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齋,后院。
剛剛進(jìn)了里屋的趙杰輝,面對滿臉笑容的史料錢,雙腳猛然間合并,身體繃直,敬了個禮,恭敬說道:“池田組長!”
“小野君,我說過咱們之間不用這么拘束,這里畢竟是中洲,像這種稱呼無論什么場合,都不要提了,明白嗎?”史料錢冷聲說道。
“嗨!”
趙杰輝趕緊應(yīng)道,然后從懷中掏出來一個信封,神情謙卑地遞過去:“這是這些天來收集到的情報匯總,請您過目。”
“很好!”
史料錢將信封接過來翻看了下,然后放在桌子上,側(cè)過臉說道:“對了,小野君,知道嗎?我早上剛剛收到了一封電報,你知道誰要來了嗎?”
“誰?”趙杰輝疑惑地問道。
“和你有關(guān)系的。”史料錢神秘兮兮一笑。
“和我有關(guān)系?”
趙杰輝臉上露出一抹不解神情,但很快就瞪大了眼珠子,帶著幾分驚喜和驚訝地說道:“難道……難道是老師……”
“不錯!”
史料錢抬手打斷趙杰輝的話,笑容和藹地說道:“剛剛收到的電報,讓咱們小組全力配合他,小野君,很快就能和你老師見面了。”
“真是太好了!”
趙杰輝摩拳擦掌,神情激動地說道:“只要老師來了,咱們能做的事就會更多了,組長,您知不知道我老師這次過來的任務(wù)?”
“小野君,你僭越了!”
史料錢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陡然間散發(fā)出絲絲冷意,這個變臉?biāo)俣群喼北确瓡€快。
“這是你該問的事嗎?別忘記你的身份。”
“哈依,對不起!”趙杰輝急忙彎下腰,恭敬道歉。
“嗯,你……”
咚咚!
就在史料錢正要繼續(xù)說兩句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砰砰的聲響,緊接著一道破鑼嗓子喊叫起來。
“剛剛還開著門,怎么一轉(zhuǎn)眼就打烊了?老板,趕緊開開門,我要買一套筆墨紙硯急用!趕緊的!”
敲門聲持續(xù)不斷地響起。
站在外面的人一個勁兒的叫嚷著,瞧那架勢要是沒人出去的話,他就恨不得將這扇門給拍爛。
聽到這樣的動靜,史料錢不由皺起眉角,略帶幾分煩躁地說道:“我先去應(yīng)付下客人,你在這里等著,還有話和你說。”
“哈依!”
“閉嘴!不知道該怎么說嗎?”
“是是是!”被呵斥的趙杰輝趕緊改口過來。
他是真的忘記對方的交代了嗎?其實不是的,他就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表現(xiàn)出和史料錢關(guān)系的親近。
怎么樣做才能親近?當(dāng)然是說家鄉(xiāng)話嘍,只是組長似乎太過敏感了!
文苑齋的大堂。
“來了!來了!”
史料錢從后面匆匆走出來,邊走邊大聲說道:“這位爺,別拍了,再拍這大門就要被你給拍倒了,您不就是要買筆墨紙硯嗎?別急別急!”
打開門,史料錢看著一臉不耐煩的宋大寶,陪了個笑臉。
可沒等他開口,宋大寶就沖他咧嘴露出個猙獰笑容,然后直接揚(yáng)起縮在袖子里的右手,黑洞洞的槍口就頂上史料錢的腦門。
這只是開始。
幾乎在同一時間,左右兩側(cè)突然伸出四只手,將史料錢的雙手緊緊抓住反扣,不給他任何反應(yīng)的機(jī)會就戴上了手銬。
咔嚓!
宋大寶上前一步,捏住對方下巴,趁著對方本能張嘴的時候,塞進(jìn)去一團(tuán)布,揮手說道:“帶走!”
這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間完成。
即便史料錢是個訓(xùn)練有素,身手不俗的間諜,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
沒辦法,他先入為主地認(rèn)為是有人過來買東西,在有心算計無心的情況下,就這么猝不及防地被拿下了。
最糟糕的是,他嘴里被塞了布條,即便是衣領(lǐng)上藏著劇毒,都沒有機(jī)會吞咬。
被這樣控制住的史料錢,蹦躥著拼命想要掙扎,但根本無濟(jì)于事。
身邊的警員毫不客氣地賞了他兩記會消停的肘子,疼得他額頭直冒汗,然后便如死狗般被拖走了。
與此同時,楚牧峰和裴東廠沖進(jìn)文苑齋,直奔后院而去。
在動手之前,楚牧峰就已經(jīng)讓宋大寶打聽清楚文苑齋的布局,知道后院只有一個房間。
那么他們在控制住史料錢后,要做的就是迅速沖進(jìn)后院,將前來接頭的趙杰輝拿下。
第一步是出其不意,讓對方麻痹大意。
第二步則突出一個字:快!
只要行動夠快,速度夠快,那么就能將所有威脅因素控制住!
砰!
