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小筱是否有所隱瞞,總之這些天來,從她提供的證據中,季明鐸整理了不少有用的。即使知道孟家的律師團隊很強悍,但是就他看來,完全可以將孟星辰直接送到監獄去。
這天,季明鐸和顧陳遠還在辦公室里謀劃,陳記“嘭”的一聲直接推門而入,一臉的興奮:“變天了變天了,哈哈哈,知道現在外面風傳的是什么事么?”
對于陳記的欣喜與亢奮,顧陳遠和季明鐸很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然后視若不見的低頭繼續剛剛的話題。對于這貨,兩個人太了解了,要是他們表現出急切的話,陳記絕對會故意擺譜,干脆不理他,他都是會急不可耐的將知道的都倒出來。
“我覺得還是按照第一套方案好。”
“但是,第一套方案涉及的人太多了。”
“放長線釣大魚,必須做到一擊即中!”
好吧,這兩個人是真的無視陳記了。于是,原本興致滿滿坐在沙發上等待詢問的陳記,很快癟氣了。
“你們就一點都不好奇?”
“好奇!”
“那你們為什么不問?”
“問了你會說么?”
“會啊!”
“那你說吧!”
擦,陳記完全被牽著鼻子走了,反應過來時,看到的是顧陳遠和季明鐸奸計得逞的笑。好吧,說就說吧,再憋著,陳記也怕把自己憋出內傷來。因為,這次的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
“他娘的,太帶勁兒了……”還未說什么。陳記先笑得字不成句了,顧陳遠和季明鐸果斷低下頭,他這才憋著笑道:“我們偉大的孟市長戴了頂絕世大綠帽!”
原來,有媒體界的朋友一大早打電話給陳記。詢問新聞爆料的界限。因為很多時候,言論自由也是在條條框框的范圍之內的,此人有一條新聞摸不準界限。
“我醫院的朋友說,孟市長做了親子鑒定!”
“什么親子鑒定?”陳記還在睡夢中。本是不滿,一聽有關孟子理,立馬來勁了。因為他和季明鐸都知道孟子理是顧陳遠的生父。
“就是親子鑒定唄,還什么親子鑒定!”
“那知道是與誰的嗎?”陳記第一個就想到了顧陳遠,可是不應該呀,顧陳遠不同意的話,孟子理連根毛也撈不到的。呃,陳記并不知道顧陳遠早就給了孟子理一根毛了,所以跟他那位朋友說道:“密切關注啊。最好是能弄到另一個人的身份。”
之后。陳記便無睡意。一直等到答案后,就直奔顧氏大樓了。
“你們猜,另一個人是誰?”陳記故作神秘的問道。
“孟星辰!”季明鐸勾著嘴角。明顯的揶揄。
“你怎么知道?!或許是顧老大呢!”
“其一,你之前就說了孟大市長戴了綠帽子;其二。這事早就在預料之中!”顧陳遠沉著眸子道:“孟星辰的事情是我告訴孟子理的!”
“擦,我竟然不知道!”
這下是陳記和季明鐸兩個人一起驚詫了。
“現在知道也不晚,陳記,接下來,就請你寫一篇加長報道了,第一,揭露孟星辰的生世;第二,披露我的身世。”顧陳遠踱步到窗口,俯視樓下,樓下的行人宛如螻蟻一般渺小。點燃一支煙,三兩口抽完,又向季明鐸道:“阿鐸,你將我的出生證明和我母親的死亡證明取出來。”
顧陳遠身后的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都是極其明白他的意思的,以前都是背后做手腳,現在因為孟星辰這件事做引子,終于要正面追究了。
不得不說,陳記和季明鐸的效率是非常快的。次日,全國上下各大媒體都報道了孟星辰和顧陳遠的身世。再次日,各家報紙又繪聲繪色的描寫了張月洛與顧陳遠被拋棄的事實,甚至在文末附帶了顧陳遠的出生證明和張月洛的死亡證明。
一時間,全國上下,不論是平民百姓還是上流社會,一片嘩然。而孟家呢,更是氣氛緊張到如一桶火藥,幾乎是一觸即發。
“辰辰的事情怎么辦?”李瑞麗終于忍不住,在飯桌上問道。
“那是你兒子,我能怎么辦?!”休假在家躲避媒體的孟子理不冷不熱地回道,然后擱下筷子就往樓上去。這些年,他對孟星辰是竭盡全力的呵護栽培,卻沒想到養育了二十幾年的兒子不是自己的,這頂綠帽子戴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戴得是不是太憋屈了!
李瑞麗也知道在孟星辰的事情上,她自己是有錯的。可是當年要不是用這一招,她一定會被父親打死,更無法與孟子理在一起。其實當年,李瑞麗極力的想要懷上孟子理的孩子,但是一年的同居生活都未能成孕。有一次,沮喪的李瑞麗在酒吧醉酒做了糊涂事,不想偏偏就一夜成孕。
“子理,不管怎么說,那是我們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啊!”
