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煙嵐最后還是留在晚宴會場,畢竟關摯洺只是給她一個警告,還不想在兩家公司慶功宴會上鬧出不和的事。
經過這一出,章煙嵐咬著牙,惱怒又不舍地不再纏著關摯洺。
旁邊的名媛夫人們時不時問她,她只是敷衍幾句。美眸微垂,神情黯然失落,搖晃著紅酒杯,杯杯濃香的酒體穿腸入腹,卻無法澆滅或減緩內心積壓的郁結。
她始終想不透,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她都甩辛意幾條街,可為什么偏偏她深愛的男人總是拒絕,對她疏離冷漠?
阿洺,我要怎么做才能虜獲你的心?
會場的紛擾,一心想避開所有人的辛意油然不知。
此刻,她正愜意的與美食做奮斗,素凈小臉上流淌著滿足單純的笑容,杏眸滿是與世無爭的透凈澄澈,比日月星辰更為耀眼。
突然,入口處一陣**,辛意耳尖聽到,接著抬起頭,借著熾白華麗燈光朝人潮處望去。杏眸隱約瞥見那一抹熟悉的人影,唇角撇撇,隨即收回目光,小聲嘀咕:“終于耍完脾氣,舍得出現了。”
辛意大松一口氣,下午的不愉快歷歷在目,她原以為今晚章宴白會不配合到底,沒料到拖延幾個小時后,還算有良心的現身。
章宴白一出現,現場所有人都不禁側目,望著那清俊矜貴的男人。
關摯洺眸色溫潤,與身邊人寒暄的聊幾句后,便側身大步走向章宴白。剛到,便友好的伸出手,笑道:“章總,總算把你盼來了。”
他俊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晦暗不滿的情緒,言行間把章宴白放置尊貴高位,笑意親善,令人敬佩他寬宏大度的氣量。
章宴白象征性地伸手回握,陰寒的視線狀似漫無目的地在全場人群中滑過,慵懶道:“臨時和朋友有約,來晚了,還請關總多見諒。”
言下之意,在他眼中,和關氏的合作還不如他跟朋友一場娛樂重要。
那漫不經心的態度與直白嘲弄的話,明顯在無視關摯洺。
現場男女眼底紛紛隱現出看好戲的目光,有好事者甚至猜測關摯洺會怎么反擊,兩人又怎樣唇槍舌戰,或者扭打成一團。
眾多詭異的目光注視下,關摯洺依舊微笑,善解人意地道:“章總嚴重了,你能從繁忙中抽空趕到會場,沒放我鴿子,關某人已經很感謝。”
他語氣中含著些調侃,不存在一絲尷尬地化解周圍冷沉肅穆的氣氛。
見狀,其他早就蠢蠢欲動,想巴結章氏的人紛紛圍聚過去,賣弄著他們引以為傲的社交能力。
章宴白游刃有余地回著話,抬頭不經意一瞥,觸不及防地就見到窩在無人角落中的小女人。
那張清麗的小臉不似他平日見過的老氣深沉,不是清冷涼淡,而是充滿知足的笑靨,恬淡怡然。
章宴白眸底暗了暗,突然間有些羨慕被品嘗的美食,又不禁生出一絲負氣的無力感。
自己先被她和野男人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給激怒,又聽到她公然接受野男人的禮物與接送,暴跳如雷的來到現場,而氣他一整天
的罪魁禍首,卻全然不知地在安然享受。
對他就一副死魚臉,他一旦不在,她就能喜笑顏開,難道他是洪水猛獸嗎?
可惡的女人,回家再收拾你!
一旁被邀請過來的的媒體記者們窺到機會,連忙爭搶上來,對著章宴白與關摯洺兩位商界嬌子猛拍,接著不停發問,都希望能搶先得到獨家新聞。
“章總,聽聞你們已經正式簽署合同,聯手合作,請問是真的嗎?”
“關總,關氏通過什么方式受到龍頭企業章氏集團的青睞嗎?你認為此次合作,對關氏集團而言,具有什么意義?”
“章總,你們又是怎么看待這次合作?經過此次,你們以后會不會加大合作范圍?”
“強強聯手,勢必對同行其他企業造成巨大損失,是不是意味你們將形成壟斷機制,蠶食弱小公司?”
