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不管我是上官琉云,還是藍(lán)雨蝶,我只知道,我都是你的師妹,你和師父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過去的所有,都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即使我曾經(jīng)確實(shí)是幻冥君的妻,即使我們過去愛得轟轟烈烈,都已經(jīng)成為過去了,命運(yùn)給了我全新的開始,又何苦偏偏執(zhí)著于往昔。”
平淡如水的語氣,她的眸間不起絲絲的波瀾,如果她以后真的想起了過去,她會后悔今天的這番話嗎?
一天的路程,次日的傍晚,他們終于趕回了炎羅教,紫逸飛需要一段時間閉關(guān)療傷,那一掌,傷得真不輕,看來,幻冥君真的很恨他,出手居然如此的狠。
是夜,悠遠(yuǎn)遼闊的天幕上,一輪圓月清新如洗,后院初靜,藻飾精美的亭臺樓閣間,半隱著橙紅的燈光。你時有飛舞的幕紗在風(fēng)中輕揚(yáng),間或傳來一兩聲“叮咚”的珠簾碰撞,為寂寥的夜更添幾分清寂。
“呼......”一陣疾風(fēng)打破了夜的靜謐。
炎羅教總壇的高墻上,忽然非掠出一個濃黑的身影,那黑影在挑起的飛檐上略作停留,腳間輕點(diǎn),在高低錯落的屋頂上如風(fēng)一般穿行、跳躍,身形飄忽,衣袂翻飛,如同黑夜中神秘出沒的鬼魅。
湖邊,藍(lán)雨蝶獨(dú)坐于小亭中,思緒隨著晚風(fēng)拂過湖面,一起蕩著漣漪。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這么晚了,還沒有睡嗎?”
微側(cè)身,眼里閃過無比的驚訝,他怎么會在這里?
“怎么了?我來看看你,就這么奇怪嗎?”南宮羽說道。
“你怎么進(jìn)來的?”
南宮羽輕笑一聲,“蝶兒,我進(jìn)來還要你批準(zhǔn)不成?”
“我不是說過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的嗎?”
南宮愚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用手指抬起她的下額,定定地望入她的眼眸深處。
“你這個絕情的小東西,你答應(yīng)過我要相守一生,為什么卻輕易食言,狠心地把我丟下半年。 現(xiàn)在,就因?yàn)槟愕囊痪湓挘鸵疫h(yuǎn)遠(yuǎn)地離開你,對不起,我做不到!”
藍(lán)雨蝶抬起眼睛,望著眼前這個霸道的男人,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能把面具摘下來嗎?”
南宮羽癡癡地凝望著她的雙眸,嘴角含著一彎好看的弧。隨即,他拿下了白色的面具。
湊著微弱的星輝,她看到了他剛毅如削的臉龐,心里莫名一顫,她呆望著他的眸,他的眸光熠然閃爍,那么溫暖,那么深情,還有,那么----熟悉!仿如久別重逢的感覺,她的眼眶微微發(fā)熱,漸漸地,淚水,打濕了她的眼睛。
她輕柔地問道:“我們以前真的見過嗎?”
他輕輕地?cái)埶霊眩鉂嵉南掳洼p抵著她的發(fā)際,輕輕的摩挲著,“蝶兒,我的蝶兒,我們當(dāng)然見過,你是我南宮羽唯一的妻,是我今生的摯愛!”
他身上傳來的味道,在她的心房蔓延開,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依戀這種感覺,不由自主地,她的雙臂環(huán)住了他的腰,聽?wèi){淚水打濕了他的一角衣袍。
她的舉動,讓他的心跳激蕩如鼓,他緊緊地抱住她,深嗅著她的氣息,一遍一遍地輕輕呢喃著她的名字。
“蝶兒,蝶兒,蝶兒......”
突然,他驀地吻住了她,在她的唇間輾轉(zhuǎn)吮吸,急促的氣息沉重地噴掃在她的耳畔。而她,卻渾身灘軟,完全無力將他推開。
就在她將要在他的吻下窒息的時候,他忽然放開了她,幸福的笑在他的臉上蕩漾著,“蝶兒,跟我回去,好嗎?”
她僵直身體,任由他抱著,眼前的這張臉,莫名地叫她心痛,她伸出手,輕輕地、細(xì)細(xì)地在他臉上拂著,“我真是你的蝶兒么?”
他輕輕地點(diǎn)頭,“蝶兒,我是天祺的皇上,而你是我的皇后。半年前,你身中奇毒,我本想救你,但是你卻在毒發(fā)的那個晚上離我而去,還留下絕筆書信叫我忘記你。 半年了,我以為你已經(jīng)離開了。但是昨日,你出現(xiàn)在比武臺上,那一刻,我真的不敢相信你還活著。蝶兒,回到我身邊,我們會像以前一樣幸福的。”
“給我時間,好嗎?我相信你的話,但是我不可以一時間接受你是我夫君的事實(shí),我的過去就如一張白紙,他突然闖入我的世界告訴我,我是你的妻,我真是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做。給我三天的時間,三天后我告訴你我的答案,你愿意等嗎?”
燦若星辰的笑容凝結(jié)在他的面上,轉(zhuǎn)瞬成為癡迷的怔忡。
終于,他說道:“好,我等你,但是,蝶兒,你要記住,無論你的選擇是什么,我都要帶你走,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他用手輕柔地拂開她額前的碎發(fā),“蝶兒,你這輩子休想再逃開,三天后,我就帶你走!”
