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病人醒了。”
秦婷沒來得及跟賀鎏陽說什么，就匆匆掛了電話。
馮芊芊睜開眼，看到秦婷，腦海中卻響著那一聲爆炸。爆炸聲仿佛還能震動到她，傷口傳來陣陣疼痛。
馮芊芊道：“我怎么了？”
秦婷道：“你體內(nèi)被裝了特制的人體炸彈，已經(jīng)取出來了。”
馮芊芊愣住，隨后臉上露出自嘲，虧她還是炸彈方面的專家，居然連自己被裝了特制的炸彈都不知道。馮芊芊道：“能知道是什么時候裝進去的嗎？”
秦婷看著馮芊芊，最終搖頭。
馮芊芊道：“謝謝你，我沒事。”
秦婷通知了護士和醫(yī)生過來檢查，在確定馮芊芊沒事之后，才安心。馮芊芊體內(nèi)取出的炸彈，已經(jīng)被送去給周永恒研究。希望能夠盡快想出辦法，檢測這種炸彈的存在。
既然馮芊芊體內(nèi)能被人裝炸彈，其他人不排除這種可能。
秦婷將一部手機放在馮芊芊床頭道：“這是新的手機，你的手機被摔壞了，里面有我的電話，有什么需要可以聯(lián)系我。”
“嗯，謝謝，”馮芊芊臉上牽出一絲笑容道：“放心吧，我沒事。告訴賀鎏陽，我知道怎么處理，讓他別多嘴。要是大院里的其他人知道了，我跟他沒完。”
秦婷笑著點頭。
馮芊芊看著秦婷出去，才拿起床頭的手機，她看著電話，鬼使神差地撥了那個已經(jīng)刪除但早已爛熟于胸的電話號碼——馮喬生給她的備用電話號碼。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馮芊芊握緊電話，臉上揚起一個笑容，眼中的淚水卻在打滾。
秦婷從醫(yī)院離開后，就向衛(wèi)生部提交了申請，全力配合梁喬升的事。
因為炸彈所造成的碎片過于破碎，血肉基本上都處于模糊狀態(tài)，要想將尸體拼湊起來，只能靠骨頭來辨認判斷。秦婷是目前能立刻趕來的骨頭鑒定方面最好的專家，所以，梁喬升的事情落到了她身上。
為了盡快將事情完成，秦婷和其它兩個同仁，連續(xù)工作了將近二十個小時。
“哎。”看著拼湊完成的梁喬升，一個醫(yī)生嘆了口氣，“就算家屬來了，恐怕也認不出來。”
另一人點頭。
秦婷道：“聯(lián)系入殮師吧，他們可以幫忙。”
“嗯，只能這樣了。”
秦婷從工作間出來，整個人都有點暈眩。過于高度集中的強大工作量，加上之前的奔波，讓她已經(jīng)出現(xiàn)體力透支現(xiàn)象。
“秦醫(yī)師，休息一下吧。”一旁同時出來的兩位專家開口。
他們是男士，尚且覺得辛苦，更何況一個柔弱的女人。
秦婷坐在一旁，將頭靠在墻上，笑著道：“嗯，我一會兒就去，你們先去吧。”
兩人點頭，這么高強度的工作，就算是鐵打的都會累。
秦婷喝了口水，拿出電話打給賀鎏陽。
“已經(jīng)好了，不過，還需要入殮師幫忙。”
“還要多久？”
秦婷看著時間道：“入殮師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大概四個小時后。”
“好，四個小時后見。”
秦婷有些意外，不過也沒來得及多問。入殮師雖然能夠幫忙掩飾傷痕，但是對于死者的輪廓并不夠清楚，所以還需要旁邊的人員配合。這種事秦婷本可以交給其他人，但是因為對方是梁喬升，所以秦婷便自己上去配合。
大概三個半小時后，入殮師已經(jīng)基本將化妝完成。
看著輪廓已經(jīng)出來的梁喬升，秦婷心情有些復(fù)雜，“謝謝。”
入殮師提著箱子離開，秦婷看時間已經(jīng)差不讀，便坐在一旁等。因為太累了，她靠著墻直接睡了過去。等賀鎏陽帶著賀夫人到的時候，看到的是秦婷熟睡的樣子。
秦婷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將自己抱起，她睜開眼，看到是賀鎏陽，愣住。
“怎么來了？”
賀鎏陽道：“迷糊蛋，剛才不是說了要來。”
秦婷揉了揉眼睛，笑著，才算清醒過來。
“秦婷，辛苦了。”
聽到聲音，秦婷才看向賀鎏陽身后，沒想到賀鎏陽帶來的人居然是賀夫人。
“媽……”
賀夫人點頭。
賀鎏陽道：“喬升是我媽養(yǎng)大的，他父母在國外出任務(wù)的時候走了。”
秦婷點頭，她還是第一次知道梁喬生的過去。
秦婷從賀鎏陽身上下來，道：“梁喬升就在里頭，你們跟我來吧。”
賀鎏陽摟著賀夫人進去，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賀夫人還是難掩悲痛。
“喬升這孩子體貼，你們都鬧事的時候，就他最懂事，不會給我惹麻煩……”
賀夫人絮絮叨叨說了將近半小時，最后讓賀鎏陽和秦婷都出去，她想自己和梁喬升待一會兒。對于賀夫人來說，梁喬升相當于他大半個兒子。
“媽……不要緊吧？”
賀鎏陽搖頭，道：“說不準，有時間，多回去陪陪媽吧。這件事，我已經(jīng)跟大哥說了。過兩天，他們會回來一趟。”
梁喬升本就是賀家的一份子。
“爺爺知道嗎？”
賀鎏陽道：“爺爺最近身體不太好，等過段時間再讓他知道。”
秦婷嘆了口氣道：“我按你的要求跟芊芊說了。鎏陽，我……希望芊芊什么都不知道……”說完，她抱住了賀鎏陽。
“嗯……”
賀夫人出來的時候，正聽到他們提芊芊，“你們說的是老馮家的女兒？”
賀鎏陽道：“是。”
賀夫人想起過去，笑著道：“老馮家這個女兒，打小就在院子里稱王稱霸，一個女孩子跟個野小子一樣。當初可是愁壞了老馮。這丫頭，就輸她欺負喬升欺負得最厲害。”
賀鎏陽道：“那也是喬升愿意讓她欺負。”
“誰說不是呢，那小丫頭，能打過你們中誰，就是你們都寵著她……”
賀夫人說到這，賀鎏陽咳嗽了一聲。
賀夫人轉(zhuǎn)頭，就看到秦婷好奇睜大的眼睛。
賀夫人笑著連忙道：“都是過去的事了，這丫頭我也許多年沒見了，想必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可惜了咱家喬升……”說到后頭，賀夫人有點感傷，不過也沒再多說。
“媽，我送您回去吧。”秦婷開口。
賀夫人點頭，秦婷陪賀夫人回去的時候，看到賀鎏陽轉(zhuǎn)身進了工作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