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格細寨的地下石室出來之后,我的臆想癥就再也沒有發作過,甚至有時我都會懷疑我得了精神分裂臆想癥這件事究竟是不是我臆想出來的,這一次,我切實的感受到了那個人頭的存在,剛剛我還親手觸摸了她,那種感覺絕對不會有錯,但現在,她卻突然不見了,我整個人仿佛掉進了冰窟,巨大的恐懼感猶如這黑暗一般,毫不留情的將我吞沒。(href=";烈火軍婚)
我知道當一個人受到的驚嚇超過自己所能承受的心理極限時,出于自我保護往往會暈過去,否則就會因為刺激過度而變成瘋子,雖然我不知道我身處的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地方,但這個時候我只希望我能快點暈過去,那種未知的恐懼一點一點的吞噬著我。
可是我該死的腦神經卻仿佛打不死的蟑螂,出奇的堅強,一瞬間甚至連五官的感覺也變得特別靈敏起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身上不斷的有冷汗流下來,眼前仿佛只有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的頭,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輕輕的噠噠聲,就好像是高跟鞋踩在地上一樣。
嗒嗒聲越來越近,我喊了一句:“誰?”
這一聲喊得頗為響亮,主要是為了給自己壯膽,我的話音剛落,身后的噠噠聲突然就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又在繼續響起,聽著聲音越來越近,我急忙轉過身想看清楚到底是誰,眼前還是一片黑暗,而那個噠噠的高跟鞋聲,這時卻又在我身后響起。(href=";晉地一家人)
我艱難的轉過身子,這一瞬間我甚至能聽到自己扭轉脖子時骨頭的咔咔響,我已經被這些東西嚇得全身僵硬了,但等我一轉過身,那個噠噠的聲音又在我身后響了起來。
我幾乎要哭出來了,我倒寧愿自己能被嚇得暈過去,甚至是嚇成一個瘋子也好,總勝過這樣的煎熬,偏偏我的腦子清醒無比,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噠噠聲已經在我身后停了下來,我全身的寒毛也就在這一瞬間全都倒豎。
身后靜悄悄的,什么動靜都沒有,我呆呆的站著,冷汗不斷的流下,想了想,我一咬牙突然轉過了身子,眼前和我想得一樣什么也沒有,但就在這個時候,脖子后面卻被什么東西拂了一下,依稀就是女人的頭發。
我忽的轉過身去,還是什么都沒有,我大叫一聲往前就跑,我原本是想從原路退出的,但下來的時候那個木頭電梯就已經升了上去,我在四周摸索過,找不到任何開關,唯一的辦法就是硬著頭皮往里闖,也許等見到了楚江山要我找的人以后,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這一路居然運氣頗好,盡管沒有光線,但我一路狂奔居然能沒撞上什么東西,看來這個地方不是一般的大。跑了一陣,心中的恐懼稍稍淡去一些,我兩手撐著膝蓋不斷的喘氣,休息了一會,又大叫了幾聲:“有沒有人?”
楚江山是要我來這里找人的,可是這里除了鬼好像什么都沒有,我喊了幾聲,見沒有人回應,忍不住破口大罵,但這仍是徒耗力氣,我嗓子都喊啞了,還是沒什么動靜,這個時候我無限想念起肖劍飛來,如果他在這里,不說有個人陪我說話壯膽,就算是同樣的罵人,他的詞匯也比我要豐富精彩得多。(href=";全職高手)
罵得自己都累了,我無力的坐在了地上,也許剛才那么大聲的叫喊,不僅僅是為了能快點找到楚江山要我找的人,更多的是因為我自己心里害怕,我不停的大聲叫喊只是為了給自己壯膽,這時喊得累了,還是什么動靜都沒有,我全身乏力,絕望的坐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突然黑暗之中傳來幾聲嬰兒的啼哭聲,我已經被前面的那些經歷弄得麻木了,反正已經無能為力,如果是這里面的人要戲耍我,那等他耍夠了就會來見我,如果真的是有什么鬼,那我也只能認命了,唯一遺憾的就是我不能完完全全的弄明白我自己的身世,到底是不是王美芝和毛德福的兒子,當然,還有一個,就是我最終沒能復活小瑞。
那嬰兒的哭聲響起不久,跟著就又傳來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仿佛是母親在低低的輕聲安撫自己的孩子,我呆了一呆,就在這時,那年輕的母親開始輕輕的哼唱歌曲哄孩子睡覺,歌聲極為優美動聽,但我原本已經稍稍平靜下來的心卻仿佛掉進了冰窟一樣,這個聲音這首歌我實在是太熟悉了,那是在我夢里出現的阿彩。(href=";丐世英雄)
這原本是一首幽婉的歌曲,阿彩又是一腔柔情,但這時在黑暗之中聽來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妖異,歌聲飄渺,聽來仿佛就在前面不遠,我咬了咬牙,站起身來扶著石壁往歌聲的方向走去。
剛才一路狂奔,我已經知道這個地方極為寬闊,而且地上也很平整,因此自然的就走的快了許多,也不怕有什么東西絆腳。走了沒多遠,歌聲又突然中斷,我原本是跟著歌聲的方向走的,這時突然失去了聲音,愣了一愣,立在當場,也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使好。
就在這時,一個女性的慘叫聲突然響了起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隨即心里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本來在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剛剛我又碰到了那些詭異的事,這時又聽到一聲慘叫,照理我應該更害怕才是,但奇怪的是我心中卻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感覺,反倒是覺得這聲慘叫里包含了說不出的悲痛,這種傷心絕望甚至影響到了我,我可以感覺到自己臉上流下的淚水。
