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馳聿回去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
剛剛在路上他給蘇子輕打了個電話,想問她晚飯吃了沒,但是她沒接。
心煩氣躁地推開病房的門,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
就連病床上的蘇臻,也不見了。
江馳聿心中‘咯噔——’一聲,兩年前那種不詳?shù)念A感迅速籠罩全身,背脊僵硬。
她,再一次逃了么?
十指一寸一寸地捏緊,指關節(jié)發(fā)出駭人的‘咯咯’聲,他咬牙,眸中乍現(xiàn)兇光。
然后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傳來腳步聲,他猛然回頭,出現(xiàn)在視野里的人是孫啟。
孫啟看到他似是很高興,立刻說道“江總,你終于回來了。”
“人呢?”江馳聿口氣不悅,隱隱透露著焦躁和不安。
“剛剛云小姐打來電話,說太太的父親還有救,但是要立即進行手術。”
“為什么沒通知我?”
孫啟眼神微微一閃,欲言又止。
江馳聿本就被白卉瑾惹得心情很不好,現(xiàn)在更是一觸即發(fā),“說話!”
孫啟低了低頭,聲音也很輕,“是太太叫我不要通知你,她說你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她是指自己去見白卉瑾嗎?還是白卉瑾懷孕的事?
“她人呢?!”問這句話的時候,江馳聿已經(jīng)咬牙切齒,那樣子……是孫啟從未見過的憤怒、焦躁卻又無可奈何。
“太太在手術室那邊。”
孫啟的話音剛落下,江馳聿已經(jīng)腳步飛快而去。
那背影,像是去找人算賬。可他分明舍不得動那個人半分,那是他心頭的朱砂痣,明月光。
——
江馳聿的確是被氣得不輕,已然到了內(nèi)傷的地步。
可到了手術室那邊,看到蘇子輕蹲在邊上,縮成小小的一團,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那種拒絕全世界的姿勢,令他的心……瞬間疼得無以復加。
放輕了腳步,江馳聿慢慢走過去。
她大概是擔心壞了,臉色慘白慘白,雙手用力地抓著自己的手臂,指甲幾乎劃破衣服嵌進去。
“輕輕……”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叫她自己取的名字,那么柔,那么軟,那樣深情,那樣心疼。
蘇子輕愣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抬頭看他,眼神一片茫然,呆呆地說“你回來啦……”
她像是傻了一樣,明明很想哭,卻對著他一直笑,還笑得那么好看。
江馳聿的喉嚨里跟堵了什么似得,難受得厲害,可他也對她笑,“會沒事的。”
“可是、可是……”
她明明沒有哭出聲,眼淚卻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可是云小姐說,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