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宮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金絲楠木匾額,赫然寫著三個大字“靜安宮”············顧名思義,心平靜不妄動才能安靜,顯然,住在這里的人可不是能惹的主。寢殿內云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范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設有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一身著高襟的黑色外袍,綴以陰紅繡紋,衣上的暗紋以暗墨螢亮之色絲線,一動一轉,身上的流紋活的一般,頭發用一串細碎的珍珠挽起,帶著淡淡光暈,散落的發如黒綢一般和美麗融洽的極致風情,卻顯得妖艷邪異,異魅非常,好一個絕世佳人啊,絲毫看不出以上了年歲了。
白皙而分明的棱角的臉龐,淡紫色的眸子露出絲絲撫媚,精致而高挺的鼻子下面有著一口粉嫩的櫻桃小口,額角隱約見一月牙印記,此女子年輕時必是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蓮兒”一聲清脆的女聲喊出,聲音帶著沉穩,正椅睡在榻上的女子起身坐起,身旁的婢女聽見喊聲便立即上前攙扶回道:“太后,許是睡的足了,奴婢扶您出去走走吧。”
“嗯”
在侍女的服侍下整理了有些凌亂的褶角,便向前走去,可剛還沒走幾步,門便從外邊急速的推開,走進來一人正是夜翎軒。婦人見著來人,臉上的興奮勁兒,連忙讓侍女招呼著,
“蓮兒,快,備上軒兒最喜歡喝的云華。”
“王爺,您是不知道,太后特意將您最喜歡的云華給您留著,也不知道您什么時候來,就隨時備著。”
“軒兒,可有好些時日沒有來看本宮了,今日要過來,怎么不事先讓內事通傳一聲”
撲通,夜翎軒跪在母后面前說道:“母后,兒臣求您救救顏妃吧。”
太后見著兒子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眉頭一蹙,說道:“軒兒,后宮之事豈是你能插手的,你今日來是為了顏妃之事跪求本宮··················”
“母后,兒臣從未求過您什么,如今,兒就這一個請求,還請母后答應。”
“軒兒,你長這么大,可未曾向今日這般,竟是為了一個棄妃”看著兒子竟為了一個女人這般降低自己的身份,心里很不是滋味。伸手將兒子拉起來,夜翎軒卻不肯。
“母后,您答應兒臣吧,讓王兄饒了顏妃這一次,只要母后您開口,王兄一定聽您的。”
“軒兒,為了這么個女人,值得嗎?”
太后躬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兒子,看著兒子臉上竟有些許淚痕,夜翎軒站起來沒有說話,她看著兒子這般
“只要有了權勢,你才能保護你愛的人,”夜翎軒突然聽著母后說的這番話。
“母后,你···········這話·······何意”
她轉身并未看著兒子,但是臉上卻有一絲異樣,并未答話,只是說道“顏妃之事,本宮只幫你這一次,至于結果············你最好與她保持距離,已免禍及自己。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本該屬于你的東西,好了,不要再說了,本宮乏了,你先回去吧。”
“母后”看著母后這樣,也沒有說什么,起身離開了。心里想著母后既然答應幫忙應該會沒事···········,出了靜安宮,一路走著,還是忍不住往牢房的方向去,到了牢房卻未敢再上前一步,終究···················,此時,夜翎軒的心里萬分糾結,他·······到底·······對她·······還是動了心了。夜翎軒在心里不斷的罵自己,是有多失敗,連自己喜歡她也不能告訴她,也不敢讓她知道,在她想要讓自己帶她離開皇宮之時他未答應,是不是對自己失望了,如今,這般·······一切的一切皆因自己沒有能力去保護她,沒有權勢,母后說的對,只有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夜翎軒下定了決心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而此時在牢房里的女人經太醫的救治,暫時,血止住了,胎兒已經流掉了,命算是保住了。