我快步的往聲音的方向跑去,這個場景我太熟悉了,就在一瞬間我想起阿西莫和我說過的關于阿彩的故事,如果我沒猜錯,這聲慘叫應該是阿彩在木屋里被大火焚燒時發出的聲音,盡管沒有親眼看見,但我心中已經認定這一定就是阿彩。(href=";龍組特工)我扶著石壁拼命的奔跑著,我不知道為什么阿彩的聲音還會在此出現,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我要救她,我不會讓那個見鬼的狗屁傳說奪了一個人的性命。
慘叫聲中夾雜著幾聲嬰兒的啼哭,我的心被揪得緊緊的,這時叫聲又突然中斷,接著聽到只聽阿彩大聲的叫了幾句,雖然我聽不懂她說什么,可是聽她語氣之中滿是懇求之意,我知道她一定是求人救命,過了一會,歌聲又再響起,但已經沒有先前聽到的柔情,有的只是憂郁和絕望。
歌聲越來越近,我知道自己已經快要靠近阿彩了,腳下更是加快了步伐,突然腳底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我險些摔倒,但就是這么打了個踉蹌,我終于看到了聲音的來源處,也終于看到了光亮。
眼前是一座燃燒的木屋,邊上還圍著不少人,一切和阿西莫那天對我我說過的情景一模一樣,只是那種歌聲更讓人傷心欲絕,就在看到大火的一瞬間,我總覺得似乎有哪里有什么不對勁,但這時我顧不得去想了,猛得沖了上去,隨手拉向一個人,口中大喊道:“快救人,她不是帕胡!”
原本我想拉開站在我面前的人,但就在這一瞬間,我才發現我的手居然輕輕的就穿過了他的身體,那個人仿佛就好像是空氣一樣。我站住腳步,駭然的看著眼前的一些: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這時我終于發現剛才我覺得哪里不對勁了,阿西莫和我說的那些事都發生在格細寨,我去過那個地方,四面都是大山,但現在這里卻一座山都沒有,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幻覺。
就在這一瞬間,我想到的是我的臆想癥終于還是開始發作了,這應該是最接近真實的原因,否則就算有人能有這個技術做出這種場景,也無法把每個細節都弄得這么清楚,這些東西,不是親臨現場者是無法得知的。一種極度的絕望和無奈包裹了我的全身,我無力的坐在地上,歌聲依舊傷心欲絕,而我的心則如深淵。
手上還捏著那個沒用了的電筒,我看了看眼前的幻影,無奈的一聲苦笑,隨手將它扔向了那個幻像,就在這時,我的眼睛突然睜得老大,緊緊的盯著前方,眼前突然發生的事太不可思議了。
我已經知道眼前的這些都是幻象,我剛才把手電扔了過去的時候,卻分明看到有個“人”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他的衣著打扮和邊上那些人沒有什么區別,但他看著我的眼神,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滄桑。
就在這時,我突然又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我也沒有親眼看過阿彩被大火燒死,只是聽阿西莫和我說過一些,眼前的場面雖然我一眼就能猜出是什么事件,但和我自己原先所想象的又有所不同,也就是說,這眼前所看到的絕對不是我自己腦子里的臆想!
就在這時,那個“人”一步一步的走到我身邊,居然蹲下身子看了看我,我因為剛才的發現,心中想到了一個可能,忍不用手撐地往后挪了幾步,那“人”突然“啊”了一聲,然后說了聲:“對不起。”
我聽到那“人”居然會開口說話,心中更是駭然,還沒開口說話,突然眼前一暗,漫天的大火就此消失不見,連眼前的那個人也不見了,我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往四周看了看,才發現前面不遠處點了幾根巨大的蠟燭,在蠟燭旁邊有一張石機,上面盤腿坐著一個人,就著燭光,我看到他身上披著用獸皮做成的簡陋衣服,滿臉都是胡子,滿頭亂發垂了下來,肯本就看不清長什么樣子,只發現他也在看著我。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一會,見到一個活人總比見到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要來的讓人安心,盡管他的樣子也是古里古怪仿佛是一個野人。我想起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輕輕的咳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說道:“希特瑪勒薩,呼爾愛切斯阿。”
這句拗口的話是楚江山要我見到地下石室的人時說的,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怕自己記不住,因此用當年讀書時學英語的方法,用漢字將讀音寫了下來,我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野人是不是自己要見的人,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那人聽到我說的這句話,身體一震,張了張嘴仿佛想和我說話,但卻什么也說不出來,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小心翼翼的問:“你想和我說什么?”
那人卻沒有回答我,我又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他滿臉的汗水,臉上的肌肉不斷的跳動,顯然正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心里吃了一驚,盡管對眼前這個人不了解,還是緊趕了幾步,一把扶向他的身子,問:“怎么了?”
那人見我的手要過來扶他,突然大喝了一聲:不要!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但眼看那人就要不支倒地,還是伸出手去將他扶住,就在這時,突然一種奇怪的感覺充滿了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