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接下來的兩個月時間,葉凡拒接了江雲峰的所有來電。看得出,這讓江雲峰抓狂了。有幾次,葉凡下班的時候,就看到江雲峰的車停在居委會門口,但她假裝沒有看見,和同事們有說有笑地走開了。江雲峰開著車一直尾隨著她。很幸運,葉凡的同事謝青的家就住在葉凡母親家的隔壁,於是,葉凡每天在謝青的“護送”下回了母親家。江雲峰沒有接近她的機會了。
四月的一天,葉凡忙完手頭上的活,正準備下班。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你好。”
“是我。”
葉凡緊張起來,是江雲峰。
“出來坐坐,好嗎?”
“我下班有事。”
“你這麼躲我,不是辦法的。我們談談,好嗎?”
“好吧,談談。”
“下班我來接你。”
“好。”
掛了電話,葉凡心裡還是有些緊張,她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害怕江雲峰了。
(2)
下了班,江雲峰把她帶到了上次來的那家西餐廳。這一次,他們選擇了包廂。
“我不餓,不想吃飯。就給我一杯卡布奇諾吧。”葉凡對服務生說。
“空腹不要喝咖啡,給她一杯蘋果汁。”江雲峰自作主張地爲葉凡點了一杯蘋果汁。
“我們談談。”江雲峰把身子靠向了沙發:“你這麼躲我,有意義嗎?”
“我沒有躲你。”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葉凡不說話了,躲了,就是躲了。不想承認是給雙方都留面子呢。
“爲什麼躲我?”
“我結婚了。”
江雲峰笑了,“這有什麼。你知道的,我是律師。”
“這和律師有什麼關係。”
“我可以幫你辦理離婚,然後我們結婚。”
這人瘋了吧?葉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江雲峰。
“別這麼看著我,我說真的。”江雲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來到葉凡身邊。
“這玩笑沒意思!”葉凡看著他說:“我不喜歡。”
“葉凡,你看不出我是認真的嗎?”
葉凡語堵。
“嫁給我。”
“不可能。”
“嫁給我。”江雲峰說著話,一把將葉凡抱在了懷裡。
“你走開,你走開。”葉凡在他懷裡掙扎。
“我愛你,葉凡,我愛你。”江雲峰的吻瘋狂地落在葉凡的臉上。
“你放開!”葉凡大叫著用身子去靠近桌上的玻璃杯。她做到了,她將裝滿果汁的玻璃杯打翻在了地上。
玻璃杯落地,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包廂外的服務生開門進來了。
江雲峰不得不鬆開葉凡。
“你混蛋!”葉凡伸手抓過桌上的另一個玻璃杯,狠狠地將它摔在了地上。然後,轉身離開了。
(3)
夜深了,葉凡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著。
回想起發生在包廂裡的那一幕,葉凡心亂如麻。
江雲峰是認真的。葉凡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如果江雲峰只是個想從她身上佔點便宜的男人,葉凡根本不會那麼難過。此時此刻,葉凡躺在牀上,根本不是在埋怨江雲峰對自己的冒犯,而是在同情江雲峰對自己的愛。
他愛自己,愛得那樣卑微。葉凡的心還是疼了。
(4)
這時,葉凡的手機響了。是楊俊。
“寶寶,睡了嗎?”
“還沒。”
“在幹嘛呢?”
“想你。”葉凡信口開河,明明想的是另一個人。
“我也想你,寶寶。”
“老公,我愛你。”
葉凡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突然覺得滿滿的。是呀,楊俊!真正屬於她的男人,在他面前,說什麼都那麼自然,說什麼都那麼輕鬆。這就是自家男人的好處。葉凡似乎服下了一顆定心丸。
“寶寶,我看了天氣預報,這幾天家裡降溫,你可要多穿點衣服。”
“噢,知道。”
“春捂秋凍,春天別急著脫衣服,容易著涼。”
“知道了。”葉凡一直嫌楊俊囉嗦,可今天聽他說這些,卻覺得心裡暖暖的。
“沒事早點休息,別熬夜。對身體不好。”楊俊又開始叨叨了。
“知道,知道。”
“晚上別喝太多水,小心明早起來眼睛水腫。”
葉凡開始有點不耐煩了。“小楊同志,你差不多了吧。”
“好好好,差不多了。掛了,掛了,你早點睡。”
“拜拜。”葉凡掛了電話,心想:這老公找的,怎麼和媽似的?!
她貌似埋怨的背後是一顆溫暖而甜蜜的心。
(5)
手機又響了。
“救命呀,還有什麼沒嘮叨完呀?”葉凡接起電話就問。
“幹嘛?”是一凡。
“哦,沒幹嘛。”
“最近你那裡是不是降溫哪?”
“是呀。”
“衣服多穿點,別被凍死了。我可沒準備給你送花圈。”
“呸,你什麼人哪。”葉凡吐血,深感交友不慎哪。
“最近還好嗎?”
“還好,沒有你的騷擾就更好了。”
“這麼說,你要慘了。”
“怎麼說?”
“我決定回去好好騷擾你一下。”
“你要回國嗎?”葉凡激動地坐了起來。
“六月份吧。”
“還要那麼久呀。”
“想我了?”
“沒有。”
“想我也沒用,反正我要到六月份才能回去見你,現在沒假。”
“切,誰想你了。”葉凡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是呀,是呀。想你呀,還不趕快滾回來。
“等我回去,你得請我吃飯。”一凡說。
“這容易。”
“我要你煮給我吃。”
“沒問題,我的廚藝,你放心。”葉凡對自己的廚藝相當肯定。“想吃什麼菜,儘管點。”
“菜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湯。”
“湯?什麼湯?”
“我想喝小薯燉鴨湯。”許“大爺”還點上菜了。
“沒問題,快點回來吧,我燉給你喝。”
“還說不想我?都叫我快點回去了?”一凡有點死皮賴臉的意思了。
“是呀,是呀,想你了。快點滾回來吧。”葉凡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到時候見。”一凡說著,就掛了電話。
“沒禮貌!”葉凡衝著手機不爽地說:“這人怎麼和我一個德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