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放慢腳步停下來,轉過身微微一笑道:“哦,對了,差點忘記一件事?!?
“既然楚牧峰是第一個破案的,也就是說他在第二周的進修中,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那么該屬于他的獎勵,可不能少!另外現在既然破案,那么剩下的時間自然是多多的?!?
“陳宣崇!”
“在!”陳宣崇恭敬應道。
“我是楚牧峰的分管校領導,我現在就宣布,他從今天起,就可以和你一起負責培訓警官學校的學生。”戴隱平靜說道。
“是!”陳宣崇大聲領命。
戴隱不再停留,推門而出。
會議室中留下一群面面相覷,滿臉錯愕的眾人。
李五省則臉色仿若豬肝般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
教育長辦公室中。
砰!
李五省一拳砸向桌面,臉色怒色地喝道:“他戴隱肯定是事前知道,要不然怎么敢和我打這種賭?該死的,要是我提前知道這個人口販賣案已經被破了,我會和他這樣對賭嗎?這個家伙太狡猾了!”
“教育長,那么咱們下面該怎么辦?咱們是要將楚牧峰就這么放棄呢?還是說繼續招攬?畢竟事情剛剛開始,不管是咱們還是戴隱,對楚牧峰都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舉動,他也未必會投入戴隱那邊?!睆埖莱爻聊艘粫汉蟮吐曊f道。
“我也不這樣想?!?
沒有等到李五省說話,教務處主任顧十方便搶先說道,他眼神中閃爍出一抹幾分忌諱之色說道:“他戴隱做事歷來都是不講究規矩,只求能夠達到目的,他要是說想要招攬楚牧峰,你以為他會按部就班的來嗎?他那些陰招損招會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呢?”張道池側身問道。
“所以我覺得咱們與其將心神都花費在楚牧峰身上,不如說謀略別人。只要能將別人都拉到咱們的隊伍中來。教育長,一棵樹和一片森林的概念,我想您應該明白吧?!鳖櫴脚e起雙手比劃道。
老奸巨猾的狐貍。
都沒有如何想,李五省便一眼看穿了顧十方的想法,無非就是想要替金君集說話。
要是有楚牧峰在前面擋著,金君集是絕對沒有出頭之日,可現在要是說將楚牧峰一腳踢開的話,金君集的前途就將是一馬平川。
即便看破,李五省也不會說破,因為他現在也是這么想的。
“這事未必就沒有回旋余地?!?
李五省沉吟過后冷靜的說道:“道池,你還繼續負責招攬楚牧峰的事,就算戴隱那邊分管,你該怎么做還怎么做,不用理會他。”
“是?!睆埖莱爻谅曊f道。
還是不行嗎?
沒有打消李五省的這種念頭嗎?
顧十方心中感覺到有些遺憾,可就在這時李五省的眼神看過來,語重心長的說道:“當然十方你說的也沒錯,一棵樹總沒有一片森林來的有價值。進修班的其余人也都是優秀人才,對他們的招攬工作就交給你去辦?!?
“是,我一定盡力而為!”顧十方精神振奮。
這事暫且如此。
……
金陵白象分局。
早上,金君集面帶得意之色地走進來,他今天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帶隊去找昨天鎖定的證人談話,看看能不能撬開這個證人的嘴巴。
要是對方配合的話,一切都好說。要是不配合的話,哼哼,我會讓你看看馬王爺長了幾只眼。
證人這玩意,說你是證人你才是,說你不是你就是嫌疑犯。
強勢霸道,這就是金君集的辦案風格。
“金處長,請你來下?!?
一見金君集的面,白象分局的副局長陳放青就招招手說道,他便徑直走過去。
說起來他和陳放青是認識的關系,而陳放青又是顧十方提拔起來的,所以說這次辦案,金君集主要就是靠陳放青的大力支持,不然他也沒這么足的底氣。
“陳局長,瞧你的臉色好像不好,昨天沒有睡好嗎?我那里有國外進口的補品,明天帶點給你吃吃。”金君集微笑著坐在椅子上隨意說道。
陳放青遲疑了下說道:“金處長,我這倒是沒什么,但是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下,因為這關系到你們進修班這次考核排名?!?