后院距離前廳只有三米,這么短的距離,楚牧峰瞬息間就跑過去,抬腳踢開房門沖了進(jìn)去。
仍然留在房內(nèi)的趙杰輝,端著一杯茶剛要喝,誰想轟隆一聲響,門外沖進(jìn)來個氣勢洶洶地陌生人。
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所以沒有任何遲疑,趙杰輝揚(yáng)手將手中茶杯砸過來,右手摸向腰間。
不過可惜,他快楚牧峰比他更快,根本就沒有給他掏槍的機(jī)會,楚牧峰就恍若驚鴻般縱身飛撲過去。
咔嚓。
一個干脆利索的擒拿手,當(dāng)場就將趙杰輝的右臂給卸了,隨即便是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轟!
趙杰輝被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時,楚牧峰反扣住他的左手,膝蓋緊緊壓在上面,然后右手成拳,重重一擊砸在耳朵根上,毫不客氣地將他下巴打脫臼。
直到這時,趙杰輝的手槍才掉落在地。
漂亮!
裴東廠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暗暗叫好。
他覺得自己的身手已經(jīng)算不錯的了,但是和楚牧峰比起來的,似乎還差得遠(yuǎn)。
隊長絕對是個練家子的,有真功夫在身啊!
“你小子還傻愣著干什么,趕緊帶走啊!”
站起身,楚牧峰將趙杰輝拎起來喝道。
“得嘞!隊長,交給我來!”
回過神的裴東廠趕緊跑過去,將趙杰輝一把揪住。
嘩啦。
隨即守在外面的其他人都過來了,站在了小院中等待命令。
在楚牧峰沒有發(fā)話前,他們沒誰敢沖進(jìn)房間,以免出什么簍子。
“立即帶回廳里,嚴(yán)加看管!對外不準(zhǔn)泄露任何消息!”楚牧峰肅聲說道。
“是,隊長!”裴東廠大聲應(yīng)道。
臉色鐵青的趙杰輝額頭上冒著汗珠,眼中噴射出憤怒的火焰,嘴里面啊啊嗚嗚的喊叫著。
他現(xiàn)在都沒有想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這些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找到這里來?
難道說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嗎?
可沒道理啊,怎么就暴露呢?
看著趙杰輝被帶走,楚牧峰重重吐了口氣。
直到這一刻,他繃緊的神經(jīng)才算真正松了下來。
上次逮捕黃建新失敗后,他就深刻反省,不管什么時候,只要是執(zhí)行逮捕任務(wù),就一定要考慮周全,做到事無巨細(xì)的縝密,將不安定因素壓制到最低。
這次總算是有驚無險。
順利拿下整個間諜小組,楚牧峰精神無比振奮。
“老宋,老王,你們和我搜索這個屋子,其余人在外面搜查,都聽清楚,不要破壞這里的布置!”楚牧峰吩咐道。
“是!”
宋大寶和王格志都是辦事十分細(xì)致的人,他們進(jìn)屋后就開始認(rèn)真搜查起來。
很快,他們就在床板下面發(fā)現(xiàn)一個暗格。
里面同樣放著個電臺和密碼本,還有一箱子大洋和法幣。
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在密碼本里還夾著一張剛剛破譯出來,用純?nèi)瘴膶懙囊粍t密電。
這可難不倒楚牧峰,他曾經(jīng)在警官高等學(xué)校中選修日語,可以毫無閱讀障礙。
當(dāng)看清楚內(nèi)容后,楚牧峰瞳孔驟然猛縮。
好家伙,這才是條大魚啊!
收起密電,他當(dāng)即下令道:“老王,你帶著電臺馬上回廳里面!老宋,將這個箱子里的大洋和法幣查點清楚,然后全都兌換成美元,你親自去辦這事,不要有任何差錯!”
“是,隊長!”
兩人齊聲領(lǐng)命,面色興奮,這次又立大功了!
北平警察廳,刑偵處。
林若明正在向曹云山匯報工作,作為一科的科長,林若明將自己的位置擺的非常端正,那就是時時刻刻唯曹云山馬首是瞻。
不管大事小情,都要及時向曹云山匯報,聽從他的指示安排。
“若明啊,你們一科最近的工作很不錯,值得肯定啊!”曹云山將手頭的一份文件放下來,慢條斯理地說道。
“都是處長您領(lǐng)導(dǎo)有方!”林若明笑吟吟地說道。
“行了,跟我就不必說這些客套話了,說說吧,牧峰那個小子最近在搞什么?我聽說他好像又有大動作了。”曹云山擺擺手問道。
“這個……”
聽到這個問題,林若明略顯無奈地說道:“處長,您也是知道的,刑偵一隊現(xiàn)在完全歸他指揮,只要不是很出格的事,我都不會去插手,不過他有大動作倒是真的,這幾天一隊的人全都被他拉出去了。”
“噢,有這回事?”曹云山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全體出動,是大事啊!
“沒錯!”
林若明非常肯定地說道:“但到底做什么,因為還沒有跟我匯報,所以說我也不太清楚。”
說出這話的時候,他語氣中流露出一種酸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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