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徐子清, 沒有父母兄弟姐妹,自懂事起便與一羣人關在一所四面都是有機玻璃的房子內,每天有人定時的給我檢查身體, 測試各種體能數據。
稍微再大一點, 便被人送去美國一家隱密的訓練中心, 開始各種各樣生死極限的訓練, 每天總有人豎著進去, 橫著出來。
身體裡每日都被扎進各種藥劑,面對疼痛,我是麻木的, 面對死亡我也是麻木的。
有一天,我們僅存的人被放了出來, 其中有愛笑的雲, 愛睡覺的JOHN, 還有一些別的人,不過我記不住那些人的面孔。我們被人稱之爲暗人殺手隊。
第一次殺人, 是在泰國,那人是從中國越獄出來的死刑犯,由於己經對外宣稱他己死亡,所以只有我們暗人出手一路追殺至泰國,那人臨死前瑟瑟發抖苦苦的哀求著雲放過他, 但我覺得他太過聒噪, 有些厭煩男子如此哭哭啼啼的孬樣, 從雲手中搶過手槍, 精準的對上他的眉心, 扣下機括。
雲和JOHN一臉震驚的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如此的冷酷, 靜靜的回望兩人一眼,擦乾臉上飈上的血水,一言不發的擡腳離去。
從那以後我殺了很多人,每個人死前都會如第一個一樣瑟瑟發抖的睜大眼睛哀求,卻激不起我絲毫的同情心,殺的人越多,我的心越來越僵硬,下手也越來越乾脆利落。
而云和JOHN除了一開始對我有牴觸,慢慢的也就接受了我的性格,JOHN甚至時常的搶在我的前面將那些人幹掉,但我不需要他的照拂,每次我提出拒絕,他都會無辜的睜大眼睛看著我,似乎爲我的拒絕傷心,後來次數多了,我也就習慣了。
最後一次接的任務是一國首腦,在一艘豪華三層遊輪上,我們三人中了圈套,雲和JOHN在槍林彈雨中竭力的護著我離開,我不明白,明明我比他們強大,爲何每次都是他們都努力的衝在我的前面,我真的不怕那些子彈,我可以看清並躲開它們,這次對方來了三個很厲害的狙擊手,後來我才知道是專程爲我們準備的,與雲和JOHN打了手勢,示意三人兵分三路。
在突突的機關槍聲中,雲和JOHN沒有突圍成功,連同屍首都被人帶走了,而我也負了傷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被沿海的居民撈起,那裡的人說,撈起我時,我己全身被泡得腫脹發白,只有一絲氣息昭示著我還活著。
對於雲和JOHN的離去,我並不傷心,而且我也不知道傷心是什麼,但眼角卻有水流下,我覺得是天在下雨。
後來,我找到了雲和JOHN的屍體,挖了個坑埋了,爲兩人立了墓碑,因爲他們身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塊碑記下他們真實的存在,我在想,爲什麼他們的追求這麼的渺小,現在他們想要的得到了,在地下,是不是會開心的笑,那麼我死後誰也來給我立塊碑呢?我佇立在兩人墳前良久,得出結論,那就是沒人會給我立碑。
準備一個月,我殺進了實驗室,將裡面的東西全毀了,殺了呂震這個叛變者,自己也倒在了他的槍下,不是我躲不開,而是不想躲。我想我這樣做雲和JOHN可能會很開心。
再次醒來,我的魂魄入了別人的體內,在腦中那人的記憶有如電影一樣入了我的腦子,那人一生很悲慘,所以說我討厭一切柔弱的東西,包括這副身體,我覺得她太弱了纔有這樣的命運,而我不一樣,我要變強,費力的在一片山谷之中找到木屋,幸運的在裡面翻到一本武功心法,我練了起來,很容易的就完全融會貫通。
後來,來了一些陌生人,我不喜歡,便出了谷。
我遊蕩在龍運王朝,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一路的無心遊蕩,偶爾打個小雜的捉捉賊換點生活費。
