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手中拿,相思淚滿眶。再回望,肝腸寸斷,路茫茫!】
他從雪域行來,帶著對她的深深思念。帶著無限的憧憬,他回到了軒轅帝都,回到了軒轅靜王府。他風塵仆仆,他滿懷希望。
一見那熟悉的細細雕刻的門欄窗格,他淚眼婆娑。那五毒灘上的冤魂讓自己生不如死,只因為自己的一次決策失誤,竟讓自己三萬生死兄弟無辜喪命。
雪白無暇的靈鷲宮內(nèi),他生不如死。錯過了最佳的解毒時機,他好幾次差點要追隨他們而去。若不是被那長須飄飄的老者所勸解,若不是他心中還掛念著她。他或許早就在那冰雪宮殿之中,落魄的死去。
她,如同天上點亮的孤燈,照耀天際,直達他的靈魂深處。他記起臨走之時,向她說的:“等著我,等著我從西域凱旋歸來。”而今,他回來了,帶著一顆受傷的心回來了!
剛至王府大門,他便看見了那白底黑字的封條。他瞪著一雙如波的眼,顫抖著一個字一個字看起來。
“什么!靜王叛變?玉簫所說一切,果然是真?”他漆黑的眉頭高高聳立,一路上,他內(nèi)心都在喊叫。
“不,天哥不會的叛變的!那么厚重的恥辱他都接受了!這一次還有什么不能容忍的呢?!一定是謠傳!一定要誰妖言惑眾!一定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來陷害我的天哥。”懷著十二分的不相信,他急急回來。
今日一見,原來竟是事實。王府被封。那么天哥一定被打入了死牢之中。他一下癱倒在地,連日趕路的疲乏讓他頭暈?zāi)垦!K肫痨`鷲宮內(nèi),玉簫公子向自己述說的一切。
靜養(yǎng)七日,玉簫才恢復(fù)三成功力。獨倚銅鏡前,他望見鏡中的自己,苦笑了一下。
霜染鬢,淚如塵。
他的心忽然輕松起來。自己終于救活了這個嬌婉的女子。為了她,雪染青絲又如何?為了她,流盡鮮血又如何?
心房處,疼痛萬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動了情。
“蕭兒,你這輩子注定是孤獨之人,因為你是靈鷲宮的弟子。靈鷲宮的弟子首要就是不能沾染情愛。蕭兒,切記。不要對任何的女子動心。那樣只會害了你。”
阿福站在門口,不知該如何來說。他每曾想到,自己來到這異世,居然見證了一場驚天地的愛,一場令他自卑萬分的愛!
“砰、砰、砰”他習慣性地敲了一下房門。
玉簫掉轉(zhuǎn)頭來,對他微笑說道:“少東家,找我有事么?”
阿福杵在哪里,不知自己該說什么,慌亂問了一句。“玉簫公子,你好些了么?”
“恩。我已經(jīng)好多了!婉離小姐呢?”自打和婉離的血液互換之后,他就開始回避著她,刻意地不去見她。
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地站立窗口,呆呆的癡望著,呆呆的低喃著。“婉離,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婉離小姐已經(jīng)好多了!”阿福下定決心,跨進房間。“玉簫公子,我、、、、、我、、、、、我、、、、”
“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玉簫關(guān)切的問道。
阿福定了定神。緊張萬分地說道:“當日喝多了水,有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了。玉簫公子,你能不能告訴我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么?”
玉簫一臉疑惑。繼而一陣懊悔。“翠湖之央。自己遲了那么半步,婉離小姐被迫跳湖自盡,少東家您也跟著投湖。這些你都不記得了么?”
阿福的腦海之中又嘩得閃過那沖天的水柱和那冷光的玄鐵劍,他不寒而栗。“我為什么跟著投湖?”
“少東家,而今天下發(fā)生一件大事。事不宜遲。你和婉離小姐還是早早出谷回府的好!”玉簫輕聲說道。“婉離小姐乃當今靜王的王妃。此刻,靜王為了王妃和當今圣上水火不容,已成敵對之勢。交兵之日屈指可數(shù)。唉!”
阿福聽得云里霧里。什么!交兵!天啦!都說商場如戰(zhàn)場,自己才經(jīng)歷那場劫亂,現(xiàn)在果真要親身體驗一番么?
玉簫蒼白漸漸嚴肅起來。
“天下蒼生,只怕又有一場浩劫。既然此事因王妃而起,不妨就由王妃來熄滅為之。少東家!請你轉(zhuǎn)告婉離小姐,就說要她已天下為重!不論靜王待她如何,都要她心放寬,不求無欲的好好生活。玉簫再此拜托少東家,一路上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玉簫眼眶濕潤,阿福覺得他好像在交代后事一般,他看到了玉簫的心情格外的沉重。“此去帝都快則三日,慢則五日。這幾日內(nèi)切莫讓婉離小姐受到風寒。還有一件事。少東家要仔細聽好。”
阿福心情壓抑,雙手抱拳,說道:“玉簫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有什么你盡管吩咐就是。”
“少東家,婉離小姐現(xiàn)在體內(nèi)流淌有我的九天寒冰之血。含有我三成的內(nèi)力。所以她會感到些許的不適,你要多多寬慰她。讓她平心靜氣。這里有琴譜一章,你叫她心煩的時候彈奏一曲,已緩解身體的不適。”
阿福默默接過。
三日后,玉簫喚過阿猿將婉離和阿福送出了山谷。二人在回望時,山谷滴翠,靜謐清幽。玉簫站在山巔之上,默默地望著。淚水長流,他知道,自己這一生都將和婉離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只怕是再相見已惘然。自己愛過就是一種幸福。
入夜,他飛身至凌空雪臺之上,望著手中碧綠通透的玉簪,內(nèi)心嘩然。這是當日翠微庵前,她遺落在沙地上的物件,今天卻成了生死隔望的情物。
第二日,他便離開山谷,離開他修身的銷寒行宮,回到天山靈鷲宮,回到師傅身邊。
師傅見到霜染青絲的玉簫,那一刻,他低頭“嘆”了一聲,便再也沒有說話。玉簫心揪得很緊。他佇立天山之巔,見到了軒轅失蹤多日的驃騎大將軍漠風。
天山之巔,一覽盡山小。浮沉一月,山下已發(fā)生如此大事。
當玉簫將這一切告知自己的時候,他坐立不住,直直起身,踱步走到靈鷲宮外,天山雪寒,內(nèi)心更寒。怎么會這樣?