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了?”在完成一切之后,關摯洺的聲音壓抑,重新穿好了衣服,冷漠站在落地窗前,轉頭看了一眼身上青紫的章煙嵐。
章煙嵐咬住自己的手指,拼命不讓自己發出哽咽的聲音,但就連一聲“嗯”也是顫抖的。
“辛……”關摯洺一刻也不想與這種女人在一起,張口便要探聽辛意的消息。
章煙嵐笑容很是凄涼,緩緩走向關摯洺,從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臉龐俯在他的背上,輕聲說道:“就連……一夜,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么。”
關摯洺沒有說話,卻因為她的擁抱而渾身僵硬。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五分鐘,章煙嵐的淚一滴滴落在他的后背上。
但關摯洺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我早該明白,你不愛我,也不會愛我。”章煙嵐的身子慢慢滑下,像是卸去了渾身的力氣,跌坐在地上。
此時,更無情的,便是關摯洺的一個“嗯”字。
章煙嵐苦笑了一聲,緩緩穿上自己所有的衣物,就好像是在收拾自己的舊心情一樣。
最后,在離開這間辦公室之前,她面容冷漠,抿著唇,隨手拿了一張紙,寫下了兩行字。而后,踏著高跟鞋,以一種“高傲”的姿態離開了這里。
◆тTk Λn◆¢O
自己已經賤夠了,也愛夠了。
一切都重新開始吧。
章煙嵐勉強扯出一絲微笑,離開了關氏。
而關摯洺轉過身,看到白紙上的兩行字之后,幾乎沒有一秒鐘的停留,眼神極為驚慌,在半秒鐘的時間內,拿起紙和鑰匙,便沖出了辦公室。
他幾乎來不及等電梯,一路狂奔下樓。
以至于在章煙嵐的車子開出停車場之前,他就已經開出了這條街。
望著關摯洺絕塵而去的車,章煙嵐將自己的車熄了火,趴在方向盤上,流出了最后的幾滴眼淚。
當關摯洺趕到紙條上所描述的地點時,被眼前的景象完全驚呆了。
辛意趴在馬路邊,小小的身子不知道經受了多大的打擊。
沿路望去,整條山路上留下的似乎全是血跡。
她的衣褲也已經完全被血浸濕。
關摯洺還未將她抱起,便覺得眼睛酸澀,一滴淚從眼角滑了下來。
他已經來不及去想象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急忙將辛意扛上車,溫柔地將她的一縷額發掛于耳后,便立刻開車去往了最近的醫院。
一路狂加油門的關摯洺只是在慶幸,自己很快便找到了辛意的身影,看血液凝結的程度,如果明天再來的話……
想到這兒關摯洺有些后怕,他覺得晚來一步,自己看到的很可能就會是一具尸體。
辛意被輸了血,送回病房之后,關摯洺將其安頓好,快走了幾步去找了醫生。
醫生抬了抬眼鏡,回答了關摯洺的疑問:“她這是喝了致使流產的藥水,索性送來的及時,不然這血流上一夜,人可能真的沒命了。”
聽到這話,關摯洺完全愣住了。
重新返回辛意的病房,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之后,關摯洺只有濃濃的心疼。
他完全不明白,在這個女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章煙嵐與這件事兒又有什么關
系。
不過,想到章煙嵐所提出的“交換條件”,關摯洺握了握拳,還是決定不追究。
關摯洺知道的只有一點,章宴白并沒有讓辛意幸福,而自己當初的放手,本身就是一個完全錯誤的決定。如果辛意當初和自己在一起,他決計不會讓她受到這樣的委屈。
想到這兒,關摯洺輕輕握住了辛意的手。
一夜未眠,他愣愣的望著辛意的眉眼,卻也能沉醉其中。
陽光射入這間病房的時候,辛意也緩緩醒了過來。
只是她的眼神當中不再是靈動的光芒,而是讓人驚訝的死寂。
關摯洺張了張口,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辛意的雙眸緩緩轉動,將周遭環境都打量了一遍,而后吃力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沒有任何的痛苦,甚至,她的臉上根本沒有任何的情緒。
見狀,關摯洺瞬間慌了。
他覺得哪怕辛意哭鬧,痛苦,也比現在要好得多。
但辛意什么也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問,只是安詳地躺著,睜著眼,默然不語。
這時候醫生走了進來,并說道:“二號床量體溫了,剛流產,失血過多,最好躺幾天再下床。”
關摯洺一邊應下,一邊暗自打量辛意的反應。
可是就算她聽到“流產”二字的時候,眼神當中也沒有任何的波瀾。仿佛身邊的一切于她而言都已經提不起任何興趣了一樣。
想到這兒,關摯洺很是心疼。
在醫生量體溫的時候,辛意也沒有任何不配合的跡象,反倒隨著醫生的動作,抬臂,又落下,只是她一直一言不發。
望著陽光照射下,她吹彈可破的皮膚。關摯洺甚至能夠看到皮膚表層的細小絨毛,這讓她更是觸動了關摯洺的心。
整個病房都陷入到一種詭異的幽靜之中,在這種情況下,關摯洺根本沒有半點兒開口的意思,沒有打破屬于辛意的那份沉靜。
