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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我到外面守著,你們要盡快談好,以免被其他人發現,如果少主知道你們是未得允許擅自進來的,那就不妙了!”王德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司徒澈點著頭道。
待王德出去后, 司徒澈擰過頭來望向方大夫,卻見他濃眉糾結,神色間添了幾分煩惱:“我替他們扎了針,顛狂之癥算是暫時緩解了,但是至于病因......依舊參不透!”
立在一旁的藍雨蝶垂下眼簾,輕聲道:“方大夫,我想進去看看他們,可以嗎?”
方大夫擰頭望向藍雨蝶:“你是?”
司徒澈道:“她是少主夫人,也是我的義妹,我們這次來是希望可以查清他們瘋顛的根源,希望你可以幫到我們!”
方大夫沉思片刻,然后點頭說道:“那好,你們進來看看他們,但是千萬不要靠太近,我用銀針扎了他們的昏睡穴,暫時動彈不得,但還是小心為妙!”
“嗯!” 司徒澈和藍雨蝶齊齊應著。
他們隨著方大夫拂開紗簾走到里間,里面一排整齊的床榻,藍雨蝶的心跳霎時加快,猶豫的目光隨著腳步匆匆的掠過那一張張沉睡的臉龐。
目光落在昨夜她見過的女子身上,那雙原來白皙纖細的手,如今卻扎滿了銀針,皮膚青腫。
不知不覺間,有一串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滴在女子的額頭上,立即順著她凹陷而蒼白的面頰滑落至唇邊,她輕嘆一聲,趕緊蹲下身來,伸手拭去那一片冰涼。
“夫人,別......”方大夫想伸手拉開她,不知道為什么卻僵在了半空。
“對不起,你我素不相識,但是卻因為我的原因落到如此地步,對不起......”藍雨蝶望著她,不由得聲音哽咽,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衣襟上。
司徒澈低嘆一聲,輕扶著藍雨蝶的雙肩,將她帶出簾外,親手從旁邊的茶壺內倒了一杯茶,遞到她的手中。
藍雨蝶接過茶,緊緊地握在手中。
“先口茶吧!”他的笑容和煦,眼底帶著濃濃的愛憐和痛惜。
藍雨蝶低下頭,呷了一口杯中的茶,茶湯干潤,順著吼流遍她的全身,內心的凄苦和慌亂一掃而空,再抬起頭來,眼中恢復了清亮。
“哥哥,方大夫,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說著,緩緩在桌旁的圈椅上坐下。
“什么事!” 司徒澈和方大夫也坐了下來,偏著頭望著她。
“我以前在醫書上看過這樣的病癥,患病的人莫名地瘋鬧,口里神神鬼鬼,說一些古怪不經的話,而出現這些癥狀的人,都是因為誤將一種叫‘蒼露蘭珠’的花當作茉莉花煮茶喝!”
“蒼露蘭珠!”方大夫倒吸一口冷氣:“我在《擷芳記》上見過這種花,花開如豆,花色潔白,還有濃郁的香氣,與茉莉極為相似,但是,這種花卻讓人心生幻想,行為瘋顛,以至傷人
!”
藍雨蝶點點頭,繼續說道:“此花病性不大,要將它投入水源長期飲用才會發病,我不明白,若真如此,為什么只有他們發病,哥哥、我和其他人卻安然無恙!”
司徒澈想了想,說道:“御花堂里的人飲用的水,都取自上林苑的映月井!”
“既然現在你們有些眉目了,快點去井邊瞧瞧吧!或許,到了那里會有靈光一線,我就陪不到你們去了,我還要照顧這里的病人!”方大夫站起身說道。
司徒澈猶豫了一下,也站起身來點點頭說道:“也好,去看看再說!”說著,司徒澈和藍雨蝶走出了屋外,回身將西廂的房門鎖上,離開了天清閣。
二人各懷心事,一臉的凝重,藍雨蝶跟在司徒澈后面,在林間的青石小徑走著,腳步匆匆。
穿過樹影扶蘇的曲徑長廊、雕梁畫棟的亭臺樓閣,他們來到了上林苑,卻見整個別苑,靜得像一潭死水。
藍雨蝶轉身問道:“哥哥,這個上林苑是一座被廢棄的別苑!”
“這個別苑沒有人住過,只是因為這里的映月井水來自浮波山間泉水,清甜非常,所以仆人都會來這里取水,來,你跟我來,去看看那口井!” wWW▲ttκд n▲c o
映月井坐落在滴翠亭后的一株樟樹下,風拂樹稍,不時有深綠色的樟樹葉從枝頭落下,飄入深不見底的井中,井旁的白色石階早已被磨得潤澤發亮,人立在上面,居然能映出模糊的影子。
司徒澈抓過井邊的銅木水桶,丟入了井中,將一桶水打上來,擱在井臺邊,藍雨蝶走過去,用手掬起了一捧水來,湊到嘴邊喝了一小口,閉起雙眸品咂了良久,方才點頭:“這水有一種奇怪的甜味,而且帶有一種隱隱的茉莉花香,這應該是蒼露蘭珠的味道!”
司徒澈也從桶里兜了一些水嘗了:“沒錯,這水非常清甜,用來煮茶正好!”
一絲流光在眸間拂過,藍雨蝶問道:“哥哥,那些患病的人,他們喜歡煮茶來喝嗎?”
“我看在御花堂里有不少仆人喜歡自己種茶葉,而少主從來沒有管束過這些,所以他們自己在后山開辟了一方小地,種上自己愛喝的茶,平常有時間就三五個人湊到一起來煮茶!”
“煮茶,煮茶......”藍雨蝶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字,突然,一抹興奮的笑浮在她的臉上,她抬頭望向司徒澈,如水的清眸中掠過星輝一線。
“哥哥,我明白了,蒼露蘭珠的毒性雖然不大,但如過加上茶葉同煮,其毒性就會加倍,這就是為什么我和你,和其他沒有患病的人,同飲映月井水無恙,而他們卻染上瘋顛的原因!”
司徒澈聽到這里,方才恍然大悟,拍手道:“原來如此,茶葉可以加劇毒性!”他突然爽朗地大笑起來,雙目發亮:“太好了,我要立刻回去告訴方大夫,研究治病的方子,如果他們的病好了,那么所有的流言自然就會不攻自破了......”話未說完,他已經轉過身子,邁開大步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