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音后,牢房的鐵門被打開了,微弱的光線從門外照了進來,王德踉蹌著走了進來,帶著哭腔說道:“夫人,主子,你們快去看看少主,他......他快不行了!”
“王德,你說清楚點,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司徒澈急著問。
藍雨蝶轉過頭來,臉容憔悴地看著王德。
“少主他其實中毒已深,這幾天一直躺在榻上,快要不省人事了,我多次勸少主提出要告訴你們,但是他卻堅決不允許,現在少主已經快要......夫人,主子,你們快點想想辦法救救少主!”王德緊緊地攥著司徒澈,朗聲道。
藍雨蝶怔著那里,蒼白的臉容上掛著無盡的哀痛,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窗外狂風大作,雨已經下了三天了,似乎并沒有休的樣子,穿梭的雨水偶爾跳到屋子里,也有瞬間濕了一點兒,便干了。
她淡淡地說了一句:“帶我去見他,我有辦法救他!”救他,卻是在害自己。
“蝶兒,你有什么辦法!”司徒澈回頭望著她,滿眼的憂傷。
“換血!”
王德的眼睛瞪得想銅鈴般圓:“換血,換誰的血!”
“換我的血!”她笑著,淡然得像朵不起眼的小花,卻那樣美麗煞人。
“蝶兒,你瘋了嗎?如果用你的血換了少主的血,那連你也活不下去!”司徒澈吼道。
一滴熱淚從她的眼中滑落,落到手背上,訴說著她的心痛和無奈:“蝶兒體內的血,不是普通的血,那是我在紅葉林半年的時間內由上百種解毒之藥長期滲入而成的,我的血,可以救得他!”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你......”司徒澈心下揪痛,無奈他卻什么也幫不上忙。
“哥哥,他是這個世上蝶兒真正在意的人,不要攔蝶兒,好嗎?”
淡淡地一笑,如同海棠花一般,干凈,明亮。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黑漆漆的天空突然炸響雷,一道明晃晃的閃電稍縱即逝。
南宮羽的房里。
風要命地吹拍著窗戶,似敲響著迎接一個鮮活生命的奏曲,丫鬟將窗戶關牢,不忘抱怨道:“這鬼天氣,真是嚇死人!”
一路上,王德懷著悲慟的心情跟著司徒澈和藍雨蝶,他要送少主夫人一程。
丫鬟揉了揉困乏的眼睛,看著他們一行三個人向著這邊走來,驚奇地睜大眼睛看著,他們不是被少主關起來了嗎?
藍雨蝶踏進了那道門檻,似踏進了鬼門關,周圍都是小鬼向她招手。
看著南宮羽似死人般躺在床上,被他毀地毫無完整的心居然還有血在流。
藍雨蝶轉頭對丫鬟說道:“你去端盤熱水過來,再拿一個大空碗!”
“蝶兒......”
“夫人......”
她回首望著他們,臉上依舊是那抹明亮而蒼白的笑:“哥哥,王德,等他醒來之后,要好好照顧他!”
司徒
澈和王德相視一眼,之后都無奈地對著她點了點頭。
片刻后,丫鬟端來了熱水,身后另一個丫鬟手捧著大碗,藍雨蝶別過頭去看了一眼,就是那只碗,將要裝下她的一切,自己對他的感情,以及,自己的命。
她走到案幾前,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拿起了上面什錦果盤上擺放著的水果刀,司徒澈止不住心跳,王德伸手欲阻止,卻又無可奈何地放下。
藍雨蝶將刀放在手腕上,司徒澈實在看不下去,急忙側過頭,仰首努力不讓眼淚落下。
窗外的狂風比剛才來得更要猛烈了,窗戶又被吹開,樹枝張狂地亂舞,似要伸進屋子里,來迎接這個即將逝去的生命。
丫鬟又將窗戶關牢,驚恐地看著鮮紅的血液從藍雨蝶處如窗外的大雨一般落在碗里,背過身子去,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撐著今夜被狂風吹開了數次的窗戶。
冷汗悄悄地滲了出來,眼眸周遭都邊了模糊起來,定了定神,將目光凝聚在一起因為那只碗中盛滿的是,她的希望,和對他的愛。
先前如柱涌出的血液,此時已經化作露水點滴,一滴一滴地濺到雪白的桌布上,煞是凄涼,別樣美麗。
“哥哥!”收回手,喉間發出一聲虛弱的呼喚。
司徒澈急忙轉過身,把即將暈倒的藍雨蝶攬入懷里,心痛得無以言表,她只說道:“快讓他服下,我怕,,我已經來,,來不及了!”
司徒澈抬起頭來對著王德大聲道:“快讓少主服下!”
王德端過藥坐在床邊,丫鬟扶起了昏迷中的南宮羽,狠下心一勺一勺地喂著他藍雨蝶的血液。
藍雨蝶微睜開雙眸,輕聲道:“哥哥,送我回去回去吧!”
“回哪里!”
“暗牢!”
“不行,你現在的身子這么虛弱,絕對不可以再回去那鬼地方了!”
淡淡地一笑,無力地說道:“哥哥,我想他醒來之后不想見到我的,送我回去,好嗎?”
“蝶兒,!”他的叫喚,又何嘗不是心酸與悲痛焦交集。
“夫人,我會好好照顧少主的!”王德擰過頭說道。
依舊是淡淡的一笑,頭緊緊地靠在司徒澈的懷里,朦朧地看著床上躺著的人,連心痛的力氣也沒有了,臉頰上悄然劃過一滴清淚,暈厥過去......
一整夜的忙碌,南宮羽的臉上終于有了血色,王德松了口氣,然而笑顏沒有在他的臉上停留太久,當他想起現在還在暗牢里的藍雨蝶時,感嘆命運的不公,心隱隱地抽痛。
王德踏出房門,駐足看著房檐溝里滑落的雨水,正如斷線的珍珠一般,砸在地上小水灘里,濺起的水暈瞬間散開,又瞬間聚合。
暗牢里,藍雨蝶窩在司徒澈的懷里,微微地動了動身子,失血過多的暈眩,再加上暗牢地面的濕氣,本就虛弱的她,此時更喪失幾分血氣,雙眸緩緩得睜開一條縫,迷離地看著高高的窗戶上透進來的月光,嘴角浮起一抹憂傷,吃力側頭看著手上的傷口,雪白的帛布早已被臟亂的地面給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