“什么事?”金君集心頭猛地一跳,腦海閃過一抹不好預感。
難不成……
果不其然。
好事不準壞事準,陳放青直截了當地說道:“就在剛才我收到了官方通報,說的是那個來自北平警備廳的楚牧峰已經成功的破獲了人口販賣案,中央警官學校也承認了他獲得了進修班第二周第一名的成績。”
咔嚓!
金君集手里拿著的一支鉛筆直接被掰成兩端,臉色鐵青的他站起身,語氣低沉的說道:“陳局長,請你現在就給我安排人手,我要去查案。”
“沒問題!”
“我去外面等著?!?
陳放青看著金君集的背影從眼前消失,無奈地搖了搖頭嘀咕道:“沒辦法,這都是命啊!”
要說金君集優不優秀?
他的優秀是毋容置疑的,但碰上的楚牧峰顯然是一個比他更加優秀的人,在后者面前,他的所有光芒都注定被遮蓋住。
真是頗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意思啊!
……
金陵城,玄武分局。
楚牧峰是不知道學校里面召開的會議,他大早上就離開,來到這里等消息。雖然說青紅組織已經被搗毀,但他還想要知道后續情況如何。
“楚處長好!”
分局內,所有看到楚牧峰的警員都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招呼。
在他們眼中,楚牧峰果然不負“神探”這個稱號。
要不然的話,他能夠這么快就破案嗎?至于說到所謂的羨慕嫉妒,不是說沒有,但這些警員個個都是老油條,自然不會溢于言表之中。
楚牧峰則面帶微笑和眾人點了點頭。
局長辦公室中。
“梁局長,審訊進展的怎么樣?”簡短的寒暄過后,楚牧峰直奔主題問道。
“已經撬開好幾個人的嘴巴,但是……”
梁棟品說到這里微微一頓,神情似乎有些遲疑。
捕捉到這種異常后,楚牧峰微微挑眉說道:“梁局長,是不是有什么為難的事?沒關系,您說吧,只要我能幫上忙的話,絕對會通力配合?!?
“是那個破曉想要見你。他說他想要見見把他們青紅組織搗毀的到底是何方神圣,還說他有你想知道的消息,只有見到你才會說?!?
跟著,梁棟品又冷哼了一聲,“我覺得這家伙就是在故弄玄虛,只要多給他點苦頭吃吃,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還是見見吧!”
楚牧峰倒是沒有在意,從容說道:“這個青紅組織既然都被搗毀,難道說還能折騰出別的風浪來嗎?我倒是想要聽聽他能說出什么有價值的情報,再說我也想要看看,如此利欲熏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事情的人,到底是什么樣?!?
“嗯,那我來安排下?!?
梁棟品不再相勸,吆喝蘇山河陪同過去。
……
分局審訊室。
楚牧峰第一次見到了破曉。
這個身為青紅首腦的家伙,其實并沒有什么出眾之處,長相很普通,屬于那種丟人堆里就找不到的大眾臉,身材略微顯臃腫,身高也是一般。
乍看起來,并不像那種窮兇極惡之徒,反而像個憨厚的漢子。
所謂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概就是如此。
他偽善的面目之下,干著人口販賣的罪行,他挺想問問,這個破曉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要干出這種事。
“你要見我?”楚牧峰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漠然問道。
“對,我是想要見你,因為我想見見毀掉我心血的人是誰?!逼茣悦鏌o表情地看著楚牧峰,一字一句地說道。
“現在見到你覺得怎么樣?”楚牧峰翹起二郎腿。
“還好!”
即便已經是遍體鱗傷,但破曉都沒有說表現的多卑微。
“還好?你好像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怎么?是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所以說看穿了嗎?”楚牧峰冷漠地諷刺道。
“沒錯,就是你說的這樣,我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說害不害怕,求不求饒有意義嗎?沒有的!其實從我決定走上這條路的那天起,就已經死了?!?
破曉揚起嘴角,配上臉上的血跡,讓人覺得分外猙獰。
“你倒是挺有覺悟的。”
楚牧峰不以為然的笑笑,“說說吧,你為什么非要見我?你說有我想要知道的消息,是什么呢?”
