng)點滴維持身體機能。
可憐的小家伙,顧綿除了心疼,生病方面,她真的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靠他自己一點一點慢慢好起來。
…………
顧綿還是聽蘇采采說才知道,今天是平安夜。
北方的冬天,漫長的大雪,整天處在白色的世界里,很容易讓人忽略了時間。
嘆一聲,快過年了。
平安夜,顧綿的意思是把皺皺接過來,陪著季子陵,一家人在醫(yī)院里靜靜度過,寓意,季子陵平安是福嘛。
可是皺皺不同意,小家伙有私心,非要吵著去看那個前段時間上映的很火的動畫片,冰雪奇緣。
顧綿教育孩子,在生病的家人和自己想要做的事之間,該怎么選擇。
季深行卻覺得她把問題上升的太高了,沒必要這么嚴(yán)厲。
老男人急于認(rèn)孩子,秉著完事討好的態(tài)度,下午六點,載著顧綿和皺皺去了始終心最大的影院。
平安夜,下雪也是人滿為患。
商家會做生意,打著親子套餐的旗號,季深行原本是想和老板打個招呼,多給點錢,要一個包間的,但顧綿考慮到就是看這個氣氛,和眾多家庭一起看,才熱鬧,所以讓他老實排隊買票。
恍惚中回憶起他們剛結(jié)婚時,彼此都不熟悉,那一天他開車到警局,接了她去電影院,看得還是讓她哭笑不得的抗戰(zhàn)老電影。
一晃眼,四年多過去了,再來電影院,是三個人,他,她,和孩子,以后還會有季子陵。
她長大了,他更成熟了,時間,那么溫吞吞。
兩個多小時的電影,顧綿看到三分之一處,很沒情趣地睡著了,如同四年前一樣,明滅交替的光線下,身材挺拔的男人,修長干凈的手遞過來一張紙巾,低沉含笑:“擦擦?!?
顧綿窘得那個臉熱的,流哈喇子的毛病,看來這一輩子都改不掉了。
虧他這么愛干凈的人,不嫌棄。
室內(nèi)暖氣充足,她的臉蒸的紅彤彤的,雙眸格外清澈明亮,看著他時,很勾人的樣子。嘴唇淬著流出來的口水,光下亮晶晶跟果凍似的。
季深行一陣心猿意馬,在她剛要接過紙巾時,修長大手抽回去,眼眸深幽極了:“不用擦,我吃掉好了?!?
顧綿臉耳根子都紅了,瞪眼怒視他時,他放大的俊臉已經(jīng)壓了下來,薄唇干燥溫?zé)幔瑤追氜D(zhuǎn),磨出她體內(nèi)的火,她聽見他喉結(jié)滑動的吞咽聲。
“哎呀,媽呀,我還杵在這里耶!你們給我一點存在感好不啦?又無視我又無視我!”皺皺嫩白小手捂著眼睛,小嘴兒叨個不停:“老師說,大人啵啵不能看的,看了會生小娃娃的,我還年輕,我還小,不想生小娃娃……嗚嗚,你們快點分開,不要互相吃你們的口水了好嗎?”
…………
自從互相吃了口水后,顧綿就一直在女兒面前抬不起頭。
一家人在人潮里從電影里擠出來。
皺皺很開心,學(xué)著電影里面的主角揮手揚腿的跳舞,嘴里囫圇不清的哼哼著調(diào)子。
顧綿捧著吃剩下的爆米花追在后面,怕她在人堆里被擠得摔倒。
季深行長腿走幾步,單臂抱起了還處在興奮里哼著跑調(diào)歌的小東西,另一臂膀,很自然的將顧綿圈在懷里。
顧綿倒也習(xí)慣了跟他在人前親近到這個樣子。
她聽見他低沉愉悅的聲音:“等子陵好了,再出去玩,到時候我的肩膀,一邊一個。”
她仰頭,看見他拍了拍自己的左右肩。
寬肩窄腰的高大男人,很有力量。
顧綿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就忍不住笑,肩膀一邊坐一個的話,皺皺還好,屁股小,季子陵就……
從電影院出來,下了臺階。
平安夜的大雪,很給力,飄飄灑灑,雪成花瓣狀。
呼出的氣體凍成了霧靄。
顧綿裹緊身上的羽絨衣,轉(zhuǎn)身回頭給皺皺蓋上了連衣帽,捂緊。
季深行穿的要少得多,黑色質(zhì)感厚重的大衣,里面是黑色非正式西裝,一身的黑色襯得他膚色更加白皙,呼出的氣體凍成霧靄,蒙住那雙深不見底的湛黑眼眸,他微蹙著眉頭細看著她,沉默的,眼里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顧綿移開目光,不與她對視。
小臉也不知是凍紅的還是怎么的,總之酡紅一片,摘下圍巾,踮起腳,雙手環(huán)住他脖子,給他系上。
他的脖頸修長盈美,顧綿一直覺得,系圍巾會很好看。
此刻,四衢八街,燈火通明,人潮如涌,歡聲笑語,還有煙花綻放在天空。
如此美景,讓人的心也跟著飄了起來。
季深行放下皺皺,去取車。
顧綿牽著皺皺暖呵呵的小手,指著天空:“皺皺你看,漂亮嗎?”
“漂亮!媽咪,我今天超級開心的!老伯伯就像我爸爸一樣,帶我來看電影耶?!?
顧綿愣了愣,低聲:“傻瓜,他就是你爸爸呀?!?
一大一小,察覺不到,來自身后,電影院臺階上那股森寒至冷的敵意。
那里站著一個身材修長曲線的女人,白色英倫風(fēng)的修身款大衣,線條極好的小腿套著精致的駝色羊皮長靴。
氣質(zhì),臉蛋,身材,無可挑剔,那雙婉婉動人杏眸大眼,直直的盯著前方,目光冷的,一如這白雪般清寒的夜。
她看到男人開了車過來,下車,唇角上翹,眼里滿是盈盈笑意,抱了孩子,一手牽著那個嬌小清瘦的女人,三個人上了車。
多幸福的光景。
那里有多幸福,林妙妙的心就有多寒冷。
她想象著,他下車,抱起崢崢,一手環(huán)住的是她,一家三口開心地看完電影回家。
她等著,他們即將的見面。
她也會讓這幅想象的場景,變?yōu)檎鎸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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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繼續(xù)加更哈。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