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云逐月知道他會答應(yīng),秦家對他來說早就沒有了歸屬感,對于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來說,希望才是最重要的。
“不錯,我說話向來算話。”云逐月點頭,再次回到之前的座位坐好,一雙眼睛正視著孫勇。
孫勇卻握了握身下的木板,抬頭道:“你用什么保證?我想看到誠意。”
“這個怎么樣?要說誠意的話,我想孫先生應(yīng)該也表示一下才對,你的右手可以拿上來了,那些暗器對我沒用。”
云逐月倒了一點茶水,然后用手蘸著水在桌上寫了星月兩字,孫勇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所以立馬就明白了這兩個字的意思,尤其是聽到云逐月后半句的時候,眼中閃過的就是驚訝了。
“喂,孫瘸子,老子要的鐵器呢?”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坏绹虖埖穆曇簟?
孫勇眉頭一皺,臉上有些不耐,也有些無奈,開口道:“就在門口,你自己取吧。”
“哈哈,孫瘸子,手藝越來越好了,就照這樣的再給我來十把,把你那鬼兒子的賭債給老子還了。”外面的聲音再次傳來,然后就是一陣砰砰乓乓的聲音,顯然拿走的不是一樣?xùn)|西。
云逐月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不過有了這個插曲,孫勇應(yīng)該更好選擇了。目光看向?qū)O勇,微微一笑:“怎么樣?不知道孫先生考慮的如何?”
緩緩的將手放在桌上,孫勇開口道:“你是月家人?”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就好了。”云逐月表面上風(fēng)輕云淡,其實心中也有些緊張。
孫勇這次倒是沒有猶豫,直接開口道:“好,我回答你,反正秦家早就放棄我了,不如賭上一吧。事成之后,你必須將我兒子弄出來。”
“這時自然,我這個人最重承諾。”云逐月點點頭。
孫勇沉默了一會兒,眼神中有著那么一絲的迷離,似乎是在回憶當(dāng)年的事情,云逐月沒有催他,一直到他組織好了語言,這才開口道,給云逐月講了當(dāng)年他知道的事情。
“當(dāng)年的事情到底有怎么一個內(nèi)情我并不知道,但是那天所發(fā)生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孫勇說著,雙手下意識的放在了自己已經(jīng)殘缺的雙腿上。
“你將你自己所知道的告訴我就好。”云逐月開口道。
“好。”孫勇點頭,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吐出,然后徐徐道出了當(dāng)年之事。
云逐月坐在桌子旁,仔細(xì)的聽著孫勇說出來的信息。
那個時候的孫勇二十多歲,正是血氣方剛,懷著夢想的時候,也備受秦相的重視。
那一次的任務(wù)是絕密任務(wù),孫勇能得到機(jī)會自然高興,這說明自己已經(jīng)是秦相的心腹,那一天,他們根據(jù)要求,通過密道進(jìn)入了云家。其實他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他們要下手的,竟然是云府要生產(chǎn)的姨娘月初嵐。
他們要逼迫那個女人交出一樣寶貝,但是具體是什么,連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個盒子。不過后來事情沒有按照預(yù)定的發(fā)展,因為等月初嵐生產(chǎn)完畢,所有人都離開之后,他們剛要出來,就來了一個丫鬟,慌慌張張的和月初嵐說了什么,虛弱的月
初嵐就不顧身體沖了出去。
然后外面就打了起來,一片混亂中,他們趁機(jī)從地道出來,也是在哪個時候,秦家小姐給了他新的任務(wù),讓他將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給帶回秦家。
正好月初嵐抱著孩子被逼回產(chǎn)房,那是他第一次佩服一個女人,那女人和孩子的身上都是血,為了不讓被人近身,她發(fā)動了某種禁術(shù),將房間籠罩,并且放了一把火。
那火很大,整個房間很快就變成了一片火海。當(dāng)初孫勇已經(jīng)再次躲進(jìn)密道等機(jī)會下手,沒想到大火燒起來的時候他因為禁術(shù)的原因也逃不了了。
沒辦法只好從密道出來,本來他打算威脅月初嵐讓月初嵐解除禁術(shù)。可是看到已經(jīng)完全染成血人的月初嵐抱著同樣渾身是血的小嬰兒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家里的老婆孩子,竟然心軟,想要將兩人救出去。
沒想到月初嵐主動將嬰兒給了他,讓他帶嬰兒逃走。后來他就抱著渾身是血的嬰兒從密道逃走,卻不想離開密道之后被一個老乞丐給纏上,那乞丐不斷的和他搶奪嬰兒,孫勇被老乞丐纏的沒有辦法,只好暫時將孩子放在了一個自以為安全的地方,然后與那老乞丐交手,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敗在了那個老乞丐的手下,還毀了一雙腿……
后來他拼著重傷去找那個嬰兒,卻發(fā)現(xiàn)方嬰兒的地方早就沒人了,只剩下了一灘血跡。無奈之下,他只好報告說那嬰兒被一個老乞丐搶走。
秦家根據(jù)孫勇提出的線索在全城進(jìn)行了一番,到最后也沒有查到他描述的那個老乞丐,后來甚至擴(kuò)大搜索范圍,排查乞丐以外的人,正正折騰了三個月,外人都以為秦家丟了什么重要的寶貝。可是即使這樣,也沒有找到那個老乞丐,他就好像從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聽完故事,云逐月不由得皺了皺眉,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根本不知道是誰抱走了那個孩子?”