遇到展紹是在玉縣,他的眼睛長的很好看,清澈透明,像JOHN,所以我便注意了。
他以爲我不知道他男扮女裝,時時囂張的對著別人姑奶奶的叫個不停,行爲舉止真像個流氓地痞。
臉上表情要比JOHN豐富,每日裡小打小鬧的將縣裡攪過雞犬不寧,人人都有些怕他的胡攪蠻纏,我卻看得有點意思,有時他會纏著我,這讓我想起雲和JOHN,會想起三人在一起的生活。
我不知道自己哪點讓他看上了,竟拿了包袱無賴的半夜的守在我的房門前。再至後來,他的母親竟也找上了我,並邀我前去小住些日子。
我想反正我也沒有目的地,去這無賴家住上些日子也是無防,更何況,我想JOHN他們,也不捨得這麼快離開這個身上有JOHN的影子的人,再者,手上也沒了銀錢,他家正好是衙門,可以謀份兼職,然後再上路。
在這途中救了以前徐清的未婚夫王雨晟,他醒來,我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很不喜歡他。想要拿些銀錢打發了他上路,也沒成想這人哭哭啼啼的跟以前那些死在我手下的人一樣,我皺眉頭,不高興了,他卻是沒看懂般的求著我幫他,我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幫他,只告訴他最好去找衙門解決。
後來無法,他真的去了衙門,碰到展紹,在知道他是展家人時,眼中閃過鄙夷,很細微的變化,我卻看得分明,心底更加的不高興了,後來王雨晟又找了我幾次,我卻不想理他。
展紹知道了,眼底閃過黯然,面上卻笑得開心,真是詭異的性格,與JOHN不同,我確認。
後來有一日,他拉了我去騎馬,想要帶我去個地方,他這人也特奇怪,明明不會騎馬,還要裝著要上馬的樣子,看得那馬僕直笑,我卻是看不下去了,將他撈起,他真的很輕,還沒完全長大,骨架也不大,如果不細看,真的看不出是個男子。
後來我說要走了,他卻直哭,可憐兮兮的看著我,眼神無辜的讓我以爲JOHN就在身邊,但我明白他不是JOHN,堅決的想要離去,雖不知道目的地,但卻不想在一個地方呆的太久,許是沒有安全感,我總覺得漂著更舒服,我過慣了這種生活,也不可能因爲他停留下來。
他的母親和父親很喜歡我,再三請求我留下來多住些日子。我覺得這家人的脾氣都是很奇怪的,爲何會喜歡我這樣一個毀容不知明天在哪裡的女人,我婉拒了他們的請求,他們卻說有禮物送給我。
果然第二日,展紹不知去了哪裡,沒有來送我,我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JOHN的笑容和眼神,我心上有些失落,不想支聲。展揚看著我,卻是一笑,送了我一輛馬車,說是一人徒步而行,旅途勞累,我掀開簾子,見展紹睡在裡面,心裡隱隱的有些開心,本想將他送回去,卻又是不捨。
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其實很久以前就被展揚盯上,也粗心的沒有想到,展揚既然能將李雪雲這個太子正夫救出來,再將展紹這個大皇子藏了這麼多年,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過幸好她於我並無敵意,相反卻很是看好我與展紹,總說我們是天作之合。
展紹其實很能惹麻煩,不過還好,都是些小麻煩,我能收拾。他很喜歡睜大眼睛四處打量,喜歡吃雞腿,喜歡撅嘴,喜歡嘻笑,有時很流氓,有時無邪,有時又很彆扭,我總在想,一個人怎麼能夠這麼的矛盾,他與這個龍運王朝格格不入,雖然長得精緻算得上美貌,卻不學無術。
不知爲何他周圍的人就是很喜歡他,親戚也好,小廝也罷,甚至後來半路救起的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