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扯出一個牽強(qiáng)的笑意柔聲問道：“都快起來！本宮只是有些好奇，你們剛纔談?wù)摰氖虑椋槺氵^來問問！”

兩個小丫頭對視一眼，臉色變得青綠：“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一陣陣頭暈襲來，我再也沒有耐心跟她們磨嘰。我厲聲喝道：“把你們剛纔說的話再複述一遍！說得好本宮就當(dāng)作什麼都沒聽見，說錯了本宮現(xiàn)在就將你們仗斃！”

見我動怒，兩個小丫頭癱倒在地上，我一腳踢翻剛纔被稱爲(wèi)清姐姐的綠衣丫頭：“鄭王爺怎麼了……快說！不說本宮誅你九族！”綠衣丫頭躊躇了下，從地上爬起衝我磕了個頭：“奴婢聽說鄭王爺?shù)淖婺负袜嵦埻鯛敻凹已纾嵗咸n酒給王爺，王爺飲用後晚上在王府忽然暴病身亡……”

我眼前一黑，小珠趕緊扶住我，她掌心中一片冰涼，卻透過厚厚的外袍冷得我渾身打顫。我急喘了口氣，艱難得問道：“王……王妃怎麼樣了……”

綠衣丫頭見我如此，咬著下脣不敢說話，我突然拔下頭上的髮簪狠狠的扎向她的身子：“快說！快說！”綠衣丫頭疼得在地上打滾，一襲綠色漸漸滲出殷紫的小花。

她身旁的紫衣丫頭見我形如瘋癲忙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娘娘饒命！聽說王妃第二天抱著王爺?shù)膶企w去質(zhì)問鄭老太妃，被鄭老太妃打了幾巴掌。王妃一時氣怒攻心……王妃便抱著王爺?shù)膶粕碜圆迷谛\(zhòng)大臣……面前！”

“你騙人！”我厲喝一聲，一腳踹在她胸口將她踹翻。仍然不解氣，繼續(xù)用腳亂踢她：“你騙人！鄭老太妃怎麼會鳩殺自己的孫

子……她怎麼會鳩殺自己的孫子……”

“小姐！”淚流滿面的小珠緊緊抱住我，任憑我對她拳打腳踢：“小姐……”

見她如此悲痛，我癱倒在她懷裡，輕聲問：“他們騙人的，對不對……”小珠滿眼痛苦的看著我：“小姐……”

我忽然一把推開她，連連搖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問凌澈，他，他不會騙我！如果這是真的，他一定會告訴我。他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打擊我的機(jī)會……”

“小姐你醒醒！”小珠看著形如瘋癲的我大驚失色，想拉扯住我搖搖欲墜的身子。

我跌跌撞撞得倒退了好幾步，忽然發(fā)瘋般朝上書房跑去。

一路的風(fēng)聲呼呼吹在我耳邊，心底破了的那個大洞也一直在汩汩的進(jìn)出空氣。腦中只叫囂著兩個字，大姐大姐……

凌澈此刻正在上書房會見大臣，黃承德身邊的小太監(jiān)小路子見我急色匆匆的跑過來忙諂笑著跑過來跟我行禮。我目光穿過他想闖進(jìn)上書房，門外的侍衛(wèi)猶豫了一下，還是對我刀劍相向：“皇后娘娘請留步！”

我視若無見的朝他們的刀劍撞了上去，侍衛(wèi)一驚趕緊撤劍跪下連連磕頭。我腳下一軟身子狠狠得虛晃了一下，小路子趕緊攙住我：“娘娘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冒死進(jìn)去稟告皇上！”

我失神的看著小路子，小路子被我沒有神采的眼神，驚出了一聲冷汗不覺失聲道：“娘娘！皇后娘娘你怎麼了……”

上書房內(nèi)忽然傳來一陣錯沓凌亂的腳步聲，上書房的門口閃出一個熟悉的玄黑色身影。見我無力失神的靠著

小路子木木的看著他，凌澈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凌澈顫著手將我拉進(jìn)懷裡，聲音裡透著惶恐和害怕：“月牙兒！你……你怎麼了……”

我窩在他溫暖的懷裡，仍然覺得冷的發(fā)顫，凌澈緊緊摟著我，不覺也被我的顫慄引發(fā)出一陣顫抖，他苦澀得在我耳邊輕輕說：“你，你知道了……”

我擡頭望著他眼底的幽深，緩緩問：“是，是真的……”凌澈猶豫得看著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呵呵一笑，倒退著想離開他的懷抱：“是你，是你對不對……”凌澈更緊的摟住我的腰，眉頭不禁緊緊鎖起。

我悽婉一笑：“凌澈，我知道是我錯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串通那兩個丫頭來騙我好不好……我承認(rèn)是我懦弱不敢去愛你，我都知道……”

凌澈緊抿的薄脣輕輕一動，我趕緊踮起腳尖封住他的脣，在他脣間呢喃：“求……求求你，你不要騙我，不要傷害我，我的心不能再痛下去了……”

凌澈緊摟我的手更加收緊，眼神裡盡是痛楚和掙扎，在他身後是一羣面色迥異的大臣。凌祈輕咳一聲憐憫的看了我一眼，緩緩走出人羣對著我們行了個禮：“皇上……鄭爽弒殺兄長逼死長嫂正是我們出兵江南的最好時機(jī)，還望皇上三思！”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緊緊揪著凌澈胸口的衣襟，喉嚨口一陣陣腥甜傳來。我努力想將那股血腥味嚥下，卻還是盡數(shù)嘔在凌澈胸前。凌澈驚惶的眼神在我眼前漸漸放大，我悽楚一笑。凌澈，老天似乎還是不肯給我們機(jī)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