“那是你兒子,不是我兒子!”
孟子理那個氣啊,終于忍不住吼了出來。這一聲吼就像火藥,瞬間點燃了火藥桶。小心翼翼維持的和睦假象,瞬間崩塌。
“孟子理,你夠了啊!你有好到哪里去了,還不是在外面生下了野種!”
李瑞麗本就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這些年跟著孟子理稍稍收斂了一些,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眼下這種情況,自然是原形畢露了。她一步上前,指著孟子理的鼻子嗤笑道:“要不是我們李家,你孟子理算什么東西!就算辰辰不是你的兒子,你也不虧,這些年吃的喝的,哪一樣不是我們李家的。就憑您那點工資,就你身上的一件衣服都買不到!”
李瑞麗將隱藏了多年的尖酸刻薄表現得淋漓盡致,扭曲的面容讓孟子理不禁后退一步。這些年來。是真的沒有懷疑過嗎?至少在孟星辰剛出生的時候,他是懷疑的,因為計算日子,孟星辰的生辰明顯不對。可是他只是懷疑。絲毫沒有再去求證什么,此間原因他自己當然清楚,他需要李家的財力物力幫襯。
“孟子理,你要是真不管我們母子倆。你……”畢竟是這么多年的夫妻了,李瑞麗一番糾結終于放出了狠話:“我保證,孟子理,你將什么都得不到,包括現在的地位!”
*裸的威脅,孟子理嗤笑了,一句話也沒有留給李瑞麗,徑直回到了書房。要是二十年前這么說,他孟子理還真的怕了。可是現在的他呢?如果這么些年還沒有培植自己的力量。要是這么些年還沒有自己的小金庫。他孟子理真的是白活了!
孟子理的決然轉身,讓李瑞麗慌了神。她很清楚,不管怎么說。這么些年來力士企業之所以還能茍留殘喘,與孟子理的暗中操作是有很大關系的。可是眼下。她也只有威脅這一條路可走了。
不對,還有一條路!
李瑞麗在客廳里轉了幾個圈后,拿著包跑出門了。的確還有一條路,雖然很不道德,雖然很殘忍,但是只要能救孟星辰,她也真的顧不得了。
在樓梯下踟躕了許久,終于拾階而上,按著門鈴的手都微微發抖的。甚至在門“吱呀”一聲打開時,她的身子不自主的顫抖了一番。
“您好,請問您是……”張嫂正在準備晚飯,開門時,圍裙還沒來得及解下來。
“我找安安,安若兮!”李瑞麗壓根不待張嫂把話說完,一邊說著,一邊就往屋里擠:“安安,在不在家啊?安安,我是李媽媽呀……”
張嫂有些吃驚,這來客衣著光鮮,頗像上流社會的人,可做事怎么這般魯莽。于是連忙將李瑞麗往外推,不想力道大了些,李瑞麗一屁股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張嫂,怎么回事啊?”
這些天,安若兮也是焦頭爛額的,拒絕了顧陳遠讓她呆在家里的要求,她堅持去上班,并盡量忽視眾人疑惑與探究的目光。畢竟,他們真心不敢將這位新同事,與媒體上吵得沸沸揚揚的安若兮聯系在一起。
今天,安若兮自然又是忙碌了一天才回來,這還沒休息上幾分鐘呢,就聽到樓下的聲音。
安若兮走下樓來,見李瑞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樣子,先是愣怔著,然后連忙將她扶起來:“李媽媽,你沒事吧,快起來快起來!”
張嫂見狀,知道自己是闖了禍了,連忙幫著將李瑞麗扶進了屋。
“哎呦,安安啊,阿姨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李瑞麗哭訴著,倒不是真對張嫂有意見,她本意是故作輕松的說笑的,只是近日來事情不斷,最終強調卻帶著哭泣了。
“李媽媽這說的什么話,我們兩家是世交,而且您又是奶過我的,養育之恩是我還不盡的。”
安若兮連忙拿來至今給李瑞麗擦拭起來,她不知道李瑞麗為什么來找她,但是她還是隱隱感覺到不會是好事。果不其然,李瑞麗一開口,安若兮就為難了、心涼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李瑞麗咬咬下唇,權衡了一番道:“我今天來找你,只為了辰辰的事情。我知道,辰辰這么做對不起你,可是你也體諒一下他的心。你們青梅竹馬這么些年,可是你轉眼間就……就移情到那雜……顧陳遠身上了,你叫他怎么受得了!”
李瑞麗完全避重就輕,絲毫不提及孟星辰與周小筱的事情,話語間只將矛頭對準了安若兮。在她看來,這樣能加重安若兮的負罪感,一旦加重了安若兮的負罪感,救孟星辰也就有望了。
“呦,這話說的,還真是理直氣壯了!”
一陣沉默,樓上卻傳來輕蔑而又嘲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