“在我說之前,想要確認一件事,是侯羅典那個混蛋出賣的我們吧?”破曉沉聲問道。
“沒錯!”
楚牧峰可沒有為侯羅典遮掩的義務,反正都是一群狗,狗咬狗兩嘴毛而已,再說反正他已經是死路一條,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果然是他,我也知道肯定是他,就他是最怕死的,也只有他自以為手上沒有沾過血,就能夠置身事外!”
“哼,真是天真!哪怕他一個人都沒有殺過,可只要參與,就逃不掉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破曉看向楚牧峰的表情有些凝固。
“我要說的情報就是關于侯羅典的,我可以告訴你,但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什么忙?”
“殺了侯羅典,絕對不能讓他活著!”破曉眉宇間閃爍著濃烈的殺意。
“放心吧,他逃不掉的!”只是這個要求的話,我絕對是能滿足你的,這和我的目標沒有一點沖突,楚牧峰淡淡答道。
“那就好?!?
純粹只是想要報仇雪恨的破曉,臉上帶著幾分釋然之色,緩緩說道:“我要說的情報就是侯羅典研究出來的鬼遮眼藥粉并不止是給我們青紅用,他還和島國人有交易,說的再直白點,侯羅典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賣國賊?!?
聽到這話,楚牧峰眼底迸射出兩道凜冽寒光。
你說要是別的情報,他可以忽略不計,但只要是和島國有關系的,他都會當做頭等大事對待。
賣國賊,人人得而誅之。
刀哥當初說的侯羅典會島國話,就讓他暗暗提了神,只是暫時還沒顧得上罷了,沒想到這邊就已經有了答案。
“你知道自己說的什么嗎?”楚牧峰神情肅穆的問道。
“當然!”
破曉嘴角浮現出蔑視冷笑,自嘲著說道:“我都已經這樣,難道說還會誣賴誰嗎?”
“怎么著,警官,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胡說八道,是在對侯羅典潑臟水?放心,我雖然說恨他毀掉我的青紅,但也不至于栽贓陷害這個混蛋?!?
“侯羅典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夠隱秘的,卻不知道我早就留意到這事。嘿嘿,他膽子也夠大的,在金陵城中就敢做這種勾當??尚Φ氖呛盍_典還以為我攥著他的把柄是那事,其實這事才是最致命的?!?
“那事?什么事?”楚牧峰緊聲問道。
“是侯羅典曾經殺過人,殺了一個跟他相熟的大夫。那去年冬天的一個晚上,他將那個大夫給推到河里淹死,他覺得沒人知道這事,卻沒想到我當時正好就在旁邊,親眼目睹了。”
“所以我才用這事作為要挾,他才會答應加入青紅。也就是因為有這事在,所以我對他才不防備。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到最后還是背叛了我?!?
破曉眼底充滿了憤怒的光芒。
“他就是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
“他到底是怎么和島國人交易的?他又是怎么賣國的?和他交易的島國人又是誰?把你知道的情況全都說出來?!背练迨菦]心情聽破曉訴說他的憤慨。
“我只知道和他交易的島國人是高達商行的滿島真介,他們交易的物品就是鬼遮眼。這才是侯羅典會搜集鬼遮眼的真正原因,要不然只是用來拐賣的話,又能用多少?”破曉冷聲說道。
高達商行的滿島真介!
楚牧峰暗暗記住這個名字后,沉聲問道:“你還知道些什么?”
“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侯羅典這家伙也挺老奸巨猾的?!逼茣該u搖頭說道。
“行,我知道了,我會來確認你的話!”
楚牧峰轉身就往外走去。
“記著你答應我的事,不要放過那個該死的家伙!”破曉大喊道。
“放心,侯羅典會陪著你一起上路的!”
楚牧峰頭也沒回,撂下這么一句話后就打開審訊室的房門離開。
“哈哈,侯羅典啊侯羅典,你這王八蛋以為背叛我們就能獨活嗎?我看你死不死!”
破曉面露猙獰,開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