記者提問句句犀利,甚至有故意曲解地揣測。
章宴白薄唇勾起,神色依舊懶散,眸色輕飄飄卻鋒利地掠過那幾個故意刁難的記者,笑而不語。被他看向的那幾人臉色一變,莫名的感到龐大的壓力襲來,心也不禁生出畏懼。
媒體記者將兩人圍在中間,閃光燈瘋狂地閃爍著,而緊逼的發問并沒有他們留思考與回話的空余時間,會場有一絲混亂,氣氛略顯緊張。
一會兒后,關摯洺溫雅地抬手,親和微笑地婉拒道:“各位,晚宴后有記者提問環節,關某稍后會一一回答。各位都是關某請來的貴客,現在請各位享受宴會,放松心情。”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媒體記者再心切,面對關摯洺溫和的態度,也只能打退堂鼓,把所有的問題壓下。況且,縱使關氏還比不上章氏,卻也遠遠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晚宴兩位核心人物都到齊,延遲等待中的宴會終于可以正式開始。關摯洺與章宴白站在一起,兩位都是人中之龍,商界年輕有為的奇才,無聲無色中便奪走所有人的關注力。
臺上,西裝革履的主持人開始開場白,講述今晚慶功會的主題與內容。
章宴白無趣地把玩手中的紅酒杯,深邃的雙目不由自主地又往陰暗的那個角落望去。發覺忙碌中的小女人居然從頭到尾都忽視他,胸口的怒火愈發漲高。
關摯洺察覺到他的失神,余光順著他視線望去,不其然見到他暗戀多年的小學妹,眼底閃爍著溫潤光澤,嘴角淺淺揚起。
章宴白冷眼掃過去,記起偵探匯報的消息,新仇舊恨一并涌上,毒舌道:“沒想到一瀟灑磊落的關少也有齷蹉的心思,竟然肖想有夫之婦。關少,你這不論的行為,小心氣瘋你家老爺子,落下為女人害死父親的罵名,淪為千古不孝子。”
這位有夫之婦,自然指的是辛意。
章宴白心想,就憑關摯洺調戲他妻子,他沒出手揍關摯洺,已經是給他莫大的面子了。
果然,比起某個不守本分的女人,他的修養實在太良好。
“沒有愛情的婚姻是錯誤的,既然做錯,應該早日糾正,放對方自由才是做人的最基本尊敬素養。章總
,當代不是舊社會,童養媳那些罪惡的做法,早就被世人拋棄,想必新穎開明的你應該也不屑,而且不會強迫女人吧?”關摯洺微笑,不動聲色的反將一軍。
章宴白劍眉挑起,似笑非笑地望向臺上的主持人,像很認真地參與其中,對關摯洺話未曾聽聞,薄唇微動。
“強迫又怎樣,烙上我名義的東西,有人敢搶,我就讓他后悔來這個世界。關少是煙嵐看中的人,我想沒有絕頂聰明,但智商不會差,我的話,你都能聽懂?還有,奉勸你一句,別老對煙嵐不平不淡的,她可是章家小姐。”
明顯威脅施壓的話,從章宴白口中卻不覺難聽,似他本來就是這般狂妄霸道。
關摯洺眼底一暗,所有思緒都撲在“名義”兩字上,心里苦澀不已。他親和淺笑,自動忽視后面的“忠勸”,聲色溫吞地簡單回了句:“今晚,關某受教了。”
他眼角情不自禁的望向角落處的辛意,眼底澀意散開,頓了頓,溫和嗓音中不乏堅持:“可是,章總,關某不愛就不愛,愛定的女人,我會護她一世平安。”
聽到這話,章宴白無聲冷笑,眸底嚴寒陰測,卻沒有再開口。
嘁,他妻子需要別的男人保護?關摯洺,想都別想,我不會給你一丁點機會!
此刻,章宴白心中驟然做了一個決定。
見章宴白又漠視,關摯洺眼底閃過一抹暗光,心思復雜,可溫潤儒雅的臉上并沒有一絲尷尬。
讓人最可惡的不是身體受傷,而是敵人的蔑視,而且這個敵人還霸占他心愛女人法律上最重要的關系。
但是,章宴白給辛意帶來的僅有痛苦,所以他會耐心等到她離婚,繼續追求她。
恰巧,主持人邀請關摯洺致辭。他嘴角噙著溫和笑容,步伐朗朗地走上臺。
他一走,章宴白立刻抬手在半空揮動,立體邪魅的五官嫌棄地皺起,似周圍有什么要命的病毒般。
不遠處,章煙嵐有些醉意,心情煩悶之下,不想再應酬身邊那群小姐貴婦。她隨意扯個理由起身走開,美眸卻一直深情款款地注視著臺上發言的關摯洺。
“哥,你來晚了,沒看到精彩部分呢。今晚嫂子大放光彩,驚艷全場,成為現場焦點,可惜和她牽手出來的男人不是你哦。”章煙嵐走過去,孩子氣地道,眸底內卻是滿滿的嫉妒恨憤。
章宴白眼角睨去一眼,淺顯就注意她不滿的眼色。他自然知道她在生氣,故意把辛意和關摯洺牽親昵出場的事告訴他。
“你倒追他幾年,臉丟盡,都沒把他拉去領證,是你沒本事,你有什么好氣。”倒是他,無緣無故多了一個情敵,還是他未來的“妹夫”。
這關系,真夠亂的。
章宴白不客氣的冷嘲熱諷,氣的章煙嵐火冒三丈。
什么啊,辛意是你老婆,還不都是你沒看牢她,讓她去勾引阿洺!
可這話她不敢說,怕章宴白發飆。
她沒料到自討沒趣,精致的小臉怏怏不樂,隨手從托盤上拿起一杯香檳,煩躁地往安靜的一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