“是,我當(dāng)時將孩子藏了起來,回去的時候孩子就已經(jīng)不見了,不過我覺得十有八九就是那個乞丐,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了。”孫勇開口道。
云逐月卻覺得越老越撲朔迷離了,看來當(dāng)初是因為秦素榮想要從月初嵐身上拿什么寶貝,所以才讓人稟報云逐月降生的時候有異象產(chǎn)生,促成了家族對云逐月的仔細(xì)檢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神骨。
然后引發(fā)了剜骨的事件,但是那個老乞丐呢?她可不認(rèn)為孫勇遇到老乞丐只是一個巧合,就好像有人特意安排的一樣,抱走云逐月的,或許是老乞丐,也或許是老乞丐的幕后人。
只是,他們費盡心思搶了她,為什么又將她丟在了幾千里之外的梧桐鎮(zhèn)?為什么沒有將她體內(nèi)的半塊神骨挖出?為什么還會給她療傷?
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被剜了神骨還能活下去,應(yīng)該是有人救治過的,畢竟顧芊芊撿到云逐月的時候,她身上很干凈,并沒有血跡和傷痕。
想到這里,云逐月微微怔了一下,她身上還有月初嵐親自繡的儲物袋!慌亂中被抱走的云逐月,身上是不可能有那種東西的!那么,那個儲物袋又是誰給她放上的?
這么一想,事情似乎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了,云逐月本來以為找到孫勇,能夠解開某
一些環(huán)節(jié)的難題,卻不想讓這個難題變得更加復(fù)雜起來,好多事情都變得難以解釋了。
“夫人,我知道的都說了,希望夫人能夠說話算數(shù)。”孫勇見云逐月皺眉思索,久久不語,開口說道。
云逐月這才抬眸,問道:“你還記得哪個老乞丐長什么樣子嗎?”
孫勇點點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jīng)殘缺的雙腿,臉上露出了一段苦笑,道:“當(dāng)然記得,當(dāng)初秦家還弄過畫像通緝,可惜沒有任何的頭緒。他長得很瘦,看起來已經(jīng)七八十歲了,各自不斷高,有些駝背,不過臉上的眼睛很大,只看眼睛的話,一點也不像個乞丐,十分的有神……”
孫勇很快就將他記憶中的老乞丐給描述出來,云逐月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她怎么覺得這樣的描述有些熟悉呢?可是她的記憶中,什么時候出現(xiàn)過這樣子的老乞丐?
又問了孫勇幾個細(xì)節(jié)上的問題,云逐月才離開了鐵匠鋪,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可是云逐月卻感覺手依舊有些涼。
走在街道上,云逐月的眉頭緊皺,事情似乎又復(fù)雜了幾分,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見的幕后人在推動這一切一般,如果當(dāng)年將她丟在梧桐鎮(zhèn)的人這么多年一直在注意她,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對自己又會有什么影響?
云逐月有些不想想下去了,忽然就想到翦戰(zhàn)天說的那句話,人生如棋局。她云逐月,是不是也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如果她云逐月真是棋子的話,那她到底是誰的棋子?為什么當(dāng)年的那人在救了她之后就失去了蹤影?
不知不覺走出了東棚區(qū),云逐月有些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她現(xiàn)在的思緒很亂,本來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沒想到卻把自己卷入了一團(tuán)亂麻之中。隨便走走,或許可以讓她的頭腦更加清醒一些。
云逐月隨意走著,街邊的情景不斷的變換,到最后,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到了哪里,周邊是一些小販,一些點心鋪上擺放著的是可口的點心,真正香味不斷的撲向云逐月的鼻尖。
若是往常,云逐月說不定會被這香味吸引,然后買上幾塊品嘗一下,但是現(xiàn)在哪怕身邊是香味再濃,云逐月也提不出半點食欲,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不斷的整理著思緒。
正在思考著,云逐月感覺前面有人朝這邊快速的跑來,于是便向一邊微微的側(cè)了一下身子,給那人讓路。
“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云逐月皺眉,她剛才已經(jīng)刻意避開了,沒想到對方還是撞了她。
不悅的掃了對方一眼,剛要邁步前進(jìn),忽然一頓,剛才她看到了什么,一個乞丐,個子不高,一雙眼睛特別大,雖然渾身臟亂,一張臉更是黑的看不出什么,可是那雙眼睛,卻一點也不像是乞丐。
云逐月猛然轉(zhuǎn)身,那個乞丐不知道在躲避什么,跑的有些急,看著那個背影,她想到了孫勇之前描述的乞丐的樣子,和這個乞丐有六分的共同點,是巧合?還是陰謀?
云逐月的眸子微微瞇了瞇,然后迅速的朝那一抹將要消失的背影沖去,管他是陷阱陰謀還是單純的巧合,云逐月只知道,此刻她不追上去弄清楚,那這個機(jī)會說不定就再也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