他霎那間轉(zhuǎn)身飛上了屋頂,融入了濃墨的夜色中。藍(lán)雨蝶清純?nèi)珉r菊一樣的眼睛一直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為何,他總是如此霸道?但是她可以明顯感受他霸道中深沉而不失溫柔的愛,她和他,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
清晨清爽恬淡,云淡風(fēng)清。
高大的梧桐樹展開墨綠的傘蓋,將晨光中的小道裝點(diǎn)得分外恬靜和浪漫。枝葉相錯間,不時露出波光粼粼的一角湖面,那浮在水上的是舒卷開合的接天蓮葉和迎風(fēng)搖曳的映日菏花。
藍(lán)雨蝶踩著地上斑駁的陽光,行走在小道上,習(xí)習(xí)的涼風(fēng)吹來,撩動了她腰間的絲帶,在裙后款款地輕拂著,而她此時的腦子里全是南宮羽的容貌和昨夜他臨走前的話。他說他是天祺的皇帝,那自己以前怎么會愛上他,還愿意為他犧牲一切,乃至生命,他有后宮三千,而自己只想找一個相守一生的伴侶,做一對平凡的夫妻,或許他們還可以在紅葉林里快樂的生活,平淡地相守,即使日子困乏也充滿甜蜜......
突然,在灌木叢后跑出一個小小身影,是宇兒。他臉上帶著頑皮的笑意跑近她。藍(lán)雨蝶微笑著看著他,半蹲下身子,宇兒便一下子撞入她的懷里,抱起他,她愛憐地說道:“宇兒跑這么快會摔跤的,你剛剛才痊愈,還想受傷嗎?”
小浩宇嘟起小嘴,“云姐姐,宇兒一直見不到爹爹,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而姑姑只是對宇兒說她有重要的事情陪不到宇兒,所以宇兒就來找云姐姐了。”
“宇兒覺得很悶嗎?”
他點(diǎn)頭,“宇兒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姐姐,宇兒是不是生了大病?”
“宇兒是生大病了,睡了很長時間,你爹爹、姑姑還有姐姐也很擔(dān)心你,不過,現(xiàn)在宇兒已經(jīng)完全痊愈了,像以前一樣機(jī)靈活潑。”她滿臉帶笑地說著。
“云姐姐,宇兒想出去玩,你帶宇兒出去好不好?”小浩宇雙目放光,扯著她的衣袖輕輕的搖晃著。
這個小家伙,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肯定悶壞他了。現(xiàn)在憑自己的武功足以保護(hù)好他和自己,帶他出去玩一回又何妨,而且她現(xiàn)在也想放輕松一下,從昨夜開始,南宮羽一直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耳邊時時回蕩著他的話,把她搞得心神不寧。
“好,姐姐現(xiàn)在帶你出去,偷偷地,不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在天黑前趕回來,好嗎?”
小浩宇的嘴角帶著一彎可愛的笑,拍著小手掌叫道:“好啊!好啊!”
京郊的集市上,藍(lán)雨蝶拉住小浩宇的手走著。剛才,她抱著他在眾多守衛(wèi)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墻內(nèi)飛了出來。
集市很熱鬧,一條街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攤子,有賣菜的,賣飾品的,賣布的,賣瓷器的......
突然小浩宇雙眼一亮,看到了前面賣糖人的攤子,他扯著她的手,抬起頭說道:“云姐姐,宇兒要吃糖人。”他伸出手,指向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攤檔,順著他的指尖望去,守?cái)傋拥氖且晃焕先思遥寄看认椤?
藍(lán)雨蝶伸手去摸摸腰間,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帶銀兩出來,都怪出門時太急忙了,又要避著那些守衛(wèi)。
“宇兒,姐姐忘記帶銀兩了,買不到給你了,要不,我們下次再來買。”
“宇兒不依,宇兒現(xiàn)在就要!”
“宇兒聽話,吃糖人吃多了牙齒也會長蟲的,宇兒還是不要吃了,好嗎?”這小家伙,還真不饒人。
“不,宇兒一定要吃。”
藍(lán)雨蝶無奈,蹲下身去,看見他的眼眸中已經(jīng)濕潤了,這小鬼頭,不是要在大街上哭吧?
“宇兒,姐姐真的不騙你,下次姐姐一定給你買糖人,但是現(xiàn)在姐姐沒有銀子,你乖,不要哭啊。”
驀地,小浩宇一下子嚎啕大哭起來,還邊哭邊說道:“姐姐好壞,姐姐好壞,連糖人也不給宇兒買......嗚嗚嗚......”
小浩宇的哭聲引得一大群駐足觀看的人,還有的指著藍(lán)雨蝶責(zé)備道:“想不到這個姑娘年輕貌美,居然會欺負(fù)一個小孩子......”
冤枉啊,我哪有欺負(fù)他?明明是他自己要哭的,好不好?藍(lán)雨蝶暗自低嘆。
“宇兒,乖,不要哭了,乖。”她一邊勸著,一邊用手帕給他拭淚。但是卻越哭越大聲。天啊,她該如何是好?
人群里突然傳來一陣如春風(fēng)般和煦的聲音:“怎么了?娘子,我們的孩兒又鬧了嗎?”
抬頭,卻看到了南宮羽那張如天神般俊美的臉。第一次,她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俊朗的他。一襲清素淡色白衣,一頭及腰青絲黑似墨,一雙眼眸深邃似幽潭,冠玉的膚色,微挺的劍眉,高挑的健影,雕刻般的容顏添足了陽剛。頓時,她的思緒蕩漾,腦中一片混亂,站起身來傻傻地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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