一直到當天下午,夕陽西下的時候,睜了一天眼睛的辛意才說道:“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她沒有喚自己“關總”,也沒有喊“學長”,只是悠悠問了這么一句話。
關摯洺覺得自己的心有些抽痛,但還是為這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感覺到了一絲欣喜。
他以為辛意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便眉飛色舞地說著自己今后的打算,想要調動起辛意的積極性。
因為他看到辛意這副模樣,便覺得尤為心疼,好像下一秒,她就會合眸死去一般。
然而,辛意只是在一旁默默聽著這一切,聽到關摯洺說“準備下個月出國發展分公司”的時候。
辛意倏然開口:“帶我一起去吧。”
關摯洺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的動作也僵住,緩緩朝辛意投去了自己的目光。
這時候的辛意,才真正像是一個活脫脫的人一樣,聲音沙啞,但還是重復了一遍:“帶我一起去吧。”
“好,好好。”關摯洺連說了幾個“好”字,心里只覺得很是激動。
他不想理會之前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想讓辛意因此而變得生機全無。此時的關摯洺只覺得信心滿滿,只要與辛意一起
離開,他便有足夠的機會獲得她的心。
想到這兒,關摯洺恨不得立刻將辛意擁入懷里。
半個月后。
兩人一同坐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辛意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一些,但在關摯洺身旁,她還是一副默然不語的樣子。
不知為何,在醫院的時候,她甚至養成了一個戴帽子的習慣,好像是要封閉自己一樣,一直到現在上了飛機,也依舊帶著一頂帽子。
由于辛意本身沒有什么衣服,她也沒有任何回去拿的打算,關摯洺便自作主張買了一些衣服,在箱子里隨身攜帶。
辛意的話并不多,經常說的便是“謝謝”兩個字。
關摯洺一再提出讓她不用對自己這么客氣,但辛意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
好在關摯洺買來的衣服,辛意也會很喜歡地穿上。雖然她臉上不像之前一樣有靈動的表情,但這種感覺,卻也讓關摯洺覺得無比幸福。
似乎只要擁有辛意,就已經很幸福了。
關摯洺固執地相信,他能夠讓辛意所受的傷漸漸恢復過來。
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關摯洺沒有再聯系過章煙嵐,但他也算是遵守了與章煙嵐之間的約定,帶著辛意離開了國內。
過去的事情,關摯洺一點點也不想再追究,但他固執的認為,辛意的未來始終把握在他的手里。
此時,章氏總經理辦公室。
章宴白整個人都顯得很是頹敗:“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么?”
助理搖了搖頭,看向章宴白的眼神有些遲疑,但還是咬了咬牙說道:“沒有消息,辛小姐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嗯,我知道了。”章宴白有氣無力地說道。
不過這時候,助理并沒有立刻出門,而是遲疑了一下,似乎有話要說一樣。
章宴白疑惑地看了一眼,方才聽助理說道:“章總,有件事兒似乎應該告訴你。”
“怎么?工作的事兒就不用說了。”章宴白目前對工作提不起任何的興趣,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好像被打倒了一樣,沒有了辛意的生活,索然無味。
助理搖了搖頭,輕聲道:“不……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嗯?”章宴白皺了皺眉。
“之前您讓我關注關氏的情況,”助理遲疑了一下,好像生怕章宴白發怒一樣,片刻過后,又緩緩說道,“關氏的總經理,今天已經乘飛機去了美國。”
“哦,知道了。”章宴白抬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陽穴。
實際上,到底什么時候讓助理關注的關氏的情況,章宴白幾乎已經忘了,在辛意剛剛消失的那幾天,章宴白還在懷疑是不是關摯洺從中做了什么手腳。
但后來漸漸發現并沒有這種可能。
而現在,章宴白并沒有將關摯洺的離開與辛意聯系上,這些于他而言也就成了一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你下去吧。”章宴白淡淡對助理說道。
“好。”助理還想再說什么,但看到章宴白已然沒有了回答自己的意思,只好退了出去。
辦公室門外,章氏的幾個部門經理,看到助理又是一臉無奈地退了出來,都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