薛醫女處理好一切之后,起身對著身邊的襲太醫說道“顏妃娘娘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失血太多,人未醒,只是············娘娘她實在太虛弱,想要醒來,還要看她本人······,再者,這里的環境實在不利于顏妃娘娘的恢復,還請襲太醫如實告知王上,”襲太醫一聽明了,便立即回宮稟報去了,留下薛醫女及兩個貼身婢女照看,曦兒看著娘娘如此,心疼不已,
“娘娘,曦兒在您身邊呢,您一定要醒過來啊。”安兒滿臉淚水的說道“曦兒,娘娘一定會醒過來的,娘娘不會丟下我們的。”薛醫女看著面前的兩個婢女對主子如此,不免看向女子,在她的印象里已經為這位娘娘看診過多次了,每次都是快要死去了,又被她拉回來,在她心里會不會恨上她了。都是她不想活下去,王上卻偏要救,唉。
“你說什么”一聲帶著質問,嚇的跪在地上的襲太醫都不敢說話了。
“給朕再說一遍”襲太醫哆哆嗦嗦的開口:“顏·······顏妃娘娘小產,身子虛弱,再加自身······已·········娘娘她········已有不想活下去的心理,至此難以醒來,薛醫女是這么說的,臣不敢妄言”
“傳薛醫女”身邊的小侍從聽了答道“是”便匆忙下去傳話。不久,薛醫女匆匆趕來御書房。
“朕問你,顏妃的病情如何”
“回王上,顏妃娘娘的身子已無大礙,只是·····前些時日娘娘身子本就未好轉,再加上昨日小產,失子之痛,身心俱疲,臣女也不敢斷定短時日內顏妃娘娘會有醒來的跡象,”
“也就是說她········有可能醒不過來。”
“額,·········難·······難說,關鍵是娘娘自己···········,若是想活便會很快醒來,若是她············,天牢環境太差,更不利于娘娘身體恢復,或許·······,換個環境可能會有好轉。·”
“徐晞,即可將顏妃安置華羽宮,多派些侍女照看。”
“是”薛醫女也未曾想王上會聽自己的意見,想必,這位顏妃····在王上心里怕是有所不同吧。夜翎濱并未為難他們,便讓太醫們都退下了,待他們走后,夜翎濱才頹然的坐在龍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悄然而臨,窗外弦月如鉤,夏蟲脆鳴,幾許繁星陪伴閃爍冷月,淡淡清風拂過,卷起席席往事,繁華街道上昏暗的燈光,映照我憔悴的臉頰,伸手撫摸那燈光,卻是幻影無法挽留,猶如那一段逝去的記憶無法挽回。
華羽宮
床上的女子正陷入一個長長的夢里,并未醒來,可急壞了這兩個丫頭了,
“安兒,為何娘娘還沒有醒,娘娘已經昏睡三天了,”
“我何嘗不是著急呢,可薛醫女也說了這得靠娘娘自己的意志了,這次娘娘被王上傷的這么重,任誰都是難以承受的,更何況娘娘呢。”
兩個丫頭一直這么寸步不離的受著自家娘娘,生怕什么時候醒了自己沒在旁候著,直到第五天傍晚,商顏星才從噩夢中驚醒,
“啊,·······不要”女子從床上坐起來,兩個丫頭還沒反應過來自家娘娘已經醒了,突然,曦兒一把撲進自家娘娘懷里,哭著說道:“娘娘,您總算是醒了,嚇死曦兒了,”安兒見著曦兒撲進娘娘懷里哭,自己也忍不住哭了,三人摟作一團,女人的哭泣聲不絕于耳。商顏星看著眼前兩個丫頭這么擔心自己,心里真的很寬慰,在這么個偌大的皇宮里有兩個真心待自己的人。
“好了,都別哭了,我這不是醒了嗎?”說話的聲音還是很虛弱,但還是盡力安慰這兩個丫頭。
“曦兒,我餓了”曦兒聽到自家娘娘喊餓,立馬止住了哭泣,忙不迭的出去端吃的,一旁的安兒明知是娘娘怕她們繼續哭找的借口罷了,
“娘娘,您昏睡的這幾天·············王上······”
“安兒,你去備些水來,我想沐浴。”
安兒知道是娘娘不想提到某些人,便住口了。
“是”
商顏星躺在床上,眼神滿是悲傷,若是就這么睡過去了該有多好,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該有多好啊,三年前,若是沒有遇到他··········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她·········只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姑娘,一個不得寵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